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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姑遲國化海圣山

  陰德一百!

  陰德一百!

  最終。

  晉安一共斬獲到一千三百陰德。

  這叫啥?

  人在家中坐,天上掉餡餅嗎?

  晉安第一個想到的是削劍。

  但后來一想又覺得應該不是。

  這事其實并不難猜。

  既然不是削劍,那剩下唯一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如遍地開花的二郎真君敕水符了。

  二郎真君敕水符不僅是司水之神,也是能搜山降魔的戰神,應該是那些留在黃子山村、月羌國、特什薩塔村的敕水符,就是庇佑一方的鎮器。

  應該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凈東西進村,激發了黃符。

  他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這么一想,晉安頓時樂了,二郎真君敕水符長大了,學會自己外出務工往家里打錢了。

  他以前雖然也有這方面的猜想,但沒有實際試驗過,沒有確切的把握,現在證明,這個辦法的確可行。

  他敕封出來的黃符,驅邪辟易陰德也算在他頭上。

  心情不錯的晉安,連聽著帳篷外的鬼哭狼嚎風聲,都覺得不再那么刺耳了,人對周圍環境的適應力很強,這玩意聽多了也就習慣了。

  晉安摩挲下巴,開始琢磨起論一條龍服務獲得陰德的可行性。

  但他很快發現這種捷徑行不通。

  最大的問題在于,你事先并不知道哪里鬧靈異。

  除非賭概率。

  進行廣撒網多撈魚。

  但這種缺點也很明顯,他需要大量陰德用來敕封黃符,然后每經過一個村鎮就留張黃符,結果是收益未知,風險太大,很大可能是浪費完陰德后都不見得能幸運碰到幾個尸煞陰魂。

  他發現,這種事還是得講個隨緣,不可強求。

  此時外界來自昆侖山風口的急劇直下寒流還在撕扯著帳篷,呼嘯不止,而帳篷外,白色寒風一遍又一遍犁過沙漠表面,像是寒霜,凍人徹骨。

  在這種寒冷天氣下,空氣里即便殘留著不多的水汽,也已凍結凝固,在一些地勢較低的沙子表面出現淺薄霜凍。

  營地附近,一群駱駝圍成一團相互取暖,把幾頂帳篷圍在駱駝群中間。

  幾羊并未住進帳篷,而是跟駱駝群擠成一團,相互依偎取暖。

  營地選在背風面,風聲聽著嚇人,但對于這些常年生活在沙漠里的駱駝綿羊,還構不成太大威脅。

  主要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山羊體型太大,帳篷塞不下,于是四羊跟駱駝群擠在一起御寒。

  此時,山羊半躺在一塊土石背風面,有一下沒一下的咀嚼著干草,三頭綿羊依偎著它壯碩如牛的身軀,體格上的巨大差異,讓他們在山羊面前猶如三頭小羊羔。

  老薩迪克、小薩哈甫、伊里哈木,一邊舔著山羊毛毛,一邊不停嘀咕,也不知道是舔毛習慣了還是因為造畜連動物本能都能繼承,他們這一路已經舔毛舔習慣。

  經常能看到互相舔毛。

  分享快樂。

  三頭綿陽還在繼續嘀嘀咕咕,在一群駱駝里都顯得體格壯碩,鶴立雞群的山羊,則一邊咀嚼嘴里干草,一邊一對橫目始終盯著兩個方向,就好像是在為自己身后的三個后輩守夜,又像是在替營地守夜。

  濃黑的黑夜里,兩眼似透著點別樣神采。

  翌日。

  迎著初升朝陽,晉安盤腿坐在一處高地,對著蓬勃朝氣吐納五臟仙廟里的臟炁。

  一路上大伙對這幕早已見怪不怪。

  晉安在他們眼里那就是高手,神秘莫測是應該的。

  直到太陽徹底躍出地平線,整個世界都清清亮亮,晉安這才退出修煉。

  他剛回營地,老薩迪克、小薩哈甫、伊里哈木集體鉆進他帳篷。

  “晉安道長,我們昨天晚上討論了一夜,想到些有關于姑遲國的重要線索,不知道對您有沒有用。”

  小薩哈甫一鉆進帳篷就毛毛躁躁嚷嚷道。

  晉安目光一亮:“哦,是什么重要線索?”

