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外的森林。
“第二隊,負責牽制正面戰場,第三隊負責在遠程進行弱點攻擊!騎兵負責游擊!”
如同山巒般的巨型魔物揮出鐮刀般的爪子,一記橫掃,便掃平了數十米范圍內數米,沖擊波與風壓將試圖接近它的騎士都掀飛了出去,見到這一幕,指揮官韋斯利的臉色一片陰郁——這已經是這幾個月來,第六次遭遇極度危險的魔物了。
就算最終能擊殺這頭魔物,他的騎士隊也勢必會元氣大傷。
沒辦法了,面對如此兇狠的魔物,眼下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一個人身上了。
“其實,我是來…”
“大人,請您出手吧!”
韋斯利單膝跪地,為恭敬地給眼前留著光頭的人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和之前不同的是,他這次在抱著必死的決心前往前線時,遇到了這位留著光頭的隱世強者。
月光下光禿禿的頭頂就已經表明了一切,不知為何,這個人看起來…
就和真正的騎士隊長一樣!
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隊長一般正義凜然的額氣質,這讓他這位代理隊長不禁自慚形穢!
“說真的…”
“大人,如果我們全軍覆沒了,這只魔物就會沖進圣都!”
我特么是來問路的!
顧云怒發沖冠,不過他現在的形象并沒有頭發。
安鈴告訴他,城里的衛兵通常都承擔著向導的角色,從他們口中能夠得到副職業訓練師的居所。
問題是他還沒來得及,就被這個一身盔甲的騎士長連拖帶拽地帶進了森林。
顧云現在充分體會到了對方決心——如果不幫他們解決掉這只山居蟹,他們就鐵了心不告訴他藥劑師究竟住哪了。
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只龐然大物,村里的魔物圖鑒上將山居蟹描述為神秘而古老的魔物,它們常年棲息于地下,遁地時背后的殼遠遠看去就和山巒一樣,出現在人們面前的山居蟹通常都存活了幾百年之久。
圖鑒中將山居蟹定義為極度危險的魔物,然而顧云卻并不同意圖鑒中的描述。
因為這玩意就是最典型的紙老虎。
雖然體型巨大,破壞力強,但體型過于龐大,動作十分緩慢,站在那里簡直就是一個活靶子。
“山居蟹的弱點在它硬殼與眼睛之間的部分,其實只要記住這三個口訣就只能輕易地擊殺這種魔物。”
第一步,將精神力集中在腳上。
第二步,躍起至山居蟹眼睛的位置。
第三步,殺死山居蟹。
韋斯利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他腳下一輕,跌坐在突然產生的巨坑中。
在月色的映照之下,他看見了從山居蟹硬殼下涌出并飛濺不止的褐色血液,幾秒前還在張牙舞爪的巨型魔物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幾百米外的余波在此處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震感越過了他,一直傳達到了圣都之內。
漫天沙塵的籠罩下,所有的小隊都失去了音訊。
不多時,韋斯利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抬頭望去,只看見挽起了袖子的顧云一步步地向他走來,雖然對方的身高與他相仿,看起來也是人類的模樣,但渾身散發出的氣勢絲毫不啻于方才的魔物。
當韋斯利環顧對方躍起時造成的巨坑,才突然意識到,顧云要比他遇到過任何一頭魔物都要危險得多。
這種人出現在圣都,究竟是為何目的而來?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目的?”
在韋斯利的耳中,顧云的聲音低沉而恐怖,“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題…!?
一時間,無數思緒涌入了韋斯利腦海。
他聽說過霧山隱士會的事,教會始終相信在那棵參天古樹之上,存在著比人類更加強大而神秘的存在,然而對于自幼便經歷最嚴酷訓練的他們而言,天神的學說不過是存在于那些人腦海中的幻想,并試圖以此謀求本來不屬于他們的權力。
直到,他見到了顧云。
這種強大,絕對不是人類能夠具備的!
難道,神是打算通過這種方式,換取他們的信仰?
也許,等待他的,將會是一個關乎信仰和命運的問題。
“問吧。”
韋斯利咬牙,他已經做好了迎接新生的準備。
“請問藥劑師住在哪里?”
“啊?”
“或者煉金術師也可以,我想學習初級的草藥學和煉金術。”
“藥劑師住在北城區,她開了一間魔藥鋪,很容易找到。”
“好的,謝了。”
在韋斯利震驚的注視之下,顧云淡定地與自己擦肩而過,絲毫沒有提起任何和神學有關的事。
當他反應過來想找顧云追問清楚之時,卻發現對方早已消失,而他的戰馬也在剛才震蕩中逃得不知去向了。
“韋斯利大人,這次我們折損了10名人手。”
“大人指揮英明,游俠小隊的攻擊奏效了!”
“我們居然戰勝了如此強大的魔物!”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部下們一個個來到了他面前。
這些人很有問題。
又一次進城,顧云學聰明了,現在他見到來往的騎士有多遠躲多遠,免得又莫名其妙地被叫去出狩獵魔物了。
不就是問個路,至于么?
雖然狩獵魔物曾經也是他的愛好之一,但現在他還有要事在身。
剛才那個騎士隊長一說,他反而對藥劑學更有興趣了,因為韋斯利剛才說的是“魔藥學”而不是“藥劑學”。
魔藥學這三個聽起來就要比普通的藥劑學高端一些,而且由于藥劑師的失蹤,他在村里時也沒來得及學會藥劑學的所有知識。
圣都并不大,比X市還要小許多,他順著人群,不一會便來到了韋斯利提到的魔藥鋪,魔藥鋪外圍終止了許多顧云從未見過的植被,整個店鋪遠遠的看去,就如同森林中的小屋。
大半夜門外還有許多醒著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傷員和病患,有騎士、獵魔人,也有普通的居民。
巨大多數都是皮外傷,也有一小部分似乎感染了怪病,顧云就在門口看見一個左臉腫了一圈,皮膚還潰爛了不少的病患。
店鋪內的油燈還亮著,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在店鋪內忙前忙后,將烹煮好的藥劑用紗布包好,敷在傷員身上。
“你好。”
顧云走上前去,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請把你的癥狀總結到20字以內。”
“我沒有受傷,而是來學習藥劑學的。”
這一次,女孩子終于把頭抬了起來,差異地瞪著顧云看個不停。
緊接著,她突然間熱淚盈眶地緊緊握住了顧云的手,同時提高了嗓門——“老師,終于有其他人想來學藥劑學了!”
聞言,昏昏沉沉的病患們先是一愣,接著紛紛用欽佩的眼神看著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