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福飯店,二樓。
當柳下輝把創業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跟父母講清楚后,老爸老媽都被驚得目瞪口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家還不滿16周歲的兒子,拿著他們給的學費單槍匹馬的回縣城創業,然后就真的創下了一份月收入破兩萬的大事業,這簡直就跟天方夜譚似的。
“兒子,你不是在蒙我們吧?搞兩個推車攤賣白切雞,真能月入兩萬?”江詩蕓不敢相信的問道。
柳元盛也一臉凝重的看著兒子。
兩萬塊錢對于他這樣的老賭鬼來說,其實也不算多大的數目。
哪怕他現在身上沒多少錢,但他曾經一夜之間贏過五六萬塊錢,也有過三小時內輸七萬多的記錄。
不過話又說回來,賭場上的輸贏,跟穩定的收入,那根本不是一碼事。
“媽,我蒙你干嘛啊?”
柳下輝哭笑不得的說道:“家里的飯店也有白切雞賣,利潤你應該是清楚的。我在縣城那里,白切雞賣18元/斤,每天兩個攤位加起來至少能賣24只雞,你算算一天下來有多少利潤?”
江詩蕓聽得兩眼放光,連忙追問道:“兒子,你先說說雞的進價是多少錢一斤?”
柳下輝說道:“六塊錢一斤!”
江詩蕓默算了一下,然后滿臉興奮的說道:“這樣算的話,一天下來能賺個六七百,一個月還真有兩萬以上的收入。
兒子,你真是太厲害了!”
柳元盛此時也是滿面紅光,感覺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柳下輝微笑道:“爸,媽,反正家里這飯店也賺不了幾個錢,我縣城那里正缺人手,不如把飯店關了上去幫我!”
老爸回過神來,第一時間響應道:“這都不用說,那么大的生意,肯定是要上去幫你看著才行!”
老媽也點頭說道:“沒問題,今天就可以把飯店關門,不過后續處理需要一點時間,大概三天左右能處理完!”
“媽,到時飯店的這些桌椅碗筷之類的,請輛車全部拉到縣城去,都用得上的!”
“行,那我處理完飯店的事,就請車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打包拉上去。”
三言兩語把飯店的事情說完,柳下輝才看向老爸,認真的說道:“爸,咱們去縣城那是做生意賺大錢,目前我已經開了兩家白切攤,還看中了一個門面,正打算租下來做夜宵。
往后,咱家的生意肯定是越做越大。
我知道這兩年來你已經戒賭了,但我還是得跟你來一個君子約定。”
柳元盛也是一個聰明人,自然明白兒子話里的意思,不由得笑道:“行啊,什么樣的君子約定?你先說說看!”
柳下輝說道:“賭這個字,從古到今,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其中的厲害之處想必你是知道的。
所以,咱們第一個約定,就是不能沾賭!”
柳元盛爽快的應道:“這個沒有問題,我賭博是為了養家,跟那些擁有賭癮的賭徒是完全不一樣的,既然有這么賺錢的生意做,我腦子又沒有進水,還跑去沾什么賭?”
對于這點,柳下輝還是相信的。
雖然老爸各種不靠譜,但作為一名賭徒來說,老爸也算是擁有自己的底線,那就是不管輸得多慘,哪怕賣田賣地,他也絕對不碰高利貸。
對于賭徒來說,這條底線還是很難得的,因為田地賣了還有再買回來的一天,但如果敢碰高利貸,那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也就不遠了!