  結果,話到嘴邊了,小薩哈甫支支吾吾老半天,都沒吐出一句囫圇話來,然后求助的看向自己四舅。

  老薩迪克哼哼道:“怎么?怎么不繼續搶著說了,看著你四舅我干嘛,四舅我臉上寫著答案嗎。”

  小薩哈甫最后垂頭喪氣的站在一邊,主動讓出位置,讓他的四舅回答。

  老薩迪克和伊里哈木見多識廣,昨晚大多數時間都是兩人探討,小薩哈甫則在專心致志給羊前輩舔毛,所以當話到嘴邊后,他反倒無法表達出完整的話。

  這對舅舅外甥斗嘴幾句后,老薩迪克這才羊眉吐氣的跟晉安說起事情原由。

  這幾天尋找姑遲國的不順利,讓老薩迪克和小薩哈甫一直想替晉安排憂解難,當初他們在姑遲國流落在外的分支一脈的墓里,見過關于姑遲國路徑的壁畫,所以他們這幾天一直在努力回想壁畫上的細節。

  那個時候的這對舅舅外甥,并未太多關注姑遲國,所以對壁畫的記憶也是很模糊,只是大概看幾眼,對細節記憶并不深。

  他們一直努力回想了幾天,還是老薩迪克沉穩些,想起來一個小細節…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只是有史書記載的離姑遲國最近的地方,其實還有一個地方離姑遲國更近。

  那一支分支,每年十二月都會去那個地方等沙漠里出現化海圣山,重新尋找回姑遲國的路。

  后來他跟伊里哈木多次討論,根據他的模糊記憶描述,伊里哈木發現有一個地方很符合描述地點,那個地方不在地上,而是在他們頭頂的天上。

  每到傍晚抬頭看天,恰好能同時看到月亮與長庚星時,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了。

  他們要找的地標不在地上,是在天上。

  還是伊里哈木見識廣,他想到了一個地方很符合這個描述,那個地方叫小丘。

  那里曾經建立過一個古文明,就叫小丘國。

  不過小丘消失的時間太久了,早就被沙漠吹平,地表上光禿禿再也找不出任何痕跡,只有靠天上的長庚星為坐標才能找到小丘。

  這確實是個好小溪,晉安精神振奮,二郎神就是他的福神啊,一個接一個好消息不斷。

  晉安沉吟了會,最后目光遙望東邊:“長庚星位于東邊方位,我們頭頂月亮也是東升西落,今天我們往東邊找找看。”

  這一走就是又走了一天,晚上,他們找了塊背風面的沙丘扎營休息,自從離昆侖山風口越來越遠,晚上帳篷外的狂風也小了不少。

  第二天趕路沒多遠,突如其來的接連數十聲爆炸,使駱駝隊受驚,晉安他們花了好一番精力才重新安撫好受驚的駱駝群。

  大家抬頭望向天際,那里的天上揚起大片土龍,遮天蔽日,好巧不巧正好就是東方位置。

  隊伍不驚反喜。

  亞里大喊道:“晉安道長快看,有人,有人用火藥正在炸沙漠,那里肯定有人!”

  晉安哈哈大笑的揮舞緶子驅趕座下駱駝,朝塵土揚天的天際方向趕去:“哈哈哈,亞里,那么大的動靜,你不用說大家也都看到了。”

  隊伍里其他人也都跟著大笑,人人面帶喜色的驅趕駱駝追趕上晉安,朝天際塵土跑去。

  在茫茫沙漠里碰到活人有多難,他們此刻的內心就有多激動。

  都說望山跑死馬。

  在沙漠里那叫望沙跑死駱駝。

  連翻過好幾座沙丘后,駱駝隊出現在一座沙丘尖上,終于看見了爆炸地,沙漠上被炸藥炸出幾個大沙坑,大概有二百名衣衫襤褸的人,在一伙沙盜的皮鞭毒打下,趕入幾個大沙坑下的古建筑物里進行挖掘。

  隔著很遠的粗略一看,就看到了最少五六十人沙盜在充當監工角色,毒打驅趕那些衣衫襤褸的普通人干活,稍有動作慢一步的人就是一頓鞭子狂抽,慘叫連連。

  晉安眉頭一皺。

  蘇熱提幾人在旁氣憤大罵,亞里翻譯道:“晉安道長,那些沙盜,應該就是特什薩塔村族長和我們提到過的沙盜…”

