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沒有直接開口回答觀眾們的問題,而是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撿起身旁的一根枯枝,對著動物尸體的屁股,捅了起來。
666,這操作絕了!
老奎太騷了!
奧義:千年殺?
哈哈哈,老奎越來越像大腚了!
幾分鐘過去,就在大家調侃老奎都快要把尸體的屁股捅穿了的時候,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石板下的尸體卻忽然扭動了一下屁股。
我沒看錯吧?
真是活的?
織田永真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原來真是裝死的!”
“你長期在日本狩獵,對這種動物不了解,雖然我沒有看清這家伙的全貌,但單從體型、裝死的這些特征,結合分布區域,這應該是負鼠!”
負鼠?
織田永真聽到這個單詞的時候,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搜尋了好半天記憶,才依稀找出一些資料,“是有袋子的那個?”
“對!”
王奎點點頭,在直播間的觀眾們還是一頭霧水的狀態下,他一邊用樹杈卡住這只負鼠的屁股,一邊抬起石板。
“吱吱!”
就在石頭離地的瞬間,沒想到,“尸體”突然活蹦亂跳,猛地從細縫鉆出來,拼了命地向旁邊逃跑。
幸虧老奎用樹杈死死插住了它的髖關節,任憑這家伙怎么掙扎,也逃不出手掌心,于是,它立刻扭過頭,想要啃咬破壞樹杈。
就這么一回頭。
眾人不禁看到一副像老鼠一樣的腦袋,黑溜溜的眼睛,長長的小尖嘴,粉紅色的小耳朵,薄得有些透明,肥嘟嘟的身子長著灰色的長毛,明明是一只大老鼠,體型卻已經跟家貓相接近了!
它啃咬速度非常快。
沒幾口,樹杈上便出現了不少凹痕,織田永真趕忙伸手從后面掐住了它的脖子!
“吱吱!”
負鼠尖銳地慘叫一聲,卻見身子一軟,當場癱死在她手中。
“師父,這又是裝死?”
由于見過之前的場景,織田永真這回可不敢隨便松手了。
“沒錯,負鼠的實際生存能力極強,要知道,這貨可是能夠在周圍一堆浣熊,臭鼬,美洲禿鷹,紅隼的環境下也能活得風生水起的,靠的就是這個神技:裝死!”
王奎說話的過程中,不禁皺起了鼻子,原因是負鼠的屁股處又開始分泌腥臭的黃色粘液,“負鼠在即將被擒時,會立即躺倒在地,臉色突然變淡,張開嘴巴,伸出舌頭,眼睛緊閉,呼吸和心跳中止,就像人類突發心梗一樣猝死,這也是為什么之前大家看不到它呼吸的原因。”
“同時,裝死的負鼠會從肛門旁邊的臭腺排出一種惡臭的黃色液體,這種液體能使對方更加相信它已經死了,并且開始腐爛;要知道,除食腐動物外,大多數捕食者都喜歡新鮮的肉,一旦身體腐爛就會布滿病菌,食用這種腐肉會感染瘧疾。”
原來如此。
難怪那只美洲雕鸮沒有吃它,看來是被負鼠用裝死的辦法給躲過去了。
心臟都能停止,可真牛逼!
不對啊老奎,既然它陷入假死狀態,那它怎么能知道你在捅它屁股?
“所以我說它是神技!負鼠一旦陷入假死,即使你動它,它也不會醒來,常人理解會以為它陷入昏迷感知不到,但實際上,科學家通過實驗得知,這家伙的大腦在假死狀態一直保持高度活躍。”
“沒錯!心跳呼吸都沒有,但思維格外清醒,也就是說,它能非常清楚地感知外界的一切,否則,它也不會在織田永真過來檢查陷阱的時候提前裝死,要不是我連捅了它三四分鐘屁股,刺激神經,估計它也不會醒!”
牛逼!
這個是真滴牛逼!
