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姬問道趙姬道:“你為何不看。”
琴聲戛然而止,蘇劫抬起頭來,看了看趙姬,道:“太后的舞姿,不需用雙眼去看,臣也能體會其中的美艷。”
趙姬笑了笑,道:“當初,我剛回咸陽的時候,你就當眾夸贊本宮,都面不改色,為何現在只有你我二人,都讓你說話這般小心翼翼!”
蘇劫道:“因為,臣敬重太后。”
趙姬道:“是敬重,還是可憐本宮?”
見蘇劫不在說話。
趙姬抿嘴淺笑,道:“太傅不必多想其他事,本宮此舞,是為了報答太傅相救之恩。”
蘇劫聞言愣了愣道:“相救?太后你?”
趙姬道:“呂不韋在你離開之后,便來欺辱我,若非我有你的發簪,便不會嚇退他,妾身感激于你。”
蘇劫聞言,想到,這呂不韋是當真賊心不死啊。
或許在歷史上,呂不韋就是這么得逞了。
蘇劫皺眉,道:“太后,有驚無險,萬幸!先王將太后托付給臣,還讓太后受此驚擾,是臣的罪過,日后,臣會更加小心的。”
趙姬淺笑,道:“有太傅此言,本宮就放心了。”
蘇劫道:“時辰不早了,臣告退!”
趙姬目送蘇劫離開。
蘇劫本想著直接回府,卻忽然輾轉來到了子楚所在的宮殿,侍衛見到紛紛行禮,蘇劫點頭示意,便來到了子楚的病榻前。
子楚面容枯黃,生機緩緩流逝。
蘇劫道:“大王,臣來看你了。”
呂不韋剛一回到府邸。
便有通傳了一聲,道:“丞相,門外有一人拜訪,這是拜帖!”
呂不韋疑惑了一聲,將其拿了過來,喃喃道:“王單?”
呂不韋正準備拒絕,下人道:“丞相,此人說和你是故交,和呂太爺相識!”
呂不韋猶豫了下,便命人將人帶進來。
很快,便看到身穿麒麟云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王單笑道:“見過呂丞相。”
呂不韋一見來人自己并不認識,而且太年輕了,怎么可能和呂太爺相識?立刻便懷疑起了來人的目的。
道:“你說你認識家父,可家父已然過世多年,你這般年紀?為何要欺騙本相?”
王單也不說話,而是取出一個竹簡,將其遞了過去,道:“丞相看了便知。”
呂不韋神色微微有些陰冷,來人很顯然心懷叵測啊。
此時,目光剛觸及書簡,整個人嚇得站了起來,連連問道:“你,你是誰,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王單笑了笑道:“在下若是有意相害,便將此文書交給秦王,到時,丞相怕是在劫難逃,在下來此,誠心拜會,自然是想解丞相于水火,并且達到丞相的目的。”
這書簡中的‘豢血法’,不就是當年他對趙姬實施的嗎。
來人既然能那出這個當年術士教他的方法,自然知道,他曾經是用過的,也就代表這眼前的人對他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清楚。
呂不韋臉色連連變幻,忽然,笑道:“這么看來,先生還真是自己人,不知先生今日來拜會本相,是需要本相做什么嗎?”
王單神色平淡,道:“秦王子楚,將嬴政和趙姬都托付給了武侯蘇劫,而這朝中,蘇劫戰功赫赫,丞相卻只有先王的從王之功,一旦嬴政親政,你覺得,嬴政會重用丞相,還是重用蘇劫呢?”
王單的話戳到了呂不韋日思夜想的事情。
他本來的計劃,是嬴政和趙姬回到咸陽后,司馬空和一干門客,都認為,趙姬和嬴政都會依附他呂不韋,到時,自己就是輔政大臣,可如今,根本不是這么個事。
想起趙姬頭上的發簪,有些話,他呂不韋安能不知。
說不定,蘇劫和趙姬已經有什么事了。
而這樣的事情,他作為丞相是不能說的,畢竟如果他這么做就會危害到嬴政的地位,不管怎么看,嬴政是他用‘豢血法’換了的血脈!(見改版后第一百五十七章)
呂不韋問道:“先生有話不妨直言!”