  就連亞里臉上神色也難看,沙漠子民天生就看不起沙盜,再看到那些沙盜抓來這么多人干苦力,亞里他們的臉色又怎么能好得了,臉上都是帶著憤怒。

  亞里臉上神色難看的繼續說道:“那些沙盜恰好現在在這里,應該不是巧合,他們在挖的那個地方,應該就是我們也在找的小丘國。”

  就在十一人,三四十頭駱駝剛出現在沙丘尖上時,不遠處已經有沙盜朝他們這邊手舞彎刀,騎著駱駝,氣勢洶洶殺來。

  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亞里他們十人小隊也不是吃素的,來自月羌國王室親衛兵的他們,瞬間就訓練有素的擺開陣型,換下短兵彎刀,拔出長矛、舉起蒙鐵皮的圓木盾。

  這是一支裝備精良,擁有大量鐵器的精良沙漠鐵騎,光從氣勢上就不是烏合之眾的沙盜能比擬的。

  就連駱駝都長得比一般駱駝高大,負重更多,爆發力更強,壓別的駱駝一頭。

  看到在沙漠深處出現一支精銳鐵騎,那些原本氣勢洶洶殺來的沙盜,頓時又嚇回去。

  過沒多久,那些嚇跑回去的沙盜,又帶著更多沙盜重返回來,手舉彎刀、木弓、狼牙棒等兵器,沒有統一的制式,隔著他們遠遠就不停繞圈跑,沙塵彌漫。

  人數大概有、有四五十人。

  這時從沙盜后走出來幾名體格魁梧,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他們跟隨在一名半張紅斑臉的中年男人身后,如貪婪的沙狼,惡狠狠盯著晉安他們這支駱駝隊走來。

  當距離一二丈遠時,這些人停了下來。

  在晉安打量他們這些人時,他們也同樣在打量晉安他們,當注意到駱駝隊里還帶著三頭羊深入沙漠深處時,他們眼里的兇光都是一怔。

  “漢人的道士?”

  “你是來自康定國的道士?”

  半張紅斑臉的男人,眼睛微瞇,帶著上位者的審視目光,來回打量一遍晉安他們十一人。

  他說的是漢人話。

  這半張紅斑臉男人是這群沙盜的頭目,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目光,他不等晉安回答是或不是,已經當晉安承認,饒有興致說道:“能出現在這里,看來你們也是在尋找姑遲國?”

  他識人很準,一眼就留意到晉安在駱駝隊里地位很高,認為晉安就是駱駝隊的領頭人物,所以至始至終都是逼視著晉安說話。

  大家誰都不是蠢人,這沒什么可否認的,晉安直接點頭承認。

  亞里他們全身肌肉繃緊,神色嚴肅,以為兩方人為了姑遲國、不死神國之爭,將要爆發一場沖突,哪知,那紅斑臉男人哈哈大笑,然后揮手讓手底下人退下去。

  “千年來都沒人找到過姑遲國,你一個道士敢來沙漠深處,肯定也是為尋找姑遲國而來,肯定也有些過人本領,不如我們一起合作尋找姑遲國…”

  紅斑臉男人的話還沒說完,晉安冷眸一瞪,把對方的后半句話給嚇得噎回肚子。

  這是場毫無懸念的一邊倒屠殺。

  晉安右手拇指扣住昆吾刀的刀鍔,瞬間出鞘一半又重新按壓回鞘,剎那,一圈如赤日灼浪,震蕩四周,刀身的神秘莫測律動,就連空氣中都震蕩起一圈肉眼可見的波紋,如同恐怖刀氣橫掃向周圍沙盜。

  那些烏合之眾的沙盜,根本承受不住昆吾刀刀身上藏著的浩瀚律動,當場被震死一片,心脈活活震斷而死。

  三四十條人命就這么死在晉安手里。

  這些糾結起來的沙漠烏合之眾,連讓他拔刀出鞘的資格都沒有。

  晉安眸子冰冷,冷漠。

  連他都無法多次扛住昆吾刀的神秘律動震蕩,更何況是這些普通人沙盜。

  這些沙盜貪婪,殘忍,嗜血好殺,沙漠子民人人痛恨,晉安自然不會對這幫殺人犯抱有憐憫同情心。

  只有他身邊的亞里他們,還有那些駱駝,沒有受到昆吾刀波及。

  他得到昆吾刀這么長時間,多多少少已琢磨出些心得,掌握得越來越得心應手。

  昆吾刀沒有全部出刀,沒有爆發出全部實力下,他已能做到稍微控制昆吾刀上的霸道力量。

  什么是霸道?

