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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朝堂大爭李國尉

  但是這話怎么說?

  不能直說。

  否則,便而惡了大王,一個個都是腦袋瘋狂思索起來。

  李牧絲毫不意外。

  這些事情,趙國更加猖獗。

  嬴政看去堂下,目光橫掃,問道:“爾等有何異議,我秦國素來講究直言,不必遮掩!”

  眾人將目光都投向熊啟。

  一個個都是拽緊了拳頭。

  李牧是怎么回事,現在還來不及追究,重要的是,怎么讓大王改改軍令!

  熊啟靈臺一閃,忽然有了辦法。

  大王肯定不會收回成命,但卻有可能改掉軍令。

  熊啟立刻說道:“大王先別誤會臣,臣絕沒有不信李將軍的意思。”

  李牧也是詫異的看去。

  嬴政愣道:“哦?既然非不相信李將軍,那你有何異議?”

  熊啟正聲對著李牧先行說道:“將軍有所不知,我秦法治國和趙國,區別迥異!”

  嬴政面色一僵,熊啟把秦法都給頒出來了。

  蘇劫暗中一笑,并未出聲。

  熊啟繼續說道:“大王和李將軍皆為雁門的求勝之法,但凡戰勝之法,必本于政勝!”

  眾人紛紛神色一亮。

  暗道還是相邦機靈!

  李牧此去是為了戰勝,但是在秦國,歷來戰勝的前提都是因為政法的原因。

  李牧聽完,也不由點頭。

  他亦深深有所體會,因為,自古以來,將軍死刑場,便是政失!

  嬴政目光驟然變冷,冷聲說道:“說!”

  熊啟也是腦袋冒汗,他回頭看了看楚國的臣子們,將軍都看著他,頓時咬牙。

  說道:“凡大將立于社稷朝堂,制度不可不察也,治法不可不慎也,國務不可不謹也,事本不可不專也,將軍雖有大才,但秦國以法治治國百年,法已定矣,不已人治害法,故法立而不革,將軍若是因此而一越統師數十萬,則秦法有失,國法不明,將軍何以服眾?如何讓法制下,歃血沙場才身居高爵的將士服從?此乃明王任法有私,而國無隙蠹矣,更有違韓非五蠹之說也!”

  嬴政驟然變色。

  熊啟的話,不可謂不重,但是,卻是說的事實。

  簡單點說,你李牧有才能,身居高位,但我秦國的將士,都是用命換來的爵位,你如何能服眾駕馭屬下?如果大王執意如此去做,那就是違背了秦國的法制治國。

  大王私自的動作或許不大,但是卻讓國家出現了小小的間隙,或可生毒彌漫。

  眾人也是嚇得臉色發青。

  嬴政很想拍案,但是,此刻他知道,發怒是沒用的,便深吸一口氣,冷冷的說道:“那相邦可曾聽過,圣人治國,不法古,不修今,因時而為之治,度俗而為之法!”

  李牧聽在耳中。

  心中感動。

  嬴政這是為了他和相邦爭論了起來。

  嬴政的意思是,圣人治國,不會全部去照古,也不可全部考慮現在,而是要因時而治!能解決現在眼下的問題,才是法。

  嬴政繼續說道:“如果按你所言,我秦國每逢大才,都要去沙場殺敵,才能從公士逐步而上?那這滿朝文武,在寡人看來,是不是也要如你所說,去沙場殺敵?”

  熊啟接著說道:“大王,文政豈可于軍政相提并論!事關社稷,臣不得不直言啊。”

  熊啟話里沒有直說。

  說白了,秦國雖然可以特賜高位,但都是文政,商君,張儀,都是如此。

  可是這一來,就賜予雁門大將軍,總領兵權的,秦國百年來就這一人。

  而且,重要的是,不難看出,大王給與的虎符,那可是封疆大將的待遇!豈是等閑。

  熊啟接著說道:“但大王也應該知道,圣人之為治國,一賞,一刑,一教,大將明賞不費,明刑不戮,明教不變,大王今日未攻而言賞也罷,但李牧將軍安知我秦法的刑,秦法的教,臣絕不是有所私心,而是為了李牧將軍和秦國百萬將士及秦國法制之社稷著想,懇請大王三思,切莫讓將士寒心。”

  熊啟說完,也不由心有余悸。

  好不容易他能做到相邦高位,楚國也有了復興的希望,武侯已然如泰山壓頂,豈可再來一個李牧。

  為了大局考慮,他不得不站出來和嬴政較量。

  嬴政氣得發抖。

  冷冷的說道:“寡人豈會讓將士寒心?”

  嬴政看著熊啟,一字一句說道:“相邦沒有私心?那為何只言其一,不言其二?圣人治國,卻是有一賞一刑一教,可是那你為什么不說,明賞之猶至于無賞,明刑之猶至于無刑,明教之猶至于無教,在寡人來看,李牧將軍便足以當得起這無賞,無刑,無教,既然如此,將士們豈會心寒?寡人又何來亂法?”

  “什么?”

  李牧聞言,兩眼瞪的老大。

  此時是秦國的政議,所以,他沒說話。

  但是,嬴政這一番話,卻讓所有人嘩然,這是何等的恩寵,何等的信任!

