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的身體越來越膨脹,他不僅嗅到了自由的空氣,昔日被封印時的不甘、憤怒與屈辱一并涌上了心頭。
雖然這個世界似乎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但不變的,依舊是隨處可見的人類,尤其是,此刻就有一個人類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為了感謝你放我出來,我就破例讓你死得痛快一些吧!”
張牙舞爪的黑煙張開了它那滿是尖牙地嘴,撕咬向了桌邊正在仔細研究茶壺的青年。
黑煙出現的之時,X市基金會分部警報聲大作。
“偵測到龐大的能量活動跡象。”
“活動區域XX街XX號。”
“危險評估:上位以上。”
分部之內氣氛一片肅殺,在本部發布的通緝名單中,存在著不少上位級別的惡靈,然而即便是上位級惡靈,也無法一出現就牽動起天地異變。
此時此刻,XX街的整條街區已被突如其來的暴雨覆蓋,夜空中的電閃雷鳴似乎預兆著一場龍卷風隨時可能到來,更糟糕的是,他們還偵測到了小范圍的地震,隨著能量的不斷膨脹,震級也越來越高。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雇員們不由地回想起了當初天災降臨時的景象。
雖然這突如其來的惡靈沒能像風衣男一樣用能量覆蓋整個城市,但任由它發展下去,遲早會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
“負責人,下達命令吧!”
匯報的新人已經做好了付出生命的準備,畢竟,他勵志于加入基金會的初衷,便是不想再有更多普通人被惡靈所害。
“XX街XX號…”
陳江臉色淡然,他坐在椅子上,并沒有起身,“那應該是顧師傅的住處吧?這事到此為止,你就不用管了。”
他不知道這個惡靈究竟是何方神圣,不過很遺憾,它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時間和地點。
片刻后,電閃雷鳴終止了。
當驚恐的人們逃出家門來到街上之上,腳下的震動卻也消失不見,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就如一場幻覺。
彌漫開的黑煙在桌上縮成了一個小團,直到一切風平浪靜之后,他才突然間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細節。
顧云另一只手拿著的,似乎正是封印之壺的蓋子。
封印之壺的咒語并沒有被破除的跡象,也就是說…這個青年人并非那個道士的傳人,而是用蠻力把封印之壺的封印給扯了下來?
可是…
這怎么可能?
千百年間,它想過無數辦法,蠱惑過無數人,可是無論王侯將相或是一代英豪窮盡一生,最終卻都以失敗而告終,無數次的失敗讓他意識到,當年那個道士留下的是一個永遠都無法被破除的死結,他也一度以為自己此生再也沒有從封印里出來的機會。
然而這不可能被破除的封印,卻被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青年徒手給拆解了?
他方才被擊敗之時,青年沒有使用過任何法術,也沒拿出過任何神兵利器,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你趕緊出來。”
然后他居然就這么直接被一個人類從封印之壺里給揪了出來。
更荒唐的是,將自己擊敗后,青年看起來似乎壓根懶得搭理自己,而是專心致志地研究起了封印之壺。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黑煙質問顧云,盡管他已經明白了自己在實力上不可能勝得過對方,但被人類忽視的感覺是讓他無法忍受。
不過這話剛一說出黑煙就后悔了,因為這句話成功地讓顧云將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
顧云已經完成了實驗,開口說道,“我也正好有事要問你,這個茶壺你是從哪弄來的?”
我還想問你是從哪弄來的呢!
黑煙在心中咆哮道,千百年來,他的部下們一直都在尋常封印之壺的下落,卻沒想到封印之壺竟然意外淪落到了這個人手里。
和將他封印的道士不同,這個看起來似乎并不是耍弄陰謀詭計的類型,因此黑煙絲毫不懷疑一會若是他們之間的談話出現了偏差,對方很有可能會親手了結了自己。
因此縱然心中波瀾壯闊,他仍然老老實實地回答了顧云的問題,“這不是茶壺,它的名字叫作封印之壺,是千年前某位得道的道士耗費畢生心血所鑄。”
那道士號稱無論仙妖人魔,只要被封印了進去,便再無出來的可能。
作為當世的最強者,黑煙自然不信,便與道士立下賭約,若是他能從封印之壺出來,這道士便將要他所有的絕世法寶贈與自己。
“你是白癡吧?”