  這才是真正的霸道!

  不用出手,只是拇指稍稍扣動刀鞘,就瞬息擊斃數十人,這才是每個練武之人畢生追求的武道極致啊!

  亞里、蘇熱提、老薩迪克、小薩哈甫、伊里哈木他們十人,三羊,全都一臉吃驚,愕然看著眼前這一幕。

  面對人數不占優勢,原本打算殊死一搏的亞里他們,此刻全都傻眼愣住。

  他們以為這次肯定要死不少弟兄。

  全身肌肉繃緊。

  結果。

  眨眼間。

  一人。

  屠幾十人。

  晉,晉安道長…他真的只是道士嗎?

  沙漠上有誰能擋住這一刀?

  他原以為晉安只是一個道士,武道修行,體魄體質方面,他們占據強項,當第一次見到晉安出手時,他才發覺自己以前錯得有多么離譜。

  是大錯特錯!

  這一路不是他們在保護晉安道長,是晉安道長一路在保護他們!

  想到這,亞里內心突然升起一種強烈期待,他目光狂熱期待,想要親眼見見有沒有人值得晉安道長拔刀出鞘,有誰能擋得住一刀!

  那是來自一名練武之人的執著與信仰。

  想要見識這個世界的武道巔峰在哪里,武道盡頭又是怎樣,有了信仰,武道前路才不會虛無縹緲。

  這一刻,騎在駱駝背的晉安背影,落在他們眼里,就如沙漠里的天山一樣偉岸,他們以前對晉安是尊敬,恭敬,此時此刻,心境已經發生變化,目光狂熱,視晉安為武道的信仰。

  這信仰就如天山偉岸,磅礴,浩瀚,難以攀越,卻又是沙漠子民心中最神圣的信仰。

  相比起來,三羊臉上雖然也有驚駭,但不如亞里那么震撼,內心掀起狂瀾。

  你能信一個人能把大活人變成羊?

  這種荒誕不經的事,就活生生例子的發生在他們身上。

  他們連把大活人塞進羊皮,活生生變成羊這種更為荒誕事都見過了,所以在晉安身上再發生什么事,他們都只會覺得理所當然。

  而且三羊里的伊里哈木,當初被人面蝽上身中邪時,可是親眼見過晉安的真正實力,在他眼里,人怕魔鬼,魔鬼害怕晉安道長。

  “亞里,地上應該還有幾個人活著,只是被重傷震昏迷過去,你們把駱駝和重傷昏迷的人一起帶去小丘國那邊。”晉安說著,已經騎著駱駝先朝小丘遺址走去。

  終于那些尸體,干燥沙漠就是最好的墓地,那些尸體很快就會變成脫水干尸,然后被沙漠上的風暴吞噬。

  當亞里他們牽著沙盜駱駝,翻越到沙丘背面,來到小丘國遺址時,看到這邊的沙盜已經被晉安一個人掌控,死的死,傷的傷,倒了一地尸體,只幸存下來少數幾人,都嚇得面如土色,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的求饒。

  一個臭名昭著,在沙漠上橫行了十幾年的上百人沙盜,就這么覆滅在一清秀年輕道士手里。

  那些被沙盜抓來的人,看著一地的沙盜尸體,雖然心頭解氣,但此刻他們都惴惴不安站在一邊,看著殺人速度比沙漠魔鬼還快的晉安,臉上表情害怕,不敢靠近晉安,更加不敢隨便逃跑。

  這些人也都是苦命人,他們中有商人,有沙漠子民,晉安沒有為難這些人,在等來亞里他們后讓亞里幫他翻譯,放這些人走,最近沙漠不太平,盡量別再往沙漠深處來了。

  好人做到底。

  晉安放這些人走時,把沙盜他們的所有駱駝和食物、水、錢財,全都分給這些人,沒有水和駱駝,普通人在沙漠里絕對活不過三天。

  聽到晉安這么輕易放他們走,那些人愣了好一會才終于反應過來,晉安真是來解救他們的,一時間歡呼聲,哭聲,感恩的聲音,此起彼伏,上百人的高呼聲響徹震天。

  “如果你們有經過月羌國,替我們向月羌國報句平安,就說我們一切順利,當是還了今日的救命之恩。”

