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了四萬香火將四尊分身降臨到了其他世界。
還剩下三萬香火。
陳希象喃喃自語:
“不知這四尊分身成長起來,需要多少時間。”
這時,大道玉碟滾動出了此前未有的提示:
“是否以香火之力修改兩界時間流速?”
“嗯?”
陳希象心湖之上滾動漣漪:
“你還有這種能力?”
“香火之力為神圣溝通萬界眾生的橋梁,可通過編纂香火橋上的時光法則,自由控制道主本尊與分身兩界的時間流速,條件是所需香火之力高昂。”
陳希象心念微微一轉,問道:
“現在我與那四大分身所在世界的時間比例是多少?”
“因世界層級大致相等,現在道主與四尊分身所在世界的時間比例為1:1。”
“那如果我想讓其中一方世界的分身加速成長,把兩界時間比例提升至1:100需要多少香火來改造香火橋?”
“兩萬香火。”
陳希象略微沉思:
“修改我與陽神世界分身之間的時間流速。”
嗡!!
一道猛烈的七彩光芒陡然消失在了陳希象的腦海中。
霎時,他感覺到了一股更為堅固的橋梁聯系出現在了自己和陽神世界的分身之間。
陽神世界的一千二百九十六顆穴竅正是他迫切需要的下一步肉身修煉法。
他需要早一點的拿到它,但卻不準備通過霸道融合一個擁有成年意識的他我方式,在一個第三步神魔世界里,那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穩妥一些融合成胎兒,然后開啟時間加速,是自己從頭到尾都是自己,是最不會引起那方世界一些大能注意的辦法。
“還剩下一萬香火,留待備用,萬一那幾尊成長過程中遇上什么不能應對的麻煩,這一萬香火相當于一位人仙之力。”
一萬香火,能夠構造出一位氣竅圓滿的先天人仙身軀。
那四方世界畢竟都是被大道玉碟定級為第三步神魔級數的大世界,分身從胎兒落地后,先要參破胎中之迷才能開始長起,指不定會遇到各種情況。
有這剩下的香火作為應急力量,多少會穩妥更多。
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四尊分身,都還沒來得及成長起來就中途夭折。
經過這一次,陳希象再次發現香火力在大道玉碟這里幾乎是萬金油,不僅可以穿梭萬古諸天,構造身軀,還能控制穿越兩界之間的時間流速。
“你還有什么能力?”
陳希象開口問道。
大道玉碟光芒微微顫動:
“目前只能為道主提供道果,推演、穿梭、顯圣四項能力,控制兩界時間流速之能力分屬穿梭之能,為道主香火力達到一定量后方出現的能力,伴隨著道主所建道統之香火增多,玉碟會恢復更多功用。”
陳希象微微沉思。
想起了當初得到此物時候它的那個圓滿條件。
自身修成萬古諸天真正的道祖,亦或者將道統覆蓋萬古諸天無窮多元。
兩個條件看起來沒什么區別。
若成道祖,力之所及,無所不能,自然道傳諸天。
反之道傳諸天后,自然而然就成為了道祖。
但它說將之分為了兩個條件,顯然其中是有某種他不知道的區別,而且區別很大。
或許…道祖只是一個境界,而不是某種唯一的存在。
短暫拭去心念之中這些沒必要的多余猜想,陳希象從藏經樓中睜開了眼睛。
“這一年間,我在藏經樓中閱覽整個正一道門送來的無窮道經典籍,但外界發生的事,我也知道,現在修為回歸,戰力可比此方天地間的九、十境修士,也該是回饋正一的時候了。”
一年的時間,正一道門可謂是將能送來的道經全都送了過來,陳希象從其中得到了山海星空般磅礴的各種道經知識。
如今邁步走出藏經閣。
經閣之外有留守的青城山道士,足足二三十人之多,甚至包括了幾個陸晝道長一輩的二代長老,好似圍繞著藏經閣在保護著陳希象一般。
“希象,你今日出關?”
