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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羅復邦的音訊

無線電子書    與皇帝備胎們的亂世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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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慶貴問道:“看來啥時候的皇帝都不好當,不如咱們這些丘八,無論誰當皇帝都得給咱們賞賜,那些想當皇帝的也得給甜頭,可以兩頭拿好處。”

  “就是!就是!今日多虧了張兄帶頭叫咱們每人又得了五百貫,咱們該敬張兄一杯。”

  眾人紛紛向張慶貴敬酒,一碗龍涎燒下肚張慶貴已是面酣耳熱,一手攬著美人,另外一只手使勁的揮舞著,“等過十幾日就到端午節了,到時候咱們再去找徐太尉要上一筆大的,若是沒有一千貫別想把老子打發了。”

  另外一人道:“一千貫是不是多了些,若是不留些余地,徐太尉若是翻臉該如何是好,他可不是個任人拿捏的。”

  張慶貴嘿嘿的笑道:“姓徐何嘗又想給咱們錢,還不是用得著咱們。他想在淮南逍遙快活官家自是不許,若不是有咱們三萬多兄弟給他撐腰,上一回官家就打到揚州來了。“

  “正是這個道理,姓徐的管著河北、淮南,不受朝廷轄制簡直和土皇帝一樣,他能給那些淮南的士卒建房子,咱們要幾個銀錢又怎么了。”

  “就怕逼得太緊,他哪天氣不過來收拾咱們如何是好?”

  “他若是不仁咱們就不義,在揚州城里誰能敵得過咱們三萬禁軍,難道指望淮南的孬兵。紅巾都縱是厲害,可也是一個腦袋兩個胳膊,真打起來誰勝誰負還說不準哩!”

  “可是紅巾都有震天雷啊,我在陳橋門外見了一回,那聲勢當真駭人。”

  “陳橋門外那還是小場面,打揚州的時候你們步卒沒見著,我可是親眼瞧見了。那一聲巨響差點把城門樓子都給掀翻,這腳下的土地都嚇得打顫,城門洞子里頭到處都是碎肉,我是萬萬不敢對上震天雷的。”

  張慶貴道:“那也沒什么大不了,即使真的打不過咱們就一走了之,回到東京相信官家也少不了賞賜。姓徐的沒了咱們撐腰,怕是蹦跶不了多久。”

  “正是!正是!”

  因為后面還有好戲,眾將稍微有了些醉意就各自散去,張慶貴回到妓子的房中,將那嬌小可人的女子推到床榻上,剝成白羊欺身而上,而后縱馬狂奔一口氣沖出兩座高聳的雄關方才停歇。

  張慶貴轉身趴到一旁重重的喘著粗氣,妓子拿了巾子擦拭一番相擁而眠,剛要入夢就聽見一陣敲門之聲。

  “他娘的是哪個王八蛋攪老子好夢,你去開門!”

  妓子起身隨便穿了衣裳,打開門來只見外面站著三個年輕漢子,并非是和張慶貴一起喝酒將官。

  “奴家這里已經有恩客了,三位可去找劉媽媽,自會給你們尋來稱心的姑娘。”

  為首的年輕漢子道:“我們不找姑娘,宿在你這里的可是東京的將官?”

  “正是!”妓子往床上看了一眼道:“張將軍有人找你…你們不能隨便進來…”

  三人將妓子推到一旁徑直的進了屋子,張慶貴聽見動靜匆忙起身,見了陌生的三人立刻開口喝問道:“你們三個是誰的屬下,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為首的漢子回道:“我們是東京來的,我叫石三。”

  “老子也是東京來的,我是問你是誰的屬下,誰叫你們擅自出營,還敢來攪我的興致…”張慶貴突然的住了嘴,瞇著兩眼搓著下巴問道:“莫非是剛剛由東京剛剛抵達揚州?”

  石三點點頭道:“沒錯,你算是猜著了。”

  張慶貴神色一凜,立刻將妓子推出門去拴上房門,對著石三行禮道:“張慶貴見過天使。”

  “原來是叫張慶貴!”石三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上面寫著幾個名字,其中就有張慶貴的名字,還有一段簡單的介紹,“是個好人選。”

  張慶貴笑問道:“不知道官家有何旨意?”

