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眾人不禁被這個斷掉雙腳的男子嚇了一跳。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這個原始人只是個子矮,可沒想到,走動起來抬腿的地方,又黑又皺,就像燒焦了一樣。
卡瑪塔將這個斷腳男子帶了過來。
加魯在一旁指著他,看著王奎,兩眼放光,不停地喊著“噢咔”的發音,通過之前的交流得知,這應該是他們對于加狓的叫法。
于是,王奎將手機里的加狓圖片找出來,遞給了斷腳的原始人。
對方一看圖片,眼神立刻就變了,有激動,有恐懼,還有憤怒!
見狀。
卡瑪塔主動結束了歡迎儀式,所有人散去后,他便領著王奎跟著斷腿原始人去往家中,加魯也一起跟著,充當翻譯。
得益于昨天一整晚的磨合,現在整個部落里,就屬他跟老奎能聊得來。
原始人的茅草屋非常簡陋,即使是首領的家,也只不過是屋子大一些而已。
基本上就是大片的棕櫚葉和干草堆砌在一個簡單的三角木架子上,但他們的設計很聰明,屋內的地板要比地面高出半米,目的是為了防止夏季暴雨洪水淹沒,防潮,還能避免毒蟲、毒蛇在睡覺的時候爬進屋內。
房間里,除了一張木板床,還有幾個木墩,一個簡易的架子,上面擺放著各種簡陋的武器和工具,還有一些野獸的頭骨跟獸皮。
落座后,斷腳原始人開始自我介紹。
大家才知道這個人叫埃布,曾經是他們查格米部落的第一獵人,其實這一點,王奎早就從加魯幾次的態度看出來了。
他對埃布非常尊敬,幾乎可以媲美首領卡瑪塔。
并且,雖然斷掉雙腳,但埃布的身體與肌肉仍舊處于查格米部落內較為強大的水平線上,甚至不輸首領。
半年前。
在查格米部落還未遷徙之前,他曾親自抓了一只加狓回到部落,可沒過多久,部落就被一幫盜獵者入侵,看到家中的加狓毛皮后,盜獵者便命令埃布帶他們尋找加狓。
面對現代武器,原始部落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埃布只能聽從命令,成功幫盜獵分子抓到了一只加狓,但在乘船返回的途中,他們在水中遭遇河馬群襲擊,埃布被當作誘餌扔下了船,一只腳被活生生咬斷,另一只也近乎被撕爛。
還好他水性好,順著水流逃出來,呼喊同伴,用火燒焦了雙腿,才止住血活了下來。
雖然大家只是聽著老奎的復述。
但仍舊能從這字里行間中,聽出當時的驚心動魄。
馬德!這幫盜獵者也太不是人了!
剛果金本來就亂,更何況是雨林里,完全就等于沒有法律!
河馬怎么會這么兇啊?我一直以為河馬就是鐵憨憨一個!
是啊,我還在動物園見過河馬,感覺不像能殺人的動物!
看到大家的疑問,王奎解釋道:“其實河馬的攻擊性非常強,尤其是攜帶小河馬的雌性,再加上它們自身擁有頂級的肌體硬件基礎,以及人們對于食草動物的忽視,所以造成的河馬殺人事件屢見不鮮。”
“19年WWF曾經出過一份動物致死排行名單,河馬甚至比鱷魚的排名還要靠前,每年致死人數接近600!”
我的天!
一年殺了快六百人!
這可比獅子老虎什么的加在一起還要多啊!
有的觀眾不禁想到了老奎之前去老撾叢林時也說過,大象看起來人畜無害,其實每年也能殺掉500人左右。
“在影視作品和動物園的錯誤誘導下,總會令人們下意識以為食草動物比肉食動物更親近,不會殺人,但實際上在歐洲,駝鹿的殺人數量,甚至比獵豹都要高,大家記住,在野外,動物體型是其威力判定的大標準,體型越大,殺傷力越強!”
