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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忠仆朱英仗義辭行

  朱英駭然的連連后退。

  心底是再次對‘梅長蘇’驚如天人。

  如今楚國朝野看似平靜,那是因為在民間沒有掀起什么風浪,百姓們背后也多有人贊揚負芻的賢明,這才讓朝中有負芻為太子的呼聲。

  但對朝上來上,那就是波瀾洶洶,暗流不斷。

  這斡旋之中,最關鍵的人,就是令尹和王后,作為令尹的心腹,如何會不知道呢。

  朱英連忙拱手道:“公子遠在西垂,對天下之事運籌帷幄,朱英佩服至極,公子讓閣下來此,必然是為了這件事?那閣下口中所言的危難何在?”

  龍治說道:“先生,你是令尹心腹,令尹無事不會對你言,這其中的暗流,你應該比在下清楚的多,畢竟,在下也只是聽公子所言,今日來此,便是轉告公子一句話,公子預料到令尹必定會想辦法對付負芻,一旦對付負芻,整個壽春必然會出現大事,那個時候,朝野動蕩,恐怕會波及整個楚國,先生,令尹,王后及這滿堂文武等等,無不會置身在危難之中,若是勝了則罷,若是敗了,則有滅族之禍,負芻此人,公子接觸過,隨后便言,此人有楚王之姿,你應該明白公子的意思了吧,負芻絕不是你們看到的這么孱弱。”

  朱英背脊發涼。

  黃歇準備對付熊完,這件事,黃歇還沒來得及和朱英說。

  朱英此刻并不知道,但是聽完龍治的話后,準確的說,是聽完蘇劫的話后,頓時感到頭上一片陰霾。

  朱英愣了半刻,忍著驚懼,問道:“此言,當真是梅公子所言?”

  龍治點頭道:“不錯,你于公子乃是故交,公子常言,朱先生乃是忠義之人,一生無私奉主,不忍先生陷于危難之中!”

  龍治從胸口拿出一個令牌。

  朱英一見,立刻道:“這是稷下學宮祭酒令!”

  龍治道:“在下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該給的也已經給了,公子只有一個意思,讓先生你,帶著家眷,去齊國避避風頭,如果無事,更好,如果有事,先生便持此令牌去見齊王,后面就不用在下繼續說了吧。”

  龍治不在猶豫。

  轉身欲走。

  “閣下留步!”

  朱英叫住了龍治,起先,是稽首道:“這一拜,權當朱某感謝梅公子一片好意,朱某畢生難以回報,本來,令尹未對我提及梅公子所言的事,不過,在下想來,梅公子所慮確實不能不考慮,這件事,容朱某見了令尹,在做決定,朱英相信,梅公子素來言無不中,這番若是言中,那對朱某便是救命之恩,但朱英一生受令尹提攜,自然不會置令尹于不顧。”

  龍治轉頭看了看朱英道:“果然是公子口里的忠義之人,這樣吧,我提醒你一件事,公子讓你帶著家眷離開壽春,只是以省親為名避避風頭,既然如此,你真行為了黃歇,那為何不帶著黃歇的家眷以祭拜申玉鳳為名遷往淮北,若是真有所差池,也可以隨時從淮北進入齊國啊,到底怎么做,你自己決定吧。”

  黃歇回到府中。

  前腳剛一進府,院子里便有一個人走了過來,亦是其心腹,立刻說道:“令尹,王后命人來過,這是送來的信函。”

  黃歇將其拿在手中,并未第一時間看,而是道:“下去吧,有勞了。”

  黃歇回到屋子里。

  關好了門窗,雙手有些顫抖,神情有些緊張,他不在猶豫,打開竹簡。

  字跡很少,但是其言簡意賅。

  “可以行動了…河淵真的來找你了。”

  當黃歇看到這一個竹簡,立刻知道,他的計劃,已經是箭在弦上,不進則退,不生則死。

  他呆立了良久,眼神從渙散到凝聚,面容從松弛到猙獰,暗暗的道:“黃鳥黃鳥,無集于谷,無啄無粟,此邦之人,不我肯谷,言旋言歸,復我邦族。”

  黃歇,乃是黃國人。

  黃氏無不為復興黃國而奮發圖強。

  黃歇的祖父當年無奈之下,去了魯國做贅婿,人弱言微,背后岳父家里的氣,便逃回了黃族。

  黃歇喃喃自語到:“皇天后土,黃氏族中在上,黃歇乃是黃氏子孫,定當不負黃氏家族興旺,為黃人謀利乃是我黃門祖訓,黃歇當以振興黃國,復興家族為己任,天地人神共鑒,玉鳳啊玉鳳,我黃歇服侍了他二十多年,難道,這江山就不能是我黃氏的么,我沒有坐錯。”

  這當年。

  黃歇帶著申玉鳳,在祖祠前發的毒誓。

  黃邑確實因為他黃歇振興了。

  但現在,江山已經在他的眼前,黃歇冷厲的眼神一稟,頓時做了決定。

  “咚咚咚…”

  敲門聲出現。

  黃歇心虛,嚇得幾乎快要跌倒。

  隨即才發現,是在自己的府邸,“進來!”