  在李牧心里更是如飲甘泉。

  這樣的大王,他李牧如何敢不為其效死呢。

  嬴政的意思是,最高的獎賞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不用獎賞,最高的刑罰,到了一定時候就可以不用刑罰,最高教誨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不用教誨,因為李牧是忠臣的,我嬴政相信。

  換而言之,就是李牧不會觸犯法,不會因為寡人沒有去教,就不知道對秦國的忠誠。

  熊啟垂頭,剛想辯駁。

  蘇劫卻先一步站了出來,道:“大王和相邦不必在為此爭執!請大王息怒,相邦言辭雖逆耳,但卻為社稷多想,以臣看,大王和相邦最難共計的便是前線將士,是否有所異見,百姓有所異見,此舉大王確實不可不思,相邦所慮也不是全無道理,想必李將軍多年戍邊從軍,也知將士們的心思,定然也能知曉相邦的一片苦心!”

  李牧如何不知。

  就好像他的親軍,會聽從他李牧的,但不會聽從趙偃的。

  就像魏武卒,會聽從吳起的,但不會聽從魏王的。

  李牧即便在厲害,但是總體來說,目下的情況,秦卒是仇視的,甚至百姓也是。

  這一點,一定要考慮在內。

  李牧點頭說道:“臣,對相邦所言,并無多慮,但臣對大秦,可萬死。”

  嬴政面色好了一些,看向蘇劫道:“那太傅既然有言,可是有其他思慮?”

  蘇劫說道:“秦法二十三律,說到根本,國之所以治者有其三,一為法,二為信,三為爵,法不可亂,信不可失,爵不可替。”

  “李牧將軍投效大秦,此乃將軍之信,大王讓將軍鎮守雁門,此乃大王之信,必然無人可以詬病。”

  “李牧將軍未斬一人,不立功,大王不賜爵,不舉功,此乃秦國之軍功爵,不可亂,亂則國必無力。”

  眾人紛紛點頭。

  大王不賜爵。

  按照慣例,將軍必須要是左庶長。

  沒有爵位為根基,李牧如何做將軍?

  “秦國之法,求賢于天下,此乃孝公廣布四野之令,天下無人不知,如今,雁門大亂,試問天下為之賢者,誰可于李牧相提并論?若是沒有,那李牧便是我大秦最需要的賢士,秦法求賢,只立文政,到也簡單。”

  “秦國不可于爵求賢,但可以于官求賢,大王賜李牧國尉官職便符合秦法,李牧將軍先行擔任國尉,大王不賜虎符,不賜印令,不賜一兵一卒,只讓李將軍督戰決斷于雁門,一旦李牧將軍立下匹配的功勛,便可由國尉擔任將軍,豈不是更好,亦有秦法,又不負李將軍之信也。”

  嬴政神色大亮。

  李牧也嚇呆了。

  國尉雖然官職大于上將軍,但是區別是很大的。

  上將軍是總領兵權,國尉是總領軍務。

  所以,在級別上國尉是大于上將軍的。

  就好比當年,商君臨終,便告訴贏泗,贏虔可先行擔任國尉,若是有了功勛,再轉為上將軍。

  此刻,蘇劫掛著的便是國尉。

  歷史上掛國尉的,便是繚。

  熊啟等人聞言,頓時明白了各中差異,國尉尊貴,但是肯定沒有自己的兵。

  除非,你掛了將軍或者上將軍。

  也就是說,大王不用給虎符,更不會從其他大營調遣將士給李牧作為其麾下的直屬兵馬,和將軍的區別就出來。

  那就是說,雁門關是多少人,李牧去了還是多少人。

  這些人,都是在蒙氏手中的。

  也就很類似此前,大家爭論的臨時大將。

  熊啟想通了這一個環節,大出一口氣,大王不給兵馬,李牧想要兵權,就很難了,沒有兵權,你如何立功,即便殺退了胡虜,首功也都是在蒙恬身上。

  蘇劫看了看李牧和嬴政,說道:“大王務須憂心,李將軍為國尉,依舊從事戰事決斷,各軍戰機,亦讓李將軍獨自決斷,而且,臣相信,以李牧將軍的本領,必能讓前線將士折服,若說一戰便能做到驅車庶長,臣亦相信,到時,大王便可依法賜爵,李將軍以為本侯如此安排,可好?”

  李牧愕然。

  國尉,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他真的以為秦王會給他十萬人馬。

  但此刻,出于對嬴政無條件的信任,以及此前,嬴政拼命為他辯駁,他豈會有他思?

  李牧道:“臣,無任何異議。”

  嬴政微微點頭。

  這才看向百官,說道:“那爾等呢?”

  熊啟這才松了一口氣,這藍田大營的十萬大軍,可是他手下的將軍的。

  現在總算是留了下來。

  內心中不由冒出冷汗。

  李牧現在去,那雁門十萬大軍是蒙氏的,蒙氏再如何親近李牧,也不可能將麾下將士給李牧。

  而這些將士,對李牧也未必友好。

  想到這里,熊啟等紛紛松緩了身軀。

  熊啟稽首道:“臣,無異議!愿國尉,早日位居高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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