  石三笑道:“張虞侯弄錯了,我等并非是奉官家旨意而來,我們也不是天使。”

  張慶貴聞言笑臉一僵,低聲怒喝道:“你們竟敢戲耍我!”

  “莫急,我確實不是奉了官家的旨意,乃是奉了趙虞侯和趙樞相的均旨來揚州辦差的。”

  “趙虞侯?趙樞相!”張慶貴立刻明白對方的說的這二人是誰,“是我魯莽了,三位若是早說明白不就好了,不知道趙樞相和趙虞侯有什么要吩咐卑職的?”

  “只一件事,叫你殺了徐羨。”

  聽到這樣的要求,張慶貴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輕聲問道:“可有憑據?”

  石三立刻從懷里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張慶貴,“上面有殿前司和樞密院的官印做不了假的,你可看清楚了,看完就燒了。”

  張慶貴湊到燭光下面看了看,“確實不假,只是這上面說事成之后保我授節鉞可是真的?”

  石三道:“趙虞侯和趙樞相的話豈能有假,不過可沒說授你節鉞,誰殺了徐羨就保誰授節鉞,你若是不能我自會找別人。”

  “怎么不能,這事只管包在卑職身上。”張慶貴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可隨即又道:“不過我手下才兩千多人,可否叫我拉一人入伙。”

  “那是你的事,若是覺得把三萬人馬都拉進來才覺得穩妥也行,總之全憑你安排。”

  “不用那么多,四五千精銳士卒就足以掀了節度使府。”張慶貴心道:“若全都拉進來,到時候功勞算誰的,還不搶破頭。”

  “既如此,一切都拜托張虞侯了,我這就回京復命等你的好消息了。”

  張慶貴道:“石兄弟何必急著回去,且到我營中安住,等拿了徐羨人頭一起回京也不遲,到了行事的時候張某還要兄弟幫襯一二。”

  “那我就在揚州住些時日,等事成之后再回京也不遲。”

  “多謝兄弟成全,不過張某有些不明白還請兄弟解惑,為何官家不下密旨卻讓趙樞相和趙虞侯代勞?”

  石三道:“還不是怕你們沒用,一旦事敗尚有轉圜的余地。”

  “石兄弟去信只管讓趙虞侯和趙樞相放心,淮南也有一攤子的爛事讓徐羨頭大,即便真的事敗,他也沒有膽子和朝廷撕破臉。”

  淮南節度使府的后衙,一頭小毛驢吭哧吭哧的拉著石磨,黑色的炭粉從磨盤的縫隙之中緩緩的撒落下來,徐羨系著圍裙手里拿著小掃把,收集炭粉并把小塊的木炭掃進磨眼里。

  他動作嫻熟加上一身打扮,像極了磨豆腐的婦人,正在裝藥的麻瓜和徐朗每每抬起頭來看見徐羨,就捂著肚子笑上兩聲。

  若非機密不能示人,徐羨堂堂太尉何苦做這樣的瑣碎事,說起來都怪趙匡若是為了震懾他便不用把震天雷都耗盡了。

  見已經沒有碳粉撒落,徐羨拉住小毛驢韁繩,自己也捶著腰到一旁休息,“老子以后得弄一個大作坊,多招些工匠,不然早晚要累死。”

  徐朗抬頭道:“萬萬使不得,現在我們實力不濟,開作坊人多口雜,一旦秘方流出去了便沒了這保命符。”

  “你沒清楚我是說的以后嗎?火器作坊早晚都要開的,以后用量越來越多,單單指望咱們幾個人是不行的。”

  院門外面突然有人道:“九寶,讓我進去我有要緊事見太尉。”

  “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砍了你,這不是和你開玩笑!”

  聽見外面的動靜,徐羨起身來到院門外面,只見李墨白正和九寶爭執,“你倆吵嚷個什么,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

  李墨白見了徐羨立刻拜倒,抱著徐羨的大腿哭泣道:“太尉,屬下跟隨你多年,向來忠心耿耿,太尉都是看在眼里的,怎能忍心棄我而選他人!”