  朱英一進來,便看到面色有些發白的黃歇,雖然黃歇極力的掩飾,但終究還是被朱英看出了一點端倪。

  黃歇問道:“朱英,什么重要的事讓你這么晚來找本君。”

  朱英不在猶豫,開門說道:“君上,朱英來此,卻有要事,我見君上眉宇神色不佳,心中的焦急,又多了幾分,看來,或許朱英所憂,已然印證。”

  黃歇疑惑的問道:“那先生所憂何事?”

  朱英道:“朱英深受君上大恩,所憂之事除了君上,還有何人?”

  黃歇的臉色頓時一變。

  兩眼有些慌張。

  朱英道:“你我主仆二十多年,無事君上不會對朱英說,君上難道真的有事瞞著朱英不成?”

  黃歇頓時站了起來,背過身去,道:“先生多慮了,本君只是勞累過度,先生若是無事,還是請回吧。”

  見黃歇下了逐客令。

  朱英頓時對‘梅長蘇’所言,有了幾分猜測。

  連黃歇都不肯告訴他,那所圖要大到什么地步。

  朱英知道黃歇的性子,愣了半刻,這才婉轉說道:“君上,你不告訴朱英,朱英豈敢強求,但朱英有一言相說,曾經,朱英和君上說過,這個世上,無不是有‘出人意料之福’和‘出人意料之禍’,當初,君上不信,小公子出世,這是出人意料之福,負芻出現,這是出人意料之禍,此乃陰陽彼合,福禍相依的道理,然而,在二者出現的同時,一定會有一個‘出人意料的人。’莫非,君上是想做這個出人意料的人?”

  黃歇頓時轉過身來,道:“朱英,別說了。”

  朱英頓時拱手道:“君上,朱英一生為君上,不感言鞠躬盡瘁,但也是真心為了君上,君上本就是世上少有的聰慧之人,所行所慮,定然遠超朱英,但是朱英今日來此,既然知道了君上接下來所謀極大,但利大則危大的道理,君上應該知道。”

  黃歇道:“那你想本君做什么。”

  朱英深吸一口氣,道:“朱英不知道君上要做什么,只知道,君上所做的事,很危險,是還是不是?”

  黃歇看著面前的忠仆,點頭說道:“勝則成仁,敗則一世英名毀于一旦,舉族覆滅,黃氏泯然于天地之間。”

  朱英面色蒼白。

  二人沉寂了半響。

  朱英眼角有些紅,似乎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朱英說道:“既然君上所謀極大,那讓朱英帶著君上的家眷,去祭拜申夫人吧。”

  黃歇聞言。

  頓時詫異萬分。

  隨即轉頭看向朱英,滿臉瞬時柔和了起來,這才扶著朱英坐下,道:“朱英,你。”

  朱英道:“君上不必多慮,朱英只是帶著夫人和公子,還有黃邑的族老們去看看申夫人,若是有時間,朱英也可帶他們去齊國看看,若是沒時間,朱英便帶他們一起來壽春,君上覺得可好?”

  黃歇垂頭,拍了拍朱英的肩膀,說道:“好,好,不愧是本君的好朱英!”

  主仆二人。

  此時乃是無聲勝有聲。

  朱英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黃歇的。

  黃歇也知道,朱英這么做,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安心,讓自己無后顧之憂。

  有這樣的門人…

  黃歇道:“若是先生能夠回來,本尹一定會讓大王封你為左徒,也不枉報答先生此生為我黃歇侍奉之恩。”

  說完,黃歇對著朱英深深的稽首了下去。

  三日之后。

  二人再也有見面,朱英帶著黃歇的親族及自己的家眷共幾百人,搖搖晃晃的出了壽春,朝著西邊的淮北而去。

  土坡上。

  朱英看著已然肉眼難及的壽春!百感交集。

  “先生,我們去哪?”

  “先去黃邑,帶著族老,一起去齊國。”

無線電子書    大秦開局時間倒退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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