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某要打十個
楊翼飛回頭看向放馬匹自行去吃草，往岸邊走來的一行人。
為首那人一張威嚴剛毅的國字臉，長得威武雄壯，生生比其他人高了一頭。
這群軍士個個頂盔摜甲，腰懸長劍，頭頂鐵盔上插一根鮮紅翎羽，肩系大紅披風，端的是威風凜凜。
見楊翼飛沒反應，那為首的將軍側后一人又叫道：“那乞兒，某與你說話，你可…”
“誒…”為首那將軍手一抬，制止了身后之人的話，道：“好生說話，我蒙家軍不做那欺人之舉。”
“是，將軍。”
將軍走到楊翼飛面前丈余外，一股沖鼻的餿味頓時鉆進了鼻翼，哪怕以他這種在軍中聞慣了汗臭的人，也不自禁的氣息一滯。
將軍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們五日才沐濯一次，已是臭不可聞，這位怕是得有好幾個月沒洗過吧？
不過此時楊翼飛脫掉了上衣，露出一身精悍結實的肌肉，雖然他滿身狼藉，卻也不像是什么普通乞兒，將軍便沒因此小覷他。
很簡單的道理，乞兒朝不保夕，吃了上頓沒下頓，是決計養不出這般強健體魄的。
“這位壯士，此地乃是我等專程整飭出來，作沐濯之用，已有數年之久，周圍百姓皆知此事，定不會來此，壯士當不是本地人吧？”將軍看著楊翼飛，語氣平和的道。
楊翼飛道：“將軍所言極是，某乃廣陽郡人士，今日方至此間，實不知此乃蒙家軍沐濯之地。”
將軍點點頭，道：“聽壯士口音，確是廣陽郡人，所謂不知者不怪，便勞壯士移步，往前去些。”
聽了將軍的話，楊翼飛有些錯愕，口音？這尼瑪不都是普通話嗎？你從哪聽出來的口音？
下一刻楊翼飛卻反應過來，對呀！在鹿鼎記世界還沒注意到這個問題，似乎無論哪的人，大家說的都是普通話，這怎么可能呢？那時候普通話可還不是國語。
只不過后世清宮劇泛濫，他的認知被蒙蔽，便沒反應過來，可如今到了秦朝，這還是一口普通話，那就不對頭了嘛！
秦朝的官話叫“雅言”，乃是古漢語發音，跟后世任何地方方言都大不相同。
乍一聽倒是和粵語閩南語有些相似，但實際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古漢語就是古漢語，一種獨特的語言，不是后世任何一種方言。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系統的功效，將軍和那個老者說的其實都是雅言，只是落到自己耳中，就變成了普通話。
反之也一樣，自己說的普通話，落入對方耳中，估計也會變成雅言，所以對方才能聽出地方口音來。
所謂的廣陽郡，就是后世京城那一代，楊翼飛老家雖然不是京城的，但他在京城當了八年兵，一口京片子說得熟溜，這到了秦朝，被轉化為雅言后，就成了廣陽郡口音。
見楊翼飛發愣，將軍身后那人又不滿的道：“這位壯士，我們將軍好言相勸，你如此是否太過失禮了？”
楊翼飛回過神來，瞥了說話那人一眼，又看向將軍，見他并無什么不虞之色，只是在等著自己回話，心下不由升起一絲好感。
楊翼飛略一沉吟，抱拳道：“某姓楊，名翼飛，未請教將軍高姓大名。”
那將軍還了一禮，道：“本將蒙毅。”
楊翼飛眼前一亮，道：“原來是蒙將軍當面，某在廣陽郡時，便久聞蒙氏兄弟有大秦戰神之稱，今日得見尊范，真是三生有幸。”
大秦戰神？蒙毅身后將士聽到這個說法，頓時眼前一亮，看楊翼飛不由順眼了許多。
一人笑道：“想不到將軍威名遠播，已傳到廣陽郡去。”
“哈哈，當年二位將軍率三十萬大軍，打得匈奴蠻夷潰不成軍，令我大秦子民不受蠻夷侵擾，此等功績，倒也無愧戰神二字。”
蒙毅失笑的搖了搖頭，雖然他自認他們蒙氏兄弟于大秦確有些戰功，但戰神二字的贊譽實在太高，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認，“楊壯士過譽了，蒙毅愧不敢當。”
楊翼飛想了想，忽然笑道：“某有一事請教，還請蒙將軍指點。”
蒙毅此時對楊翼飛很有好感，便伸了伸手，道：“楊壯士請說。”
楊翼飛正色問道：“敢問將軍，蒙家軍招兵有何條件？”
“哄”
楊翼飛此話一出口，將士們頓時發出一陣哄笑，有人叫道：“莫非楊壯士想加入蒙家軍？那可不容易。”
“看楊壯士這體魄，倒也的確不弱，不過想加入蒙家軍，可不是體魄強健便可的。”
“哈哈，我蒙家軍中，比楊壯士更強壯者不知凡幾，楊壯士想成為蒙家軍的一員，恐怕得發奮啰！”
蒙毅此時也滿臉笑意，道：“楊壯士，我蒙家軍不對外招兵，乃是從數十萬大秦將士中挑選出來的最精銳者。”
“你想加入蒙家軍，便要先成為一名普通士卒，若能在士卒中脫穎而出，便可向上官報備，請求加入蒙家軍，此時蒙家軍便會派人對你進行考驗，若通過考驗，便能加入蒙家軍了。”
楊翼飛搖搖頭，道：“太慢了，某等不了，既然選擇當兵，那就要當最好的兵，最強的兵，普通士卒某是不愿做的，可還有其他法子加入蒙家軍？”
眾將士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似是被他這幾句話所觸動，他所說的，不正是他們的驕傲所在嗎？
蒙毅喝道：“好一個當兵就要當最好的兵，原本我蒙家軍收人，只選最精銳的悍卒，從無例外。”
“要加入蒙家軍，武藝是基礎中的基礎，本將軍身后這些人，你隨便挑一個，只要你能打贏，本將軍今日便給你一個機會，破例直接收你入營。”
楊翼飛眼中精芒一閃，道：“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可是蒙將軍親口所言，不可反悔。”
蒙毅哈哈笑道：“絕不反悔。”
楊翼飛頭一昂，傲然道：“好，不過一個對手太少，某要打十個。”
“…”
原本嬉笑著看著他，等著他挑選對手的將士們，聽聞此言頓時神色一僵，面面相覷。
蒙毅也有些無語，他凝視著楊翼飛，在思忖他是真的身懷驚人藝業，還是無知者無畏。
蒙毅身后一人卻按捺不住，上前幾步走到楊翼飛面前，道：“你想打十個，那也行，不過要先勝過我再說。”
楊翼飛定睛看去，正是兩次開口呵斥他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抱拳道：“未請教。”
那人亦抱拳道：“本將南宮彥，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