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2章 仙玉碎片,歲月最是滄桑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身體像是被無限拉長，就連六識也被無限拉長，感官變得非常遲緩…
人像是在蒼古歲月通道里穿梭了很久…
又好像在歲月通道里只經歷了彈指一剎那時間…
當晉安重新恢復正常感官時，他腳下踩空，身體在快速下墜，眼角瞥到造畜真人變化的大青牛也同樣在空中下墜。
好在他們一個會武碎虛空，一個會元神托舉肉身騰飛之法，很快穩住了下墜速度。
忽然，大青牛一聲慘叫，口中掉出一團神光，晉安正好就在大青牛下方，他順手撿走掉落的神光。
晉安抬頭望天，想要看是什么傷到造畜真人。
結果看到他們正在一處天坑內下墜，天坑外刺眼明亮，天坑內一片幽暗，天坑外剛好有一道太陽光照射進來，大青牛因為體型大，不小心碰到那道太陽光，直接被燒了個皮開肉綻，半個肚皮血肉模糊。
那太陽光熾燙，不止能傷到第四境界強者的皮肉，就連藏在肉身里的神魂，也一樣被傷到，造畜真人剛來就吃了一個不大不小悶虧。
見到大青牛擦到一點太陽光，就傷得這么重，晉安瞳孔一縮，他想到了洞天福地！
他們這是直接被傳送進洞天福地里了！
洞天福地里的太陽光有多毒辣，他早有體會，急忙避開天坑中央的太陽光光束，往太陽光照不到的最邊緣崖壁閃避。
“造畜真人，崖壁上方剛好有一個洞穴，我們先去那個洞穴站穩腳跟。”晉安提醒正處在驚神中的大青牛，他在前頭帶路，帶著大青牛成功躲到崖壁洞穴里。
晉安手持神光充當照明，打量著眼前洞穴。
這是一個內凹空間巨大的洞穴，洞穴很深，很干燥，看這里的灰塵積厚程度，很久沒有外人來過這里了。
晉安這個時候才有空看向手中神光是什么來頭，那是一枚碎玉，碎玉帶著蒼古歲月氣息，還有很微弱的古仙氣息，此物是一件仙家至寶。
正是外界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仙玉碎片。
“造畜真人你還這嘴還挺靈光的，還真是仙礦。”晉安好奇把玩打量，大青牛緊張盯著仙玉碎片，目中神色陰晴不定，沉默不語。
晉安看著造畜真人這么緊張，笑笑，曲指一彈，把仙玉碎片歸還大青牛。
大青牛下意識張口一吞，把仙玉碎片吞入腹中，然后反應過來，臉上神色帶著驚奇與錯愕，仿佛在他眼里，晉安搶他法寶是合情合理，不搶他法寶反而讓他驚訝：“武道人仙你面對對這種上古洞天福地的仙器碎片，難道一點都不心動嗎？”
晉安做了個伸手索要的動作：“廢話，肯定是心動，造畜真人你不如忍痛割愛給我吧。”
大青牛緊張得縮起肚子，牛鼻子噴白氣的嚷嚷道：“進了本真人肚子里的東西，哪有吐出去的道理。”
“再說了這仙玉碎片本就是本真人先撿到的，剛才要不是被太陽照到，被打了個措不及防，本真人怎會松口，讓你有了可乘之機。”
“不給，不給，武道人仙你今天就算是把本真人庖丁解牛了也打死不給。”
大青牛把腦袋搖似撥浪鼓。
看著大青牛的滑稽模樣，晉安哈哈笑出聲：“你都說了，這本來就是你最先撿到，是你的東西，你看我像是那種見財起意，殺人奪寶的惡人嗎？”
大青牛第一次認真仔細打量晉安，許久后口吐人言：“你還真是讓人看不透。”
要說晉安是十世善人，心慈手軟的人，造畜真人第一個就不相信。不論是在東海海面殺他的避水金晶獸仆人，還是在歸墟神境對不老山和無生圣地一眾佛母大開殺戒，亦或后來的覆滅無生圣地、覆滅不老山，足可見晉安手段強勢，死在他手里的神道高手早就多不勝數了，滿手血腥。
但要說晉安是殺人不眨眼，十惡不赦，顯然不是，民間民意，民心所向，就是最好詮釋。
最后他總結出晉安性格是疾惡如仇，善惡分明，有自己的行事原則。
晉安轉身打量起洞穴，輕描淡寫說道：“但求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嗎？
