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越來越多的人靠近過來,凌逸看了眼錢落英,微微一笑:“幫我掠陣!”
錢落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份緊張情緒,點點頭道:“放心!”
那些慢慢靠近過來的人此刻也都已經看見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倒霉蛋,一個個臉上都露出嗜血表情。
“原來是幾個不敢殺人的雛兒。”靠近過來的人群中,有人這樣冷笑著嘲諷。
江云童聽見之后,頓時感覺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感覺。
被人這樣嘲笑,對一個年輕人來說,是挺難接受的一件事情,但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凌逸,舅舅也沒殺人,只是舅舅看起來好平靜…
凌逸空著兩手,看著聚集過來這群人,沖著江云童道:“劍給我。”
江云童愣了一下,但卻沒猶豫,將手中劍拋給凌逸。
“看好了,舅舅教你怎么用劍!”
凌逸說著,手持長劍,劍尖指地,一步步朝著圍過來的人走去。
好帥呀!
站在師父身旁,終于找到安全感的墨云舞眼里露出小星星。
“殺!”
對面人群中,有人大喝一聲,直接攻向凌逸。
凌逸隨手就是一劍!
江云童頓時瞪大眼睛,那邊錢落英和墨云舞也全都目不轉睛看著,眼神中帶著驚訝。
因為凌逸施展的,竟然是天門宗的松濤十三劍!
這可是天門宗不外傳的劍技,凌逸又是什么時候學會的?
莫非他只上午看了幾眼,就學會了?
錢落英師徒三人心中全都充滿震驚。
而且這劍技在凌逸手中施展出來,比江云童不知高了多少個段位。
看似一樣的東西,但發揮出的威力,卻完全不同!
一道劍罡亮起。
劍尖以一個特別詭異的角度,刺向沖上來那人腹部。
那人腹部頓時被劍罡刺穿,隨之而來的,則是銳利的劍尖!
瞬間透體而過。
與此同時,凌逸空著的那只手,施展出白鶴掌法,拍向一個趁機偷襲的人。
讓錢落英都為之震撼的,是凌逸手掌上出現的罡風…在她的感知當中,竟然是一把劍的模樣!
這…掌打劍氣?
凌逸一巴掌拍在對上臉上,清脆耳光響起的同時,對方的脖子上…竟出現一道血痕!
那血痕慢慢擴散,越來越明顯…一股鮮血,順著那里飚飛出來!
這一切,都是瞬間完成。
等到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凌逸已經頭也不回的攻向新的對手!
飄逸、灑脫、靈活、強勢!
錢落英也是第一次相對完整見識到凌逸的真實戰力。
更讓她感到震撼的,是迄今為止,凌逸只用了二階水準…也就是劍與手掌上面的罡風。
他連三階力量都沒用,就已經如此可怕。
如果只有這樣的對手,還用得著我掠什么陣?
按照身材來說,一米八五的凌逸算是比較高大那種,但他的靈活程度,卻令人有種瞠目結舌的感覺。
打了半天,敵人竟然連他一片衣角都沒能碰到!
眨眼間,凌逸來到剛剛嘲笑他們是一群雛兒的那人面前,抬手就是一劍。
對方只來得及做出一個招架的動作,便被一劍當胸而過。
“不敢殺人的雛兒?”
凌逸冰冷的眼神注視著他,抽劍,反刺——
又干翻一個!
這些人大部分到死都是一雙眼瞪得老大,大概都有些不敢相信,無惡不作的自己…竟然會死在這樣一次簡單的“狩獵”活動中。
是的,他們管這種事先得到消息的搶劫叫狩獵。
多年以來,被這樣狩獵而丟了性命的人不知有多少個。
這群人不但謹慎,而且非常團結,刀口永遠的一致對外的。
所以像今天這種虧,他們吃過,但很少,一般也不會這么慘。
剛剛還沒來得及圍上來那群人忍不住狂呼起來:“魚刺太硬,撤!”
發現沒機會,不戀戰,也是這群人最大的特點。
“只是魚刺太硬?”凌逸再次加快了攻擊頻率,宛若一條沖進沙丁魚群的大鯊魚!
這次過來的人不少,足有四五十,但短短幾分鐘時間里,這條長街之上就躺了一地!
血流成河,血光沖天!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這就是混亂區。
永遠不會有城衛軍一樣維持秩序的人從天而降。
要么殺,要么被殺。
曾經盯著他們車的那個狗妖遠遠看著這一幕,一雙綠油油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
“汪!”