看著陳希象一身黑白相間的寬大道袍形象緩緩走出,留守在藏經閣之外的陸晝道長嗓音中帶著一絲憂慮,仿佛陳希象在這個時候出關很不合適。
陳希象卻知道因為什么,嗓音輕而不沉道:“兩位祖師和掌門已經出發九日了吧。”
“嗯,你應該…唉,你應該再閉關至少半年,這樣就能完美避過這次斗法,并且張天師已經準備好將你接去龍虎山了。”
陸晝道長語氣中有一種憂愁和無奈。
陳希象灑然淡定道:“陸師叔這是什么話,這次的正一全真斗法本就是沖著我來的,我怎么可能讓兩位祖師和掌門沖上前去替我頂著,乖乖去龍虎山享受庇佑,這樣的話,我即便是躲過了這次斗法,心靈上也會過不去,會成為劫。”
兩人說的正是在陳希象分身降臨武明這一年間發生的事。
當初因為陳希象于洛陽展露實力,成為天下青年一輩第一人,又打的終南七子慘不忍睹,回到青城后因道鐘之響,徹底公開了他為當日的異象之主,注定成仙之人的身份。
所以,因為一些不言自明的原因,北全真當然不準備坐看正一再次壯大,威脅正一的地位。
好在道門之爭,雖然殘酷,卻也不是無所不用其極。
才用的是從祖天師張道陵那時起便延續下來的公開斗法。
這種斗法就相當于兩國宣戰,公開選擇一個地點,相約一戰,以一戰的結果決定彼此道統的留存。
在過往的幾千年之中,正一祖天師張道陵和全真祖師呂洞賓都曾經在各自的時代相約過各個道門斗法,決定自身地位。
最后的結果就是張天師的時代確定了正一道盟的無上地位,其時威壓一世,以一統萬,奠定了正一道的基礎。
后來祖天師飛升,舞臺留給了呂純陽,被全真道借助這一延續下來的傳統,開始崛起。
可以說如今的天下道門中,全真道現在能夠碾壓在正一道頭上,就是來源于過往千年之中不斷與正一道門斗法,然后勝之吞并正一道統山門而成就的。
如今,他們又要來一次如法炮制。
這傳統本就是祖天師開例,延續這么久,可謂是道門共尊的默認規則,正一道門又怎能不應。
于是終南山為首的全真道門,便將這場斗法的地點就選在南北道門交界的洛陽。
終南七子為此也請出了他們閉關之中的掌教師尊王重陽。
“孩子,你不要為兩位祖師擔心,全真道這次并不是滿門出動,我們并不是真的會輸。”陸晝苦口婆心想勸陳希象不要離開青城。
現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可是他們正一的命脈,可不能夠因為一時之氣有半點閃失。
“不是滿門出動?”陳希象眸光微微異樣。
過往的幾千年里,全真道吞并其他道門的時候,斗法之時向來是各個宗脈都去幫襯壓陣,怎么這次有了例外?
陸晝語氣低緩的解釋道:“當朝那位道宗皇帝專門下旨,令此次斗法不允許出現十境以上的修士參與,也不允許斗法的兩大道門參戰宗門各自超出三家以上。”
“這是為何?”
陸晝看向了北方,慢慢道:“上次中原五圣圍攻長白山那一巨妖,我道宋的幾位十三境巔峰強者如今都在修養,不再露面,只剩下十一境、十二境的人主撐門面,這一戰后,可以說是我宋與金的修行界都元氣大傷。”
“但魔元一方卻是沒有損失到實力…”
接下來的話,陸晝不必說陳希象心中也明白了。
道門斗法之爭,雖然不陰損,不暗地里搞事,但卻是十分殘酷。
正大光明的斗法,正大光明的擊敗彼此的道統,而沒有任何一方人會能接受敗北的結果,所以一般都是生死之戰。
在如今北方還有比妖金更為強大的魔元虎視眈眈的時候。
被道宋引為中堅力量,甚至是與國合一的道門卻要在這個節骨眼爆發一場內戰。
如果使之發展為正一和全真的全面開戰,那么勢必要有三分之一的道門中堅力量要在這場斗法中隕落。
道宗皇帝怎么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但又因為正一全真恩怨持續幾千年,他也知道根本不是能夠輕易化解的,并且這一戰偏向誰,都會令另外一個道門心生怨懟,影響道宋天下的道人道心。
最后只能折中,令他們將斗法的規模縮小。
全真和正一兩道每一道只能出三個門派,并且還不能出仙境的十一、十二境大修士。
“原來是這樣,那全真派出去的除了終南山還有哪兩派?我們又去了除了我們自己的哪兩派?”
陸晝道長緩緩回答道:“全真道三宗為王重陽的南宗全真教、呂洞賓傳下來的天仙派,以及號稱師傳老子的樓觀派。”
樓觀派本來是樓觀道,可在張天師時候被編入正一道,后來全真道崛起,又被全真道通過斗法贏了之后,收編入了全真道。
“我們則是除了自家青城清微派外,還去了上清天尊道統的上清派、東華派。”
陳希象聽著這斗法的六家門派,被陸晝道長各自對應出了他們背后的尊神信仰,心念微動。
不管是在自己以前的世界,還是地球,亦或者道宋。
傳統道門之中,以三清為展出了各種道統,此外還有一些供奉其他古老神靈的太一派、瑤池派、天心派、崇尚巫鬼魔神的苗疆派。
這些道統紛雜的道門,每一道背后都是其他古老存在的影子。
在當年,被張天師先以太上獨尊的正一道統一了一遍,可以算是太上化身在這方世界第一次征服其他道統。
他所知歷史上也是如此。
后來張天師影響在歲月中淡去,化為了漢鐘離、呂洞賓的全真道,又一次以太上一脈的名義,壓服了玉清、上清,以及其他神靈的道統。
所以從道統層面上來講,正一和全真都是尊太上的。
但是,
話語權在誰的手里,誰來當太上一道的掌門,這才是重要!
正一、全真都想成為太上在這一方天地之中的代言人,但他們理解的太上丹鼎、符箓兩道先天就沖突,就需要爭個高下,來讓自己成為太上親傳。
陳希象收回這些念頭,無聲對自己說了一句:
“太上一脈…”
過往的其他諸界,他都已經展露出了太上的影響。
唯獨在以道為尊的道宋,他始終還沒表露出來自己身上的太上痕跡。
如今這場洛陽斗法,會是他在這方世界作為太上的第一次亮相。
讓兩道的人都知道,太上,只有一個。
不是他們爭搶的正統名分,而是…
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