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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荊軻’刺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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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燕使節團暫時停留在晉陽。

  以時日來算,從離開易水到今日已然過去了十日。

  當夜,燕國的亞卿,境吏以及御書三人來到驛站張良居所的門外,隨即推門相繼入內,只見樊於期和張良雙雙面目沉重的坐在一起。

  這三人乃是隨行的燕國特使,分別扺掌的實際政務,邊境以及文書。

  見到三人,張良立即起身,尚未說話,只見亞卿道:“上卿要的東西已然準備好了。”

  隨即三人紛紛協力,取出了一份特制的地圖。

  樊於期看去,不知張良這東西到底何用。

  張良將其接過,面上露出一絲喜色,面前的地圖非一般材質,乃是用粗糙的牛皮繪制,貼于三層絹帛之上,兩端銅軸,做舊做古,制成之后,所裝載的匣子,一尺三寸寬,三尺六寸長。

  張良隨即細細的看了一下這個重要的匣子,連連道:“不錯,不錯!”

  三人其實并不知姬丹和張良的計劃,但是,張良有所求,三人自然會極盡滿足。

  樊於期看了看那副本做舊的地圖,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問道:“上卿,這圖何物?”

  張良回過神,說道:“這是督亢的地圖!”

  “什么?”

  獻給秦王的督亢地圖怎么可能是這個模樣,張良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不過隨著張良的一說。

  境吏這才解釋道:“先生有所不知,上卿讓我等描繪的地圖乃是用的最古老春秋時期的畫法,其上的地名亦是用的薊時的名稱,而且尺寸于當下也大有不同,此圖若是他國之人來看,若不經人解釋,斷然無人看得明白。”

  隨即張良又問道:“此圖還有副本?”

  境吏道:“自然,繪制這樣的古圖,哪有一次便成的道理,首先要繪制小圖,看起來不成問題之后,才能繪制大圖。”

  眾人不知張良此舉到底有何用意,思慮之間,張良道:“將其中的一副小圖,送到咸陽敬獻給秦王。”

  在秦時,諸國相互割地,最重要的就是地圖。

  就督亢來說,處于燕南,那是秦國六世以來,從來都為踏過的土地,為什么相傳燕國在春秋時期其實鮮為人知,毫無存在感,哪怕就是其他國家都很少去燕地,哪里會有燕國的地形呢。

  只能聽說,燕南富裕乃是燕國最大的糧倉。

  就兵爭來說,你連燕國督亢地形你都不清楚,那就更加不可能攻打,而且,在秦時,若要繪制地圖,是極為困難的,一般都要花上十年。

  如果說一個間人跑到山野間,在哪里畫畫點點,不出半日,就要被抓。

  所以,督亢對嬴政來說,對秦國來言,地圖是何等的重要,獻圖之前,一般都會先送一副簡圖。

  然而,此時的咸陽宮。

  嬴政在書房中便收到了燕國特使快馬送來的督亢地圖,一時間欣喜莫名,兩眼看去,笑容頓時僵住,瞬時陷入迷惑,以及滿腦袋問號,不明其意?

  “這些鬼畫符是地圖?”

  嬴政收斂心神,強迫自己定了定神,再次目光落在地圖上,還是看不懂!

  頓時不在猶豫,讓人召來了扺掌土地圖集的大田令,也就是鄭國!

  不多時,鄭國迅速的跑來,一見嬴政尚未開口,嬴政就指著案幾上的地圖問道:“大田令可識得此圖?”

