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皇?
聽聞這幾個字,李玄簡直是雙眼一黑。
輕輕一段話,卻好似一座大宇宙般的重量朝他突然壓了過來,令他雙腿都發軟。
“我,我…當人皇,這怎么可能…”
他心神直接恍惚,以至于說話間都不能平靜心情。
實在是陳希象這段話的分量太大了!
人皇!
那是如今的人間界九道三千府之至尊,也就是如今圣人的位置。
這種話,這種話…
他甚至都不知道陳希象是怎樣能夠說出口的。
竟然能夠這么隨意。
“祖師,這話不可亂說…”
連藍采和這一同時都下意識的望了一眼穹天內外,為自己三人捏了一把冷汗。
要知道,如今這人間界的皇者圣人,那位可還好端端的在天穹之外,與那異域之某尊極強意志在交鋒呢。
以那位的境界,可謂是簡在帝心。
修為已經踏入混元級數,就算是議論到其真名,都會引發異象,可謂是無限大恐怖。
就算是金仙,太乙之數,亦或者是太古金仙,都無人敢呼其真名,皆敬稱為“李唐圣人”。
如此就可見那位在人間九道三千府的威壓有多么濃厚。
但陳希象竟然敢在這天底下,堂而皇之的討論那位的位置。
此刻在李玄和藍采和的心中,說一句不敬的想法,就算祖師您被追封為李唐圣祖,但現在天穹下,真正至高的還是那位呀!
“你只說,可否感興趣?”
陳希象仍舊是那笑吟吟的姿態,負手在后,似仍沒有一種認為自己所說的事,對于任何圣唐子民來說,都是天塌地裂之沖擊的自覺。
“這,這…”
李玄遲疑著不能回應,但轉念又想,祖師既然當面如此發問,他老人家都沒怎樣,自己這番表現,恐怕不能夠被祖師瞧在眼里,便心中一咬牙,壯著膽子發問:
“弟子若感興趣,祖師就能讓我當人皇?”
這番回答,本是沒有任何其他心思的,單純就是不想讓陳希象小看,硬撐著膽子好奇詢問一下。
豈料。
“只要你想,貧道自然能讓你坐上那個位置。”
陳希象淡淡一笑,其實也能看出李玄的回應根本不是認真,但他要的本就不是李玄的答應,而是告知一下。
沒想到祖師在一個石破天荒的問題后,竟然又能回一個驚天動地的答案。
“只要我想…”
這次李玄真的是傻眼了,瞠目結舌。
“祖師,你說真的?”
藍采和卻是吃驚之后,強自讓自己冷靜理智下來。
這番話,既然祖師能說出來,必然不是隨口之言,顯然是有什么底氣所在。
“可,若想當人皇,首先就得是讓如今的圣人退位…”
說這話的時候,藍采和心弦都繃緊了,下意識的望向蒼穹,生怕有大劫和恐怖降臨制裁他,但頓了一下之后,發現一切都無異樣,才繼續低頭做思索般自語下去:
“其次,還得是敵得過圣人的幾個順位繼承嫡子,太子承乾、濮王李泰、還有那日的晉王李治,都是圣人與長孫王后之子,即便是圣人退位,也是在這三個當中挑選…”
而那太子、濮王、晉王三人,莫不是在朝中有各大王公支持,尤其是太子背后的丞相長孫無忌,那是當年隨圣人一起馬上打天下的朝中第一重臣,更是圣唐的國柱…
還有那凌煙閣其他二十三位王公,每一尊莫不都在金仙之數。
洛陽侯李玄,祖上也是李唐圣人的血脈,被稱為‘洛陽王’。
這位洛王,乃是圣人與前隋公主所生,被敕封‘洛陽王’,也是有念在前朝故都在洛陽的意思,可是這位老王爺當年就因為一場朝中大變,被外放征戰,導致隕落。
“洛陽侯只不過是圣人的六十代孫…怎么排,都不可能排上洛陽侯,除非是…造反。”
一說到造反。
藍采和渾身一抖,都有些吃驚,自己的嘴里竟然說出這么膽大包天的話。
但更讓他奇怪的是…
“為何?”
藍采和有些迷茫的看向了蒼穹。
自己三人在談及這般大不韙的膽大包天之言,竟然沒有天公發怒。
要知道,圣人可是早已經壓服了人間天道,令天矮人一頭,將天道意志化作了自身的一部分。
正常情況下。
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
藍采和自語猜測:“難道是圣人與那異域大道爭逐的太過于難解難分,以至于,對人間之事根本不察了…”
不料,卻得來了陳希象的緩緩回應:
“有這部分原因。”
他負手在慶云上,望著穹天之外,視線穿過層層虛無,以大道玉碟香火燃燒為目,看著那冥冥中的兩道強大意志,好似帷幔一般遮蔽了人間之間的一切氣機,輕聲道:
“更重要的原因,乃是因為有人遮掩了天機,蒙蔽了那圣人的圣心,令其與人間的一切聯系,都斷絕開來了。”
“什么…”
慶云上的兩人不敢置信:
“什么樣的力量,能夠蒙蔽圣心?”
