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天行和瑟琳娜的注視下。
十分鐘過去了。
女妖尸體沒有任何變化。
二十分、三十分鐘…
足足五十分鐘過去了,尸體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都涼透了。”
瑟琳娜小聲說道。
“涼透歸涼透,死歸死,不是一碼事。耐心點,說不準很快就能見證奇跡呢?”
作為一個撲街十年的男人,楚天行有的是耐心。
不焦不躁繼續守尸。
又過去了三十分鐘。
女妖的死亡時間,已經接近一個半小時。
突然,女妖身上泛出一層詭異的幽光。
伴著那陣幽光,她脖子上那恐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沉寂了一個多小時的胸膛,也開始微微起伏。
“瞧,奇跡出現了。”
楚天行笑道。
瑟琳娜驚嘆:
“她還真的沒死啊!
“這是什么能力?涼了一個多小時,居然還能活過來?”
楚天行聳聳肩:
“誰知道呢?也許是她的天賦能力?又或者是什么神奇的法術?”
二人說話時,女妖嘴唇輕輕一動,發出一聲輕嘆:
“區區凡人,怎么可能主宰我的生死?”
說話間,她緩緩張開了眼簾。
一張陽光爽朗的笑臉,立時映入她眼簾。
旁邊還有一位肌色略顯蒼白,但五官精致的黑發少女,大睜著一對蔚藍眼瞳,滿是好奇地瞧著她。
女妖像是觸電一般,渾身一個激靈,猛地坐起,難以置信地看著楚天行,失聲道:
“你怎么還在這里?”
見女妖終于繃不住她那淡漠疏離,宛若神祇一般高高在上的神情,冷漠無情的翡翠碧瞳中,也滿是震驚駭然,楚天行發自內心地感到一陣愉快,當即爽朗地一笑,悠然道:
“沒想到吧?”
咦,不對,好像一不小心,又說了一句反派臺詞。
楚天行心中暗自反省,面上卻不動聲色,張開雙臂,含笑說道:
“歡迎來到我的地盤,這下你插翅也難飛了!”
Emm,這句話,好像反派味道更重了?
不管了。
楚天行目不轉睛地看著女妖,欣賞著她那震驚、惶然的神情,心中一時爽到飛起。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我能死而復活?”
女妖雙手緊緊攥著裙角,身子在楚天行玩味的目光下,呈現出本能的瑟縮。
尖端呈箭頭狀的尾巴,也情不自禁緊緊纏到了自己腿上,昭示出她極度緊張的心情。
她聲線也不復之前的清冷如冰,出現了極劇烈的情緒波動:
“這里又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我感知不到外界了?”
“我說過,這是我的地盤。
“來到這里,你插翅難飛。
“就算你真正死去,你的靈魂,也將成為我的玩具。”
楚天行開心地笑著:
“至于為什么知道你能死而復活…
“老實說,我并不知道。
“我只是覺得,像你這種異界邪魔,不該就這么輕易死去,所以就花點時間,守了一下尸。
“反正那位伯爵家小姐的這棟四合院偏僻的很,也沒人會來打擾我們的游戲。不是嗎?”
女妖胸膛劇烈起伏著,難以置信地看著楚天行:
“我設定的復活時間是九十分鐘,你居然就守著我的尸體,等了足足九十分鐘?
“你這張人皮下面,難道藏著魔鬼么?”
楚天行咧開嘴角,無聲一笑:
“對你們這種邪魔來說…
“我,可不就是魔鬼么?”
女妖很想一拳打爛他那張可惡的笑臉——
雖然她曾一度鐘愛那張臉,把楚天行視作她來到地球以后,最喜愛、最滿意的獵物。
可是現在,她真的很想直接干掉他。
然而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對比,她最終還是按捺下了不理智的情緒。
論肉搏,她在楚天行面前,就是一盤菜。
論法術,她那些能輕易魅惑操控真氣境大宗師以下武者的法術,也沒有一個能對楚天行生效。
想冒險傳送離開,可偏偏又身處這個四四方方的詭異房間,根本感知不到外界。
傳送術也無法生效。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即使再有身為超凡長生種的優越感,她也不得不承認現實。
在楚天行這個短生種面前暫時認栽。
對,暫時。
一切都只是暫時,只要被她找到機會…
“話說,你怎么就那么放心地裝死?”
楚天行好奇地問道:
“就不怕我一把火給你燒了,把骨灰都給你揚了嗎?”
女妖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就算你把我燒了,骨灰都倒進河里,我也能再次重生。
“只是花費的時間,要更長一些。”
說著,她又仰起臉,不甘地看著楚天行:
“為什么?