  鄭國兩眼看去,上下打量。

  鄭國作為水工,自然是走遍天下,研究地理山川,若是鄭國都不知,那燕國就是耍秦國了。

  半響之后,鄭國說道:“大王,此圖,乃是春秋老燕國除滅薊國時之古圖,圖題確實是督亢二字,督亢本就是當年薊國對燕南之地的稱呼,督,中央之意也,督亢者,中央高地之意,大王請看。”

  鄭國一手指著地圖上的一處似乎是水源的所在。

  繼續說道:“此地有坡澤大水,水處山陵之間,故能澆灌四岸丘陵之沃土,此謂亢地,此地又居當年薊國中央腹心,此謂督。”

  嬴政聞言,頓時臉色松緩了下來,“想不到大田令居然真看的明白,看來寡人的學識還是不夠啊。”

  鄭國微微低頭,隨即搖頭,道:“大王,其實,臣恰好只是知道這一處,其余之地,都不甚清楚啊。”

  嬴政笑容頓時再次停滯,這地圖上的地名,都是不知所云的一些古字,水流,土地,山源,黑線繁復交錯,連面前這個走遍天下的老水工都不知其全貌,那就真是稀奇了。

  嬴政接著疑惑道:“此處乃是今日的燕南之地,這燕國為何呈上一副古圖,難道,今日燕國就沒有這里的地圖么此舉為何道理啊。”

  鄭國道:“大王,此番關節,臣無意揣摩,或許是因為燕國丟不下西周老諸侯的顏面,硬要將所獻之地說成本來便不是我的…臣慚愧,不知所以啊。”

  鄭國的話無疑是提醒了嬴政。

  燕國送的是薊國的地圖,也就是說,燕國的意思是,這又不是我的,給你不算獻地。

  嬴政聽完,來去走動,不禁搖頭,道:“老令,你說有沒有可能這燕國以為瀕臨絕境,莫不是上下昏頭,將圖籍草圖作成了成圖?”

  若說這揣摩人心,他鄭國確實不擅長。

  但是將草圖便成圖這等荒唐做法,他還是能夠明確的。

  瞬時便說道:“斷然不會,大王請看,此圖繪制很見功力,毫無改筆痕跡,精心繪制無疑,豈能是草圖?”

  嬴政心想這圖既然是真圖,可確實看不懂啊,要來何用?不如自己繪制,于是便說道:“不說這鬼畫符,左右是他燕國獻地,我不要便了。”

  鄭國連連搖頭道:“王言如絲,其出如綸,既已回復燕國,接受獻地還是該當也,不能改變。”

  嬴政此次乃是接受了燕國的意見。

  以九賓禮迎接燕國特使,接受地圖,想到此處,不由點頭,不管看不看得懂,走走形勢也是必要的。

  忽然間。

  殿外傳來一道涼爽的聲音:“兵諺云,奇必隱秘,如此一副古怪地圖,誰都不明就理,若無機密隱藏其中,不和路數也。”

  嬴政和鄭國二人朝著聲音出現的方位看去,只見龍虎金紋黑袍,頭頂白玉束發的蘇劫居然直接出現在外。

  “臣,蘇劫,參見大王!”

  一見來人,鄭國和嬴政頓時都激動了起來。

  “太傅,何時回來的!!”

  鄭國更是激動的半跪道:“下官參見武侯,多謝武侯救了關中百姓!!”

  鄭國是個實誠人,他最感激的便是蘇劫為秦國找來了吃不完的糧食,沒有武侯這一舉,秦國怕是要陷入大亂,那時,渠若是因為精修不慎,怕是千古大禍,由此,這一跪不是為了爵位,而是為了百姓這么一跪,由心的敬佩。

  蘇劫扶起鄭國,真誠說道:“本侯微末之功,不敢于大田令千古之功勛予以并論!”

  嬴政含笑,道:“太傅和大田令,皆對秦國有滔天大恩,以寡人看,皆會傳唱青史,自然可以并論。”

  三人一番問候。

  鄭國知道二人有要事相說,這地圖看的他是不知所云,是以便告退離開。

  等到鄭國走后。

  嬴政迫不及待的問道:“太傅,你不是說,要對付…怎么忽然就回咸陽了。”

  蘇劫道:“燕國的特使怕是不出半月,應該就會來到關中,那件事,什么時候都能做,可關中如此大事,臣豈有不回來的道理。”

  嬴政連連道:“太傅,這副地圖乃是燕國特使所送,為何太傅認為,其中必有隱秘!”