  晉安的不挾恩圖報,反而讓人們對他更加感恩了。

  “晉安道,道長,我們還不知道您叫來自哪家道觀,我阿扎木下次再去康定國做生意時,一定去您的道觀里親自上香,感謝道觀,道觀晉安道長的今日大恩。”

  一名貨物被劫,落魄失意的西域商人,帶著被一同劫掠來的七八名同伴,朝晉安感恩戴德說道。

  晉安倒也不是矯情的人,他答應過祖師爺,要發揚光大五臟道觀,開枝散葉,說他來自武州府府城的五臟道觀。

  那些人再三感恩后,開始騎上駱駝逃離小丘國遺址。

  當人全都離開后,亞里這才找到機會向晉安匯報俘虜的事:“晉安道長,這次我們一共俘虜了二十八個沙盜,這么多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處置?”

  “這二十八個人里,包括之前被晉安道長您刀氣震重傷昏迷的四人,剩下的二十四人都是放棄反抗,被晉安道長您俘虜的。”

  亞里的提議是殺掉所有沙盜,省得浪費他們為數不多的清水和食物。

  他覺得晉安道長還是太心慈了。

  這些沙盜無惡不作,遭到全沙漠子民仇恨,本來就不能把沙盜當人看,不用太同情和憐憫。

  見亞里提議要殺自己,那些還跪在地上不敢站起來的沙盜,頓時哭爹喊娘的朝晉安拼命磕頭。

  “請不要殺我們,我們還要用處,我們知道很多的事,道長您想知道什么,盡管問我們,我們全部都告訴道長您,只求饒我們一命,求求道長,求求道長。”

  “只要別殺我們,讓我們活下來,不管讓我們做什么我們都愿意,愿意給道長您當牛做馬。”

  跪了一地的二十幾人沙盜,不停的朝晉安哭喊求道,饒他們一條賤命。

  “你們真愿意給我當牛做馬,任勞任怨,叫你們做什么都行?”晉安目光意味深長說道。

  這些沙盜沒多想,磕頭求饒:“我們愿意,我們什么都愿意,只求道長饒我們一命,別殺我們。”

  說實話,晉安也正在考慮該怎么處置這些俘虜。

  這些人但凡有一丁點反抗的勇氣,他也不至于發愁該怎么處置俘虜,偏偏這些人一開始就主動放棄反抗,甘愿投降當俘虜。

  不過這些人的特殊要求,倒是讓他眼前一亮,這些沙盜為禍一方,作惡多端,就這么殺了倒是太便宜了這些人,當一輩子牛馬用來贖罪倒是個不錯提議。

  不過這事先不急。

  接下來,晉安開始審問起這些沙盜出現在這里的目的。

  這些沙盜為了活命,看著就連自己頭領都被打成重傷昏迷的俘虜之一,于是面對審問,全都一股腦倒出。

  這伙沙盜都來自同一個團伙,他們帶頭人就是那位紅斑臉男人,這人的確有些實力,能扛住昆吾刀的霸道震蕩力量,是受傷最輕的一個,要不然也無法服眾當上一把手。

  他們這次的目的很簡單,他們花費很長時間才湊齊炸藥,這次就是來炸開小丘國挖寶的,他們并不知道小丘國與姑遲國的聯系,只是恰好得到一條線索,說這里有可能埋著一座古國遺跡,有大量寶藏,所以就攜帶炸藥和抓了大量勞力進沙漠,同時順便尋找傳說里的姑遲國。

