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本就已經放棄抓捕夔牛,此次謀劃圓滿達成,鬼王自然不會再帶著自己的門人來與正道中人火拼。
此時他們正站在另一個方向森林邊緣看著海中,畢竟曾謀劃多年,雖然已經放棄,但他們同樣想看看這夔牛出世的奇景。
楊翼飛那記天堂之拳,既是為了照明,好讓田不易等人確定周圍已無魔教中人,也是給鬼王等人打信號,告訴他們正道修士所在方位,以免撞車。
“犴嗷…”
一聲龍吟般的長嘯,從深海中隆隆傳來,聲如天雷降世,震人心魄,竟似連天空都在這吼聲之下抖了幾抖。
片刻之間,天地蒼穹中的風聲雨聲雷聲一起大嘯,一道撕裂長空的閃電劃過天際,伴隨著頭頂一聲炸雷般的巨響,大海中如小山一般高的巨浪海濤,忽然向旁邊似生生撕裂一般分開。
無數的浪花飛濺,風急雨狂之中,從深深黑暗深處,彷佛踩著驚雷的聲音,一個碩大的身影赫然從大海深處躍出,在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后,又重重的落了下來。
它明明是落在海面,整個流波山卻彷佛猛然震動了一下。
無論是正道修士還是鬼王一行,盡皆屏住了呼吸,看著海面上那道龐大的身影。
其體形個頭比青云山通天峰上的靈尊水麒麟還要稍大,全身形狀如牛,青蒼色的身子,頭上無角。
在其巨大身軀之下,只有一只粗壯無比的腳,長在它的肚子正中,看去彷佛是民間百姓一種獨腳戲的模樣,在那兇悍無比的外表下,竟還有一絲絲的滑稽與可愛。
其形貌與之前楊翼飛形容出來的絲毫沒有出入,田不易驚嘆道:“這就是夔牛嗎?果然不愧是洪荒異獸,這般威勢真不知道那些魔教妖人要如何捕捉。”
杜必書笑道:“他們也只是想捕捉而已,至于能不能捉住,卻尚未可知。”
楊翼飛瞥了他一眼,道:“莫要小瞧了那幫妖人,魔教的手段最是詭異莫測,誰知道他們有些什么邪法詭術,說不定真能抓住夔牛呢?”
張小凡后怕的道:“是啊!就那九幽炎魔,若非楊前輩在場,咱們不知道還得折損多少人。”
在眾人閑扯時,海上又有變化,只見夔牛躍出海面后,忽然繞著它躍出之處轉起了圈,而從它轉圈的位置到中心處,海水開始疾速旋轉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眾人面色古怪的看著這一幕,他們突然感覺,夔牛這行為怎么那么像是在拉磨?
確實挺像的,那旋轉的漩渦便像是一個磨子,而夔牛繞著其轉圈,不正是拉磨的模樣嗎?
那夔牛就這么繞著那個漩渦,足足在海上轉了一個時辰,受傷的正道修士早已前來匯合,眾人看得都有些無聊了,紛紛坐在地上休息。
又半個時辰后,夔牛便像是完成了什么工作一般,再度仰天一聲咆哮,縱身躍入那大漩渦消失不見。
片刻之后,漩渦也平復下來,海面上很快就變得風平浪靜,天上烏云也迅速散去,重新露出了繁星點點。
事情到這,便算是告一段落了,眾人經過商議,決定在此休整一日,明日再行啟程返回宗門。
第三日,經過一天的休整,正道修士們皆調整好了狀態,相繼告辭離去,田不易等青云門一眾也與楊翼飛告別。
營地之外,楊翼飛與田不易兩人,單獨并肩緩步而行,田不易面帶微笑的道:“楊公子,我等在青云山等候你的大駕光臨,只盼楊公子不要讓我們等太久。”
楊翼飛頷首道:“等回去弄清一些事,我會盡快前往青云山拜會的。”
田不易回頭看向那邊正與碧瑤依依惜別的張小凡,臉上笑意大了幾分,“瑤兒和我們家老七的事,不知楊公子有何打算?”
楊翼飛笑笑,看向田不易那張胖臉,道:“這是田先生你和田夫人該操心的事,問我作甚?反正我只需備下嫁妝即可。”
田不易瞬間秒懂,哈哈一笑,連連點頭道:“在理在理,等回頭我問問老七的意見,不出意外,咱們很快就是親家了。”
楊翼飛突然露出一個略顯郁悶的神情,嘆了口氣,道:“唉,就這么一個徒弟,養了這么多年,一不留神讓你家的臭小子給我拐跑了。”
說到這楊翼飛頓了頓,試探著道:“要不…讓你徒弟倒插門如何?”
“呃…”原本聽了楊翼飛前一句話還略有些自得的田不易,頓時臉色一僵,勉強的笑道:“這…不太合適吧!贅婿這…說出去不好聽啊!”
楊翼飛見了田不易的臉色,知道此事多半無望,嘆道:“可是你老田七個徒弟,我可就這么一個,我再上哪找一個合適的傳人去?”
“要不這么著,咱們各退一步,以后他們要是有了孩子,老大必須得送我這來跟我學道,讓他繼承回春堂,傳承我一身絕學。”
田不易心中一動,摸了摸下巴,道:“其實我還有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
楊翼飛看著他道:“什么辦法?”
田不易嘿笑一聲,道:“查明你這一脈的來歷,若確定乃是我青云門同宗別脈的同門,你加入青云門,成為青云門第八脈,如此以后你想要多少弟子沒有?”
“唔…”楊翼飛若有所思的道:“這倒也的確是個辦法,那要是查不明白呢?”
田不易眼見楊翼飛有意動之色,忙趁熱打鐵的道:“老弟,說實在的,其實我們基本已經能確定,你就是我青云門同宗別脈的傳人,目前所欠缺的不過是一些實質性的證據。”
田不易苦口婆心的勸道:“其實有時候證據真的不是那么重要,只要你自己認可,我們認可,誰還能說出個不是來?”
楊翼飛擺擺手,正色道:“若是別的事,或許我也就難得糊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
“可此事涉及血脈傳承,我這一去是認祖歸宗,可不是拜師學藝,絕不可如此兒戲,否則你們倒是無所謂,我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田不易聽完楊翼飛的話,面露慚愧的道:“的確是這么個理,是在下孟浪了,那兩個小兒女的婚事便暫且押后吧!當務之急是先查明此事,等到有了一個結果,咱們再行商議不遲。”
楊翼飛頷首道:“正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