  蘇劫想了想,道:“燕國不獻今日之圖,而獻薊國之圖,大田令時才所猜測的道理,難道不是有所牽強么。”

  嬴政點點頭道:“寡人亦覺得有所疑惑,不過經太傅這么一提點,怕是真有些隱秘,那太傅可有所其他的猜測?”

  蘇劫搖頭說道:“此事之隱秘,若是好猜,就不會讓大王如此困惑了!地圖之事當下不談,臣此番回咸陽,還不知大王可知,那燕國特使,名諱何也?”

  嬴政笑道:“荊軻,燕國上卿!”

  蘇劫緩緩點頭,并未多言!

  嬴政見蘇劫不說話,轉而問道:“太傅為何突然問此人?”

  蘇劫神秘一笑,轉頭說道:“荊軻荊軻,這個荊字,不善也!大王不可不防啊。”

  嬴政一聽,頓時心頭一動,太傅的話,他是絕對不敢不信的,立馬問道:“太傅何意,不妨直言!”

  蘇劫繼續說道:“荊者,草測伏刃,草開見刀,大刑之象,其人,必不詳也!”

  嬴政萬萬想不到,蘇劫口里的不可不防居然是解字。

  將荊這個字解開,然后推算出來的意思。

  嬴政道:“太傅解字說法,這么一說,這荊軻豈非一個刺客?”

  蘇劫緩緩一笑,道:“兵家多講占候占象,臣一時心動而已。”

  嬴政聽蘇劫這么一說,反而說道:“不對,太傅素來絕不會空言其說,不過,政兒不明的是,就論事理,燕國不當別有他心,試想,荊軻當真做刺客,其后果如何?太子丹寡人素知此人,也算明銳,如何能做如此蠢事?若是殺了寡人,那燕國豈不滅的更快。”

  蘇劫道:“倘若,此刺客并非燕國中人,刺殺成功與否先不談,那事后,燕國也絕非全然無所半點話語來解釋,相較來說,秦國反而會亂,大王以為?”

  張良,樊於期以及數百燕國特使的車馬終于駛入函谷關。

  二人以有數年沒有進入關中,此番一路行來,關中一番新的氣象,讓心懷沉重心思的張良和樊於期都不由暗自稱奇,整肅的關中村野,民眾忙于在渭水南北耕種,實乃勃勃蒸騰之氣象。

  尤其是樊於期。

  看到這一番氣象的秦國,兩眼頓時濕潤。

  他終于回來了。

  他帶著他的使命終于回到了關中,他終于可以見到他的女兒了。

  此刻,使團附近的道邊,屹然見到有序迎送特使的婦幼老孺,整潔寬敞的官道,被密如蛛網的鄭國渠分隔成無數綠色方格的田野。

  讓燕國上下對‘誅秦暴政’四個字生出了些許尷尬。

  張良看這一幕,心中不由升起了慷慨赴死的心思,秦國這般景象,韓國何曾有過,是嫉妒,還是不甘,早已說不清楚。

  直到進入咸陽的這一幕,張良索性閉上眼睛,塞上耳朵,不再看那令人生出尷尬的盛景。

  火紅的落日下。

  使團終于在夜幕降臨之前,進入到了咸陽,當晚,丞相王綰要為燕國特使舉行洗塵大宴,張良委婉謝絕。

  這一夜,尤為難熬。

  張良和樊於期二人紛紛都是徹夜難眠。

  次日清晨,燕國使團忽聞咸陽宮鐘聲大起!