  這廝在近乎琉球呆了快一年時間,到了揚州煙花之地簡直就是如魚得水,鉆進青樓就不曾出來,還以為他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徐羨哭笑不得,“你起來把話說清楚,別讓人誤會了。”

  李墨白道:“屬下今日才發現太尉竟又添了個幕僚,節度使府的大小事務全都由他打理,屬下想要插手他還出言不遜,令公可得為屬下做主啊。”

  “我還以為是什么,韓微確實是某的第一幕僚,是我讓他署理節度使府的事務的。”

  “他是第一幕僚,那屬下呢?”

  “你是某的干將啊,別忘了你可是上過戰陣的!”

  九寶笑道:“太尉抬舉他了,這廝打心底就把沒把自己當成上陣殺敵將官,受了點委屈就來找主人哭訴告狀,根本就是閹人奴婢的做派。”

  李墨白跳著腳道:“你罵我什么都好,可不能罵我閹人,閹人有我夜御十女本事?”

  徐羨斥道:“韓微只是幕僚,你是獨擋一面的干將,你與他爭權好沒道理,若有那心思不如都花在琉球軍身上,莫要讓他們真當自己是海盜或鹽販子。”

  李墨白道:“令公教訓的是,屬下回頭定好生整飭,現在屬下想通了,就不該跟一個個駝駝兒較勁。”

  “那還不趕緊的回營,在揚州修整些時日就回琉球去吧。”

  “喏!”李墨白躬身一禮剛要走,突然一拍腦袋,“屬下差點忘了,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沒說。”

  “說!”

  李墨白壓低聲音道:“前些時候屬下到泉州逛…暗中勘察的時候,在青…咳酒樓里面看見一個人,太尉絕對想不到是誰。”

  “再故弄玄虛,就把你的舌頭割了,以后再不用說了。”

  “屬下見到了羅復邦!”

  徐羨聞言眉毛不禁一挑,“你確定他還活著?又怎的會在泉州?”

  李墨白若是不說,徐羨都快把羅復邦給忘了,原以為他早就被李璟給砍了。當初羅復邦可是冒充徐羨向唐軍投降的,即使當時沒有殺他,后來徐羨沒少給李璟添堵,李璟未必不會拿他泄憤。

  “屬下沒有問他,因為他現在是泉州團練使,是清源軍節度使留從效的部將。”李墨白解釋道:“屬下后來讓人打聽,才知道他被俘之后,就跟著唐軍到了閔地平叛,也不知道怎得就到了留從效麾下,留從效對他很器重,一路高升成了泉州團練。”

  徐羨聞言不禁笑道:“竟成了留從效的人,那他這兩年一定過得不痛快。”

  留從效原本為泉州散指揮,南唐滅閩的時候留從效趁機奪取了漳泉二州,并向南唐稱臣。李璟封留從效為泉州刺史,董思安為漳州刺史,不久留從效設計毒殺了董思安侵占漳州。

  李璟便將漳泉二州升格為清源軍,任留從效為節度使。柴榮攻打淮南的時候,留從效多次給李璟上疏,認為南唐打不過后周勸李璟求和,李璟不聽勸終在柴榮的兵鋒一敗涂地。

  留從效便趁勢割據,雖然明面上還是南唐的臣子,可是另外一頭卻向柴榮稱臣進貢。畢竟連李璟都是柴榮的“臣子”,留從效做法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可是對一心復興大唐的羅復邦來說一定是極大的摧殘,轉了一圈竟然又回來了,叫他情何以堪。

  李墨白對泉州的情勢十分熟悉,自是知道徐羨說的什么意思,嘿嘿笑道:“可不是,屬下見他獨自喝酒,嘴里還嘀嘀咕咕的罵留從效是亂臣賊子,都快魔障了。”

  “魔障了好啊!”徐羨捋著頜下不多的胡須道:“現在漳泉二州民生經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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