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孟浪:人哪有那么容易精神分裂的?
孟浪似乎對于自己的機智很是自得，可回過神來就發現諸葛大力揉著腦袋上被敲的地方，眼神有點小幽怨。
“咳咳！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根據我的判斷，你之所以到處實地學習而不是刷教學視頻，是因為你享受在工作中與人平等交流的感覺。”
“同理，被人在底線范圍內的小捉弄也會讓你感到享受，這也是為什么那個傳聞中的趙海馬給你表白了100多次，你即便再不喜歡他也沒有和他撕破臉的原因。”
“因為在他向你表白的同時你會被其他同學圍觀，而你被圍觀的時候能切身感受到周圍人八卦的眼神。”
說著，孟浪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這種八卦的眼神會讓你有一種平等的感覺，在你內心深處渴望的是朋友，而不是崇拜者。”
諸葛大力在聽到“朋友”兩個字時嬌軀一震，微微低下了眼簾。
孟浪察言觀色，覺得這個小姑娘可能真的被自己的胡說八道帶跑偏了，于是再三斟酌了一下措辭，決定把她往更偏處帶。
“你不用覺得自己變態，畢竟你也是人類，社會動物的交流欲望是刻錄在人類基因里的本能。“
“本能是個很厲害的東西，比如像你這么獨立、知性的女孩子，潛意識里或許也在渴望著一個柔弱、感性的自己。”
“說不定哪天那個柔弱感性的諸葛大力會起義的。”孟浪自以為幽默地開著小玩笑。
“你的意思是說我會精神分裂？”少女微微打了個冷顫，害怕道。
孟浪趕緊擺了擺手：“我只是合理分析一下可能性罷了，人哪有那么容易就精神分裂的。”
諸葛大力卻似乎對孟浪的回答并不滿意，依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她微微沉吟后又問道：“那你說我考證是為了浪費時間，又是因為什么？”
孟浪此時已經喝干了杯子里的水，只見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嗯——啊——哈——”
“這個問題就更簡單了，大力妹妹你從小到大都是跳級上來的吧？”
“嗯，沒錯。”
“你升學的這一路上，沒有遇到過同水平的同齡人吧？”
“嗯…沒錯。”
“所以嘍，答案顯而易見，你到處考證浪費時間的目的是因為你的潛意識里想讓自己慢下來，慢下來的目的是為了尋找同伴，而尋找同伴的目的…”
孟浪湊上前去，伸出他的大手輕輕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柔聲道：“這么多年孤獨的滋味，不好受吧？”
諸葛大力順著他的撫摸，深深地低下了頭，肩膀一抽一抽的。
‘看來她是真信了？按照偶像劇的套路這個時候我只要輕輕一攬，她就會非我不嫁了吧。’
‘可惜了，這種身材的女孩子不是我的菜，我孟某人就算餓死，死外邊，從這里跳下去，也不會對搓衣板感興趣的！’孟浪一臉惆悵地演繹著內心小劇場。
就在孟浪一邊擼著妹頭一邊胡思亂想的時候。
眼睛紅紅小臉花花的諸葛大力抓住了孟浪空閑著的另一只手，糯糯地問道：“孟浪，那…那我還有救嗎？”
‘沒救了，等死吧，告辭！’
…額，現實里當然是不能這么喪心病狂了。
惡作劇也要注意分寸，現在小姑娘都哭了，孟浪昨天的那點不快也早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是時候開始正經起來了。
頂著小姑娘可憐兮兮的目光，孟浪收回了放在她小腦袋上的手，又憑借收回來的手用力解放了自己另一只被抓住的手。
他打著哈哈說道：“當然有救啦，而且很簡單。”
“你這個情況就需要先打破自己的習慣，太過刻板的生活方式會加重你的病情。”
“你回家之后試試持續一段時間別讀書、別看報、多吃零食、勤通宵，改掉自己之前那些自律的壞習慣！”
——啥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看現在的孟浪你就明白了。
同時他還害怕這樣唬不住這個小姑娘，擠眉弄眼煞有介事的說道：“精神分裂的問題也很容易解決。”
“你之前想要找個男朋友的想法就是你的自救本能，所以你只需要找到一個靠譜的男朋友，然后把你感性、柔弱的一面寄托在他的身上就行了。”
孟浪轉身從一旁的桌子上抽了兩張“必相印”紙巾遞給諸葛大力：“出去之前擦擦吧，別讓人以為我欺負你了似得。”
言下之意，就是在趕人了。
諸葛大力聞言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她又上來抓住了孟浪的胳膊，用帶著一點點哭腔的聲音問道：“那你為什么拒絕當我的男朋友，是因為我哪里不好嗎？”
‘你哪里不好，自己心里還沒點數嗎？’
孟浪低頭看了看小姑娘貧瘠的本錢，心底邪邪的想到，但是這種話能想不能說啊。
于是他先是禮貌的保持著微笑，一邊緩慢而又堅決地用力擺脫了小姑娘抱著自己胳膊的雙手，同時找了個理由說道：“你很好，我拒絕你因為我自己的原因。”
迎著小姑娘探究的眼神，孟浪輕聲問道：“阿青那小子和你說過我有個前女友的事吧？”
看到小姑娘微微點頭，孟浪努力掩飾內心的難過，繼續說：“我和前女友分手就是因為工作，我是在出差的時候和她認識的，但是后來因為工作原因我離開了哏兒都，我們兩個也就自然的散了。”
孟浪接著胡扯：“所以我很反感異地戀，至少我個人覺得在愛情中距離是一種負擔，而不能產生所謂的美。”
看到諸葛大力正準備開口說什么，孟浪搶先打斷道：“我大概知道你想說什么，且不說你研究生的學業會不會占用太多時間，即便咱們兩個勉強在一起，也會不可避免地遇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異人？”諸葛大力此時逐漸擺脫了恐懼技能的影響，重新恢復了往日里的聰慧。
“沒錯，你很聰明。”孟浪打了個響指稱贊道。
“因為我的工作性質總會接觸到一些異人，而你卻對于異人的圈子很排斥，這對我來說不啻于異地戀帶來的感官。”
“所以…”孟浪滿臉歉疚，“你是個好人，但咱們兩個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