它發出一聲抑制不住的驚呼,轉身就走。
片刻之后,這條街上除了尸體,已經空無一人。
錢落英臉色有些蒼白,她不是沒殺過人,但這種…近乎屠戮的場面,卻是第一次見。
江云童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那發呆,眼睛直勾勾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墨云舞突然一聲干嘔,然后蹲在地上嘔吐起來。
凌逸身上滲出了一些血跡。
不是這次傷的,是之前的傷沒能徹底恢復,因為戰斗再次撐開了傷口。
來到江云童面前,把劍交還給他,問道:“看明白了嗎?”
江云童面色蒼白的把劍接過來,點點頭,又搖搖頭。
“下次你來,多實踐幾次就好了。”凌逸說道。
看著那一地尸體,江云童終于忍不住,也哇的一聲,蹲在地上嘔吐起來。
還有下次?你管這個叫實踐?
凌逸笑了笑,沒有繼續刺激這個可憐的娃。
誰不想懶洋洋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玩手機睡大覺,誰不想沒事兒帶著女朋友天南海北花前月下?
天生喜歡殺人的那是變態!
當他聞見這血腥看見這場景不想吐?
只是他當年殺了那個想要欺負蘇青青的小混混之后,就已經偷偷吐過了!
雖然沒親眼看見那人死掉,但凌逸事后悄悄打聽過,那個被同伴拋棄的小混混當場就掛了。
蘇青青沒看見凌逸嘔吐,但她知道。因為在那之后的一個多月時間里,凌逸看見肉就反胃!
上次干掉那個金身,雖然沒吐,但同樣不舒服了很久。
這次同樣感到惡心、反胃。
如果是在秦國,他肯定不會下這么狠的手,最多讓對方失去反抗能力,然后打包送給城衛軍。
但這是混亂區!
心慈手軟的下場除了被人干掉之外,還會被送上一堆冰冷無情的嘲諷。
何必呢?
臉色同樣有些蒼白的錢落英看著凌逸身上滲出的血跡,問道:“你受傷了?”
“沒事兒,是之前的傷。”凌逸說道。
“咱們…”錢落英看著凌逸,輕聲問道。
“上車,回去。”凌逸看著錢落英說道。
“你受傷了,我來開吧。”錢落英說道。
“你還會開車?”凌逸有點不太敢相信。
錢落英終于被凌逸給逗得噗嗤一笑,道:“怎么,隱世宗門的人就不能會開車?這玩意兒簡單得要命!”
其實她剛剛真是有點怕了凌逸身上那股無形的殺氣。
別說一口氣干掉那么多敵人,就算一口氣殺幾頭豬,身上也會流露出一點殺氣來。
凌逸雖然有意在收斂身上殺氣,但這東西真不是那么容易藏的。
五分鐘之后。
坐在副駕的凌逸有點無奈的看著駕駛位上的錢落英。
椅子調得特別靠前,身體跟方向盤之間完全沒有縫隙甚至還多出來兩塊…
手像是是跟方向盤有仇一樣,死死抓著——
“姐,你以前真開過車?”
“開過一次的啊,當時覺得特簡單…”
“手剎您還沒放下去呢…”凌逸捂著臉提醒:“要不還是我來開吧?”
“不,”大姐姐倔強的很,目光堅定的直視前方,“我能開!”
“那咱先把手剎放下去行嗎?我怕這樣堅持不到家。”凌逸無奈的苦笑。
“哦,對,手剎,放手剎…放手剎…手剎…在哪?”
“…”
“姐,還是我來吧!”凌逸一臉堅決。
一分鐘后。
錢落英沒精打采坐在副駕駛上,臉色緋紅,眼神中多少帶著幾分不甘。
開車這么好玩兒,她還沒玩夠呢!
但剛剛換過來時后面兩只小東西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讓她明白,她固然是個修行方面的天才,但卻不能涵蓋所有。
車子終于順暢起來。
一路上也見不到什么行人,凌逸將車開得飛快,快到莊園的時候,前方居然出現了一群人把路給攔住!
凌逸腳下一松,接著,重重踩下去!
車子嗡的一聲咆哮,朝著對面那群人直接撞了過去。
那群人本打算把車子攔住再出手,沒想到開車的司機就跟瘋了一樣,竟然加速撞過來,一個個頓時下意識的往旁邊跳開。
車里面的錢落英師徒三人再次陷入高度緊張當中。
凌逸沖過人群之后,又是一腳剎車,車子停住的同時,那群剛剛跳開的人也已經沖了過來。
凌逸下車,看似兩手空空,掌中卻已經多了那把這些年從不曾離身的…小刀。
這一次,他沒有招呼江云童下車實踐,也沒再戲弄墨云舞,甚至沒有交代錢落英掠陣。
唯有無窮的殺機,順著凌逸身體爆發出來!
他的一雙眼,在看向對面的時候,變得如極地般冰冷。
因為他在這群人當中,見到兩條熟悉身影。
那是老黑山里,曾參與過圍殺義父的…楚國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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