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孟浪:沒錯,我是故意毒舌的
嗤嗤幾聲輕響，腳下太極圖被劍氣切成碎塊，露出了隱藏在下方的通道。
孟浪對自己的杰作相當滿意：“看～只要力量和感知足夠強，壓根就不需要破解那些亂七八糟的謎底，直接莽就行了～”
諸葛大力無奈搖頭：“你就不能給這里的主人留點面子嘛？宗教學和哲學也不都是糊弄人的，偶爾當成消遣了解一下也不是什么壞事，你這樣會讓辛辛苦苦設置機關謎題的人很傷心的。”
“呵呵，他傷心關我屁事？”
孟浪不以為然道：“我對山洞主人想表達的意思丁點不感興趣，就是一個憨批既沒真本事又沒大見識，仗著識字編點兩頭堵的“道理”故弄玄虛，看上去細思恐極其實傻得不行，偏偏古時候還就有文盲和傻子吹捧，讓他們誤以為自己有多高深莫測了。
這種人放現在頂了天也就是個垃圾營銷號的水平，無非是一群虛談廢務、浮文妨要的蛀蟲罷了！
不信你看曾老師，他可是歷史、哲學雙料碩士，最后不還是放棄本專業跑去電臺當主持人了？”
曾小賢：“…謝謝，有被冒犯到。”
胡一菲：“…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孟浪對山洞主人沒有絲毫興趣，金鳳婆婆對他們的爭論也沒有絲毫興趣，老人家見山洞里居然真有這么一處她未能發現的暗道，迫不及待就要下去看看。
“干媽！您先等等！”諸葛大力連忙拉住了她，“目前還不清楚下面有沒有危險，就算沒有危險也存在著氧氣不足的可能，還是讓孟浪下去勘探一下吧。”
“這…好吧。”
見小丫頭的目光向自己望來，孟浪點頭表示明白，揣著口袋走了下去。
五分鐘后，孟浪從密道里探出頭來，朝大家做了個ok的手勢：“我轉了一遍沒有危險，氧氣也沒問題，大家跟我來吧，別忘了把手機開到手電照明模式。”
很快，眾人一起走進密道，螺旋下行不久后在盡頭發現了一處黑洞洞的大門。
“誒？‘人身難得’？這居然又是一間石室？”曾小賢看著洞口上方的四字匾額，忍不住感慨道，“莫非…建造這里的人是個‘石室’鬼？”
孟浪面無表情：“大力，記一下，曾老師玩諧音梗，這個月工資扣他兩百塊。”
曾小賢/福一輝：“…”
小丫頭眨了眨眼：“可是，曾老師好像沒在浩氣盟領工資吧？”
孟某人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大力，你的思維模式還是太保守了！記住，遇到這種問題不要去想怎樣才能做到，而是要想該把這個工作交給誰去辦才能辦好！
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回去之后讓風星潼去辦這件事，他絕對能讓曾老師的工資不多不少剛好扣掉200塊。”
小丫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的確是個好辦法…我學會了。”
眾人：“…”
麻蛋，頭頂有個黑心老板也就算了，看樣子現在就連老板娘也離黑化不遠了。
胡一菲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不明白自家公公為什么會放心讓這么個玩意執掌白道江湖。
然而落在人群最后方的夏柳青卻對此笑而不語。
活了近百歲的他自詡稱得上一句閱人無數，而其中孟浪絕對是他見過最懂得失進退的一個。
或許閱歷稍淺的年輕人看不出來，但老夏頭剛見到孟浪時起就隱隱從他身上看到了兩道糾纏在一起的熟悉身影。
這個年輕人和當年的無根生掌門一樣，從不吝嗇展露自己的私心和手段，這種做法雖然得不到什么太好的名聲，但卻恰好避免了被旁人當做可以欺之以方的君子。
不僅如此，孟浪這種看似跳脫，實則卻“頑皮”得恰到好處的性格和傳聞中龍虎山上的那位簡直如出一轍…和浩氣盟內部“心胸寬管孟無良”的外號有些類似，“剪刀手張之維”的大名當年誰人不知？
