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的紅色冰層,突然間籠罩了一整條街區的黑煙,待煙幕散去,人們看見的是一條滿目瘡痍的街道,地面上坑洼的深坑以及遠處呈焦黑狀的搖搖欲墜的酒店,營救小組最終將傷亡的人數定格在了54人。
一切的景象都讓人們不由地回想起了幾個月前出現在X市的迷霧。
顧云離開狼人部族之后在街上走了一路,已經聽到了不知一個人在討論發生于不久之前的突發事件了。
掛斷電話之后,他又馬上打給了白渺,等待他的卻是用戶已關機的回應。
于是他只能先根據人們的討論,去了異常現場的發源地,還未靠近就遠遠地看見了遠處被焚燒殆盡的酒店。
警方封鎖了整條街道,隔離帶另一端還能看見來來往往的基金會雇員,在一輛廂型車附近,顧云找到了忙得焦頭爛額的陳江。
雇員們剛剛在某個超市的儲藏室里發現了還未融化的紅色冰層,別人認不出來,可是身為分部負責人的陳江多少了解一些S級雇員的內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紅色的冰層應該是白渺在戰斗中留下的。
雇員們還在儲藏室內發現了大量的血跡。
陳江從執行部門的成員處得知了不久之前,白渺命令他們疏散了酒店的工作人員和客人,在下達下一步指示之前便一個人只身前往了頂層的總統套房,而直到戰斗波及了整條街區主管也沒有再次傳來音訊。
考慮到最壞的可能,白渺她很可能現在已經…
“你們調查出什么結果沒?”
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見到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散步一般溜達過來的顧云之時,陳江如同看見了救星,“顧師傅,你聯系到白主管了么?”
“沒有,打她的電話一直關機。”
“那就糟糕了…我們只調查到了戰斗過的跡象,白主管在失蹤前應該在這里和強敵戰斗過。”
這可是波及了一條街區的戰斗,這事恐怕是壓不下去了。
“這里應該發生過兩次戰斗。”
顧云瞥了一眼前方的街道,說出了自己乍一看得出的結論。
“兩次?”
“白渺應該是現在那個地方和某人展開了戰斗,看見超市的廣告牌還有那邊的電話亭和路燈了么?”
雖然戰斗留下了一地廢墟,但廢墟的細節卻有著極大的不同,“那些是利物留下的切痕,我剛才來的路上觀察了一下,部分的切痕處還留下了紅色冰層,這是白渺留下的印記;那棟被燒焦的大樓和附近的書報亭則是另一種能量造成的。”
說著,顧云又指了指離他們最近的書報亭。
書報亭只剩下了一個黑色的空降,仿佛隨時都會被寒風吹倒,而將書報亭燒成灰燼的能量倒是讓顧云覺得有些眼熟。
“你看看這個。”
顧云低下頭,將隨手捏出來的一團黑色火焰遞給了陳江。
“好的…我靠!”
陳江不假思索地接了過去,然而看見顧云遞來的黑火之后,他驚得一躍而起,奮力將手臂甩了好幾下,然而黑火卻如同涂了膠水一般黏在了陳江的手上。
“你干啥?”
“顧師傅,快幫我把這東西拿掉,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陳江緊張破了音,他覺得任誰看見自己的手突然著火了反應應該和他都差不多。
“火焰是沒有溫度的,也不會燒傷你的皮膚,但如果你把手摁在廂型車上的話…”
陳江不疑有他,趕忙照做。
當他將手掌貼在身旁的廂型車上之時,黑色的火焰立刻熄滅了,但在熄滅的同時,白色的廂型車也隨之化為了灰燼,黑色的框架就如不遠處的書報亭如出一轍。
沒有爆炸,也沒有熱浪,廂型車就如同被某種力量剝離了一般只剩下了一個輪廓。
看見了這一幕,現場的警察和雇員們紛紛投來了看待犯罪嫌疑人一般的眼神。
罪犯竟在我身邊?
畢竟被燃燒殆盡的廂型車實在和遠處的酒店以及書報亭太像了,以至于陳江覺得如果自己不是X市分部的負責人,現在可能已經戴上手銬被壓上警車了。
“你別急啊,我剛才想告訴你如果你把火焰摁在車上的話,這輛車就會和書報亭和那邊的大樓一樣被燒得只剩下輪廓。”
“這么重要的事你倒是在一開始就說清楚啊!”
