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東方妙從運輸車車廂出來,告訴王奎紅大袋鼠已經蘇醒了,但意識還是很薄弱,需要盡快去醫院清肺。
“走吧!”
王奎洗了把臉,將汗液和灰塵全部弄掉后,招呼著眾人上車。
蔣晨啟動車輛后,按照王奎給的導航路線,開始返回公路,繼續向北前進。
回到公路時。
觀眾們忽然看到路上正有一只樹懶,正趴在水泥路上,一動不動,它的背毛同樣被燒掉了一塊,但并不嚴重。
“看來火災逼迫著這些動物離開森林,它們找不到可以容身的地方。”
王奎透過擋風玻璃,指著水泥路,“現在也只有這里不會著火了…”
直播間的水友們跟著嘆息一聲。
美洲豹的六缸渦輪增壓柴油發動機的聲音非常大,這只樹懶聽到動靜后,開始緩緩地挪動著身子,看了看四周,穿過公路,向東側的另一片樹林挪動。
這家伙怎么動作這么慢?
對啊,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樹懶好像一直都這樣吧,趴在樹上一動不動,好像是跟吃的樹葉有毒有關系!
很好奇這種生物是怎么在自然進化中活下來的!
王奎看著離去的考拉,開口解釋道:“有的水友說的對,考拉的食物桉樹葉是含有微量毒素的,它們食用后,需要耗費一定精力去解毒,并且,桉樹葉的營養含量較低,提供的熱量有限,而考拉的進化方向很極端,它們不像其他草食性動物什么植物都吃,只對桉樹葉有興趣。”
“而桉樹普遍很高大,且分叉很少,考拉待在樹上,一吃睡就是一整天,長此以往,就令它們養成了不愛動的性格。當然,還有另一個重要因素,就是考拉的大腦很小,大腦很小,而且它的大腦皮層沒有褶皺,這就注定了它們思維不活躍,看起來呆呆的,俗稱國寶界的二哈。”
“考拉沒有滅絕,主要還是澳州大陸沒有出色的掠食者,像野犬這類生物,根本威脅不到趴在二十幾米高樹上的它們,并且,考拉本身味道很臭,肉的味道也不好,長此以往,就沒有肉食動物愿意襲擊它們了。”
好家伙。
除了吃就是睡。
這TM不是廢物么?
666,國寶就是任性!
我剛查了百度,老奎說的都是真的,這家伙最大的兩個死亡因素,一個是老死,一個是從樹上摔死…
要是能養一只就好了,我就喜歡安靜的動物。
那你養個王八多好!
由于剛才大家一直沉浸在老奎救援的緊張氣氛中,沒什么機會互動,現在好不容易抓到它空閑的功夫,于是便紛紛發彈幕,詢問有關這些動物的各類問題。
而王奎也是知無不言。
一旁的蔣晨聽久了,看著周圍的樹林,忍不住也問了一嘴,“老奎,你說這澳州的山火怎么燒得這么厲害,剛才那片樹林明明都已經燒過一次了,為啥二次著火的時候還那么快!”
“因為桉樹!”
王奎指著道路兩旁這些巨大的常綠大喬木,“桉樹與松樹很像,容易分泌很多樹脂和樹油,這些東西在火災燃燒的時候,是最大的催化劑,一點就著。”
難怪老奎剛才看到火苗的時候那么緊張。
聊著聊著。
車隊開了快半個多小時。
這半個小時的功夫,硬是沒跑出剛才那片火災的范圍,足以證明這片山林燃燒得面積還有多么大!
轟隆——!
突然,就在蔣晨行駛的左前方,猛地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肉眼可見,沖出了一股熾熱的波浪,滾滾黑煙如同鋪天蓋地的沙塵暴一般,騰空而起,伴隨著猩紅色的火焰妖艷綻放,仿佛一朵妖艷的紅花!
“什…什么情況?”
蔣晨下意識急剎了一腳車,幾人的身子同時跟著向前咧悠了一下。
“好像是什么東西炸了!向右開!進土路!避開爆炸區域!”
王奎一邊說,一邊拿起望遠鏡觀察。
爆炸過后,火焰燃燒的非常劇烈,而且距離太遠,濃煙過多,很難看清現場具體什么情況。
“這煙的顏色太深了,像是石油燃燒產生的!”