  至于能不能找到姑遲國,他們早在一開始就自知找不到姑遲國,所以主要精力還是在炸開小丘國找寶藏。

  晉安通過旁敲側擊,試探他們對于姑遲國知道多少秘密,結果發現這些沙盜所掌握的情報,還不如他手里掌握的情報,根本不知道什么十二月,化海圣山出。

  見晉安一直沉吟,這些沙盜俘虜臉上表情既害怕又惶恐,都害怕自己的回答沒讓晉安滿意,惹來殺身之禍。

  這時,地上重傷昏迷不醒的四人里,又死了三個因為傷勢過重的人,只剩下那名紅斑臉男人。

  “亞里,你看守好這些人,我帶他去帳篷里辦些事,很快就回來。”晉安提起早就醒來,故意假裝昏迷的紅斑臉男人衣領,朝一邊的帳篷走去。

  有些事還得問問這個紅斑臉男人,才能得知具體情況。

  晉安滴著紅斑臉男人進帳篷后,沒多久就問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事,當他再次出來時,那個紅斑臉男人并未跟出來。

  沒人注意到,隊伍里多了一頭不老實的駱駝。

  除了四羊。

  老薩迪克和小薩哈甫一臉震驚,然后假裝什么都沒看到,只在心里嘀咕一句,看來這些人的心愿真的要實現了,要當牛做馬一輩子。

  相比較起這些沙盜,他們倆的遭遇,簡直可以算是太溫柔了。

  他們好奇問晉安,真要把這些沙盜全變成駱駝,一直帶在身邊,當牛做馬差使?

  晉安呵呵一笑:“哪能呢,等我辦完我要辦的事,我遲早要離開沙漠,你們幫了我這么多忙,我總要留下點謝禮,這些沙盜就讓他們在沙漠里當一輩子駱駝,全送給你們特什薩塔村了。”

  “特什薩塔村被這些沙盜折騰得那么慘,你們就不想給村民們報仇,出口惡氣嗎?”

  “咩?”

  老薩迪克和小薩哈甫愣住。

  晉安繼續呵呵笑說道:“這些沙盜都是死有余辜的人,真駱駝能干什么,你們就讓他們也干什么,真駱駝能馱什么重物,你們就讓他們也跟著馱重物,真駱駝能吃仙人掌你們也讓他們吃仙人掌…但有一點切記,人不能吃他們,千萬記住了。”

  晉安反復叮囑兩句。

  這不就是吃人肉嗎!晉安不說還好,這一說,兩人都感到一陣反胃,一想到放血扒皮駱駝,看到的不是駱駝肉而是血淋淋的人時,兩人都是感覺到更加惡寒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老薩迪克好奇問晉安什么是仙人掌?

  不過兩人與晉安的聊天,落在外人耳里,那就是兩羊突然變活躍一直在羊叫。

  接下來,晉安用造畜術,把那些沙盜全變成了沙漠駱駝,這也算是完成了他們的心愿,誰叫他們一直求著愿意當牛做馬,晉安直接滿足他們的奇特心愿。

  其實晉安還有一點理由沒說。

  倘若他們真找到姑遲國和化海圣山,他們就要深入沙漠盆地深處,那里的情況誰也不清楚,是否有足夠的水源,所以他得多準備些駱駝來馱水,以備不時之需。

  以晉安如今對造畜術的修行和熟悉,他現在一天能平均造畜出五頭駱駝。

  因為晉安的造畜術修行還低,沒有駱駝皮,那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不過好在那些駱駝皮都有現成的。

  這些沙盜劫掠了不少人給他們挖開沙子,挖出整個小丘國,而要想養活這么毒偶人,在物資方面的消耗自然不會小,他們宰殺了不少駱駝,用駱駝肉來養人。

  沙漠駱駝貴。

  這些駱駝都是搶來的,殺了吃肉,對于他們一點都不心疼。

  而乘著天還沒黑前,晉安帶著幾人下入被炸出來的沙坑內,這小丘國僅剩不多的建筑物已經被這幫沙盜們炸毀得一塌糊涂,晉安從一些蛛絲馬跡發現,這小丘國居然也是守護一族里的其中一支力量。

  也就是說。

  這個遺址最少也有一二千年以上的年頭了。

  這小丘國雖然被埋在沙漠下,許多建筑還尚保留一些輪廓,并未像其它守護一族的國址一樣在漫長歲月里徹底風化,但是那些建筑物常年被沉重黃沙覆蓋,本就搖搖欲墜,現在又被炸藥一炸,晉安沒有在下面多待,大致看一圈后便重回地面。

