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子清微微瞇上眼,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抬起頭,看著中年人道:“你是全程跟著她的?沒有被察覺到吧?”
中年人淡淡一笑:“沒有,她完全沒能察覺到我的存在。”
連子清點點頭:“那你說說。”
“錢長老離開宗門之后,的確選擇了跟大秦高層進行合作,但她沒告訴您的是,她并非是什么被擒下。”
“屬下雖然離得特別遠,但看得清楚,錢長老根本沒和那人動手,她是突然就轉換了陣營,轉投到那人身邊!”
“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她把那些看見她面目的風不變手下,全都給殺了,一個都沒剩。”
“哦?”
連子清眉梢一挑,有些嘲諷的一樂:“還有這事兒?”
風不變自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足夠隱秘,其實連子清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懶得戳穿罷了。
只要沒危害到宗門,沒危害到他連子清的利益,他也懶得去管這種事情。
在世俗中有勢力的人多了,也不差他風不變一個。
“不止于此,整件事情都特別有意思…”
中年人開始跟連子清說起最近這段時間,圍繞在錢落英身上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你說她跟那個叫凌逸的年輕人一起,同吃同住,還幫著人家干涉世俗中的事情?哦…她好像說了,做了那人的保鏢,呵呵…堂堂宗門長老,保鏢…”
連子清臉上露出一絲復雜之色,看著中年人:“你繼續說。”
“錢長老的實力好像有所提升,不過這個…屬下不敢保證,只是感覺她更強了。”
“那年輕人也真挺厲害,手段的確很高明,確實不像是一個單純的世俗中人。”
“不過屬下也偷偷調查過那人的身份,就是出身世俗,還曾是流浪兒,身份并不神秘。”
連子清看著中年人問道:“你能確定,那年輕人就是進入洞府的人嗎?”
中年人道:“十有八九!其實之前還不敢這么確定,但這次屬下親眼看見他跟著錢長老一起回來的,只不過是再度易容成之前那中年人模樣了。”
連子清瞇著眼,輕聲自語道:“有點意思,年輕英俊,能讓錢落英對他死心塌地,確實有點手段。又跟大秦高層關系很好…”
說著,他看向中年人:“我之前就曾猜測,進入洞府的人會不會是一個得到奇遇的,如今看來,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中年人點頭道:“目前看來,的確是這樣。”
連子清思索著,然后說道:“以他的境界跟能力,想要擊傷我根本不可能!”
“他為什么能在這里擊傷我,這件事我想了很多天,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今想來,最大的可能應該就是這里存在著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法陣!”
“他得到了掌控手段,借用法陣的力量才將我擊傷…也就是說,只要離開這里,我們就一定有機會!”
“不錯,錢長老轉換陣營的那天晚上,這人雖然親手擊殺一名金身,但同樣,他也受傷了。所以我懷疑錢長老之所以突然轉換陣營,應該是這人許諾了什么別人給不了的東西…”
中年人分析道:“再聯想到錢長老境界有所提升,掌門,您說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關聯?”
“一定是有的。”連子清輕笑一聲:“能讓我們清高耿直的錢長老撒謊,甚至自薦枕席的人…怎么可能沒點東西?”
“那我們?”中年人看著連子清問道。
連子清微微搖搖頭,看著他道:“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不要參與了,免得暴露自己。你還是回大秦京城,你剛剛不是說那人還有姐姐和妹妹?去盯著她們,有需要的時候,我會聯系你!”
中年人略微遲疑了一下,道:“那兩個姑娘,不太好動…她們住在戒備森嚴的軍部,如今怕是更會被嚴密保護起來。”
連子清看了他一眼:“誰讓你動她們了?只要盯著點就行了。”
中年人點點頭:“屬下明白了!”
隨后起身,告辭離去。
洞府內。
凌逸已將這里打掃得干干凈凈。
過程略。
因為就連妖女都忍不住罵他潔癖。
洞府中原本的家具早已經爛掉,化作塵埃。
如今被凌逸收拾干凈之后,看上去空空蕩蕩。
除了一張平整堅硬的石床和石桌石凳之外,什么都沒有。
對此凌逸還特意問妖女這石床石桌的材質是不是有什么講究?
不然為什么其他東西都在時間規則之下灰飛煙滅,它們卻還在?
妖女也有點發呆,然后有點不確定的道:“這些石頭…應該是寶貝吧?有點想不起來了,不過再好也只是石頭,不用在意。”
凌逸圍著轉了幾圈,也沒能看出什么名堂,于是放棄。
洞府終于干凈了,但卻簡陋得令人發指。
但凌逸并沒有什么不滿,當年他帶著妹妹四處流浪的時候,如果有這樣一處容身之地,兄妹倆絕對能開心好多天。
把背包里的床單鋪在上面,凌逸滿意的點點頭。
然后跟妖女說道:“妖女,教我法陣這門學問唄?”
剛剛教他封印法陣的時候,妖女順嘴提了一句,說法陣這門學問非常高深,純粹的修真文明對法陣應用是非常廣泛的,幾乎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
絕不僅僅只是體現在戰斗方面,日常生活中的所有一切,都能找到法陣的身影。
一個璀璨的修真文明,各方各面,都不會遜色于當下這種科技文明。
視頻通話很了不起?