他剛開口分析完。
隨著蔣晨繞路接近,觀眾們透過紅外電光望遠鏡的視野,終于看清了爆炸中心點,是一輛燃燒的卡車殘骸!
“王奎!好像有人!”
對講機里,傳來了親科夫的聲音。
“靠邊停車!蔣晨,你負責卡車,其他人跟我救人!!”
王奎也看到了有兩名身穿黃綠色消防服的人,正躺在距離爆炸中心不遠的地上,緩緩移動著,其中有一人的身上還燃著火。
哧——!
蔣晨立刻停車。
王奎、坎昆、織田永真、東方妙、琴科夫幾個同時跑下車,迅速繞到消防車側面,拉開門栓,里面赫然是一條條卷成圓捆的白色高壓水槍,也就是觀眾們平時在消防車和樓道消防栓中看到的那種。
老奎從里面拿出銀色的金屬噴嘴,抽出水槍,順勢著沿著卡扣扭了上去,一路拉著水管,跑到了水泥邊緣的土地上,他并沒有直接穿過公路去對面,因為那輛報廢的車頭還在燃燒,蔣晨沒滅火之前,容易有二次爆炸的危險。
與此同時。
琴科夫跑到他旁邊,跟他一起扶著水槍,織田永真跟東方妙兩人則把著圓形水閘,隨時準備放水。
“開閘!”
王奎一聲令下,東方妙跟織田永真同時扭動手腕,兩人就好似雙胞胎姐妹一般,一個向左,一個向右,配合得得心應手。
這都要歸功于王奎的提前演練。
只用了一秒多,水閘就被兩人扭開。
哧哧哧!
水流“噌”地一下從罐內噴出,觀眾們只看到那扁平的水槍管從頭到尾,迅速鼓起,就像一條白色巨蟒活了過來似的。
而這整個過程,只用了半秒不到的時間,還沒等大家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便見老奎與琴科夫抓著的那水槍頭,咣啷一下,朝天上抬!!
好大的力量!
要知道,這可是老奎跟琴科夫兩個人抓著水槍,竟然還被帶著手臂向上抬,可見這水壓的力量有多么大!
要是換做一般身子瘦弱的人單獨拿著,怕是要直接被這水槍帶上天!!
槍頭上抬的瞬間,王奎立刻扎緊馬步,重心下沉,穩住身形,消防水槍的后坐力至少有50公斤重,一旦壓不住,很容易被槍頭帶著亂跑,那樣非但滅不了火,甚至可能會誤傷同伴!
轉眼,一道白花花的水柱猛然破口噴出,又快又急,好似瞬移一般,立刻沖到了公路對面,將一顆路邊的石子直接打飛!
“向上!50度!”
王奎大吼一聲,雖然這只是消防水槍,不是上面那個機械噴射臂,但壓強仍舊很大,如果是對著動物和人,是不能直接噴射的,容易撕裂傷口,甚至直接把人打昏,必須調整角度,利用引力,拋物弧線來削弱水槍的威力!
身后的琴科夫雙目一瞪,手臂發力,抬著著水管上移,但又不能讓它脫離控制。
而王奎所控制的槍頭更難,好在他多次強化下,身體素質早就超過一般的消防人員,配合著琴科夫的發力,他身軀稍一變動,脊椎和手臂骨骼之間發出來咔嚓咔嚓的聲音,如同機械齒輪,鋼鐵交鳴,似不是血肉之軀,而是機器。
槍口上抬。
水槍的水柱果然拋彎了下來,像花灑淋浴般,砸落在那名身上著火的消防員。
與此同時。
觀眾們聽到一陣液壓傳動的聲音,無人機拍到,是蔣晨在控制車頂的那根噴射臂!
好家伙!
噴射臂一開動,水柱,不,是一道水龍,嗷嗚一聲,帶著咆哮,瞬間沖到了那輛燃燒的消防車上。
666,老奎手里的水槍跟著一比,簡直就是兒子見爺爺啊!
打水仗要是有這東西,直接無敵了吧?
好家伙,這一槍不得給人噴死?