“你在殺了我的仆人,那位伯爵家的小姐之后,為什么不在第一時間毀滅掉我們的尸體,破壞現場,并迅速離開?
“你難道就不怕被錦衣衛抓住,不怕我仆人家族的報復么?”
楚天行詫異道:
“我為什么要害怕?你們可是害死了不少人的,你們才是壞人好吧?”
女妖冷冷道:
“沒人報錦,就沒有案件存在。就算有人報錦,只要沒有尸體,那就只是失蹤案。
“對于失蹤案,錦衣衛自然不會像對待兇殺案一樣上心。
“我們此前事情一直做得很干凈,選擇的目標,都是沒有家人,朋友也極少的孤兒型武者。這樣的人就算消失,也沒人會關心他們。
“所以,我們從始至終都是清白的,因為你沒有任何實質證據指控我們。”
她這話說得還真沒錯。
大明京師,匯聚了全國甚至全東亞最優質的資源。
每年都有無數的人——明人、高麗人、扶桑人、安南人,甚至西方人前來京師闖蕩。
因著大明高達十六億的人口基數,京師人口足有兩千五百萬人,比世界上一些小國的全國人口都要多。
京師的武者密度,也是全球最高。
因此只要女妖和那位伯爵家的小姐,謹慎選擇下手的目標,那么每年失蹤幾個“孤兒型”的大明武者,或者消失幾個外國人,壓根兒就不是什么大事。
這一次,雖然因為女妖的一意孤行,不聽勸告,執意選擇了楚天行這么個影響力不小的目標,可如果酒店方面和林小柔那邊事情做得干凈,事后也很難牽連到她們頭上——
當然,這只是女妖自己一廂情愿。
她并不知道,楚天行的影響力,比他展現出來的更大。
楚天行提醒道:
“我可是抓住了你們派去對付我的人,手上可是有人證的。”
女妖冷冷道:
“那幾個人又能證明什么?
“就算撬開了他們的嘴巴,也最多只能證明,伯爵家的小姐追星不成,試圖用強迫手段綁架你罷了。
“只靠他們,甚至追究不到我的頭上來,因為派人出面的,始終只是我的仆人。
“你也看到了,我的仆人愿意為我去死,就算事情追究到她,我一樣不會暴露。
“而以她家的勢力,這件‘綁架未遂案’就算捅出去,她最多也就坐個一兩年牢,之后就能隨便找個借口保釋出來。
“再說,如果你真想走正規途徑解決這件事,那你就應該押著你抓到的人去報錦,而不是親自殺上門來。
“既然你沒有報錦,而是選擇親自上門私刑報復,那在錦衣衛眼里,你一樣是個私刑殺人的罪犯。
“既然是罪犯,你當然應該害怕錦衣衛,也該害怕伯爵家的報復。”
楚天行哈地一笑:
“想不到你一個異界邪魔,居然對大明律和錦衣衛的行事風格這么了解。果然連環殺手都要事先作好功課么?然而…”
他聳了聳肩:
“就像你說的一樣,沒人報錦,那除非被執勤的錦衣衛當場撞上,否則就是沒有案件發生。
“就算有人報錦,可只要沒有尸體,甚至連血液都沒有,那就只是失蹤而不是兇殺。這個道理,我也懂。
“你們這個院子如此隱蔽,就算過去幾天,都不會有人發現,這里的人已經全部消失。
“就算伯爵家的人找來,發現自己家的小姐失蹤了,又能如何?失蹤案而已呢。
“就算伯爵家有錢有勢,可以對錦衣衛施加壓力,讓錦衣衛加大調查力度…
“可誰又能知道,事情是我做的呢?
“畢竟,沒有任何實質證據呢。
“尸體、血液什么都沒有。我也沒有留下任何來過這里的記錄…甚至手機都放在這個空間里,處于掉線狀態。
“你瞧,我事情也辦得很干凈。”
女妖深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楚天行:
“你果然是個魔鬼。”
楚天行嘴角一勾,無聲一笑:
“你這話說得有點早了。都還沒有開始對你上措施呢。
“等到你體驗過我的手段,再來說這句話吧。
“唔,你不是人類,而是長著尾巴,以男人的精氣神為食的邪魔,又有著就算挫骨揚灰,也能重生的不死之身…
“這可真是…太妙了!”
聽著他那語氣有些不正常的話語,看著他那古怪浮夸的笑意,感受著那撲面而來的濃濃喜悅與惡意,女妖莫明生出一種大難臨頭之感,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顫聲道:
“你想做什么?”
楚天行意味深長地一笑:
“我想做什么,你很快就能體驗到了…”
說話間,他緩緩抬起右手,五指指尖冒出半虛半實的赤色焰光,凝成一只赤焰利爪,向著女妖緩緩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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