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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靈肉同在

  金水河上舟船往來如織,除了運酒的貨船,還有不少的雕梁畫棟的花船。

  雖然天色還早,花船之中已有靡靡絲竹之音和鶯鶯燕燕的嬌笑不斷傳來。

  河岸兩側酒幡如云,每個酒鋪前面都有一個香肩的妓子當壚賣酒。

  見人經過嬌笑著招呼一聲,媚眼亂飛,伸出藕臂往鋪子里面拉。

  “兩位小哥別走啊,且到鋪子里面坐上一坐,咱們這里有上好的龍涎燒,飲上一碗包你醉生夢死。”

  二柱子嗤笑一聲,“龍涎燒?還是老張叔會做買賣,取了這么個好聽名字,難怪生意紅火。

  不過你別想騙俺,這快活林的燒酒都是一個酒坊里面出的,俺家在對面就有買賣。”

  妓子嬌笑一聲,“小哥兒弄錯了,咱家的好生意可不是因為給酒取了個好名字,有一半酒客都是沖著奴家來的。”

  妓子說著一甩衣袖,就有濃郁的香風拂向兩個少年,不經意間微微彎腰,露出雪白的渾圓和幽深的溝壑。

  半大小子剛剛長成,正是對男女之事萬分好奇的時候。兩個少年不禁深吸一口氣,眼珠子陷在溝壑之中拔不出來了。

  “放開兩個娃兒,有本事沖俺老張來。”

  只聽見一聲暴喝,老張拄著拐杖大搖大擺的過來,一抬手就在二柱子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不在學堂里面好好讀書,天天跑出來喝酒看女人,回頭俺告訴你娘,看他不打死你。”

  徐羨讓老張在快活林附近修了一所學堂,軍中子弟都可以來上學,不僅教人讀書識字,也教刀槍騎射。

  二柱子捂著頭委屈的道:“張叔莫要冤枉人,我哪有見天逃學,算上今天,這旬總共才逃了五天。聽說徐大郎今天回來了,特地和同窗一起來見他的。”

  老張瞧了瞧二柱子身邊的小子道:“這后生看著眼生,父兄是哪個軍的。”

  少年拱手回道:“張先生忘了,我叫胡正在學堂,你還問過我話哩。”

  自從徐羨叫老張給紅巾都上過課,他就當先生上了癮,自己建的學堂怎能不去湊個熱鬧。

  聽到有人喊自己先生,老張就樂得見牙不見眼,拍著少肩頭道:“俺想起來了,你是吳良的小舅子,老子是虎捷軍的隊正。”

  二柱子道:“張叔越老越沒記性了,阿良哥的小舅子叫宋振。阿正的沒有父兄,他阿娘和妹子在長樂樓做活,大郎娘子才叫他去學堂讀書的…哎喲,張叔打我作甚。”

  “誰叫你當著小輩,揭老子的短。趕緊的回學堂去,明天俺去講課‘淘物課’要是看不見你,一定叫叫你娘打爛你的屁股。”

  二柱子搖搖頭道:“不回,俺們還沒見著徐大郎哩。”

  “九寶剛剛回家,說大郎進宮了,不知道啥事才能出來。你們兩個毛頭小子找他作甚。”

  胡正回道:“學生母子三人一直受徐總管照拂,方能活到今日。如今學生已是使得了刀槍,拉得動弓箭,想投到吳總管麾下為他效力。”

  二柱子也道:“俺不想上學了,想跟著徐大郎上陣殺敵,搶銀子,搶女人。”

  老張聞言大笑,伸手在兩個少年的胳膊上捏了捏,“就這么點腱子肉也想上陣殺敵,再過個三五年再說吧。”

  二柱子不服道:“九寶哥當年入伍的時候不也是俺這個年紀。”

  “俺家九寶入伍時,年歲確實不大,可是他自小就被俺拘在家里練習刀槍,你們兩個還差得遠哩…”

  胡正突然向不遠處的橋上一指,“二柱子,你看那是不是徐總管?”

  二柱子往橋上掃了一眼,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快跟上他。”

  兩人剛要走,衣領子就被拽住,老張嘿嘿的笑道:“大郎剛剛回來,還不曾和家人團聚敘話,你們兩個湊什么熱鬧,一點眼色都沒有,到了軍伍上也混不出頭來。”

  即使在血腥的沙場淬煉過,被陳摶一番說道,徐羨也是心緒不寧。

  這老道的話匪夷所思,完全超出徐羨所能理解的范圍。

  可只憑著他一眼就能看破自己隱藏辛秘,叫徐羨不得不信。

  可放棄拼搏奮斗而來的一切隨陳摶出家,在徐羨這里又絕無可能。

  他不敢說人定勝天,可天意是什么陳摶老道未必就說清楚,自己穿越而來何嘗又不是天意?

  想到此處徐羨心中輕松了不少,甚至有些后悔沒有將陳摶給殺了,免得他再使什么陰損法門害了自己。

  一路之上有不少人向徐羨招呼,親近一些的稱“大郎”,不熟的人便叫總管,徐羨拱著手一一應和快步往家中趕。

  只是家門前并無滿門相迎的熱烈場景,唯有歡哥兒躬身站在門外見徐羨過來就拜倒,“恭迎阿郎凱旋歸來!”

  一旁的阿寶搖頭晃腦的下了階梯,用腦袋在徐羨腿上蹭了蹭以示歡迎,這對阿寶大爺來說已經是極大的熱情了,不能苛求太多。

  “娘子還在長樂樓不知道阿郎回來,我這就去請她。”

  “她怎會不知道,八成以為我會去長樂樓呢。我餓了,家里可有飯食!”

  “小人中午下了湯餅還剩了少,阿郎若不嫌棄我這就盛來!”

  徐羨點點頭去了廳里坐下,阿寶就湊了上來靜靜的偎依在他的退邊,徐羨弓下身去撫摸著阿寶越發肥碩的肚皮,心中很是愧疚沒能把杭州的雌雄貓帶回來。

  阿寶這副樣子怕是已經失去了在山林中生存能力,只好懸賞秦嶺的獵戶,請他們再捕一頭來給阿寶為伴了。

  歡哥兒很快就端了一碗湯餅過來,還有一只熱氣騰騰的肉,徐羨嘗了嘗問道:“是狗肉嗎?家里什么時候開始吃狗肉了?”

  狗肉固然美味卻上不了席面,大戶人家一般也是不吃狗肉的,至于原因就不細說了。

  歡哥兒回道:“咱家平常自是不吃狗肉的,不過昨日劉嬸兒家的大黃狗死了,二柱子送了一條狗腿過來,我就用鹽和香料燉了,阿郎若是不喜歡我便倒了。”

  “我沒那么多的講究!”徐羨低頭看看身邊的阿寶,“難怪你興致不高,原來是老朋友死了,愿你們靈肉同在吧!”徐羨說著就把一塊狗肉塞進阿寶的嘴里。

無線電子書    與皇帝備胎們的亂世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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