黑煙看見身邊鴿子關愛智障兒童般的眼神。
死鴿子,待我脫離了險境,非要把你煲成鴿子湯喝了!
黑煙咬牙切齒,在他看來,這只鴿子無非是剛學會了說話,連人形都無法維持的小妖怪。
區區一個小妖怪,竟敢嘲笑自己?
“也就是說,這茶壺只有一個?”
顧云有些失望。
經過他剛才的實驗,這個茶壺倒是能承載他的精神力而不受損,而且能夠撐在的能量要比他預想中高出許多。
如果輸入足夠的能量,投擲出去能夠造成的可就不是螺旋丸的效果,而是像上次和德古拉伯爵交手時用來夷平一座小島的能量。
“只有一個。”
“知道了。”
“既然你只要封印之壺,那這壺便送給你了,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行離開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自己剛從封印之壺里剛剛出來,力量還未恢復到巔峰的狀態,等修養生息一段時間再來找對方報仇也不遲!
“慢著。”
顧云見黑煙作勢要走,開口叫住了對方。
剛才他在專心研究茶壺沒工夫搭理這個惡靈,可是對方剛才的所有言論,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剛才說你要終結什么來著…?”
“誤會,那都是誤會!”
黑煙的心都揪了起來,他先是示敵以弱,接著暗自蓄力。
雖然剛才被顧云輕松擊敗,但他卻并沒有受傷,若是對方執意要動手,他趁其不備突然襲擊的話…
這個念頭產生的剎那,他突然看見了顧云緩緩挽起了袖子,一時間,前所未有的壓力讓他頓時喘不過氣來。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剛才那一個回合,對方似乎只是將自己從封印之壺里拽了出來,并沒有毆打的自己的意思,而直到顧云準備動手之時,黑煙才直觀地體會到了那足以將他壓垮的氣勢,站在他面前的絕非——這絕不是人類,而是某個他從未見過,甚至連想都沒想過的生物。
開溜!
想到這里,黑煙不顧一切地竄向了窗戶。
然而他剛竄出不到半米的距離,便被無形的力量給彈了回來。
他這才覺察到自己四面八方的空間都像是被封印住了一般,而桌上那只鴿子看向他的眼神也變得不再友善,“我突然間想起來了,你在我的儲物箱里住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付過房租!”
白鳶大聲說道,如果不是顧云和她今天翻箱倒柜翻出了這么一個茶壺,她恐怕多不知道竟然還有這么一個妖怪一直白嫖她的儲物箱!
“白鳶說得有一定的道理,你有錢么?”
“沒、沒有…”
“那么就用命來抵債吧。”
黑煙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看見一個充滿了死亡氣息的拳頭揮到了自己面前,與此同時,他的余光看見了在臥室門口看戲的顧天天。
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黑煙不顧一切地大喊了出來,“師妹,救我!”
拳頭懸在了他的鼻梁之前。
就連顧天天也被這冷不丁的求救聲給弄懵了,她本來聽到客廳的響動,出來圍觀哥哥打妖怪的,結果看著看著自己就突然喊起自己師妹了。
顧云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我在她身上感覺到了我師妹的氣息,你先冷靜,說不定我們是自己人!”
命懸一線,黑煙也只能想到什么說什么了。
這熟悉感似乎救了他一名,不過這種感覺卻又有些微妙,因為存留在顧天天身上的只是些許的氣息,他敢肯定那絕不是師妹本人。
只是他剛從封印里出來,并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人類小姑娘會沾染上自己師妹的氣息。
“給你兩分鐘辯解的時間。”
顧云示意顧天天過來,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事情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黑煙徹底放棄了逃跑的念頭,他確信這屋子里存在著某種自己從未見過的陣法,陣法封鎖住了他全部的退路。
如此絕境之下,留給他的唯一機會就是利用自己的口才,說服房間里的所有人。
“說重點。”
顧天天打斷了黑煙,她也迫切地想弄明白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截止目前,已經有兩個莫名其妙的妖怪叫她師妹了。
“煞,這是師父的名字,只是我被封印的時候師妹她還只修煉出了三條尾巴,后來發生了些什么,她又是怎么跟你認識的,我也不知道了。”
這個名字乍一聽就充滿了不詳。
而黑煙提出了“三條尾巴”這種細節,說明他真的知道九尾狐的存在。
顧天天繼續催問對方,“你說清楚,煞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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