陳希象看著那兩道恐怖的意志覆蓋在人間之上,心中自語:
“西方二圣。”
這件事,也是自己在百年前發現的,話還要從他在發現了太極圖因果落在佛門彌勒身上說起。
佛門讓那彌勒尊者潛藏入李唐皇室中。
這件事,竟能夠瞞過李唐皇室,用腳趾頭想就知道其中有蹊蹺。
作為能夠與佛本時空爭鋒的圣唐王朝,底蘊如何能夠不深厚,卻能夠讓人潛入自家老巢,還無人察覺,必然是一股恐怖的力量,將整個人間界乃至李唐王朝都蒙在了鼓里。
佛門蒙蔽天機,令彌勒轉生武媚娘,打的什么主意。
別人或許一時之間,難免能弄明白。
但若是有佛本時空的大能知道這一切,則根本不難猜測,畢竟在佛本那方時空里,唐朝的一些歷史,早早是經歷過一次的了。
武媚娘滅李代唐,大興武周,崇佛滅道,竟以女子之身,坐上了那無上至尊的人道皇位寶座,可謂是在萬古諸天中都是獨一份的先例。
“佛門那二教主,以人間界做棋盤,為其罩上了一塊黑布,妄圖以武佛代唐,若是成了,則不僅能助鴻鈞大道一臂之力,更能讓他西方教的蓮花菩提完美占據‘新時空’的道統,獲取無盡香火氣運…”
陳希象發覺了這一點之后,繼而想到的就更多:
“既然天機已經被那二教主蒙蔽,令圣唐皇室乃至整個人間皇朝都處于燈下黑,不可能只有佛門落下了棋子,那昔日的闡教、截教、乃至女媧圣人代表的妖族,更甚至于天庭里的玉帝、王母,哪可能什么都不做。”
“而若做了,必然是也如佛門那般,對李唐皇室中人下手…”
佛門選了武媚娘,根源在于想扶持李治登上皇位,然后再順利讓武媚娘從李治手里接過整個人間界,讓圣唐化為西方的人間佛國。
便如剛才藍采和所言,若想順位登上人皇之位,當然是順位最好。
“所以,除李治之外的濮王李泰,太子承乾,背后肯定也是有那佛本時空巨頭的插手痕跡的。”
在西方兩大圣人蒙蔽天機之后,他們不可能不出手落子。
目的,便是將那李泰或者李承乾推上皇位,以宣傳自己的教化,爭搶人間氣運。
若是李唐圣人在的時候。
這一切計謀,都不可能成功。
但如今他與鴻鈞已經在天外爭逐主位萬年之久。
又有西方二圣以黑手蒙蔽天機,令圣唐王朝中人不辨天數,只能背后挨一個接一個算計。
再者說了。
“天下豈有百萬年的太子乎!”
陳希象想到那日的太子李承乾,心中發笑。
這在這五步時空之中,太子之位簡直是如同雞肋般可笑。
已經踏入了混元級數的李唐圣人,正常情況下,便是宇宙一個接一個的毀滅,他也不可能隕落,所以這太子承乾別說坐一百萬年的太子位,便是億萬年,乃至一個量劫,他都要在那個無用的太子位上坐下去。
而在這李唐圣人登天與鴻鈞一戰,由太子承乾負責監國的萬年之中,他可謂是才嘗到了人間至尊的幾分滋味。
總掌一切,至高無上的滋味,總是令人沉淪。
試想一下,若是有闡截二教,亦或者天庭玉帝等勢力插手蠱惑而來,平心而論,那太子承乾有幾分自持之力,能抵得住人間至尊的誘惑。
這水陸法會的舉辦,變相的就佐證了陳希象的猜測。
這水陸法會,聽說就是太子承乾和濮王李泰提議推舉出來的。
再想到剛才藍采和的那個字眼。
造反。
呵呵,那圣唐王朝的皇室之中,早就有人比藍采和更大逆不道,膽大包天了。
是以…此去長安。
就看這反,他們是準備如何造?
那太子承乾、濮王李泰,以及布局落子在李治身上的西方佛門,背后有有多少佛本時空的勢力,都會在這次長安水陸法會中露面。
若陳希象沒來之前,這方世界的道統如何變化,可能未知。
但他如今既然來了。
這方本就尊奉李耳,以道為尊的圣唐王朝,必然不可能為他人染指。
更不可能讓那太子承乾和濮王李泰其背后的闡、截、或天庭,及妖族勢力做了這里的主。
此去長安,除了要拿回太極圖。
還要告訴那佛本時空的諸天神佛等等存在。
圣唐。
以道為尊!
老子為宗!
這里,是他的道統,也只能是他的道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