大青牛反復咀嚼，雖然是簡短四個字，但是有若大道宏音，如雷霆劈開烏云籠罩黑幕，心神震撼。
這話要是從其他人口中說出，他會嗤之以鼻，選擇左耳進右耳出，但這話是從天下民心所向的晉安口中說出，他認真咀嚼，越是體悟才越能理解晉安所走的大道是多么艱難。
簡單四個字，付出的是一世的堅持與沉重。
就問這個天下，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問心無愧，無愧天地，無愧蒼生，無愧己心？
越是樸素的大道至簡，越是高不可攀。
“本真人果然沒有看錯人，本真人早就說過武道人仙你是做事有原則的人，你行事光明磊落，一身正氣，光這一點，你就比袁一半強十倍都不止。”大青牛給出真摯評語。
“難怪就連心高氣傲，吃人成性的孔雀小佛母，都被武道人仙你收拾得服服帖帖，老實待在五臟道觀里不逃走，武道人仙你身上的確有著獨特魅力。”
前一刻還給人背影偉岸，猶如謫仙一樣浩然正氣的晉安，下一刻厚著臉皮朝大青牛伸手：“造畜真人你這么感動，不如把仙玉碎片送我，資助我修行，好讓我早點離開洞天福地幫你宰了袁一半。”
剛被晉安感動到的大青牛，聽得直翻白眼：“你就死了這個心吧，打死都不給。”
晉安：“小氣。”
兩人說說走走，已經勘探到洞穴深處，他們在洞穴深處發現了幾具人類干尸。
干尸渾身黑青，身上衣履都已爛成布條，蓋著厚厚沙礫，第一眼就讓人聯想到那些沙漠里的千年干尸，尸身已經完全脫水到發黑。
經過恢復，大青牛元神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剛恢復，他就立刻神識外放，探查起身處環境。
其實，晉安也可以做到神識掃視環境，不過有造畜真人在一旁，他沒有暴露自己的神道修為底牌。
造畜真人是第四境界中期強者，他的神識剛有異動，必定躲不開造畜真人的元神察覺。
過了好一會，大青牛收回神識，神色鄭重說道：“這里是一座通天徹地，看不到底部的巨大神像！”
“神像鎮壓天坑深淵，深淵不知道有多深，就連本真人神識都探不到底！”
“我們現在站的位置，是在神像的眼洞窟窿里！”
大青牛用牛蹄在沙礫地面畫出神像大致樣貌，有種張飛刺繡的畫面感。
很快，一座高大神像輪廓被大青牛畫了出來。
因為神像太大，大青牛神識探查不全，只畫出上半身，就連上半身也只畫出了一部分。
神像雙手結印，雙手掌心朝上的虛托在腹前，如抱守宇宙。天坑外經常有風沙吹刮進來，逐年累月的在雙掌上堆積出一座小沙丘，形如金字塔，天坑外的太陽光如一道天外光束，不偏不倚剛好照在神像掌心的沙丘上，氣象超凡。
而神像頭顱的兩只眼窩，空空蕩蕩，只剩下眼窩洞窟，他們現在站的位置，就是在神像左眼眼洞里。
“這神像不知在天坑里經歷了幾個千年的風吹日曬，石像表面顏料早已褪盡，只剩下光禿禿石頭，已經看不出是哪尊神祇。”
“而且在神像四周崖壁，修建有許多石頭道觀，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看起來這個洞天福地道場沒有被打碎前，香火非常鼎盛，弟子人數堪比一個小國了。當然，這些石頭道觀都已經荒廢，破敗不堪。”大青牛畫完神像后，提到兩個細節。
說完，他心生一句感慨：“連這樣一個仙國道場都覆滅，大道法則崩壞，淪為荒廢遺跡。在時間滄桑前，沒有永恒的昌盛。”
晉安點頭沉吟：“強芒、仙玉碎片、天坑遺址，荒廢神像、眼窩…我倒是覺得，造畜真人你吃的仙玉碎片，在過去完整時，應該是這座神像的眼珠子。”
“你想，你剛吃下仙玉碎片，我們就被傳送到神像眼窩，太巧合了。”
大青牛一聽，兩眼發光。
畫眼不點睛，因為眼睛可以藏靈，是元神藏神之所。
他吃了神像眼珠子，豈不是說他得到的仙玉碎片里，藏著神明傳承？神明真解？
