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永真看著眼前這條過四米長的大鱷,之前要殺它,是因為他們兩個人根本沒辦法把這么大的鱷魚拉上岸。
如今它卻自己“送上門”了,就這樣殺掉,近半噸的重量,被打上減半懲罰,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與其都是近身,不如找機會把它活捉!
敲定這個念頭后,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魚叉,“師父,我想辦法控制它,你用繩子把它綁住!”
什么!?
織田永真要活捉?
等等!
“織田!”
王奎剛喊出名字,可早已為時已晚,織田永真腿勁勃發,閃電般沖向大鱷側面,由于大鱷血口左側被他的魚鉤拉著,即使看到人影,它也沒辦法扭頭,只能寄出它那條大棒一樣的尾巴,狠抽過來。
鱷魚在水中能夠竄出,全靠尾部爆發,如此層級的鱷魚一抽,真要是打中,估計跟被鋼筋砸中沒什么區別。
但織田永真腳步滑得就像一條鯉魚,雙腿一蹬,跳空避過,同時順勢一把撲到了鱷魚身上,雙手五指猛的伸開,并攏如蛇頭,順著鱷魚顎骨兩側抓掐而上,鉗住了鱷魚的血口,同時雙腿盤搓在鱷魚背部,如柔道三角鎖般,腳跟卡腳背,將自己死死固定在鱷魚身上。
觀眾們雖然已經知道鱷魚張嘴的力道比較小。
可這個體型,她真的能控制住么?
要知道,這可是一條四米長的鱷魚啊!
感受到人類上身的那一刻,短吻大鱷終于壓不住兇殘的本性,嚓嚓,身子瘋狂扭動,王奎終于還是拉不住,雙腳硬生生在地上滑出小半米的距離。
下一刻,它突然身子扭轉,如同電鉆一般,在地上瘋狂轉動,枯葉,泥土蹦起亂飛。
來了!
鱷魚的成名絕技!
死亡翻滾!
對于一個四米級鱷魚來說,如此力量,在高速轉動時所造成的離心作用將會非常恐怖,一旦織田永真被甩出來,鱷魚血口掙脫,它將會毫不留情地咬上去!
觀眾們心中慌神。
織田要是有一絲撐不過!
就會!
“織田!!”
王奎雙目眥裂,胸腔一鼓,迸發出了雷霆一般的虎吼,爆踏三步,水鞋撕扯著地皮,瘋狂搶身撲上去,兩臂掄開,一把抱住了正在翻滾中的巨鱷和織田永真。
兩個人的重量,令短吻大鱷暫時停了下來。
織田永真將自己埋在鱷魚枕骨中的小臉露出來,細嫩皎白的小臉上,沾滿了棕色的泥土,“師父!快!綁住它!”
王奎一句話也沒多說,這時候多說一個字,就是多給巨鱷一絲反應和恢復體力的時間。
他急忙從戰術腰帶上扯下傘繩,對準鱷魚的血口就準備套過去。
六味地黃封蠟丸大小的金色鱷魚眼睛,黑色的瞳孔早已縮成了一道細黑的梭子縫,眼看著人類的手臂抓向自己的嘴,它再次開始左右瘋狂掙扎。
咔嚓!
即使是兩個人類壓著它,仍舊不能阻擋它的行動,他們壓在鱷魚身上,在眾人看來,就像坐搖搖車一樣,顛簸亂晃,而沒了王奎的拉拽,本就發生暗裂的樹杈,終于徹底斷開,只剩下一道連接的樹皮,脆弱的就像一張紙,只要它輕輕扭動,就會撕斷!
織田永真咬著牙,雙手的指甲勒得前白后紫,盡自己最大力量,固定鱷魚的血口。
“套上了!再堅持一下!”
在擁有大師級獵人卡的王奎技巧下,他很快就將繩子繞過了鱷魚的嘴下,上下一捆,開始繞圈纏繞,當繞到第四圈的時候,“好!可以松了!”
“呼…呵…”
織田永真心里別提有多么想聽到這句話了,松開手的那一刻,她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氣球,長舒了一口氣。
嚓嚓!