畢竟,高利貸這種東西,一旦陷進去,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在柳下輝他們村乃至整個白牛鎮,因為高利貸而逃亡的人真是數不勝數,很多人一逃就是幾十年,根本不敢回來。
什么老婆孩子,什么父母長輩,通通拋開不管…
柳元盛當職業賭徒十幾年,不僅僅蓋了全村最好的房子,還每天好吃好喝的把兩個孩子養大,可以說是非常了不起了。
也就是前兩年時運不濟,逢賭必輸,欠了人家兩三萬塊錢,柳元盛才選擇收手不賭,然后老老實實的在鄉鎮開起了飯店。
按前世的發展軌跡,鄉鎮這邊的飯店搬到縣城之后,由于缺少本錢,再加上飯店的選址不好,最終不得不關門大吉,然后身無分文的柳元盛,才又開始重操舊業,繼續當起了職業賭徒。
等贏了一些錢后,柳元盛再次收手,跟人一起合作在村里開了一家木片廠。
可惜,柳元盛這輩子注定是沒那個老板命,投資的木片廠并不賺錢。
一年后,柳元盛退股,拿退股的錢跟人合作做劍麻生意。
然后,不僅僅不賺錢,還虧了好幾千塊。
這折騰來折騰去的,沒有哪樣生意是能賺錢的。
于是,柳元盛漸漸的便對做生意死心了,再次回到了他熟悉的賭博場上來!
綜合以上的經歷,柳下輝得出一個結論。
只要老爸手上有錢,其實他分分鐘可以戒賭的。
“第二個約定,不能插手我的生意。
對于以后的發展我已經有了全盤規劃。
既然我能夠拿兩千多塊錢創出月入兩萬的生意,眼光肯定是不差的,你跟我媽只管放手讓我去做就好!”
柳下輝拋出了話語權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當初之所以不想跟父母攤牌,就是怕喪失這個話語權,趁現在當面提個君子約定,只要老爸答應,那想必在他這個兒子面前,也不至于會反悔。
聽到這個約定,柳元盛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不能插手你的生意?那我跟你媽上去干嘛?去當服務員嗎?”
柳下輝笑著說道:“爸,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不能插手我的生意,那是指事業發展的大方向,比如說我準備租個門面出來做夜宵,你們就不能干涉這個事。
讓你跟我媽上來是幫忙管理,畢竟請外人來管理我也不放心!”
柳元盛自從沾賭以后,便養成了好吃懶做的性子,聽到是上去做管理,而不是像服務員一樣做事,他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說道:“做管理可以,還有嗎?”
柳下輝說道:“還有最后一個約定。
我每個月給你們開一千塊錢的工資,這個錢是給你們零花的。
另外,每個月再給你們兩千資金的使用額度。
比如說你們看上了什么東西想買,只要價格不超過兩千塊錢,那你們就可以自己作主買下來。而超過兩千塊錢以上,則必須要經過我同意才行!”
在家里面強勢慣了的柳元盛一聽這話,就有些不滿意了,財政大權是一個家庭里面最重要的東西,現在兒子居然限制了他的財政大權,這可怎么得了?
花個幾千塊還得兒子批準才行?
那他這個當爸的還有什么威信可言?
想到這里,柳元盛連連搖頭說道:“這條不行,發不發工資是次要的,主要是資金的使用不能有限制!”
江詩蕓不滿道:“柳元盛,這是兒子開創的事業,你以為是你開創的呢?兒子每個月給你兩千隨便動用的資金額度,還有一千塊的工資,這已經是極好的了,難道你還想全盤操縱兒子的財政大權不成?”
柳下輝跟著解釋道:“爸,一個月兩三千塊錢,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了,家里這飯店一個月還賺不到這么多錢呢!
再說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要用到一萬幾千塊的,那你跟我說一聲也是應該的,只要是有正當理由我也不可能不同意的!
之所以要有這個限制,主要是想統一思想,集中財力去把事業做大做強。
而不是我正在策劃開個什么店,正是要用錢的時候,結果爸你腦子發熱,直接花個十萬八萬的買輛小車回來,那不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嗎?
爸,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柳元盛聽完兒子的解釋,學歷比兒子還高的他自然理解兒子的想法,只是在家里強勢慣了一時難以接受大權旁落而已。
不過,現在兒子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加上這事業終究是兒子開創出來的,柳元盛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可能真的跟兒子爭權奪利。
所以,在思忖了片刻后,柳元盛緩緩點頭說道:“好吧,你說的這君子約定,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