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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清流關

無線電子書    與皇帝備胎們的亂世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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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羨覺得趙匡在澶州時一定偷看過符后洗澡,不然柴榮不會這么的難為他。

  滁州是拱衛金陵的江北重鎮,城高池深兵多糧足,最關鍵的是想要攻滁州,必先拿下滁州西北的險峻關隘清流關。

  攻陷滁州的難度一點都不會比攻打壽州的難度小,柴榮十余萬民夫又有十萬悍卒都沒能攻下壽州來,卻叫趙匡拿五千人去攻打滁州,簡直就是沒有天理。

  可怕的是這樣極不合理的要求,趙匡竟然答應了。徐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和文武百官一樣都是滿臉的錯愕,他要作死徐羨可不陪他一起玩。

  趙匡是真龍天子,有老天爺照應著,徐羨就是個極倒霉的穿越者,再大的榮華富貴那也得有命享受。他立刻上前道:“陛下,紅巾都這幾日傷亡不小,請準許…”

  趙匡卻突然打斷他的話道:“紅巾都傷亡不少,其他的士卒也是疲憊,請陛下準許我等休息三日再去攻打滁州!”

  柴榮大方的道:“隨便你們休息幾日,休息完了就往滁州去。”

  事情就這樣被一錘定音,回到營地徐羨立刻就沖趙匡發火,“你憑什么就替我答應了!”

  趙匡也不惱嘿嘿的笑道:“難道你不相信我能攻下滁州。”

  “險關堅城你能攻下來又如何,人若沒了你攻下金陵來也沒有用!”徐羨拍著自己的胸口道:“我才二十出頭,可不想死了都未見過自己尚未出世孩兒!”

  趙匡只是笑著相勸道:“你放心,我保證這滁州城拿的和涂山堡一樣輕松。事已至此,你抱怨我也是無用。”

  確實,到了這地步他和趙匡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能同舟共濟。作為一個騎兵徐羨第一次認真思慮有何破城之法,實在不行他連火藥這樣的大殺器都準備獻出來了。

  出發這一日,柴榮又親自送行到營外,殷切的囑咐道:“若實在不行,只管回來!”

  總算柴榮還有點良心,大約也知道這次有點強人所難了,可趙匡卻偏偏充大頭蒜,“陛下放心,臣不破滁州誓不還!”

  徐羨氣得直翻白眼,白延遇還在旁邊一臉仗義的拍著他的肩膀,“上次我遇險你說邀幫我照看妻兒,這次你若回不來我也一樣。”

  老子家資無數,還有兩個早晚要當皇帝的舅哥兒,就算是真的死在了滁州,也不用你個胡子幫忙照顧家小。

  五千士卒大多都沒有意識這次去攻滁州會有多么兇險,紅巾都的眾人也一樣,一路之上徐羨對他們極為的寬縱,別說偷酒精兌水喝,就是調戲良家婦女也不曾斥責,畢竟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出了壽州,五千余人就進入定遠,原本南唐老將皇甫暉曾帶三萬人馬在這里做后備援軍,不過在劉彥貞戰死之后,皇甫暉就帶人撤離進入到了滁州。滁州一下子就多了三萬兵馬和一員經驗豐富的老將,平白的為攻打滁州增加了難度。

定遠的守軍沒有出來找碴,任憑他們五千人大搖大擺的離開,趙匡還開玩笑說是唐軍給徐羨這個定遠縣伯面子,可是到了清流關前他便笑不出來了  清流關位于滁州西北,是由北南下的畢竟之路,此處地形險要山高谷深,被稱之為金陵之鑰,過了此關便可飲馬長江劍指金陵。

  趙匡騎在馬上手搭涼棚遠望清流關,只見兩座山嶺之間夾著一段高聳的城墻,嘆道:“比我想象的還要險峻,這金陵之鑰不好取啊!”

  徐羨揶揄道:“現在知道為難了,之前你可是答應的十分痛快。”

  “知閑勿憂,你且回去埋伏好,待我如涂山堡那般將他們引出來!”

  “同樣的招數還能使兩回,怕是里面的人沒那么容易上當!”

  “不試試怎么知道!”趙匡說著從馬背上取下一個包袱,“嘿嘿…這回我有準備!”