看著認真解說的王奎,織田永真不禁再次感嘆師父驚人的知識量。
就算是職業獵人,也不是萬能的,正如有人擅長河流垂釣,有人擅長山林追蹤,有人擅長沙漠生存,這是環境限制下的必然結果。
一名獵人所學會的知識、技巧,大部分都受限于他生活工作的地方以及接觸的同類。
正如織田永真出生在北海道,很懂海洋生物和日本黑熊,但對于負鼠這種北美特有物種,只是大致有個幾個簡單的標簽印象,連具體樣子都記不清。
王奎也同樣生活在亞洲,可幾次任務接觸下來,無論是亞洲、非洲、美洲,他都能從容自如地玩轉每一個地方,師父的知識、技巧豐富得就像一本活的百科全書,似乎這世界上就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念了一句獵人信條,王奎拔出獵刀,一刀扎在了負鼠的喉嚨部位,頸總動脈的鮮血順著刀刃血槽向外噴濺,將大馬士革鍛造形成的黑色孔雀紋,盡數染紅,“安息吧!”
好家伙,這回真死了吧?
負鼠:死了!但沒完全死!
絕對死了,再牛逼,我不信切段脖子不死!
你們看它的肚子,好像還在動!
woc!還活著?
王奎將負鼠的身體翻過來,腹部確實在不斷蠕動,底部還有一個孔洞,他伸手將孔洞打開,“嘰嘰!嘰嘰!”
粉紅色的肉質內壁里,竟然有兩只老鼠大小的小負鼠!
有的水友這才想起織田永真之前所說話的意思,原來負鼠跟袋鼠一樣,是有育兒袋的!
“看來我記得沒錯,負鼠應該是在少數分布在澳洲之外的有袋類動物!”
織田永真腦海中的記憶逐漸清晰。
“對,許多人會把負鼠當作嚙齒類動物,但其實它是只在美洲分布的特殊有袋類動物!”
王奎將兩只小負鼠抓出來,放在了地上:“我們目前的窩料足夠用了,沒必要再殺小負鼠,讓它們走吧!”
不知道是它們害怕人類,還是聽懂了老奎話里的語氣,兩只小負鼠一落地,便急匆匆逃進了灌叢中。
他知道,小負鼠并沒有走遠,因為負鼠跟袋鼠一樣,是有群社關系的,很少會丟棄父母、同伴。
所以,他并沒有當場處理,而是回到浣熊尸體處,跟織田永真一人拎著一只,返回宿營地。
而就在返回途中。
王奎忽然看到地面上有幾處刮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停下身,將手中的尸體交給了織田永真:“織田,你先替我處理尸體,注意,內臟不要清洗,我在這兒挖些蚯蚓!”
“好的師父!”
處理獵物對于織田永真這種職業獵人來說,是必備的基礎功。
分開后。
王奎蹲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刮痕,咧嘴笑道:“得來全不費功夫,這種痕跡一般多是獾和野豬留下的,它們最擅長在土里挖蚯蚓昆蟲食用,而早晨恰恰是挖蚯蚓的最好時機。”
說著,他便把獵刀當作鏟子,一刀插入土中兩三寸位置,輕輕一掘,濕潤的泥土輕松被挖出了一個小坑。
接下來老奎改為用手挖,只撲弄了兩下,大家便看到土壤中有一道桃紅色的蟲子,頭端左搖右閃,向土壤深處鉆著。
雖然蚯蚓是非常常見的生物。
但有些水友一看到這種長條會蠕動的蟲子,就感覺頭皮發麻。
王奎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直接伸手抓住了蚯蚓的身子,將它從土中硬薅了出來,“第一條!”
快快!拿走!
呃呃呃呃!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最害怕蚯蚓了!
這玩意兒扔我身上,我能嚇得原地跳一段社會搖!
看著老奎興奮地將手中的蚯蚓展示給大家,恐懼癥水友們紛紛表示“當場暴斃”。
“這東西有什么好怕的?它又不咬人,而且,在野外危急關頭,蚯蚓還可以當作能量補充,這家伙一身蛋白質,熱量很高!”
王奎絲毫不懼怕這種東西,并且還將蚯蚓放進了褲子的工具兜內。
由于夜晚蚯蚓會外出活動,早晨一般喜歡鉆入土壤淺表休息,所以這時候算是挖蚯蚓的最好時間點,再加上有動物“標注指路”,王奎瞬間化身成為挖土小能手,一個坑接著一個坑,挖出了不少條蚯蚓,一股腦扔進了兜里。
看到這一幕,再聯想有無數條蚯蚓在它褲子里鉆來鉆去,卷成一團,甚至打成華夏結,眾人便忍不住打著哆嗦,不愧是“動物克星”,真牛逼!
