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輪回路盡頭
這是一個正常人？
其實前面八個，也不能說都不正常。
每一個的實力都強大得不像話，身上那種隱藏的能量波動，猶如無數恒星藏在他們體內，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進行著劇烈的能量演變。
交流的時候，也都十分正常。
言語、態度，都與常人無異。
但究其根本，還是不太正常的。
那些人…嗯，勉強算人吧，畢竟無論體型大小，都是人形的。
但他們都太平靜了！
平靜得只要凌逸運用輪回路上的法則去提問，他們就會平靜作答。
平靜得…幾乎沒有半點人性可言！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禮貌客氣的請凌逸去問下一個…
直到這第九個，終于沒在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不過這么看來，李青身上，似乎也藏著不少秘密啊！
高級輪回使者，也不是就她一個，但像她這么充滿人性的，在遇見這老者之前，凌逸一個都沒看見。
“看，悟，然后就懂了。”
凌逸回答得特別簡單。
身旁的李青特別無語，心說又來了！
再這樣下去，她的道都有可能會崩潰掉。
無盡歲月建立起來的強大自信，在這人面前，被打擊得支離破碎。
真的好過分啊！
其實她在十個守關人中第三個那里，就已經隱約明白凌逸為什么可以跟這里的人和睦相處，并且跟他們提問題了。
原因還是出在他對輪回路上法則的運用之上。
這人是個真正的天才！
是天才眼中的天才！
因為這方法，就算凌逸現在告訴她，她也用不出。
李青甚至懷疑，即便凌逸現在就把那無上法傳給她，她也未必能做到凌逸這樣舉重若輕。
更不可能在這條路上如此從容淡定。
給她的感覺，凌逸好像就是這條路上的主人一樣。
而且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老者看著凌逸，一臉認真的思考著，嘴里喃喃道：“看，悟，然后就懂了？”
良久，他嘆息一聲：“我看了無盡歲月，悟了無盡歲月，可依然被困此地，難以脫離…”
凌逸看著他：“那您知道周棠的下落嗎？”
他只想知道周棠那一點真靈到底去了哪，對其他的，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當然，如果眼前這第九位守關人提出用他的法來交換，凌逸也沒意見。
因為他對這條路，沒有任何興趣。
對輪回路上的生靈，可以因此有機會進入到外面的世界…也就是他們口中的陽間，也沒有多大感覺。
因為不代表這些生靈進入陽間，就會怎么樣。
就像他踏上輪回路，來到這陰間，不也沒做什么？
在修行者眼中，好與壞，永遠都是相對的。
老者看著凌逸，一臉認真的道：“你說那人我曾見過，她很強大，在六道輪回盤處曾徘徊好久，最后拒絕了輪回盤的選擇，自己選了一條路走了。”
凌逸愣了一下，看著老者：“什么意思？”
老者道：“意思就是，她過來那一點真靈，特別強大，雖然走了輪回路，但卻并不遵循輪回路上的法則，所以她的下落，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凌逸皺眉，“你不是看著她進入輪回盤的？”
“是啊，但她選那條路，是輪回盤上…最不可測的一條，”老者一臉認真的看著凌逸，“那條路是隨機的。”
“我…”凌逸頓時無語了。
隨機的？
這風格…還真妖女啊！
難不成當年只剩下一點混沌真靈的周棠，依舊還保持著一定程度的神智，害怕別人順著真靈找到她？
想想這種可能，還真不小。
符合妖女一貫的風格。
可這樣一來，想要找到她，就太難了啊！
凌逸長出一口氣，看著老者：“那有沒有辦法確定她大致的方位呢？”
老者想了想：“走吧，我帶你去那里看看，你就明白了。”
下一刻，老者帶著凌逸跟李青，出現在一個轉盤面前。
“這是輪回盤？”凌逸的表情可以鮮活的演繹出“囧”字的寫法。
他看著面前這個跟飯店抽獎轉盤差不多的玩意兒，三觀都差點崩塌。
李青也有點懵。
她曾多次來到過這里，看見的可不是這玩兒意。
以至于她第一反應就是第九關這個老頭騙人。
因為也沒看見第十關的守關人。
老者看了李青一眼：“你看見的那個宏大無比，大道符文閃爍的符文轉盤…嗯，是假的。”
李青：“…”
被猜中心事倒是沒什么，但這話有點太驚人了。
“假的？”李青一臉不信。
老者笑笑：“沒有第十個守關人，整條輪回路，包括輪回盤，其實都是有人做出來的。”
李青在一旁瞪大眼睛。
但不等她說什么，老者便看向凌逸：“此間為人為，其實你應該也早猜出來了吧？”
凌逸點點頭：“天意高難問，真是天道法則形成的輪回之地，哪有那么容易就被領悟了法則？若是那樣，我豈不是成了地府之主？”
老者笑道：“雖然不是真正的天道法則所化，可這條路，依舊是這方宇宙的唯一輪回路。所以你能頓悟這里的法，說不定，你就是地府之主呢。”
