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面對王奎如此突然的摟抱,東方妙下意識嚶嚀一聲,眼睛睜大,整個身子瞬間就僵住了。
下一秒。
她感覺到王奎結實的手臂肌肉,在她身上,越勒越緊,仿佛恨不得把她整個人融化掉。
“王奎,你…”
“東方,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王奎的臉,就貼在東方妙耳邊,輕聲囈語。
魔都的夜晚,天氣清寒,一股微風襲來,吹得她四肢冰涼,但臉蛋兒卻熱得發燙,東方妙下意識將手攀上了王奎結實的背脊,緊緊回抱了過去,下巴低頭埋進了王奎的肩峰。
她想不明白。
傍晚前,王奎還跟個榆木疙瘩一樣,怎么進書房待了一個小時,就突然開竅變得這么主動了?
老爸到底給他施了什么魔法?
“我爸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
屋內。
葉瀾眼含笑意,偷偷攮了下東方曄,小聲笑道道:“跟王奎聊得怎么樣?”
“挺好。”
東方曄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坐在了客廳的紅木沙發椅上。
“哪里挺好?”
“哪里都挺好。”
“跟你說話怎么這么費勁,具體都聊什么了?她倆進行到哪一步了?”這幾個字顯然不是葉瀾想要的答案,于是她不依不饒地緊挨在東方曄的身旁,繼續追問。
“什么哪一步?”
“你!妙妙昨晚不是在王奎家住的么?”
眼見老公還在跟她裝糊涂,葉瀾瞪著眼睛,瞥了一眼門外,見妙妙還沒回來,便壓低了聲音又問。
“妙妙在客房睡的!我說你一天天怎么老想著把妙妙往外推,好像咱女兒找不到好夫婿似的!”
東方曄一邊搖頭,一邊放下水杯。
“儂個拆爛污的(不負責任)!”
葉瀾氣得又飆出了魔都話,“伊拉像吾倆這個年紀,都要抱孫子啦!吾不催快點,妙妙勿知抓緊!”
“放心吧,我看他倆狀態挺好的。”
說起這個,東方曄下意識嘴角上揚,似乎對王奎這小子頗為看好。
的確。
這小子無論是人品、能力還是修養,都可以稱得上“人中龍鳳”四字,如果真能做他女婿,對部隊,啊不是…對妙妙來說,應該會幸福美滿。
“爸,你到底跟王奎說了什么啊?”
門口,東方妙回來后面帶粉紅,一只小手背在臀后,有些羞澀地走了進來。
“就是簡單聊聊,怎么?”
東方曄反問。
“沒…什么,爸媽晚安,我去睡覺了!!”
東方妙小腦袋一歪,似乎并不關心答案,隨后嗖嗖嗖跑上了樓,像一只東倒西歪的小天鵝。
“不對勁,肯定有事兒!我去看看!”
葉瀾一看女兒那狀態就覺得不對勁。
“你去干什么?”
“你別拉我!打探情報!”
臥室。
東方妙打開門,面對眼前淡紫色的大床,呼地一下撲了上去,拖鞋啪嗒啪嗒被她甩掉在地上,雙手抓著被子,將臉埋在里面,咬著嘴唇的臉上,盡是壓抑不住的激動和喜悅:“唔~~~!”
咚咚。
“妙妙,王奎走了?”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葉瀾的敲門聲,她笑著走進來,開口問道:“跟媽說說,你倆…”
“哎呀媽~我要睡覺了!有什么事兒明天再說!”
東方妙瞬間變臉起身。
“哎!我還沒說…”
“明天再說,媽!”
將母親拉出房間后,關上門,東方妙背過身,依靠在門上,撩了下發梢,臉蛋好像綻開的白蘭花,溢滿了笑意。
腦海中,緩緩浮現著剛才與王奎擁抱的場面。
“沒什么。”
王奎緊緊擁了一會兒,開始緩緩松開,看著面前這個身材性感,又純又欲的女人,明明可以做一個無憂無慮的魔都名媛白領,每天購購物,逛逛街,卻因為自己,而不斷陷入各種危險之中,槍林彈雨。
但即使是這樣,任何時候,這女人都不忘擔心著自己的安全。
其實。
他也隱約感覺自己跟東方妙的關系有些微妙。
想到這里,他伸手摸了摸東方妙的腦袋。
“你又摸我腦袋…”想起上次海島開業,王奎喝多了后像搓狗頭一樣,搓著自己,東方妙就氣不打一出來。
“東方,等事情結束,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你自己注意安全!”