“嚯!這條足夠肥啊!”
一聲驚異,王奎從土壤中挖出一條20多厘米長,接近小拇指粗細的一條棕紅色蚯蚓,“帕勞斯巨型蚯蚓,這種蚯蚓在北美很罕見,好肥啊,看來我們今天可以收工了!”
他抓著這條像小蛇一樣的大型蚯蚓,就像捏著一根辣條,任憑這條蚯蚓如何在他胳膊上纏繞,王奎都不聞不問。
回到宿營地。
織田永真已經處理完浣熊的尸體,正在處理負鼠。
一抬頭,看到王奎手中的大蚯蚓,她也差點兒嚇了一跳,淡定、淡定,你是專業的,緩和好心態后,她用下巴點了下旁邊的浣熊尸體:“師父,我處理的怎么樣?”
王奎簡單瞥了一眼,皮、肉、骨、內臟,盡數分離。
“很完美!”
即使是他自己處理,最多也就是這個樣了。
于是,王奎坐在石頭上,將浣熊尸體一一用獵刀切碎,丟到桶中,然后將自己辛苦挖來的蚯蚓盡數扔進里面,最大的那一條,被他切成了三分。
桶內。
大量的碎肉、內臟,紅黃綠三色混合,再加上不斷蠕動的蚯蚓。
好家伙。
簡直就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另一邊,羅伯森跟同伴已經準備完一切裝備,開始收拾營地離開。
等織田永真處理好尸體后,王奎也帶著“精心準備”的窩料,跟了過去。
到了河岸邊緣,昨天碰上的那些稱重選手,如今只剩下了一個。
北美時間6點。
ESCI北美釣魚王大賽:排名賽,正式開始!
“出發吧!”
王奎將裝備包跟料桶放在甲板上,看著羅伯森的釣艇發動引擎,便催促織田永真跟上,反正剩下兩天時間,只要一直跟著羅伯森就行,他對于比賽輸贏倒是沒有過于強求,反正這又不是系統任務。
嘩啦啦!
引擎發動,葉片快速攪動河水,釣魚艇掀起一道白浪,迅速追上。
越往密西西比河南部走,周圍的河流岸邊就越遠,說明河道在不斷變寬,并且,王奎發現周圍岸邊的樹種也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則是大片的蘆葦草。
對照自己曾經搜查有關北美南部的地質環境資料,密西西比河下游是沖積平原,周圍土壤肥沃,屬于典型的河流三角洲地行。
這種地行多沼澤地、湖泊。
倒是給了王奎方便,至少沒有樹木的遮擋,他可以“肆無忌憚”地使用紅外線透視,這樣一來,那個想要自己命的人,恐怕就不容易動手了!
一個多小時過去。
羅伯森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在父,他是想甩掉我們么?”
駕駛位,織田永真突然開口,“我們的油料所剩不多了,只有一格不到,估計還能跑30公里!”
“放心吧,昨天停船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眼羅伯森的釣艇,他的油料也不多了,甩不掉我們!”
王奎絲毫不擔心。
果不其然。
又過了十多分鐘,羅伯森便開始減速,不遠處的對岸高草邊,赫然停放著一輛白色的卡車,應該就是節目組的油料供應點。
此刻。
周圍不光只有王奎跟羅伯森兩隊,旁邊還有兩艘白色的船只,正在往這邊趕著。
“王奎!”
靠近岸邊后,不遠處傳來一聲高呼。
王奎扭頭一看,卷發、絡腮胡,原來是馬約爾!
“嘿!兄弟,你也過來了!”
“來加油!”
馬約爾看了看其他人,“看來大家的油料都見底了!我還以為就我自己這樣!”
正當他打量其他對手的時候,忽然間,馬約爾看到了羅伯森的鞋子,身子下意識僵硬了一下。
很明顯。
馬約爾看過前天晚上追蹤暗殺王奎留下的鞋印。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