  不久之后,一支三百人的使團隊伍簇擁著三兩青銅軒車,轔轔使出館舍來到長街。

  咸陽民眾無不肅然促足,燕使萬歲的喊聲此起彼伏,后車的樊於期,看到咸陽當下的老秦人,頓時新潮如血,雙拳執于車攆之上,顯示出心中的激動。

  八尺傘蓋下的張良,卻又一次的閉上眼睛,不過此時,他無法堵住自己的耳朵,耳邊老秦人的歡呼聲不絕于耳。

  一國如此凝聚之力,他至小在新鄭,從無所見。

  難怪,他的叔叔都要效命于秦國。

  而他,反而走上了一條和秦國徹底相反的道路。

  等到使節團來到了上林直道,面對諾大的咸陽宮,王綰早已和百官在左右等候。

  只見到秦國鋪排了戰國以來最大型的禮儀九賓之禮,來顯示這次秦燕合約對于天下邦交的垂范。

  九賓之禮,原本是周天子在士氣會見天下所用。

  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士,九等賓客位列整個咸陽宮門口,深入秦王殿之下。

  其中四等賓客是諸侯,也就是秦王被封為君的大臣。

  后五等乃是秦國朝野上下各種大吏朝臣。

  而且,九賓禮極為繁復,僅對燕國特使就有天稽,時稽,士稽!

  雙方相互行禮,一禮九步。

  然而,此番禮節,在王綰的操辦下,實際上所圖的是宣告天下,告訴燕國,秦國將一統天下,秦王也將成為天下共主,展示天子大勢。

  賦予‘天子春朝諸侯,而圖天下之事’的意涵其中。

  此時。

  王綰上前,使節團百人只能提留在此處,對張良說道:“九賓集于正殿,正欲一睹上卿風采,敢請先行。”

  此時,王綰看到張良,忽然覺得有些面善。

  可是,大禮之下,卻未作深思,加上張良可以幻化了妝容,讓其看起來多了幾分滄桑。

  張良深吸一口氣,拱手道:“丞相先請!”

  王綰道:“上卿于老夫同爵,老夫恭迎大賓,豈敢先行?”

  張良終于不在猶豫,而是轉頭看了看樊於期,道:“副使捧好大禮,隨我覲見秦王!”

  樊於期點頭,肅然邁步,一腳一腳便跟上了張良的腳步。

  終于踏上了丹犀之地。

  何為丹犀之地,紅漆所涂殿前臺階也,春秋之前,物力維艱,殿前石階皆青色石條鋪成,未免灰暗沉重,故涂紅漆以示吉慶,此風延至后世,始有以紅毯而替之。

  張良踏于丹犀之階,目不斜視,但此刻事關天下之事,其早已聚精會神,殿前左右情勢已然一覽無余。

  沒有看到蘇劫。

  張良不由松了一口大氣,那些秦國黑甲軍士,不能靠近殿前,此時,只能遠在丹犀之下,左右嶙峋而立,散發著稟稟威勢。

  樊於期此時,難以遏制自己的情緒。

  這個他熟悉的朝野,多了許多他不認識的人,然而,秦王宮的一磚一瓦,卻依舊是那么讓他懷念,他的女兒此時也正在宮闈之中,身懷六甲。

  等到今日,他不知盼了多少個日月,常年潛伏在姬丹的身邊,為蘇劫行事。

  不就是為了蘇劫的那一番承諾。

  如今,這一天終于來臨了。

  想到這里,樊於期內心復雜萬分,是祈盼,激動,對過去的悔恨,以及終于修成今日的正果。

  是以兩手微抖,身軀顫粟。

  不過,在他人看來,都以為,這個副使是害怕的要命。

  李斯,王綰,熊啟,龐毅等人紛紛相互看去,眼光落在這個丑陋的副使身上。

  一個個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這一幕,恰好被張良收入眼中,頓著秦國大臣的眼光看去,便轉頭看到了那神情‘慌張’的樊於期。

  一時心中駭然不已。

  這等時,怎能害怕?

  這還是太子丹予以重任的兄長嗎?