松開手,王奎拿著鑰匙,上了G500的駕駛室。
東方妙愣愣地望著車尾離去的影子。
給我個交代?
什么交代?
該不會是…
“鵝鵝鵝…”
臥室。
東方妙貼著房門,忍不住笑出了聲,從小到大,她還從未如此喜歡一個男人,可笑著笑著,想象著中午在酒店餐廳時,王奎蹙眉回手機短信地樣子,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眼里盡是溫柔和關切。
同時背著的小手,也慢慢捏緊。
魔都高架橋。
王奎開著車,腦海中開始回想著自己與東方曄在書房中的那幾段對話。
東方曄應該很了解自己什么實力,卻仍舊說自己小看了那幫劫道的盜獵團伙的軍事素養。
而當時他差點兒團滅了對方,唯一跑掉的,就只有鷹鉤鼻一個。
說實話。
由于中遠距離交火,交火時間太短,而且是團隊混戰狀態,他對這個鷹鉤鼻的真實水平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槍法不錯,跟坎昆、王岷黑應該在同一水平。
漢莫·奧戴爾。
王奎依稀記得對方給他名片的時候,上面是寫著這個名字。
不過他感覺這種人平時用的肯定都是假名字,否則以東方曄的能力,不會查不到他的資料。
就是不知道這個漢莫跟崔義安相比,如何。
畢竟東方曄就算看了他全部的直播,應該也不知道他暗中跟崔義安的仇怨。
到達港口后。
王奎將車停在停車場,乘坐游艇回了海島。
“到家了。”
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后,王奎給東方妙發了條微信。
嗡嗡。
沒想到,東方妙很快就秒回過來:“今天跟你在一起很開心!晚安!”
王奎:“晚安!”
看著這條消息,王奎也忍不住嘴角上揚。
旁邊,大腚跳上沙發,將頭拱了拱,躺在他的大腿上。
王奎伸手擼著大腚的肚子,并用手機看了兩眼新聞,“怎么感覺你最近好像胖了,體脂高了點,明天開始減少脂肪供應了啊…”
他正抓著大腚的腹部,發現狗皮下柔軟不少。
嗡嗡。
這時候。
一條微信跳出來。
是趙澤。
“王奎,有新情況,我們在CWCA上查到綠野新公布的公開公益計劃中,有一條與蒙古國北部獵區合作的動物保護項目!”
蒙古國!
王奎:“什么時候?”
趙澤:“剛剛上報的,顯示在一個半月前就開始進行了!”
王奎:“能查到具體行程和人員么?”
趙澤:“查不到,這是面向社會征召的志愿者,正常來說,只要基金會項目不需要向CWCA申請援助和資金支持,就不需要提前申請,也不需要公開那么細致,要想查到具體人員,還要聯系蒙古那邊的獵場進行確認!”
王奎眉頭微蹙。
直覺告訴他,在阿爾泰山上失蹤的另外一伙盜獵者中,很可能就有一個綠野的盜獵向導!
至于這個什么保護項目,完全就是掩護這次盜獵行動的又一個幌子!
王奎:“趙哥,綠野的人員動向查了么?”
趙澤:“查了,都沒有出國,尤其是崔義安,我們一直派人24小時監視,沒什么動作。”
綠野沒動。
崔義安也沒動。
那是誰去的蒙古?
王奎抓著大腚肚皮的手,下意識越來越緊。
并且。
為什么綠野會選擇在這時候公開?
霎時間,眾多職業卡帶來的思維經驗,令他在腦海中展開了一場劇烈的頭腦風暴,這段時間他與專案組互通的所有消息,全部在眼前過了一遍。
長安!
一個半月前,崔義安去了趟長安!
并且趙澤當時說,中間警方跟丟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長安附近…
是秦嶺!
秦嶺老許!
崔義安的綠野跟秦嶺老許合作了?
很有可能!
因為綠野的王岷黑和齊日格拉在卡齊蘭加犯下案子,所以一直被警方調查。
要想躲過警方,就只能從外面拉人幫忙。
至于為什么綠野非要在這時候冒險?