如果只有一個絕頂是這樣的脾氣，那或許還能用國家不幸來解釋，但一連兩個絕頂居然都是這種不著調的玩意，這個可能性就低到離譜了。
排除掉逗比會在絕頂范圍內人傳人的可能性，夏柳青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一個——他們在演戲！
在夏老頭眼中，此前幾十年的張之維和如今的孟浪一樣，雖然表面看起來如日中天，但實則卻一直踩在某條看不見的死亡線上，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對于張之維而言，無論表面上他再怎么保持低調，整個異人界的大趨勢一直都是不怎么看得起“凡人”的，而作為正一道的嫡傳天師，張之維天然就站在了“異人領袖”的位置上遭“凡人”猜忌。
孟浪也是同的道理，如果未來上面真的采納了他的計劃，整個國度集體步入修行時代，屆時他孟某人這個天下第一修士在國人心目中會被推崇到怎樣一個高度幾乎不言自明，落到他身上的猜忌只會比張之維更多。
夏柳青原本還只是能夠看到問題卻想不到解決辦法，但在不久前全性攻打武侯八卦村的前一個晚上，夏禾與沈沖之間的閑聊卻讓他在旁聽時悟透了其中關竅——
“沈沖，幫我個忙唄～”
“干啥？”
“借我點錢～等過段日子我找到工作了就連本帶利還你～”
“借多少？干嘛用？”
“648塊，我身上的衣服有些舊了，打算買身新的。”
“…你當我傻嗎？648塊有零有整，是不是奇跡暖暖又出禮包了？”
“嘿嘿～就是偶爾手欠一下而已，新出的白色長發我好喜歡啊～”
“…真是服了你了！還是x付寶轉賬是吧？”
“x付寶不行的！這個是企鵝家的游戲，只能用x信充值。”
“那就x信…不是我說你，你們女人還真是鱔變，前兩天是誰和我抱怨x信無故封她小號，揚言再也不用x信了的？這才幾天怎么就又改主意了？”
“哎呀～人家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嘛～國內就只有這么兩家超級公司，衣食住行真的離不開它們啊～”
“唉…這也算是讓你漲漲教訓，以后沒事少在網上附和那些罵 兩大公司的聲音。”
“喂！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合著他們不干人事我還不能罵了唄？”
“哼哼，這就是你不懂了…其實人家兩大公司根本就不怕你罵，有些時候他們甚至怕的是你不罵。”
“誒？真的嗎？為什么？！”
“因為你不是學術出身，不知道資本的力量和本質！我問你，你覺得對于那兩家超級公司而言，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
“最重要的東西…應該是用戶吧？還是口碑？”
“嗯，不錯，能說出這種傻話，我有點相信你當初是被竇梅騙入伙的了，你這姑娘確實不怎么聰明的樣子。”
“喂！你找打是不是？”
“哈哈哈～抱歉，是我口快了，不過你的想法確實有些天真。
——到了兩大公司這樣的市場占有率，他們需要的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賺錢了，整個種花家每天都有十億人要用他們家的軟件，賺錢對他們來說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所差的無非是多賺少賺而已，相比之下反倒是更加嚴重的‘安穩’問題被擺在了他們面前。”
“安…穩？”
“沒錯，就是安穩！以兩大公司如今已經深深嵌套在了所有人生活中的情況來看，除非國家下場，否則他們的地位輕易不會改變，故而兩大公司現在所做的一切決策都要首先保證自己不會被國家制裁。
知道了這一點之后，接下來的問題也就隨之而來了——要想不被國家制裁，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這…少賺點錢？多交點稅？”