  晉安這邊在地下有了發現,地面上的五頭駱駝,連連慘叫,無法接受現實。

  一受到驚嚇,就狂瀉千里,噗噗噗拉不停,這場景就跟老薩迪克和小薩哈甫一開始是一模一樣。

  這就是造畜術帶來的小后遺癥了。

  人畜腸道消化不一樣。

  接下來時間里,晉安特地花了幾天時間,才把剩余人全都用造畜術套上駱駝皮,變成沙漠駱駝。

  一開始亞里他們還并未察覺到隊伍里的駱駝數量變化,直到多出二十幾頭駱駝后,才有人察覺到不對勁。

  “這些駱駝應該就是之前我們放走的那些駱駝吧,可能是因為戀家,這里讓他們有家的感覺,所以又重新跑回來了。亞里你們可以理解成狗總能找到回家的路。”面對大家的疑惑,晉安以拳擊掌的篤定說道。

  亞里:“?”

  熱蘇提:“?”

  其他人:“…”

  雖然他們總覺得這理由哪里不對勁,最后還算是能勉強接受這個理由。

  亞里姑且接受晉安的解釋,然后嘀咕一句:“那些被俘沙盜,每次被晉安道長單獨叫進帳篷里后都會失蹤,兩個人進去最后只剩晉安道長一個人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覺,我怎么感覺少的人數剛好跟多出來的駱駝對得上。”

  亞里話音才剛落,就發現駱駝群里的好些駱駝,都如同發瘋了一樣的朝他嗯哼嗯哼嗯哼叫個不停。

  當整整二十幾頭駱駝都朝他叫時,亞里自卑了,以為他被駱駝群給集體嫌棄了,頓時就悶悶不樂的轉身離開了,不再好奇多問。

  “你會來啊!”

  “我們沒有失蹤!”

  “我們全都在這里!”

  “那個漢人是妖道,他會妖法把人變成駱駝!”

  可不管他們怎么叫喊求救,都沒人能聽得懂,反而他們叫得越急,亞里一臉羞憤得走越急。

  他覺得自己這是受到了莫大恥辱。

  被一群駱駝給集體嫌棄趕跑。

  把亞里這一天都打擊得沒自信了。

  掙扎了這么些天,這群沙盜在經過一開始的驚慌失措,絕望,痛苦,惶恐不安,迷茫,絕食絕水打死不吃草料后,他們終于認清一個事實,他們現在是駱駝,沒人能聽得懂他們的求救話。

  “別喊了,沒人能聽懂你們的話,要我換了是你們,就安安心心該吃吃該喝喝,吃飽肚子才有力氣繼續喊。”

  正在咀嚼干草的老薩迪克,看著這些“后輩們”的不爭氣樣子,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已經忘了他當初第一天時也不比別人好多少。

  這回,那群沙盜不再歇斯底里哭喊了,而是集體被老薩迪克震懾住了。

  他們全都一臉震驚看著老薩迪克。

  自己是駱駝,對方是羊,彼此理解起話來居然毫無壓力。

  沙盜們全都錯愕驚愣看著突然說話的綿羊,然后生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傷感:“你,你也是被那個漢人道士變成羊的嗎?”

  老薩迪克一瞪:“怎么說話呢,知不知道什么叫先來后到,要喊前輩和要說您。”

  “前,前…前輩,您也是被那個漢人道士變成羊的嗎?那個漢人道士到底害了多少人,變出多少種動物!”

  “變成這個樣子有什么不好的,不是你們自己求著晉安都長說愿意做牛做馬,任勞任怨,不管做什么都答應嗎,晉安道長胸襟開闊,滿足了你們的請求,你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我們,我們只是說說,想打動妖道,饒我們一命,沒想到那個妖道真會把人變成牲口,早知道這樣我寧愿一開始就被殺死。”

  “哦,你們想死,晉安道長就在那里,你們直接找他說想死,晉安道長肯定會再次滿足你們的特殊要求。忘了提醒你們,我們的話別人都聽不懂,只有晉安道長一個人能聽懂,你們剛才說的那些話全都被晉安道長聽懂了。”

  沙盜們嚇得縮成一團,然后又開始以淚洗面,越想越是委屈。

  老薩迪克一邊繼續吃干草一邊滿嘴嘟嘟囔囔塞滿干草的說道;“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有時間流眼淚,不如放下傲慢,先填飽肚子努力活下去。”

  “前,前輩…這干草真有那么好吃,那么香嗎?”駱駝背上的兩片駝峰,能涌出來儲藏食物與水,能夠在炎熱沙漠里幾天幾夜不吃不喝。

  但隨著幾天沒進食,這些沙盜也開始體會到饑餓,心底防線開始猶豫。

  最后,他們經受不了老薩迪克這個前輩的話,把眼一閉,視死如歸的低頭去吃干草。

  驀然。

  兩眼有眼神一亮。

  然后開始拼命去吃干草。

  “真有這么香?”

