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日半,薇奧拉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和她最初的設想相比,這個時間足足提前了好幾年之久,而她之所以能在兩位兄長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回到這里,是因為顧云和幕后黑手成為了朋友。
而兩人見面之后,竟然很認真嚴肅地談論起關于“正極”能量以及“病情”之類的學術問題。
那位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天災竟然還拿出了一本筆記本,很認真地把顧云提出的幾點建議記了上去。
坐在柔軟的大床上,薇奧拉總覺得心里有些添堵,想要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習慣就好。”
屋內陌生的聲音也讓薇奧拉很不習慣。
魔王的智囊似乎洞穿了她的心思,主動對她說道,“很快你就習慣了。”
“你的眼睛…”
薇奧拉指了指安鈴的眼睛,最近的怪事真是越來越多了,“為什么變成紅色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剛才在集市相遇的時候,安鈴的瞳孔還是黑色的,就和絕大多數冒險者一模一樣。
“因為,女巫都有七種瞳色。”
安鈴鎮定自若地向薇奧拉分享了自己剛剛編好的設定,實際上她只是使用了人物面板里更改外貌的選項,只要達到了相應的區域,玩家不但能改變瞳色,還能改變發型,不過模樣最多也只能上下修正到20的程度。
“女巫…你指的是巫師么?”
又是一個陌生的名詞,薇奧拉不由地對于另一個世界又好奇了幾分。
“差不多。”
說話的同時,安鈴仔細按照圣油的制作過程調制圣油,作為親眼見證了北國變遷的玩家,安鈴不由得懷念起了還有霧山隱士會的時代,至少對于北國人而言,那才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
安鈴腦海中浮現出了前段時間在x市特別流行的doge對比圖片,并親自為其配上了兩段文字。
幾個世紀前的北國人:這是怪物?先試試圣油,不行就用銀質武器砍下它的腦袋!
幾個世紀后的北國人:嗚嗚嗚,易形怪好可怕,我要死了…
差距實是在太明顯了。
作為曾經霧山隱士會的榮譽會員,安鈴必須對如今的北國人進行聲討,這就是他們不再信任自己的能力,徹底依附于神族之后的必然結果,想必如果安菲克托大主教看到了北國今天的模樣,一定會抑郁的吧。
“這就是圣油么?”
薇奧拉平復了心情,坐到了安鈴對面,她好奇地觀察著桌上和普通的油沒什么太大區別的液體。
她小時候倒是在藏書館里讀到過關于圣油的記載,據說在千年以前,圣油曾是霧山隱士會的獵魔人用于對抗的魔物的重要工具。
只是霧山隱士會早就滅亡了,獵魔人后來也逐漸被冒險者所取代,以至于現在的人們根本無從確定典籍上記載過的內容是否真實存在過。
制作圣油不但需要特殊的儀式道具,更重要的是制作過程中的咒語,一旦咒語出現了偏差,圣油也就是失效了。
安鈴言簡意賅地為薇奧拉普及了關于圣水的小知識,“如果圣水能兩倍克制易形怪,圣油就能起到四倍克制的功效。”
現在的北國大不如前的另一種表現,就在于她這種當時只學過幾天煉金術的半吊子煉金術師,放到現在都是專家級別的存在。
“制作過程要開始了。”
這雖然是一個游戲,但卻并沒有一鍵合成之類的選項,每當制作圣油之時,安鈴都必須親自將復雜的咒語重復一次。
這晦澀的咒語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過作為得到過應試教育洗禮的現代x市人,安鈴很明白只要記住答案和過程就好,至于這東西是誰發明的,又是怎么演變而來的則并不是她需要考慮的內容。
當然,如果顧云突然有一天對咒語的演變史產生興趣的話,她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仔細研究一番。
“這個咒語…”
薇奧拉一直等安鈴念完了咒語,才開口說道,“有點像神族的語言。”
神族會通過神樹將他們的旨意傳達給教會,再由大主教告知現任國王,薇奧拉有一次去教會拜訪時碰巧聽到過類似的語言。
“這不重要。”安鈴搖頭,將瓶中的圣油推向薇奧拉,“圣油制作完畢了,只要把它潑到易形怪身上,就能辨認出對方的身份了。”
看著瓶中渾濁的溶液,薇奧拉將信將疑。
事實上在安鈴念完咒語之后,溶液并沒有發生任何形態上的變化,既沒有光亮也沒有出現其他特效,看起來似乎依舊只是普通的燈油。
她用食指沾上一些圣油,輕輕涂抹在自己的手背上。
無事發生。
“嗯,這樣一來就證明了你人類的身份。”
作過來人,安鈴也沾了一點圣油,涂抹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結果自然和薇奧拉一樣。
“夜音,你過來一下。”
薇奧拉沖著門口喊了一聲,重新換上了制式女仆裝的夜音聞訊而來,“三小姐,有何吩咐?”
“把手伸出來。”
夜音不明所以地伸出右手,薇奧拉趁她不備,把黏糊糊的燈油抹到了她的手背上。
夜音觸電般地把手縮了回來,手背的皮膚雖然沒有出現任何被灼傷的跡象,但黏糊糊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三小姐,你是小孩子么?”
夜音嫌棄地用隨身攜帶的手帕擦干了手背上的油漬,“請您不要再玩燈油了,它不但會弄臟您的衣服,而且對皮膚有害。”
就連喜歡惡作劇的小孩子也不會把燈油當成玩具。
“你誤會了,夜音。”
薇奧拉解釋道,“這是安鈴調制出的圣油,一旦涂抹到了易形怪的身上,就能立刻暴露他們的身份。”
“真的?”
夜音狐疑地審視著瓶子里看起來和燈油一模一樣的溶液。
就在此時,顧云也從門口走進了屋子。
“我和死亡談完了,現在可以動身去寶庫吧。”
“手,伸出來一下。”
夜音擋在了顧云面前。
“怎么?”
顧云疑惑地伸出右手,夜音將站在自己食指上燈油快速涂抹在了顧云的手背上。
“你們謹慎過頭了,顧云他怎么可能…”
安鈴的話戛然而止。
煙,從顧云手背上冒了出來。
一時間,三個人警惕的眼神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顧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