  打開包袱一看,里面盡是些鮮艷的羽毛和彩綢,當然還少不了一件婦人的衣裳。趙匡把羽毛盡數插在盔甲的縫隙里,又把彩綢系在馬兒身上,連人帶馬打扮的花枝招展。

  徐羨真的不太理解趙匡的行徑,里面的唐軍又不是雌孔雀,不會見到花枝招展的趙匡就出來和他交配。

  其實趙匡的這種做法在古人眼中有炫耀挑釁之意,再加上一件女人的衣裙,里面人但凡有點血性都要出來和他干上一仗。

  趙匡帶著兩三百人向清流關而去,到了離城墻兩百步遠的位置,獨自一人挑著婦人的衣裙到了關下,叫囂道:“關中守將是誰,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上面立刻有人回道:“關中守將乃是我唐國奉化節度使同平章事皇甫將軍,來者何人?”

  趙匡心頭不由得一喜,皇甫暉果然親自鎮守在這里。

  皇甫暉并非是土生土長的南唐人,他本是魏州人,而且出自臭名遠揚的魏博軍精銳銀槍效節都。

  和大多數的魏博軍士卒一樣,此人年輕時勇猛又無賴,因為賭錢賭輸了沒有錢還債,就在軍中煽動叛亂。

  當時李存勖在位四年盡失軍心,被他一鼓動竟然真的成了,亂軍先是劫持了都將楊仁晸,楊仁晸不從就將他殺了,之后又擁立一名小校,這位小校也不愿意造反又將小校也殺了。

  皇甫暉拿著兩個腦袋威脅裨將趙在禮,趙在禮知道無法拒絕只得答應。趙在禮自稱魏博軍兵馬留后,任命皇甫暉為侍衛馬步軍都指揮使。

  皇甫暉帶著亂軍在鄴都燒殺劫掠,他到百姓家中問姓什么,百姓回答說姓“國”,他就說:“我便是要破國。”;百姓回答姓“萬”,他則說:“我就是要殺一萬戶!”。

  后來他又帶著魏博軍擁立李嗣源為帝,李嗣源登基后封他為陳州刺史。某天賭錢輸個精光,身為刺史的皇甫暉竟到已經是節度使的趙在禮家中勒索了數千貫錢。這一連串的舊事,足見皇甫暉為人極為兇頑。

  不過他還是有些骨氣的,后晉滅亡之后,他不想做遼國的臣子,就帶著部下投奔了南唐,李璟封他為奉化軍節度使,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趙匡走南闖北也聽說過皇甫暉的名聲,知道他在這里便蓄意挑釁,以皇甫暉的暴烈的秉性若是能受得了這般羞辱才怪。

  他仰著頭對城上回道:“我乃是大周殿前司都虞侯徐羨,我雖是年輕后輩卻早聞皇甫將軍大名,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皇甫將軍,這一件衣裙就贈給皇甫將軍了表敬意,還請將軍笑納。”

  趙匡不報真名,是擔心皇甫暉知道了涂山堡的事情,一聽他的名頭會有所防備不肯上鉤。說完這一句,他已是做好了準備迎接城墻上的箭矢。

  誰知城墻上發出一聲洪亮的大笑,只見一個身穿銀甲須發花白的老者扶著箭垛對他道:“老夫離開中原已經近十年了,不曾想還有年輕后輩竟還記得老夫的名頭,你的這件禮物老夫收下了,你放在城下老夫回頭就會派人去取。”

  時間、世事能磨平一個人的棱角,也能軟化一個暴戾的性格,皇甫暉年逾花甲性格已是平和了許多,加上他老道的經驗一眼就看出趙匡的陰謀詭計,如今他身系南唐國運,哪能任性行事。

  這一番回答叫趙匡大為意外,沒想到皇甫暉竟然忍得住,又道:“早聞皇甫將軍威名,今日特來討教,將軍卻閉門不出難道是怕了我不成?”

  “哈哈…老夫也聽聞過你的名頭,壽州城外一戰以少勝多,還斬殺了劉彥貞確實有兩下子,可老夫不是劉彥貞那個沒用的。原該教訓你一頓,可又怕旁人說老夫以大欺小,今日就饒你一回,還不速速離去!”

  見皇甫暉仍不上鉤趙匡有些急了,立刻罵道:“皇甫暉你這老匹夫,膽小如鼠,若是怕了我直言便是何必找借口,從爺爺褲襠里鉆過去饒你一回也無不可。”

  皇甫暉卻再不回話,城頭上的唐軍齊聲回罵,不過罵的不是趙匡而是徐羨。趙匡也放開了與唐軍對罵,他口沫橫飛比起劉嬸兒來也不差。不過只是他終究是一個人,再長十張嘴,也罵不過城頭上數以千計的唐軍。

  直到嗓子眼都冒煙了,趙匡終于放棄了引蛇出洞的計策,在唐軍的噓聲之中灰溜溜的離開。見徐羨在不遠處等他,便道:“你怎么還在這里,不是叫你去埋伏了嗎?”