其實很簡單。
盜獵一旦干到綠野這么大的規模,背后資金流勢必也非常恐怖,每個月進賬多,出賬肯定也很多。
王奎不相信這么大的公益組織,每次掩護他們盜獵的空殼保護項目,裝備槍支,身份偽造、后路撤退、洗錢通道等等一切售后,全都是不要錢的?
再比如。
世界上那幾個大毒梟,明明已經幾億幾億得掙,為什么還不收手?
就是錢來的太快!
一旦錢來的容易,人的欲望就會無限膨脹,花銷自然也就大。
并且,好不容易得來的市場份額,如果就此收手,單子和手底下的人,很快也就會被別的勢力搶去。
再加上各種人情關系的牽扯。
大單主找上門,不干,就會得罪人!
這便是這些罪犯反復鋌而走險的眾多原因。
王奎:“崔義安在長安消失的那一個小時是突破口,他很有可能聯系了北嶺的老許進行合作!一定要查出這個人,也許就能抓到他們犯罪的實質性證據!”
趙澤:“好,我這就上報專案組!”
關掉手機。
王奎順著落地窗,望向窗外漆黑的海島夜色,眼睛一瞇。
崔義安…
你到底為什么在這時候公布消息?
想把火引到北嶺老許身上?
“汪!”
誰知,大腚忽然叫了一聲。
“啊…不好意思,捏疼你了吧?”
王奎扭頭一看,自己已經將大腚肚子上的狗皮全部抓了起來,于是趕忙松開,替大腚揉了揉。
長安。
一間高檔餐廳內。
一個扎著馬尾,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看著手中精致的菜單,掃了兩眼,抬頭小聲道:“老公,這兒太貴了吧?孩子在國外花銷那么大,要不咱們換一家…”
“你就放心點吧,這次跟老板的單子我掙了不少!”
對面,男子揮揮手,一臉得云淡風輕,眼角之間,似乎還有些得意和膨脹。
他有一雙大眼睛,帶著一頂深藍色的鴨舌帽,三十多歲,卻沒有中年發福,看起來身材不錯,正是于勇。
“好吧…來個這個意式芝士焗龍蝦…”
嗡嗡。
正當妻子點餐的時候。
于勇忽然感覺到左腿褲子多功能口袋里,有震動傳來。
往往這個電話響起,他便知道是誰。
掏出來,是一個黑色的老式2G電話,上面赫然有一條陌生短信:“警察也許會找到你,但無需驚慌,只是例行問話,他們沒有任何證據。”
“好。”
于勇不動聲色地編輯了一條短信回過去。
但內心卻早已驚慌失措。
警察怎么可能找上來?
明明當時都已經成功跑掉了啊?
跟著蒙根都拉克從阿爾泰山出來后,于勇特意回到北部獵場又待了一天,為得就是跟王奎搓開時間。
因為,無論是從崔義安,還是蒙根都拉克對那小子的態度,都證明后者不簡單。
所以他并不想跟這個人有任何交集。
回國之后,他也時刻關注著蒙古和國內的各種新聞,除了被抓的那一伙倒霉蛋,并沒有聽說蒙根都拉克的人被抓。
怎么就能有警察找上我呢?
于勇也不是膽小怕事兒的人。
能干打獵的,有幾個不是刀口舔血的主兒。
但這次不一樣,那可是上千頭野生動物啊!他親手干掉了其中的一百多只!
這么大的案子一旦被抓。
最差也得是個十五年!
就算到時候能出來。
在監獄里關這么久,人都關廢了。
要不趁這時候回美國?
于勇知道,華夏跟美國是沒有引渡條例的,哪怕國內有確切證據,也沒辦法在美國亂抓人。
“老公,菜都上來了,吃啊!”
這時。
妻子忽然喊了一聲,打破了他的思考。
“啊…吃!吃!”
于勇用叉子叉起一塊兒鵝肝,塞入嘴里,原本高檔的料理,經過崔義安這條短信的“當頭一棒”,現在變得如同嚼蠟。
不行。
這次雖然賺了不少,但去了美國,還是不夠花。
最主要的是。
如果他現在跑了,萬一惹怒了崔義安,他女兒的學業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