  這些沙盜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小心翼翼嘗試,結果,全世界的新大門朝他們開啟,才第一口就吃上癮,饑腸轆轆的大口大口吃起干草。

  剛才要有多嫌棄。

  現在就有多么甘飴。

  剛才有多么的拒絕。

  現在就有多香。

  “前輩你們被漢人妖…漢人道士變成羊多久了?是犯了什么事?”有名沙盜下意識就要把漢人妖道喊出口,好險,好在他及時打住,想起眼前這位羊前輩說起過他們的話別人都聽不懂,唯有那個漢人道士才嫩聽得懂,萬一把對方得罪深了怕是這輩子再也回不去人身。

  老薩迪克目露回憶:“我和我外甥因為幫助魔鬼,所以成為戴罪之羊。”

  當得知老薩迪克、小薩哈甫、伊里哈木三羊都是因為幫助魔鬼才被變成羊身時,這群沙盜瞠目結舌,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儼然把三羊視作非常厲害的前輩高人。

  “這位牛前輩犯一直沉默不說話,不知這位牛前輩是因為什么得罪那個漢人道士?”

  老薩迪克:“咩?”

  小薩哈甫:“咩?”

  伊里哈木:“咩?”

  那說錯話的駱駝,被暴脾氣的山羊,直接一個頭錘撞成四腳朝天,口吐白沫的昏死過去。

  其他駱駝全都嚇得遠遠躲開,目光驚懼。

  他們這時才發現,眼前的牛前輩,居然是個個長得像牛的羊!好大!

  一羊震懾住一群駱駝。

  “這位是你們的羊前前輩,比你們前輩我輩分還要大。”老薩迪克點醒這些人別犯渾再得罪了羊前輩。

  好在這里的草料足夠多,哪怕多了二十幾頭駱駝,依舊還能養得起。

  這些天,晉安一直在附近尋找姑遲國蹤跡,但始終沒有進展,直到進入十二月下旬后,天上飄落下一片雪花,沙漠天氣越來越冷,居然下雪了。

  不過天上只零星飄下幾片雪花便止歇了。

  接下來數日又是連續的艷陽高照。

  但這就像是一個不詳征兆,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來自昆侖山的一場暴風雪,順風口而下,席卷向地勢最低洼氣溫最寒冷的沙漠盆地,一夜間沙漠銀裝素裹,覆蓋白皚皚冰雪。

  來自昆侖山的風雪,就像是把風口撕開更大的裂口,沙漠盆地上空連續幾天陰云,一直下雪不停,沙漠上的氣溫急劇下降,風雪越刮越大,如刀刃切割大地,天寒地凍。

  多虧了那群沙盜炸出的沙坑,讓晉安他們有了躲避風雪的溫暖地方,不然他們早就被外頭的極端天氣暴風雪給凍死了。

  此時的沙漠盆地,沙丘變雪山,連綿不絕,寒威千里望,天際皚皚雪山數十峰。

  姑遲國!化海圣山!

  晉安激動!

  看著眼前的天地異象,他們沒有來晚,而是來早了!

  站在洞口不停鏟雪,防止洞口被雪堵住的晉安,眺望著沙丘變雪山,天際連綿數十峰的雪山,那些雪山就如古高寒遠的潔白圣山,他第一眼便想到了關于姑遲國圣山的傳說!

Ps:這是11號的萬字大章,咳,抱歉來遲叻,雖然碼字速度不快,一個通宵才一萬,小撲街比不得全職大神的手速,但說日萬肯定打落眼淚也要碼出一萬  速度不夠就拿時間來湊!大佬們耐心給我一個通宵時間!

  順便感謝盟主“永恒卍混沌”,老板大氣,壓死晉安角色圈一等星的最后一根稻草,讓晉安角色圈提前20幾天晉升到一等星,再次感謝老板大氣。

目前還剩30位盟主老板沒感謝,等于還要30次日萬更新才能感謝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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