大青牛越想越激動，也顧不得晉安在旁了，迫不及待的原地祭煉起吃進肚子里的仙玉碎片，渴望破解其中的神藏。
晉安見大青牛一時半會不會醒來，于是自己一個人重新探索起所在洞窟。
這個洞窟很大，占地有畝許，難以想象這座神明石像究竟有多大。洞窟盡頭是條死路，探索了小半個時辰，并沒有發現有通往神像內部的暗道。
他重回原地，見大青牛還沒有蘇醒跡象，無所事事的他，先是把那幾具干尸找塊空地安葬，立上無字石碑，然后朝著洞口走去。
晉安并沒有選擇神識外放，探查天坑里環境，選擇了最原始的探索，一邊武碎虛空，凌空行走，一邊目視打量周圍環境。
沒廢什么力氣，他就看到了造畜真人說的那些石頭道觀。
造畜真人一點都沒有夸張，這里的石頭道觀的確無窮無盡數不過來，如千層疊嶂，從天坑底下，層層堆疊向天坑頂端，他抬頭仰望天坑洞口，石頭道觀一直修建到洞口。
他還在天坑崖壁發現了一條人工開鑿的石道。
石道螺旋通行。
這是一個規模龐大的道場遺址，絕不是人力可以辦到，只有掌握了移山倒海神通的仙人，才能造出如此恢宏場面。
可以想見，洞天福地道場沒被打碎前，這里必定是一個神光垂下萬道，祥瑞仙氣繚繞，仙閣玉欄堆砌的世外仙境。
可惜了…
就如造畜真人所說，在時間滄桑前，沒有永恒的昌盛。
晉安并沒有沿著螺旋石道行走，這里規模太大了，拾步而行不知道要走多少年才能到頭，他一路凌空踏步，向天坑洞口飛速接近。
只是越接近天坑洞口，那種鋪天蓋地而來的火氣越重，仿佛置身在離火汪洋中，他在頂著整個汪洋壓力前行一樣。
最終，他止步于洞口百丈外，就怎么也前進不了了。
“這還是午夜陰氣最重的時候，如果放在陽間白天，我怕是連洞口百丈都靠近不了。”
晉安眉頭輕擰。
“可惜了沒把千眼道君帶來。”
“上次在小陰間得到的那件石桿拂塵法寶，放在千眼道君身上，不在我身上。”
那件石桿拂塵是千眼道君神像發現的，晉安出了小陰間后，就還給千眼道君神像了，沒有據為己有。
他還不至于吝嗇到連一件法寶都要貪墨走。
就如他并沒有把造畜真人撿到的仙玉碎片貪墨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
這些都是他們各自機緣，是他們應得的。
當然，如果碰到死對頭，晉安可就不會手軟了。
想到千眼道君神像，晉安從腰間人胃袋里祭出羅庚玉盤，卜卦千眼道君神像方位，隨后收起了羅庚玉盤。
既然走不出天坑，晉安落到最近的一座石頭道觀里，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石頭道觀荒廢太久，被黃沙淹沒了大半，晉安只逗留片刻，就走向下一座石頭道觀。
越深入天坑，黃沙越少，晉安連續探索十幾座沒被黃沙掩埋的石頭道觀，這些道觀看起來像是道人們的修煉場所。
晉安之所以有這個猜測，是因為這些石頭道觀占地都不大，幾乎是都只有一座正殿，正殿里放著一塊玉石道牒，玉石道牒上刻著道號。
每座石頭道觀的道牒道號都不一樣。
離神明越近的石頭道觀，占地規模越大，除了正殿，還有偏殿，有的是兩座偏殿，有的有三四座偏殿。
晉安目光若有所思，然后著重探索起神像周圍一圈的石頭道觀。
走走看看間，他來到了神像手掌前。
神像掌心朝上，雙手結印的托舉在腹前。
掌心上積年累月堆積起沙丘，正好被從頭頂照射下來的一線天太陽光照耀到，金色沙碩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猶如站在一座的價值連城金山前。
這附近的石頭道觀也是規模最大的，占地畝許，大小殿宇林立十座，仿佛是在寓意十全十美，大道完美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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