  “我就知道你引不出守軍,唐軍又不是傻子,中了你一回計策還會中第二回。”

  趙匡嘆道:“我也是沒想到,那皇甫暉竟然有了一副好脾氣。”

  “不管皇甫暉是不是好脾氣,反正我是暴脾氣,你拿我的名頭招罵我可是都聽見了的。”

  “嘿嘿…好說,等回了營地我自罰三杯!”

  趙匡這次攻打滁州,帶上了趙普,這位不愧是宰相之才,他一路上把軍務后勤打理的井井有條。等徐羨和趙匡回到營地,他已是令人扎好了營帳,挖好了壕溝。

  聽趙匡說敵軍沒有中計便勸道:“虞侯不必著急,趙某還有一計!”

  趙匡立刻來了興趣,“還請趙先生教我!”

  趙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已是叫人去辦了,兩位虞侯只管等著就是!”

  到了黃昏十分,幾個周軍抓了一個唐國百姓押到趙匡的身前,趙匡剛要斥責,趙普卻沖他擺了擺手問那唐國百姓,“你是樵夫還是獵戶?”

  那唐國百姓驚恐的求道:“小人只是個樵夫,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請放了小人吧。”

  趙普摸出兩錠銀子,“我問你話只管回答,若是答對了,這銀子就是你的。”

  樵夫聞言看看趙普手里的銀子,眼中露出貪婪之色,咽了口吐沫道:“軍爺只管問就是,只要小人知道的絕不隱瞞。”

  “你平時可是在清流關兩側的山嶺之中打柴?”

  樵夫點點頭道:“正是,剛才這幾位軍爺已是問過了。小人平常就在清流關西側的山嶺中打柴。”

  “哦,西邊的山嶺可有通往清流關的途徑!”

  樵夫搖頭道:“西側的山嶺之中并無通往清流關的途徑!”

  徐羨和趙匡自是明白趙普打得什么算盤,趙匡到了那樵夫跟前恐嚇道:“當真沒有?若敢虛掩哄騙我便砍了你!”

  樵夫嚇得跪在地上,“小人不敢騙軍爺,西邊確實有一條上山的小路,可以沿著那條小路爬到山頭,可必須要過了一條四尺深的山澗,再翻一座陡峭的山頭方能進到清流關內。”

  徐羨追問道:“那東邊可有途徑進關嗎?”

  樵夫回道:“東邊地勢更加陡峭,要翻三道山梁才能進到清流關里,山中又有野獸,故而小人很少去那里打柴,還不如西邊。”

  趙匡坐到凳子上,扭頭看向徐羨,“翻山越嶺對紅巾都來說應該不難吧?”

  “對紅巾都來說不難,可是那四千卻難入登天,尤其是在晚上!”

  清流關中有兩三萬的唐軍,只靠著紅巾都這千把人,是絕不可能殺敗唐軍的。

  “管不了這么多了,誰摔死便是誰倒霉!傳令全軍即可用飯,吃完了飯就睡覺,戌時正出發進山。”

  一聲杜宇春歸盡,正是春末夏初的時節,布谷鳥在山野之中啼叫個不停,隱約能聽見山的那一頭有嘩嘩的水流聲。

  明亮的月光照在山坡上影影綽綽,數千人沿著窄仄的山路緩緩前行,除了噗噗的腳步聲沒人敢發出其他的聲響,在剛剛上山的時候有兩個大聲嬉笑的士卒被趙匡砍了腦袋,此時人人嘴里含了一枚樹葉子,只顧埋頭走路。

  山路崎嶇,越接近山頂越是難行,到后來根本就沒有了路,走在前面的趙匡和徐羨走到山頂之時,已是月掛中天。

  就著月光,只見山坡下面有一條閃亮的小河由北向南沿著山谷蜿蜒而去。趙匡濃眉皺成一團,畢竟絕大多數的北軍可都是旱鴨子,他望向身邊樵夫道:“這山澗可能泅渡?”

  樵夫回道:“之前跟將軍說過,這山澗不過四尺深,寬也只有一丈多,水流卻是有點急,但是河水很冷,即便是到了夏天掉下去也能打個哆嗦。”

  徐羨道:“八成是地下的泉水,趟過去體力估計要耗上一半,渾身濕漉漉的如何再攀對面的山,進到清流關內又如何與唐軍作戰,還是我來搭個簡單的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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