王單道:“不管怎么說,丞相可別忘了,真正對嬴政威脅最大的人便是成蛟,只要成蛟一死,嬴政便沒有了半點威脅!如果嬴政知道,他最大的威脅是被丞相除掉的,安能不感激與你!總比丞相你成日都想著怎么接近太后,來獲得信任,要好的多吧。”
呂不韋心中大駭,道:“你什么意思。”
王單繼續道:“你當年用這‘豢血法’不就是想讓子楚的兒子嬴政的血脈變成你呂不韋的嗎,這件事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嬴政的態度,他并不知當年的事情,也就是說,他如何知道你是不是他的父親呢,你為他做任何事情,在嬴政眼里,都只是一個臣子,而非一個父親。”
呂不韋氣息有些不穩,問道:“先生,你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還請你直言不諱。”
王單道:‘我有一計送給你,一可以讓嬴政知道,你是他的父親,這也算是如你所愿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豢血法,乃是無稽之談,嬴政于你沒有血緣關系,但是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從此以后,嬴政心中將會刻下烙印,對你而言,已然足夠。’
“其二,我會定下一計,讓你親自除掉成蛟,彰顯你的功勞,讓嬴政對你感激不已,你覺得,此事如何?”
在蘇劫離開咸陽的時候,呂不韋準備侵犯趙姬的時候,趙姬的話就已經讓他有所懷疑,也就是說,他這么多年的謀劃,都是錯的。
嬴政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
那么說,他呂不韋,真的就會失去現在的一切,他為之付出一生的心血都是一場空?
呂不韋瞪眼看著王單,道:‘你要本相怎么做?’
王單道:“很簡單,我需要你,幫助燕國太子丹離開咸陽,回到燕國!”
呂不韋一愣道:“讓姬丹回燕國?這和本相的事情有何關聯?”
王單笑了笑道:“自然是為了幫你殺成蛟!”
呂不韋神色一冷,道:“先生,既然你誠心相助,還請你說道清楚,姬丹怎么會殺成蛟,若是本相什么都不知,那本相如何知道,先生你是不是在欺騙本相。”
王單點了點頭道:“這個計劃,本就需要丞相你來做,自然有權知道,如今,秦齊連橫,中原大地橫貫東西,分離南北,一旦姬丹回燕,我便說服他攻打廣野,到時邯鄲,必然出兵相救,我自有計策,讓秦軍大敗,到時,丞相可上書,讓成蛟帶兵去救,我便殺了成蛟,便是如此簡單。至于,怎么讓嬴政知道,你呂不韋的好,那就是之后的計策了,甚至,我可以幫你直接除掉蘇劫,你的心腹大患。”
呂不韋恍然明白了過來,道:“先生,本相直言,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要如此幫我。”
王單從懷中取出一塊灰玉,道:“因為,你我二人本就有淵源啊!”
呂不韋一看灰玉,嚇道:“你,你是那個老先生的后人?”
王單沒有回答,而是道:“丞相若是有不明知處,可以命人來找我!”
王單留下了地址,也不給呂不韋的說話的機會,便獨自離開了。
呂不韋回過神來,仔細的想了想王單說的事情,這其一,嬴政真不是他的兒子啊,當年的豢血術不對!這其二,如果不是的話,那自己就真的危險了,自己就會失去一切,畢竟他是有大恩于先王,才能做到丞相,封為了文信侯。
可是嬴政和趙姬,如今都脫離了他的掌控!
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已然可以看到了,如果王單說的是實情,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那就意味著,自己還有機會。
以假亂真,殺了成蛟,施恩與嬴政,他呂不韋的地位,依舊無人可以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