王奎著重提醒了一下大家,旋即從兜里掏出地圖,想讓埃布幫忙指出加狓的大致位置。
對于動物來說,一般除非發生重大變故,比如環境變化、地震、人類或外來物種入侵等事件,是輕易不會遷徙更換棲息地地。
三個月,對于加狓來說,僅僅只過了一個季度,基本上不會偏移原住地。
他只要知道大致位置就行了。
埃布接過地圖,一旁的首領卡瑪塔也湊過來,兩人對著地圖擠眉弄眼,等到王奎標明小河旁邊的點位是部落后,他們才恍然明白,然后埃布便開始回想推算。
地圖對于原始人并不是陌生品。
事實上,一個優秀的部落,本身就會有自己的地圖傳承,否則,他們也不會知道哪里是物資豐富的位置,哪里是穩定的水源點,哪里又是容易發生自然災害的地方。
大約五分鐘后。
埃布根據記憶,在地圖的東北向,指了一個點位。
說實話,這與王奎之前判斷的方位幾乎一致,但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區域的距離會有那么遠,按照比例尺放到現實。
加狓的活動地,至少離這里有十幾公里。
如果他純按步行去走,估計至少要兩三天,這還不算路上可能發生的意外,更別提,這一路上經過大大小小的湖泊和溪流。
“這中間沒有“噢咔”么?”
王奎指了指兩點之間的其它地方。
埃布搖搖頭,一直“咦咦咦”著,表示否定。
卡瑪塔這時候也開口了,崩出各種古怪的發音,配合著他手指的比劃,王奎這才讀懂,是因為這中間他們之前遷徙的時候路過,沒有發現任何加狓的蹤跡。
三天的路程…
王奎心里暗自盤算,如果從現在開始出發,他至少要浪費掉大半的任務時間,那么留給他追蹤加狓的日子,就只有一天半了,這未免有些太緊迫了!
除非…
想到這里,他瞥了一眼茅草屋外,看見幾名部落的女人正在滿心歡喜地折樹枝生火,準備享用他送給部落的鱷魚肉。
“你們的獨木舟,賣么?”
王奎不斷比劃著他們來時乘坐的獨木舟。
只要有了這個東西,他就能輕松穿過各種溪流湖泊,還能借用水流的力量加速,估計原本三天的行程,將會縮短一大半!
聽到老奎要買獨木舟,觀眾們不由眼前一亮。
這個辦法好啊!
之前那個獨木舟他們可親眼見過,連刀疤臉都能裝進去。
但是…部落首領會同意賣么?
要知道,一艘獨木舟,放到現代社會,也許幾千塊就可以買到,但放到剛果雨林中,對于沒有工業文明的原始人來說,造一艘獨木舟,恐怕需要耗費相當大的精力了!
而且錢對于他們來說,一點兒用也沒有。
如果以物易物的話,老奎這些裝備也都是必需品,隨便放棄哪個,都會心疼。
結果正如觀眾們猜測的那樣。
卡瑪塔一聽老奎想要獨木舟,便表示拒絕,理由是他們部落目前只有兩艘大型獨木舟,還有一艘中型的正在打造。
王奎又表示,自己可以用東西來換。
他招呼來刀疤臉,從馱包中取出醫療急救包,分離出一半的急救藥品,“這些很珍貴,你看行么?”
加魯親眼看過老奎治療老黑,所以是知道這東西的神奇之處的。
而疾病對于部落來說,恰恰正是重中之重!
但沒想到的是,卡瑪塔沒有對那些碘酒、醫用繃帶等藥品感興趣,而是抬手指了指刀疤臉。
沃特?
老子抬手一個黑人問號?什么鬼?想要刀疤臉?他是不是喝多了沒醒酒啊?
這部落首領真是臭不要臉!忘了老奎送他們大半只鱷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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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估計是他們沒見過黑熊,又看刀疤臉能馱貨物,所以想換一只免費苦力!
就這部落,窮得要死,能不能供得起刀疤臉吃飯都是個問題!
“不行!”
王奎怎么也不可能用刀疤臉來換獨木舟,且不提它是狩獵伙伴,是自己的“兄弟”之一,光是用一只領主級猛獸換一個死物,這買賣也虧大了!