人們如同對待犯罪嫌疑人的眼神讓陳江如坐針氈,他難得失態地提高了嗓門。
而他的失態恰恰加深了警方和雇員的懷疑——負責人的神態,看起來簡直和犯罪分子被識破時一模一樣!
“這種能量,被稱之為精神力,也就是說和白渺戰斗的人也擁有類似的能量。”
和此前在武道會上遇到的呂老先生不同,對方很明顯已經熟練地掌握了精神力的使用方式,即便在他們村里,也只有通過了瀑布試煉的人才能將精神力的破壞發揮到這種地步。ぷ999小説首發ωωω.999χs.cΘмм.999χs.cΘм
“顧師傅,你的意思是和白主管戰斗的人,和你來自相同的地方?”
陳江立刻心生警覺。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精神力這種東西人人都能修煉,也不是只有村里人才會這東西…但是在此之后,又出現了第三個人。”
和前兩個針鋒相對的戰斗相比,第三個人打起架來大刀闊斧了許多,這街區之所以看起來觸目驚心,地面仿佛被隕石雨砸過了一般,主要也是第三個人造成的。
在顧云看來,第三個人簡直就是空有一身力氣的莽夫,和人打架時把絕大多數力氣都用來破壞地表了。
不過從破壞的范圍看來,后來的人應該和那個懂得使用精神力的人戰斗了相當長一段時間。
顧云的分析把陳江聽得一愣一愣的。
煙霧散去之后,他們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并在此進行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勘察,能夠得出的全部信息也只有戰斗的雙方起鼓相當,在戰斗中白渺受了不輕的傷這一個線索,然而顧云只是走過來往這里一杵,便幾乎要把整場戰斗復盤完畢了。
陳江忍不住發問,“那么,這場戰斗最后是誰贏了?”
他們趕到時,現場只剩下一片昏睡著的人,至于破壞這條街區的罪魁禍首則是一個都沒見到,三個人之中,他們則一個都沒見到。
“不好說,不過奇怪的是在幫手趕到這里之后,出于某種原因,白渺沒有再介入過兩人之間的戰斗。”
“這么說來,白主管可能是趁著兩人纏斗的時候撤退了?”
陳江神色一喜。
如果能白主管撤退了,他們再過不久就能知道這條街上究竟發生了些什么,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也可能是在第三個人趕到之前就力竭而亡了。”
顧云這冷不丁的一句話猶如大冬天往陳江腦門上扣了一桶冷水——他原來還只是推測對方帶走了重傷的白渺,可是這顧云一上來就直接把白渺給說死了。
“顧師傅,這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總之我們會想辦法盡快找到白主管的下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主管她應該也是在調查黑市的途中遭遇了敵人。”
“之前關于拍賣會的事,如果聯系不到白渺,還能去找誰?”
“拍賣會…”
陳江驟起眉頭,苦思冥想。
一直以來,黑市都是A市本部最為關注的大案子,他這么一個邊緣城市的小負責人根本不可能接觸到和黑市相關的信息,事實上就連拍賣會這事還是顧云告訴他的。
一番思索后,陳江說道,“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我們可以查到的關于黑市消息還要追溯到十多年前,不過那個時候基金會還未嚴令禁止超自然生物的生意,從事這筆生意的人也不叫黑市。”
而在禁令頒布后,從事這筆生意的人便相當于從基金會分離了出去。
常言道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雖然黑市的人分離了出去,可是參加了拍賣會的人卻有可能還是同一波。
“顧師傅,我聽說你以前幫金總解決過一次委托。”
“嗯,不過后來只聯系過一次。”
顧云不置可否。
與分部有所往來之后,他解決了經濟方面的問題,就自然不需要再跑去別處接受委托了,除了上次齊聯的事之外,金總也沒再找過他幫忙。
“這倒無妨,你認識他就好。”
陳江環顧左右之后,忽然間壓低了聲音,“不過接下來的這件事屬于基金會的機密,只有你知我知。”
“行。”
“在禁令公布之前,金總他曾經是拍賣會的會員,不過和大多數人一樣在禁令發布后就退出了。”
為此,分部過去還監視過金總以及遭遇和金總有些類似的其他五人,以確定他們是否真的與黑市之間斷了聯系。
不過在陳江把監視的結果提交上去之后,本部就讓他們不必再關系此事了,以免節外生枝。
“我覺得或許金總會知道些內幕,前提是他打算和你說真話。”
陳江覺得,救了金總兒子這件事是個不小的人情,看在這份人情上,金總應該會吐露出一些關于拍賣會的內幕。
“謝了,我一會就聯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