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名正統忍者而言,身陷敵后與死亡相伴是常有之事,僅僅看了一眼的窗外的天地異象,伊賀光心中便已經有了決斷。
在這種境地之下,任何資深忍者都只會產生一個相同的想法。
“既然如此,就由我來幫你將那個惡賊給找出來吧!”
伊賀光呈結印之勢置于胸前,經過他的仔細考量,他發現了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他此行的任務是為了在赤影的持有者出手之時將其率先斬殺,而從顧云剛剛只言片語透露出的信息來判斷,后者的愿望應該要比他強烈得多。
也就是說,他們其實可以算是一伙的。
而在忍者眼中,只要最終能達成目標,過程如何并不重要,他們可以用苦無戳死目標,可以在目標的食物里投毒,可以在目標的必經之路上設下陷阱,伊賀光甚至還聽說過幾個沉迷于使用汽車炸彈消滅目標的伊賀忍者。
將襲擊者的消息告訴顧云,再由后者親手來解決掉襲擊者,也不失為達成任務的途徑之一。
忍法之中,對此也早有定論。
伊賀家的前人們,將這種忍術統稱為通靈之術,也即通過召喚物來摧垮敵人,伊賀光打心底里認為隨著時代的變遷、科技的發展,召喚物究竟從何而來這件事已經不再重要了。
伊賀光向顧云解釋道,“只不過她剛才說得存在一定的偏差,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報,我們只是不排除他對你妹妹出手的可能,但那個人向來行蹤飄忽,我們也無法提前預料到他的具體行動。”
“你只需要告訴我去哪里找他就足夠了。”
“主動出擊是沒用的,那人精通隱匿和偽裝之術,我們只能采取守株待兔的方式等待他主動出擊。”
作為資深忍者的伊賀光資料了解忍者真正的棘手之處——他們向來不以堂堂正正的戰斗為榮,也有江湖傳言說,當你見到伊賀忍者之時,便證明你以落入了忍者的圈套。
去騙,去偷襲。
只需要這五個字就能描述出忍者的戰斗方式。
“這一次,他應該并沒有意料到伊賀忍者已經盯上了他。”
“明白了。”
事關顧天天,顧云比平時慎重了許多。
雖然伊賀光的提議聽起來可行,但是他不放心把妹妹的人身安全放在一個來路不明的忍者身上,更何況在他看來伊賀光一點都不強,甚至連沈月都打不過。
這種水平,談何保護好妹妹的安全?
反正最近一直在等電話,閑來無事,電話這種東西待在家里等或是在學校里等也并無差別。
因此,顧云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在把那些所謂的襲擊者揪出來之前,就每天先陪同顧天天一起去上學吧。
事實上,顧云此前已經采取過類似的計劃,然而那一次他的偽裝技巧還有些青澀,背起書包裝作高中生的計劃竟被人們一眼識破。
然而,距離上一次計劃失敗已經足足過去了數年之久,而在經歷了拍賣會偽裝的歷練之后,顧云對于偽裝這一門技藝的熟練度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
他深刻地意識到上一次他的失敗是因為選錯了身份,而這一次,只要選擇了合適的角色,就能夠無聲無息地融入到校園之中。
而這個身份,便是…
次日清晨。
“那個,顧…老師,你真的確定要來我們這應聘么?”
熟悉的面試官,得到卻是與上次應聘臨時保安時截然不同的態度。
學校本沒有擴招老師的打算,然而這一次卻是校長直接發了話,告訴他明天就算天塌了下來,也得把顧云給錄進來。
“當然。”
顧云自信地點了點頭,他相信自己已經在方才考核中展現出了足夠的實力。
“我知道了。”
教導主任心有余悸地推了推眼鏡,他覺得吧,這個顧云來應聘一個體育老師實在是大材小用了,從剛才那些象征性的體測成績來看,這個人很明顯已經是世界級別的運動員了。
也難怪校長會在大晚上撥通他的電話,對他絮絮叨叨地嘮叨了一通。
“那么,顧老師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有。”
顧云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最近有沒有見過臉上戴著面罩,頭頂戴著護額,還私自把這種武器帶進學校的可疑人士?”
他還向驚愕不已的教導主任展示了昨天談話后伊賀光留給他的樣本。
伊賀光將這種黑色的武器稱之為苦無,不過在顧云豐富的戰斗經歷中,還從未見到有人試過這種玩意。
“最近沒有,以前倒是有個符合你描述的學生。”
“哦?他現在在哪?”
顧云心頭一震——難道真正的敵人,早在一個學期之前就已經潛伏進了這所學校?