而失去固定后,短吻大鱷立刻迅速扭動腦袋。
織田永真急忙伸手,因為王奎已經捆了四圈,所以她現在只要向下按住,讓它盡可能不動就行了。
張不開嘴的鱷魚,比沒了牙的老虎還疲軟,起碼后者還有爪子可以撓抓,而鱷魚那可憐的小爪子,根本發揮不出什么作用。
很快,王奎終于將鱷魚的血口五花大綁,纏了個嚴嚴實實,又連帶著將四肢和尾巴一起捆上。
牛逼!你倆膽子是真的大!敢活捉這么大的鱷魚!
織田小姐姐當時沖上去,我都看傻了!
有這么漂亮的小姐級投懷送抱,這鱷魚真不知道憐香惜玉,小姐姐抱我,我保證不反抗!
不光直播間的水友們震驚。
王奎不知道的是,他們在行動的時候,釣艇上的記錄儀和天上的直升機,也在一直拍攝他們。
“我的上帝!這兩個人是超人么?”
查爾斯捂著嘴巴,“沃爾頓,這么大一條鱷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這是人力活捉的!”
沃爾頓也是第一次被驚得接不上話。
他雖然只從事職業垂釣,但在美國這種環境,怎么可能不對短吻鱷有所了解,這是一種非常強的食人鱷,美國幾乎在每個短吻鱷泛濫季,都會有人喪命于它們的血口之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認識的一個專門從事短吻鱷捕獵的鱷魚獵手朋友叫特拉爾,他就喜歡徒手捕捉短吻鱷,并以此揚名,但他也只敢抓未成年的鱷魚,基本都是比人小的體型,即使是如此,對方也因為一次失誤,被咬中了手臂,直到現在,他的手臂上還有一排清晰的牙痕!”
“他被送往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幸虧是體型較小的鱷魚,如果再大一些,他的骨頭就會斷掉!小鱷魚都這么危險,四米級巨鱷,上帝,我真的是連想都不敢想!”
沃爾頓說話的時候,臉上還保留著當時觀看兩人徒手抓鱷魚的表情,明顯還沉浸在那驚險的一幕中。
ohhh!太驚人了!這應該可以申請吉尼斯紀錄了吧?
只可惜是兩個人,如果是一個人就厲害了!
這個女人是誰?啊,她真的好厲害,我發現我已經愛上她了!
這是我見過的唯一副手比主手還牛逼的選手隊伍!
你錯了!主釣手才是真的厲害,你覺得你可以靠一根釣魚線,拉住4米長鱷魚好幾秒動不了么?
不懂的請去油管搜索“王奎”,你會回來感謝我的!
真是一場精彩的追釣過程!我喜歡這兩個選手!
好卡!你們卡么!
王奎活捉鱷魚這一幕,引發了整個探索頻道北美網友們的熱捧,徹底將之前懷疑王奎實力的那群“鍵盤俠”們擊碎,更別說,短短一上午的時間,他就已經做到了排名賽磅數積分第一!
“呼…終于解決了…”
王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卻沒想到,手上沾的都是泥巴,隨手一抹,卻將臉弄得更花了。
織田永真伸手想幫師父擦一擦。
可當她抬起手臂的那一刻,他一眼便看到了織田永真的手臂袖子被磨破了,應該是鱷魚“死亡翻滾”時,在地上摩擦磨破的,皮膚一片血紅,已經被擦出血了。
“織田,下次不能再這么冒險了,一旦控制不住,是會丟命的!”
王奎心疼地抓過她的手臂,近距離觀察了一下,“還好只是皮外擦傷,我去給你拿藥!”
織田永真非但沒有覺得疼,反而俏皮地撇了撇嘴,不禁有種熊孩子犯錯被老師責罵的感覺,“師父,獵人追獵本身就是在風險和收益中博弈嘛!這次活捉這條鱷魚,能給我們加多少積分啊!”
不管如何,急救包都是王奎去野外必備的。
他從船艇那著走回來,一邊給織田永真消毒涂藥,一邊講道:“追獵確實是一場機遇和挑戰,但狩獵的本質不是送死,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條四米級鱷魚,別說織田永真這小體格了。
就是王奎他自己,也沒辦法控制得住。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幾乎不可能活捉這么大的鱷魚,除非利用人類的耐力,一直人肉捆住鱷魚耗幾個小時,直到把它體力耗干凈,才有些希望。
心疼小姐姐,會不會留疤啊?
