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鈴看來,審判長的敗北完全在意料之中。
她覺得有一個經典的臺詞非常適合形容現在的情況——你失敗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把顧云給惹火了。
事實上審判長不止熱火了顧云,還把玖也給惹火了,于是在他施展儀式之后,遭到了兩人的協力毆打。
她覺得顧云生氣的狀態還是挺好辨認的,因為這次他沒有留給審判長任何說廢話和展示才藝的時間,在審判長反應過來之前,一頓胖揍便落在了他的身上,見狀,玖也不甘示弱,仿佛生怕被顧云搶了人頭。
在如此情況之下,審判長落入現在的下場就不難解釋了。
現在,安鈴產生了一個新的疑問。
按照審判長的說辭,神國此刻降臨在了A市的上空,也就是說她也通過儀式回到了現實世界,但與此同時,她又處于游戲之中,如果現在回X市的出租屋的話,是不是能找到正處于游戲狀態的自己;一直不下線的話,她是不是相當于在現實世界里擁有了死而復生的能力?
她站在神國的城門之外,鳥瞰著渺小的A市,心里盤算著等事情結束后她一定要回X市一趟,來印證自己的猜想。
然而對此毫不知情的格林溫切斯特卻被這一幕驚呆了,就在剛才,他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看見浮空城出現的瞬間,他覺得長達數百年的努力終于有了結果,曾經向他降下神諭的神靈們終于通過魔典中的古老儀式來到了他們的世界,云端之后恢弘的城市證明了他這些年的努力并非虛妄,可正當他打算迎接神靈降臨之前,那位向他降下神諭的人卻以現在的方式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癱倒在地上生死未卜,而將他打下神國的則是一個熟悉的面孔。
格林溫切斯特想不明白。
因為按照他的計劃,隱神會已設計將這個頭號威脅流放到了千年之前,為此梅林甘愿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此時的顧云應該在千年前才對,為什么會出現在神國,還重傷了審判長?
雖然心中的疑惑難以解開,但是他已經做好了和顧雨涵魚死網破的準備。
接下來的一幕卻又超出了他的想象——顧云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托起審判長的右腿,將他一路拖進了基金會本部的大樓里,他還未開口,又是一道白色的“流星”落在了他的面前,將樓頂砸出一個深坑后,一個面色不善的小姑娘同樣沒有搭理他,而是快步跟上了顧云的步伐。
見狀,格林溫切斯特一咬牙,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他并不傻,審判長的敗北已經預示了這場戰爭的走向,可是他卻并不打算就此放棄——他的手中還握著隱神會這張底牌,在他的計謀下,隱神會在這場戰爭中并沒有折損太多有生力量,只要審判長還活著,就尚有一絲將他救出來的可能性。
而在另一邊,在會議室里恭候多時的天災們終于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即便是他們也沒能料到神國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A市上空,這聲勢浩大的一幕也在無形間說明了神族的決心,看來,神族似乎也做好了和他們決一死戰的準備,也許對方還掌握著某些他們并不知道的底牌。
在警惕和戒備的中,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千年前的老對手重現眼前,只不過是以癱倒在地上,被人一路拖進來的姿態和他們重逢了。
在看見將審判長一路拖進會議室里的顧云之時,戰爭的敗北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看來,即便針對顧云的問題進行了數次會議,他們也依舊低估了對方,其中一些曾經毛遂自薦想要單槍匹馬地去X市解決顧云的激進派此刻不約而同流露出了后怕的表情,他們想到倘若不是黑箱和瑪麗安攔住了他們,他們的結局極有可能會像審判長和戰爭一樣。
天災之中,態度最淡定的莫過于瑪麗安了,她甚至還有閑心向顧云偷偷使了使眼色,趁其他天災沒有注意她的時候向顧云拋去了一個飛吻。
她現在心情大好。
這間會議室里有些人沒少嘲笑過她敗給格林溫切斯特的事,可是事實證明她是唯一一個和顧云交手后還能憑本事全身而退的人,就連另一邊號稱天災中最強的戰爭都沒做到這一點。
“這個老頭說,他想要把各位送回另一邊。”
不多時,顧云出于禮貌,代表昏迷不醒的審判長說出了神族的計劃,“他打算用這樣的方式將那個世界歸還到你們手中。”
沒有人回應顧云。
如果提出這個方案的是審判長本人,會議室里的氣氛恐怕要活絡許多,他們會在嘲笑審判長天真的想法后,告訴對方兩個世界都是他們的囊中之物,消滅神族是遲早之事,他們沒有向任何人分享戰力品的理由。
但顧云的到來,卻讓他們不得不考慮起雙方各退一步的可能性了。
因為距離戰爭的敗北僅僅過去了幾天時間,打敗了戰爭的顧云不但沒有身受重傷,還利用這幾天的時間,將他們千年前的死對頭打得昏迷不醒。
他們自然了解審判長的本事,此人不但陰險狡詐,由于從圖騰中汲取了最純粹的能量,單打獨斗起來也絲毫不遜于他們,可是不論他們如何審視顧云,都沒能從他身上找到任何一丁點受傷的跡象。
于是他們的念頭不得不從如何擊敗顧云一路退到了如何能傷到眼前的男人,這個潛移默化的改變讓他們即便齊聚于此也有些底氣不足。
面臨生與死的戰斗,他們誰都不想率先成為雙方通向最終勝利的墊腳石。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
瑪麗安打破了沉默,她用左手支著下巴,用她那攝人心魄的琥珀色眸子注視著顧云,“既然來的是你就另當別論了,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彼此的想法。”
她從容的態度讓其他天災們愣了愣。
由于當年的敗北,瑪麗安的實力在他們中只是末流,然而她的模樣看起來卻要比他們淡定多了。
“既然如此,我就談談我的想法吧。”
顧云點了點頭,一把將審判長拋向了角落。
他只是出于禮貌代表審判長傳達了神族的計劃,但這并不是他的個人想法,“之前我分別遇到了死亡、恐懼和嫉妒,在這個問題上我還是很有經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