凌逸打了個哈哈，心說傻子才信這種鬼話。
包括沒有第十個人，凌逸也是不信的。
李青剛剛的表現，可不是沒有第十個人的樣子。
不過他現在并不想追究這件事兒，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所以這老者愛咋忽悠就咋忽悠，什么地府之主，他就當聽個樂呵。
雖然他的確沒多費事就從那兩個輪回路法則化身的男女身上頓悟了這里的本源法則，但這只能說明他是個天才。
從小的悲慘遭遇讓凌逸不是很喜歡回憶過往，上輩子就更沒必要了。
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即便曾經是個仙王又能如何？
如今的他，只是個從人間走出的修行者。
距離大圣境都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
看著眼前跟飯店抽獎轉盤似的玩意兒，凌逸有點無語。
整個輪回盤上，大約有一百多個選項。
每個選項都非常細密，上面寫著令人無法辨識的神文。
雖然不認識那些古老蚊子，但道是共通的，所以凌逸還是很快讀懂了輪回盤上的這些神文。
那上每一個選項，都代表著一個完全不同的大世界。
若是按照科技文明的劃分方式，每一個選項背后，都是一片浩大的星域，里面包含著無數的文明！
這時候，老者在一旁說道：“每一個世界的背后都有兩條路，一條路，是人道；另一條路，是畜生道，兩條路上，有無數的分叉！”
“無論人道還是畜生道，都是如此！”
“往生的真靈，會按照過往因果，被自行引導到人道或是畜生道上，然后再被引導到那些分叉當中。”
“決定了往生真靈，這一世究竟是做人，還是動物昆蟲，人是什么人，動物昆蟲又是什么種類。”
“當然，如果你動用輪回法則，仔細看一眼這輪回盤就會明白…”
老者說到這，笑著看了一眼凌逸：“千絲萬縷，復雜到極致！”
凌逸果真就看了一眼，確確實實…眼前這輪回盤看似簡單，甚至有點掉價。
可一旦用輪回法則去看它，就會發現，這東西宏大到難以想象！
比李青曾經看見的那個唬人的玩意兒，大了不知多少萬倍！
佇立在無盡的虛空中，每一個選項后面，都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大千世界！
然后一道道法則絲線，相互糾纏，相互影響，數量以無量計。
“如此龐大復雜的一個工程，居然是人為的，也真的是了不起！”凌逸一臉佩服。
老者笑笑：“聽說曾經是一個符師所創，但那個時代太久遠了，具體已經不可考。能分辨出它本質的人，在漫長的時光長河里，本身就不多見，它已經這樣運行了不知多少歲月，像你這么厲害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凌逸笑笑，心說像你這么強大還這么能忽悠的人，也是不多見。
“你應該是從來沒走過輪回路的。”老者一雙眼看著凌逸，有些感慨的道：“但你卻輕而易舉的得到了這條路的無上饋贈…”
“無上饋贈？”凌逸挑了挑眉梢。
老者笑著點點頭：“是的，所以我才懷疑你是地府之主嘛，哈哈，甚至有理由懷疑，你就是這條路的創始人的…轉世身。”
凌逸哈哈笑起來：“說不定奧。”
老者也哈哈笑著，并不在意的樣子。
然后問凌逸：“那你還想要尋找那個叫周棠的人嗎？”
凌逸點點頭：“當然。”
老者指著輪回盤上的一個選項：“就是那個世界，充滿神秘、未知和混沌，如果能從那條路重修回來，嘿，不敢想象，反正我沒見過。”
凌逸想了想，然后看著其他世界的選項，直接分出幾十個分身，毫不猶豫沖了進去。
他不需要別人來指導，因為這里的法則，已經被他洞悉了大半。
聽人指點，還不如自己來。
老者也沒做出任何阻攔動作。
一個生者，能夠一路平安的來到這里，不管他是誰，都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要么跟創造這條路的人有關，要么…就是身懷不可思議大氣運的人。
面對這樣的人，有機會一定要交好，不然也千萬不要得罪。
跟這種人作對，實在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
所以他選擇袖手旁觀，冷靜的看熱鬧多好。
李青則是有些擔心的看著凌逸：“你就這樣用分身沖進去了？”
凌逸看了她一眼：“不然呢？這里是進入那些世界的唯一入口，我不從這進，應該從哪進？”
李青愣了一下，仔細回想一番，感覺凌逸說的似乎有點道理，但又好像不是那回事。
其實她更想提醒凌逸，她真見過這里的第十個人！
不過看看凌逸身旁笑吟吟的老者，再看看凌逸也不像是能被人家給忽悠瘸的模樣。
這事兒說出來，未必對凌逸有太大意義，因為他想要的結果，幾乎已經實現了。
但一定會得罪這位實力深不可測的老者。
所以李青最終還是理智的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