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司機師傅這一番話之后,顧云最終決定回歸傳統——在他外出游歷的日子里,這種事時有發生,他耐心地等待四人談天說地,約莫兩個多小時之后,四人終于喝完了最后一杯酒,醉醺醺地走上了回家的道路。
顧云尾行了其中一名死神,在這月黑風高之夜,于一處隱蔽的小巷附近用小臂扼住了對方的喉嚨,并將其一路拖進了小巷深處。
在扼住喉嚨這個方面,他是專業人士。
下到流竄的小偷,上到王都的大臣,都曾經被他用相同的方式拽入過陰暗的角落。
陰暗的角落里永遠是交流情報的重要的地點,這一個特點無論在任何區域都非常適用,并且事實已經無數次證明了,在被扼住了喉嚨的情況之下,大多數人都會變得非常健談。
到達指定地點之后,顧云開口問道,“把你知道的所有關于方院長的事通通告訴我。”
“方院長?”
被扼住喉嚨的死神心里一緊,在顧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大概猜出了對方的目的。
歷史也無數次證明了,無論在任何時代任何地點,無論活著還是死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權力的糾紛,很顯然方院長因為過去一系列的所作所為,將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的位置。
對于逆向傳送儀式的改良以及對于培養正式死神的改革,均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過往的傳統,因此她也被許多死神家族視作了眼中地肉中刺。
那些頑固派會使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也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可是,在他們決定追隨方院長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死神厲聲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們!”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只能解決掉你之后再去找別人了。”
顧云敬佩地說道,這年頭有骨氣的人已經越來越少,絕大多數人在被他扼住了喉嚨之后,通常都會在第一時間將他想知道的消息說出來。
對于有骨氣的人,他自然也會對其致以足夠的敬意。
一瞬間解決掉對方,絕不留下任何的痛苦,這就是顧云對敵人表達敬意的方式。
“慢著慢著慢著!”
死神覺察到了顧云的殺心,一連說了三句“慢著”來表達自己迫切的情緒——這個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一般來說第一次遭到機會之后,應該會先想方法逼迫他就范的吧!
比如說將他轉移到一個秘密的房間,對他進行威逼利誘,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就有機會從對方手中逃出生天。
可是他拒絕的話才剛說出口,這個家伙就已經打算滅口了!
顧云的減緩了一些力道,問道,“怎么,你還有什么遺言要說么?”
“不要這么猴急著下定論,萬一我剛才只是說一句場面話呢!”
死神扯著嗓子嚷道——一開始表達一下誓死不屈的精神也很正常吧,一上來就積極配合不是讓他顯得像個軟骨頭嗎!
顧云又問道,“那你剛才說的是場面話么?”
“當然不是!”
這是哪門子的問題,就算是場面話,他也不可能當面承認好吧。
“那么就到此為止了。”
除了表達自己的敬意之外,顧云現在也在趕時間,迅速解決掉了這個死神之后,他說不定還能追上另外三個死神中的一員。
以他多年的經驗,四人行,必有一個軟骨頭。
“為什么就到此為止了啊,有你這么審問人的嗎!”
見顧云又一次起了殺心,死神立刻手舞足蹈起來,在他看來,這場審訊顧云根本就沒有走心。
按照正常的流程,他覺得顧云應該先使用一些恐怖的刑具,經過一番漫長的折磨之后,最終拿出他女友的照片,以此作為威脅逼迫自己就范,而在聽到自己的女朋友遭到了對方的綁架之后,死神最終不得不就范。
這樣才是一場走心的審訊,到了最后雙方都有臺階下——這樣一來,人們也不會說他是軟骨頭,而會認為他是為了對女友的愛才出賣了組織,同時為顧云不將江湖道義的行為感到深深的不恥。
“又怎么了?”
顧云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他先后兩次詢問了對方的意見,被他扼住喉嚨的死神均毫不猶豫地表達出了自己拒絕的意愿,于是他決定為自己和對方節省一些時間。
這念頭時間就是金錢,俗話說得好,早死找超生。
“你又不肯把方院長的事告訴我,又不肯去死,這讓我很難辦啊。”
說話時,顧云眉頭緊皺。
“你多問幾次會死啊!”
被扼住喉嚨的死神面紅脖子粗,“萬一我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呢!”
“那你到底還有什么要說的?”
顧云決定在給對方最后一次機會。
“你給我聽好了,接下來這些事統統都不是我說的!”
死神額頭青筋暴起,他已經許久沒有像現在這般激動過了——除了被人扼住喉嚨的威脅感之外,他也深深地為對方不敬業的審問態度表示憤怒。
他們在方院長手下工作之時,偶爾也需要進行一些審訊工作,從那些紅衣信徒口中挖掘出一些重要的情報。
如果每個審訊員都采取顧云這種敷衍了事的態度,審訊的行業將如何進步!
“你只是偶然地、無意中、巧合地、交了狗屎運,在不知道什么時候聽到了這些事!”
這個人超麻煩!
顧云第一次遇到了用寧死不屈的表情和語氣泄露了自己頂頭上司的秘密。
“方院長她急于讓我們把她的外孫女帶來這里的原因,除了避免她被天災所害之外,更重要的目的是引出紅衣信徒現在的首領!”
方院長對外宣稱她是為了親情才違反了死者世界的規矩,將姜琪接來了這里,就連哈迪斯大人都不知道方院長和紅衣信徒之間的聯系。
而這個秘密,也是他曾經在審問一名紅衣信徒時,從對方那里了解到的驚天秘密。
如果他當時也采取顧云這種不專業的審問態度,也就永遠無法得知這些秘密了。
“在安黛拉費爾南多失蹤之后,紅衣信徒之間出現了長時間混亂的狀態,而在動蕩中成為新任領袖的人,正是方院長的親身女兒,同時也是姜琪的母親——我再強調一次,我沒有向你們透露過任何關于方院長的消息,這些事全都是你們從一個死掉的紅衣信徒的嘴里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