通過法陣一樣可以實現!
錄影錄像很厲害?
刻個法陣輕松記錄全部影像,實時監控對法陣學來說更是小菜一碟。
滿大街的豪車很牛逼?
給一頭活豬身上刻畫個飛行法陣,豬都能飛上天!
除此之外,讓凌逸感興趣的是那些玉把件、吊墜手鐲之類,也可以刻上法陣!
最普通的,就是防御法陣。
這也是修行界避免遇到突然刺殺的基本手段。
高級一點的,可以將攻擊法陣刻上去。
材料品質越高,法陣的威力也就越大。
大多數刻上攻防法陣的配飾都是一次性的,屬于消耗型法器。
高級一點的,可以反復利用,但每次被使用過之后,根據法陣等級,需要一定時間積累能量,才能使用下一次。
更厲害一些的,就屬于是真正的法器了。
比如趙天平那群人之前往凌逸身上栽贓的那種,就屬于是真正意義上的法器了。
品階相對較高,威力較強,可反復利用。
所謂法器,最簡單的解釋就是將法陣鐫刻到器物上面,從而讓這件器物擁有修行者的法力。
法器品階的高低,說白了就是法陣等級的高低。
厲害的法陣師可以讓一件普通平常的器物變得威力驚人!
這種神奇手段,最適合凌逸這種懶散的人,能用法器揍人,何必自己動手?
將來湊齊材料,弄一堆高級傀儡當護衛,它不香嗎?
“你先把最基本的學明白再說!”妖女的聲音聽上去似乎依然帶著幾分不爽。
“我不是已經學會了?”凌逸道。
“你這只能算是入門,你能在一粒米上面鐫刻出精細的法陣嗎?你能在一只豬身上刻出飛行法陣卻不傷害到它嗎?你能…”
“姐,大姐,姑奶奶…我不能!”凌逸趕忙叫停。
妖女淡淡道:“所以不要好高騖遠,年輕人要虛心,別總想著能一口吃個胖子。”
一個小時之后。
凌逸滿意的看著自己第一件作品——刻好了法陣的玉匣。
問妖女道:“算合格了嗎?”
妖女哼了一聲:“馬馬虎虎吧,線條終究還是有些丑,雖不影響使用,但學藝求精,將來讓你在更小器物上面鐫刻,你這種手法肯定不行!”
凌逸一臉虛心:“您說得對!”
妖女:“…”
好氣!
她想起自己當年做的第一件法器時,足足用了三天功夫。
然后還特別丑!
被師父評價為稚童大作,被同門嘲笑了很久。
所以——
我師父是誰?
我又是誰?
我的那些同門…他們又都是誰?
長什么樣叫什么名?
妖女又一次陷入到自我迷茫當中。
時間一晃,過去了半個多月。
來到了八月中旬。
在這期間,凌逸每天除了修煉,就是在妖女的指點下學習各種法陣的鐫刻。
雖然沒有實物可以讓他具體操作,都是“紙上談兵”,但他進步的速度,讓妖女都有點不好意思找他麻煩了。
兩枚元神果,已被封入到玉匣中,按照妖女的判斷,只要找到合適的材料,不出半年,凌逸應該就可以自己動手做儲物法器了!
聽到這消息,凌逸還是很興奮的。
如果真能做出儲物法器,修煉起來肯定比現在方便太多。
至少吃這方面就可以豐富很多。
最近這段日子,凌逸幾乎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
吃的東西簡單到極致!
因為身上背包空間有限,只能帶一些壓縮糧食。
這種東西懂的人都知道,只能將就吃,果腹而已,吃久了這東西,乏味是一定的。
所以中間凌逸忍不住偷偷出去,去水庫那里釣了兩次魚,又弄了點野味兒,算是打牙祭。
如果身上帶著幾件儲物法器,那完全可以存儲很多肉類和蔬菜,以及各種生活用品。
那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只是妖女也說了,能承載空間力量的材料不多,玉匣這種材質的玉都不行,必須要找到更高品質的材料才可以。
不過總算是有希望,凌逸并不擔心這個。
這段日子錢落英那邊始終沒什么動靜,江云童和墨云舞也沒來找過他。
凌逸也沒覺得奇怪,估計錢落英終究沒能說動連子清。
他也沒太在意,反正在這兒也呆不久。
隨著境界快速提升,如今已經到了通脈巔峰。
十四條經脈都已打通,只要積蓄足夠的能量,就可以順利踏入金身境。
到了金身,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關起門來閉關修煉了。
必須出去尋找各種材料,配置藥浴,煉制丹藥,通過內服外敷,來熬煉金身。
金身九重天,按照妖女的計劃,是希望他能在一年之內就達到這境界。
想要實現這個目標,可是不容易。
光是那些熬煉金身的材料,就足夠凌逸頭疼的。
所以只要踏入金身領域,凌逸必須要去尋找那些材料。
畢竟他背后沒有一個偌大宗門撐著。
不過想想,如果真能一年踏入金身九重,也算是修行界的一個奇跡了。
越過金身就是入道,找陸青鳴報仇雪恨的日子,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