想了想,他又從馱包里翻著,看看自己有哪些非必需品。
正當他湊東西的時候,卡瑪塔又指了指大腚、拔都和老黑。
這一回。
王奎總算是明白了,看著屋外一堆圍著火堆,烤鱷魚肉的原始人,他終于知道,這幫人現在最缺的,是食物!
“如果你們想要它,我可以幫忙!”
他指著尖吻鱷的尸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也是查格米部落的語言之一,表示尊敬和肯定。
卡瑪塔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跟加魯兩人小聲溝通。
討論了一首《忐忑》的時間后,加魯瞪著眼珠子,露出發黃的牙齒,撅起屁股,“哼哧哼哧”,左手敲右手,敲了兩下。
“兩頭非洲野豬?”
王奎捶著胸口,表示沒問題。
確認之后,雙方達成協議,就用兩只成年非洲野豬,換一艘部落正在制造的中型獨木舟!
雖然觀眾們還是覺得老奎有些吃虧。
但好在,狩獵能力這方面,大家對他還是很自信的!
晌午剛過。
屋外,烤鱷魚肉的香氣已經飄了進來,即使是卡瑪塔,也忍不住嘴唇抽搐,看樣子是真饞了。
幾人一起走出來,圍坐在篝火旁。
大家發現,鱷魚肉已經讓他們用竹子制成的刀,切成一條一條,放在架子上用煙熏著。
老奎之前說過,熏肉是一種長久保存食物的方法。
可眼前這些原始人,起碼有七八十個之多,這條尖吻鱷根本都不夠吃,還談什么保存食物呢?
結果。
烤熟的鱷魚肉分下來,眾人才看明白,原來每個人到手,只有一根手指那么多,還不夠大腚一口的,這能解餓么?
這幫原始人也太會節省了吧?
是啊,真不知道他們吃這么少,是怎么將肌肉長這么大的?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啊!
該不會是打藥了吧?
你在逗我,你以為這是搞健美呢啊!
水友們剛發出質疑,下一秒,答案就出來了。
四名部落女人扛著兩條巨大的木頭,一條是好的,像是一個短小的獨木舟,里面盛著白色的東西,另一條是一根黑色枯木,估計是被水泡久了,上面長滿了綠色苔蘚,濕漉漉的,隔著屏幕,大家都能聞到一股霉味兒。
這該不會是拿來吃的吧?
誰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啊?糠么?
看著真惡心,這東西給狗,狗都不會吃吧?
王奎瞥了一眼那些白色的碎渣狀,有些粘稠,像是被嚼碎的山藥,開口道:“這應該是棕櫚樹的芯,只不過被搗碎了,這東西含有大量的淀粉,是非常優質的碳水化合物來源,可以提供很高的能量。”
“在熱帶地區,不光是原始部落,許多現代社會,也會把它當作一種可口的食物!”
道理我都懂。
你弄一根根啃著吃我也就不說什么了,可為什么非要食物弄成這么惡心的樣子呢?
國內現在正好是晚上吃晚飯的時候,看到這一幕,許多網友看了后,瞬間感覺自己飯就不香了。
但他們沒有想到,更夸張的還在后面!
另一邊,一名原始女人用鑿子將枯木挖開,嚯,腐爛的木頭里面,密密麻麻,長滿了各種白蟲子,有小的,也有肥大無比的,上下左右亂晃,像是在開運動會!
然后,四名女人開始抓著這些蟲子,扔到盛滿木槽的棕櫚芯碎渣中,攪拌到一起!
好家伙,爆漿套餐啊!
我現在終于明白了,老奎曾經那些重口味兒,跟這幫原始人相比,簡直就是山珍海味啊!
666,這幫原始人也太會了吧,混素搭配,蛋白質滿滿啊!
學會了,明年奧賽,我的飲食計劃就照這個弄!
噦!!
王奎看著原始女人將攪拌蟲子的棕櫚芯碎渣,用大片的綠葉盛滿,一份一份,先是遞給了他跟首領,看著那白渣里的蟲子還在蠕動,觀眾們直呼“太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