應該不會吧,老奎不是給他涂藥了么,不過這種疤痕只會更帥,女獵人么,怎么能沒一兩條有故事的榮譽疤痕。
老奎說的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活著才有希望!
emmm…老奎你自己還好意思說別人,我們每次可沒少為你擔心好么!
除了少數幾次天災和人為意外,基本上老奎每回都是有驚無險,許多場景我們以為很危險,但他心里肯定有數!
片刻后,涂完藥,王奎用紗布給她包扎好,他這才想起來,還有另外一個魚竿釣著魚。
他走到跟前,捏起魚竿,“魚好想跑了,咦?又好像沒跑…”
王奎拉起魚竿的第一下,沒感覺到任何掙扎,過了這么久,沒有人為泄力,魚線崩斷、或者脫鉤跑掉,都有可能,可隨著他收線的時候,又能感覺到很沉的重量。
奇怪。
將線收到岸邊后,伴隨著子線浮出水面,一條巨大的藍鯰魚,出現在觀眾們的視線內。
只可惜。
它背部一大半身子,不知被什么生物一口啃沒了。
是的。
一口。
從沿著胸背的位置,一道完美的弧線,咬斷了最堅硬的魚骨,露出了里面猩紅的魚肉。
看著鋸齒一樣的咬痕,王奎頓時就明白了:“是鯊魚干的!看來這附近還有其它公牛鯊!”
大家之前雖然見過公牛鯊的牙齒,但也沒想到威力竟然這么大,一口就將藍鯰魚咬死了。
雖然藍鯰魚是被魚鉤束縛住,但無論是體型還是力量,怎么說也是北美水域的霸主之一,沒想到這么輕松就被鯊魚秒殺了。
這么看來。
難怪老奎會將鱷雀鱔排在淡水第一巨怪的位置,還是點滿防御最牛逼啊!
只要活著,就有輸出!
只可惜,水下的爭斗,觀眾們無法看到,否則,鯊魚對戰藍巨鯰,絕對是一場不輸于徒手抓鱷魚的場面!
雖然死了,身體殘缺,但好在整體沒斷,至少還能換一些積分。
王奎將它扔到甲板上,接下來,他抓著繩子,跟織田永真兩人費力將這條重達近半噸的巨鱷,拖上了釣艇。
好家伙。
鱷魚上船的那一刻,船身吃水都下沉了三厘米,足以證明它的分量,可以想象,如果是在船上釣,怕是都能牽著船跑了!
過了三點。
時間就變得特別快,王奎將剩下的半盆野豬內臟倒入沼澤中,利用之前的霸王鉤的方法,終于將另一條公牛鯊引了出來。
本來鯊魚的體型就很夸張,可跟甲板上的這條鱷魚相比,它就像一個嬌滴滴的小媳婦。
到了五點。
兩個小時內,王奎一共收獲了2.8米公牛鯊一條、3米鱷雀鱔一條、2米匙吻鱘一條,還有兩條被織田永真插死的鱷魚,一條3.2米,一條3.3米。
“收工!”
王奎拍了拍手,因為排名賽截止今晚六點就結束了,他得留出最后一個小時的時間趕往比賽現場。
因為最后的稱重地,在新奧爾良市的龐恰特雷恩湖。
三角洲的釣點,過了中午就已經撤走了,這也是節目組設置的最后一個難關。
意味著,他必須拖著4米長的鱷魚,以及這些大家伙橫跨近百公里,幸虧他這兩天釣點沒有來回變動,油量還有最后三格,勉強能夠撐到比賽現場。
開船離開的時候,三角洲水域已經沒幾名選手了。
一路沿著三角洲支流開往南部,油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下降,不得不說,這條4米長的鱷魚,“當居首功”。
好在往南開是順著密西西比河的流向。
不會沒等到比賽現場,油料就見底了吧?
別毒奶行么?
這要是被取消成績,那可就虧到姥姥家了!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保住老奎第一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眼看著油料表的指針已經邁入紅線了。
觀眾們心里火急火燎,一個個生怕發動機突然熄火,說實話,就連王奎自己,也時不時總往油表上看。
傍晚,天邊已經被夕陽燒成了一片殷紅,這時候,前方隱約有一道燈柱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