“怎么可能！即使兩大公司借著今年防疫的便利收入大幅增長，其全年賺取的凈利潤加在一起估計也只有3000億左右。
這些錢雖然聽起來很多，但你要知道單單一個國家煙草總局每年繳稅都要超過萬億，兩大公司賺的那點錢真的不算很多，他們真正恐怖的地方在于對國民的影響力。”
“嗯～我聽懂了，繼續～”
“打個比方，現在的你也早就習慣不帶大筆現金了吧？你能想象如果哪天兩大公司突然停止運營，生活會是一副什么樣子嗎？”
“嗯，讓我想想～不能網購衣服、不能點外賣、酒店要打電話預約、出門要招車…確實很不方便～”
“看！這還只是停止運營，就能造出這么大的麻煩，那如果這兩家公司的高層突然被外國人綁架或者滲透了，同時開始搞破壞了呢？
他們可以發布導航信息讓城市交通癱瘓、可以胡亂曝光用戶隱私讓人社會性死亡，更可以通過自己龐大的用戶量在短時間內將虛假新聞發布給十億國人，讓所有人陷入恐慌！”
“…天！這比異人集體造反危害更大吧？”
“自卑點，和人家比咱們連屁都不算。”
“…所以呢？你還是沒說他們為什么要找罵啊？”
“答案這不是明擺著嘛？反正兩大公司本身的關鍵產品和服務已經是老百姓們無論如何都離不開的了，那么為了不讓上面猜忌自己、也為了不會有朝一日真的被外國勢力利用，擺在兩大公司面前最好的選擇就是自污！
他們只要偶爾犯些‘無傷大雅’的錯誤，就能在破壞自身口碑的同時降低自己的影響力了。”
“這！你的意思難不成是說，企鵝在游戲里弄那么多坑人的收費陷阱，其實是有苦衷的嘍？”
“你是不是言情小說看多了？很明顯他們只是選擇了一種坑錢自保兩不誤的策略而已，這樣做雖然長遠來看比不上良心運營得到的利益豐厚，但能有快錢落袋為安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總而言之，無論上面怎么想，無論那些大公司怎么做，你在游戲里充錢我肯定是虧的。”
“喂！你什么意思？我充錢，你吃什么虧？”
“拜托，從咱們兩個剛認識的時候開始，你一共找我借錢一百二十七次，總額將近四十萬，而我這里別說利息了，就連本金也從沒見過一次好吧？”
“哎呀～你這人怎么這么小氣的？都說了等我找到工作之后一定還你！”
套用沈沖所說的道理，如今的孟浪和張之維就相當于異人界的企鵝和啞啞巴巴，他們兩個人的存在對于國家而言不可或缺，但在某些時候他們又會因為過強的個人實力而遭到猜忌和打壓。
于是，一老一小兩只狐貍采用了和上述兩大奸商公司完全一致的策略——那就是解放天性，自己開心的同時把在小節上的名聲適當“搞臭”一點。
這樣一來，本身就有著橫壓天下實力的兩人不會因為一點小毛病就丟掉異人界領袖的位置，而兩人偶爾表現出來的混不吝也會讓人下意識覺得他們“望之不似人主”——這就夠了！
走在前面的孟某人完全不知道夏老頭已經在暗地里將自己分析了個遍，此時的他已經和眾人一起走進石室，仔細觀察起了周遭事物。
“孟浪，我和寶兒姐仔細看過了，這里依然是間外表普通的石室，墻壁上只有一句‘九曲盤桓洞’的批語完好無損，干媽確認過了那是無根生掌門的筆跡。
此外就是一篇被抹去了一部分的丹訣，聯系上下文來看其原作者應該是全真南五祖之一的紫陽山人張伯端。
怎么樣，你那邊有收獲嗎？”
孟浪聞言向曾小賢那邊看了一眼，后者則攤手表示自己毫無發現。
“我和曾老師沒有感應到磁場的存在，初步猜測這里的秘密有可能和‘甲申年’這一時間條件有關。”
“這樣啊，那線索到這里就斷了。”
諸葛大力微微嘆氣，視線不自覺望向旁邊正抬頭望著無根生筆跡發呆的馮寶寶。
“無根生掌門寫下的‘九曲盤桓洞’應該是典自清代《西游真詮》一書對西游記的一種宗教化解讀，大意是勸人不要好為人師，并不是什么太有用的線索。”
“不要好為人師嗎？”
孟浪低聲喃喃一陣，忽而啞然失笑道：“想不到一代人杰無根生，到底還是被殘酷的現實擊垮了啊…”
ps：大章更新鞠躬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