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世紀初葉,隨著商業和航海業的蓬勃發展,人們迎來大航海時代的到來。
而在諸多享有盛名的船長之中,萊茵船長和他的船隊實在算不上什么大人物,頗為諷刺的是,萊茵船長的名號是在他死后才被廣泛傳播開來的。
“十年前,一艘載滿了金銀財寶的船只回到了Z港,幽靈船的傳說也就此展開了。”
老人帶著顧云三人來到了原本用于展覽面具的展柜前,此刻展柜上已經空無一物了。
顧云覺得和21世紀的博物館相比,這所博物館幾乎可以用不設防來形容——沒有保安,沒有攝像探頭,沒有鋼化玻璃,展柜前只是拉起了一條用于隔離的紅繩,任何人都能輕易地將展館內的文物輕易地偷出去。
“是因為船上的船員們發生了什么嗎?”
薇拉和瑪麗安倒是對幽靈船的傳說有些興趣。
“待Z港的人們登船時,才發現船上的水手們已經死去多時了,他們身材干癟,就像是死于極度脫水的狀態,而船上卻存有充足的食物和飲用水,既不像是遭遇了海盜,也沒有遇到海難的跡象,唯獨萊茵船長本人不知所蹤。人們在篩選財寶時,發現了一副古怪的面具,這也是石鬼面具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眼前。”
“當時比較盛行的猜測是船上的水手們在航行途中感染了怪疾,在回到Z港之前,水手們便病發身亡了,而作為船長的萊茵則因為無法接受自己的命運,投海自盡。”
這樣的猜測除了符合理性的判斷之外,更重要的是有利于當地人瓜分幽靈船上的財產。
萊茵船長帶回來了大量金銀珠寶,可是按照當地的法律,如果財寶的合法擁有者不幸身亡又沒有留下合法的遺囑將財寶贈予某人的話,財寶便要上繳國庫。
當然,實際人們都知道這些財寶最終全都被當地赫赫有名的大貴族收入了囊中。
“但是其他的猜測,對吧?”
薇拉又一次問道。
“也有傳言說萊茵船長在返航時因為財寶的瓜分問題與水手們產生了分歧,水手們便趁他睡覺時殺害了他,并將他拋尸大海,可是沒想到自己最終遭到了萊茵船長的詛咒,導致他們在返航的途中全部慘死——這個傳言之所以流行的主要原因是那些脫水而亡的船員各個面露驚懼之色,像是在臨死前見到了恐怖景象。”
“不過這個傳聞也可能有夸大的成分,畢竟除了當時登船的Z港漁民之外,并沒有別人知道船上真實的情況,而且也有一派人認為這個傳言的散步者是為了恐嚇當地的大貴族,讓他們不敢將船上的金銀財寶據為己有。”
老人娓娓道來,關于幽靈船長的傳說,他已經講述給許多人聽過。
“可是你說的這些傳說,似乎都和那副面具無關吧?為什么人們要給它取名為石鬼面具?”
瑪麗安問道。
“本來的確如此,關于幽靈船的傳說隨著金銀財寶的瓜分很快便淡去了,而石鬼面具最終流落到一位狂熱的收藏家手中。”
“那位收藏家也遇害了?”
“幾個月后,Z港發生了一起滅門慘案,人們發現那位收藏家的伴侶、子女和所有仆人在一夜之間全部遭到了殺害,而收藏家本人就和萊茵船長一樣不知所蹤,由于死者的慘狀就和幽靈船上的船員們如出一轍,人們又在收藏家家中發現了石鬼面具,因此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這副面具受到了萊茵船長的詛咒。”
“你說的都是真的?”
瑪麗安仔細評估起了老人講述的故事——后面的故事足以證明關于幽靈船的詛咒并非簡單的巧合。
她也曾聽說過詛咒之術,這一類咒語承接于巫毒,這是有別于魔典之外單獨存在的體系。
理論上來說,如果石鬼面具遭到了詛咒,那么它的確有可能給未來的接受者帶來厄運,甚至會導致后來擁有它的人遭受相同的下場。
“這就不是我能說清楚的了,就算剛才我所說的那一段全都是即興編造出來的,你們也無法確定,不是么?在這所博物館里類似的傳說還有許多,對我來說,萊茵船長有沒有對石鬼面具施加詛咒,Z港的收藏家是否真的存在并不重要,我在這里的意義,只是為了講這些光怪陸離的故事流傳下去罷了。”
老人笑著說道,“至于石鬼面具的詛咒是否真的存在,或許只有你才能做出判斷,魔女小姐。”
當老人準確地報出自己的身份之時,瑪麗安本能地調轉起了魔力,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只是一擁而上獵魔人并未出現,老人依舊駝著背,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不必緊張,我沒有惡意,這世上存在許多力量,魔女小姐你掌握了魔力的本質,而我剛才所說的,則是見聞的力量,見識和聽聞的東西多了,看人看事也就跟接近其本質。”
“有些事還是不必知道得那么清楚比較好。”
雖然放下了殺意,但瑪麗安還是略微不快地說道。
“可是,這個石鬼面具到底是怎么殺人的?”
薇拉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只聽說過人殺人、怪物殺人,還從來沒聽說過有某個物件能自己把人吸干的,“如果萊茵船長的鬼魂附著在了面具上的話,應該早就有其他獵魔人發現了才對。”
石鬼面具帶著兇物之名從Z港被運送到了W市,并最終被陳列在了博物館里,在這期間一定有不少獵魔人都經手過了,如果真有惡靈的話也早就被消滅了。
“不是面具殺人,而是帶上面具的人會變成殺人狂,應該是他們吸干了那些死者。”
顧云打破沉默。
“你也聽說過石鬼面具的傳說?”
這一次,就連老人也露出了詫異的眼神。
因為顧云所說的,是連他也不曾聽說過傳說,在此之前,從未有人提出過戴上石鬼面具的人會變成殺人狂的假設。
“不是石鬼面具的傳說。”
顧云搖頭,“我看得節目名字好像叫《社會與法》。”
“啊?”
“真的,我看節目上的犯罪分子本來都是普通人,可是一旦他們戴上奇怪的面具就有膽量去搶劫銀行了。”
顧云說得信誓旦旦,在他看來,這正是面具能夠給予人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