  張良連忙撞了一下樊於期,兩眼怒視了一眼。

  樊於期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張良立刻對著王綰等人拱手道:“丞相,廷尉,宗正見笑,北藩蠻夷之人,未嘗經歷此等大國威儀,故有失態。”

  樊於期這才重新站定身形,對著張良道:“上卿,在下失態!”

  二人不在猶豫,朝著大殿走去,那威嚴無比的秦王落在二人眼中,不由一陣膽顫。

  多年不見的嬴政,頭戴九簾王冕,俊朗而威嚴的容貌若影若現,平添數分震撼。

  兩廂大臣們不約而同的看著樊於期的背影,其嘲笑不可避免。

  張良平靜的接過樊於期手里的銅匣,大踏步走到王階下,隨即雙手捧起,深深一躬:“外臣,燕國上卿荊軻奉命出使,參見秦王。”

  張良抬頭之間,九級王階上的秦王嬴政肅然開口道:“燕國臣服于秦,獻地于寡人,寡人深為欣慰,賜特使坐。”

  隨后。

  司儀宣聲劃破大殿的寂靜:“獻地!”

  張良驀然一震,神志陡然清醒,立即站了起來一拱手道:“燕國督亢之地,前已獻上簡圖于秦王,不知秦王可曾看出其中奧秘?”

  嬴政眉目一皺。

  那簡圖,他和鄭國看了之后,完全看不出一個所以然。

  此番張良這么一說,恰好說到了他的疑惑。

  于是問道:“督亢之圖,非但寡人,就連治圖大家都不明所以,上卿所言之奧秘何在?”

  張良正色說道:“督亢,乃是古薊國腹地,歸燕已經有六百余年,督亢之機密,不在其土地之豐腴,而在其秘密藏匿了古薊國于后來燕國之大量財貨也。”

  嬴政驀然一震,心中微微一動。

  果然有秘密。

  嬴政道:“燕國疲弱不堪舉兵,焉有財貨藏于地下?莫非此舉乃是以待亡國?”

  張良見嬴政如此一說,立刻解釋說道:“秦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燕國曾破齊七十余城,所掠財貨數不勝數,燕昭王為防后世揮霍無度,故多埋于督亢山地,而今,燕王為求存國,臣亦求進身之道,故愿獻之秦王!”

  一時間。

  朝野大振。

  燕昭王時期,誰都知道,燕國差點滅了齊國,上將軍樂毅更是將齊國的財貨全部掠奪萬,有數萬車。

  如今,這‘荊軻’所言的財貨,不就是這一批?

  嬴政一想到錢,這不是解了秦國的燃眉之急嘛。

  頓時驚聲問道:“居然有此事?你,告訴寡人,那樂毅藏匿的財貨在督亢何處?”

  張良說了聲外臣遵命,便捧起銅匣上了王階。

  按道理,使臣是不能上階梯的,無奈此時關系到那齊國舉國的財貨,別說是嬴政,就是臣子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樊於期看到這一幕。

  他終于明白張良的用意了,此前,他并不知,張良為什么要提前送一副草圖做舊,送給嬴政,此時看到張良居然真的上了太久,才明白過來,暗嘆,此子當真謀算如斯!!

  嬴政開了口。

  臣子們自然無法阻攔。

  隨后。

  張良按照邦交禮儀,被行人署大吏引導在王座的六尺之外,離嬴政尚有一大步的距離。

  張良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安神端坐在案前,并沒有抬頭。

  嬴政的目光緊緊的看著張良,似乎迫切的等待張良道出其來由。

  張良不看秦王,徑直打開細長的銅匣,徐徐展開粗大的卷軸,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張良右手一指,就在張良的由上兩步的距離,所指的乃是一處山川河水的中間,偌大的峽谷之內。

  嬴政雙眼放大,本能的順著張良指的地方走了過去。

  “秦王請看,寶藏便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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