美洲豹連巨無霸級別的飛機失火都能救,更別提小小一輛消防車了。
不過兩三秒,車頭的火勢就弱了下來。
而王奎這邊,也控制著水槍,將那名消防員救了下來。
等到爆炸的消防車完全被熄滅后,他才命令織田關掉水閘,帶著隊友迅速跑了過來。
“請救…救我朋友!”
距離較遠,沒有收到爆炸波及的那名年輕棕發消防員,看到有人過來,急忙擺手呼救。
“不要亂動,我們會救他的!!”
王奎喝止了一聲,因為對方剛被爆炸波沖擊,也不知道傷沒傷到骨頭,隨意亂動很容易加重傷勢!
東方妙跑到另一名消防員身邊,因為剛才被水槍噴過,這里全都是濕漉漉的,她看了一眼消防服,背部好像是被濺上了汽油,表層的防火材料全都烤化了,還燒了幾個窟窿,她拿出水壺,“織田,幫我把衣服撕開!”
織田永真二話沒說,從腰間拔出日式短刀,沿著燒穿的孔洞,小心翼翼地插了進去,隨后手腕一挑。
鋒利的刀刃瞬間將消防服切處一道筆直的口子。
東方妙扒開衣服,里面的貼身衣物早已破爛不堪,肉眼可見成片的紅色燒傷囊腫,“還好有消防服,燒傷不嚴重,即使處理,不會有生命危險!”
另一邊。
王奎簡單檢查了一下棕發男子,確認對方沒有傷到骨頭后,才把他扶了起來。
棕發消防員摘掉頭盔,他看起來很年輕,是個白人,估計不到三十歲,臉上蹭著各種黑漬和被爆炸劃傷的小傷口,“謝天謝地,我還以為會死在這里,太感謝你們了!我叫詹佛,你們也是志愿消防員么?”
“你好,我是王奎,這些是我的隊員們,我們是受WWF雇傭,過來幫忙援助受困動物的…”
“原來如此,這些動物太可憐了,現在澳州東西南三部全都在著火,職業消防員集體出動也救不過來…”
詹佛回頭看了一眼那名被燒傷的伙伴,“我跟亨利在上大學的時候都參加過消防培訓的夏令營,想著當志愿者,幫忙救火,沒想到才出發第二次,就碰上了大火圍攻,水箱已經用光了,火燒到了車上,我們只能棄車逃跑,沒想到…”
說到最后,他竟然哽咽起來。
觀眾們其實也能理解,畢竟不是職業消防員,一個志愿者遭遇火災爆炸,差點兒死亡,難免會心里崩潰。
“你的同伴已經醒了,不過他的燒傷需要及時處理…”
不遠處,東方妙扶著亨利,給他喝了幾口水。
“正好我們要去北邊的鎮子補充資源,我可以把你們稍到鎮子上!”王奎指了指北方。
“你說的是澳爾伯鎮么?那個鎮子已經被政府組織撤離了,現在應該已經成為無人區了,不過再西北四十幾英里,有一個圖爾鎮,我們就是從那過來的!”
詹佛是澳州本地人,自然對這里非常了解。
“好,那你幫我們指路!”
王奎一把將他攙起來,用擔架將他同伴送到了車上的休息床位。
“好大的消防車,這是WWF提供的?”
詹佛上車前,看到美洲豹消防車后,一臉震驚,如此專業的特種車輛,他就算是在悉尼市區消防局,都未曾見到過。
“我們自己運來的。”
聽著王奎的話,詹佛心里又羨慕,又崇敬。
一般人可舍不得運來這么貴的一臺車。
啟動車輛后,蔣晨按照詹佛的指引,更換了路線。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王奎等人是早上出發,不知不覺間,在路上和救援上,已經耗費了整整一上午。
而國內現在應該才剛剛10點左右。
接近下午1點。
眾人終于看到公路前方有人類的建筑出現。
難怪澳州這么大面積,人口才這么少,鎮與鎮之間,間隔實在太遠了。
圖爾鎮背靠悉尼,屬于東南部沿海,經濟還算發達。
但因為最近山火鬧得厲害,鎮子里的人走了很多。
隨著美洲豹車駛入小鎮內。
僅剩的那些人,一個個全都駐足,或是從洋房里打開窗戶,望過來,想看看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