“嗯,那個學生已經被勸退了。”
教導主任說道,“他在宿舍里表演什么火球之術的時候點著了晾衣架。”
和教導主任交談之后,顧云并沒能找到隨時可能潛入校園的襲擊者的線索,不過體育老師的應聘倒是十分順利,隨后他又簡單地登記了一些個人信息之后,就算是正式上崗了。
伊賀光說過,襲擊者是一位精通忍術的忍者,對于精通偽裝的忍者而言,就連性別都能夠進行改變,也就是說,當他出現時,既有可能是男性,也有可能是女性,這種特性讓顧云不由得回想起了易形怪,然而資深忍者卻并沒有畏懼圣水的特性。
如此一來,熟悉的危機感突然間又涌上了顧云心頭。
這個世界也隨之開始潛移默化地發生了改變。
就在他離開教導主任辦公室之時,整個校園已經不知何時被來路不明的莫西干頭組織占據了——無論男女,無論老幼,都留著統一且這極具辨析度的發型。
毫無疑問,這所學校,此刻已經危機四伏了!
而對于高三的學生們而言,這也的確是危機四伏的一個學期。
告別了新年,在這開學的第二天,學生們便迎來了各科的隨堂考試,考試的內容均是從各科寒假作業中選出的典型的例題,是否認真完成寒假作業,這場考試過后一眼便知——這種極不人道的隨堂考試,正是由吳老師創新并推行的抽查學生們寒假是否認真學習的方法。
吳老師,向來無愧“殺手”的綽號。
白天四節課,語文和數學兩門考試,一會兒吃個午飯,下午還有英語和文理科考試。
鈴聲響起之時,周莉莉失魂落魄地往椅子上一靠,疲勞之余她的心里還有些許的慶幸,好在顧天天從來不直接給她抄答案,而是告訴她解題思路,否則,她現在恐怕也和那些似乎人生都變成了黑白色的學生們一模一樣了吧?
“天天——!”
收完試卷,直至吳老師捧著厚厚一沓數學隨堂考卷離開,周莉莉終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小跑著沖到了顧天天的身邊。
然而顧天天卻并沒有理會她,而是直勾勾地看著窗外。
周莉莉順著她的視線直勾勾地看去,從這里正好能看見提前下課的學弟學妹們有說有笑地結伴前往食堂,看起來一副朝氣蓬勃的景象,喧鬧的聲音隔著窗戶都能依稀聽見。
“怎么?這就開始懷念高二的生活了啊?”
“啊?”
聽到近在咫尺的聲音,顧天天才猛然間回過神來,她茫然地抬起頭,顯然沒有聽清周莉莉剛才在說些什么,“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我都過來了快一分鐘了…我說,你沒事吧?”
周莉莉覺得顧天天的反應十分古怪。
作為快要一起度過高中生活的死黨,周莉莉知道每次考試之后,都是顧天天思維最為活躍的狀態,用顧天天自己的話來講,為了應付考卷上的難題,必須讓自己的大腦時刻處于興奮狀態,在這種狀態下,無論是反應力或是思維的跳躍性都得到大幅度提升。
周莉莉通常將這種聽起來復雜而又玄乎的描述稱之為顧天天的學霸狀態。
她覺得機理上其實和“Zone”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只不過有人是通過打籃球進入了“Zone”的狀態,而顧天天則是在考試時進入了“Zone”的狀態。
兩年多來,她第一次見到顧天天在考試結束后露出了一片茫然的表情。
“我沒事。”
面對好友的質問,顧天天的否認似乎都慢了半拍。
這次的隨堂測驗,她的確有些不在狀態。
而導致不在狀態的主要原因,就是從一大早開始,不知從何而來的被窺視感。
這種如同有人在背后一直盯著自己的感覺讓顧天天始終無法靜下心來,并且直到兩場考試結束之后,這種感覺依舊沒有消減的跡象。
交卷后當顧天天順著那種怪異的感覺朝窗外看去之時,卻只看見了有說有笑的學弟學妹們。
“顧天天,難道你…”
由于過于震驚,周莉莉十分罕見地直呼出了顧天天的名字,“難道你這次的隨堂考試考砸了?”
自踏入高中以來,顧天天就一直常年霸占著年級第一的席位,從未動搖。
她一度認為,“考砸了”三個字絕對不可能從顧天天嘴里說出來。
“不。”
顧天天深吸一口氣,她只不過是被那視線盯得心里有些發毛罷了,“這么簡單的題怎么可能考砸?”
顧云:…
周莉莉:…
周莉莉悄悄瞄了一眼顧天天前后已經黑白化的同學們,她總覺得這一句話說出來之后,兩位同學的人生似乎變得更加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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