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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水神娘娘下陰邑江

  噗哧!

  血濺十步外。

  晉安一刀把最后一個人肉俑,從中間把人豎劈成兩半。

  晉安眸光凜冽。

  在他腳邊,倒著數百塊尸體不全的尸塊,鮮血淋淋一地。

  它們全都是手腳分離,軀干被削為兩半,身體被虎煞刀砍得支離破碎,沒有一具是完整尸體。

  吃人峽谷里充斥著濃郁血腥氣味。

  呼——

  呼——

  晉安就如一尊殺人,站在灑滿了厚厚一層血污的懸棺葬峽谷里,目光冰冷。

  滴答,滴答…刀尖不停滴落下一滴滴鮮血。

  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看到眼前尸山血海一幕,肯定要誤以為晉安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可要仔細去看那一地的殘破不全尸體,就能發現,這些被砍成幾斷的尸體,身體里全都沒有臟腑器官,全被白花花人肉填滿。

  然而。

  下一幕,更加驚悚一幕出現了。

  這次或許是因為死的人肉俑太多,這些人肉俑不再消失,而是原地死而復活,這些人身體帶著還沒完全愈合的血線。

  連砍碎了尸體都沒有用。

  這些人肉俑照樣恢復如常。

  “好痛!”

  “我身子好痛!”

  “晉安道長你為什么要殺我們?”

  “晉安道長你為什么要殺我們?”

  這些帶著還沒完全恢復的脖子血線、手腳血線、身體一劈兩半血線的人肉俑,在黑暗中,目露猙獰的瘋擁向晉安。

  與此同時。

  懸棺葬峽谷的幽暗漆黑處,還有更多腳步聲朝這邊奔涌而來。

  這次數量足有數百人之多,翻了好幾倍。

  晉安面色一沉,這吃人峽谷里,到底吃了多少人!怎么跟無窮無盡一樣!如果他這次再殺了這些人,下次會不會就是沖出數千人了?

  下下次會不會就是上萬人直接掩埋了他們!

  “這些人怎么殺都殺不凈,范兒越殺越多,小兄弟,我看我們不如從兩邊懸棺上找出路。既然地上尋找出路不行,試試看能不能從懸棺上直接跑出去。”

  老道士焦急喊道。

  晉安也明白,再這樣下去,哪怕他不懼這些人肉俑,但他遲早要被累死在這個古怪的懸棺葬峽谷里。

  “削劍,你帶神婆上去。”

  “我來帶你三師弟上去。”

  晉安朝削劍喊道,不再戀戰。

  老道士:“?”

  還不等老道士發聲反抗,晉安手里提著老道士肩頭,人在崖壁的嶙峋巖石上幾個借力,最后手里抓著懸棺葬原木支架一個后空翻,人輕松翻越上離地有兩丈高的懸棺上。

  而另一邊,削劍也帶著鄉下神婆,輕松翻越上懸棺,跟晉安一樣,手腳輕靈如猿,一套動作下來如江湖高手般行云流水,臉不紅,氣不喘。

  這些懸棺存在的年代已經十分久遠。

  至少都已經存在了幾百年歷史,早都腐爛成爛木頭,晉安剛要邁步走一步,結果,腳下棺材蓋似承受不住兩人同時站在上面的重量,砰散架,一腳踩空卡在棺材里。

  當晉安抬起腳時,鞋面上帶起死人骷髏的上半身,腳卡在死人胸骨縫里。

  “大家小心,這些棺材已經腐爛嚴重,盡量不要兩人同時站在一口棺材上,也盡量不要有劇烈動作。”

  晉安提醒大家說道。

  此時,晉安手舉火把照向腳下地面,發現那些人肉俑沒有跟過來。

  “晉恩公,那些人好像不能抬頭看天,所以無法發現到在懸棺上的我們…”鄉下神婆小心站在一口懸棺上說道。

  她盡可能的貼墻而站。

  借此減少自己與腳下棺材的接觸面積。

  萬一腳下懸棺真發生坍塌,她也能攀在崖壁上防止掉下去。

  “老道我咋覺得,這些人并不是無法抬頭看天,而是他們被‘天’壓著,或是害怕頭頂上方的‘天’,所以不敢抬頭直視‘天上’的鬼神?”

  “這墓主人不會無緣無故設置這些懸棺葬,故意露出這么一個大破綻讓我們逃出生天,老道我咋看咋像是墓主人刻意引我們上懸棺,懸棺上有什么比地上血肉泥土和人肉俑還更可怕的東西再等著我們…”

  烏漆嘛黑的環境里,火把的火光,把老道士一張臉照得陰晴不定,一會陰森森,一會又紅通通詭異。

  晉安:“…”

  鄉下神婆:“…”

  削劍一直在望天,望著頭頂高高堆疊進無窮黑暗里的懸棺。

  晉安:“老道,閉上你的烏鴉嘴。”

  “還有,把火把離臉遠點,別一直照著你的臉跟我們說話。”

  老道士如受怨氣小媳婦的低聲嘟囔了一句,在被晉安瞪了一眼后,老道士這才閉上嘴。

  然后晉安開始跟大家商量起接下來的出路:“雖然我們暫時處于安全,但老道的話不無道理,大家都知道,老道的烏鴉嘴就跟開過光的法器一樣靈驗…”

  晉安說到這時,不忘看了眼老道。

  老道士臉黑。

  他表示不服。

  這不是罵有口臭嗎。

  老道士原本想要不服氣的出聲反抗,面對晉安瞄來的目光,又郁悶的閉上嘴巴。

  晉安繼續說道:“所以接下來的路,我們從懸棺上離開時,盡量小心,不要發出聲響,避免真驚動到躲藏在暗中的什么東西。”

  晉安在又交代了幾句后,問大家還有沒有啥要補充的,老道士搖搖頭,鄉下神婆皺眉沉思了會也是搖搖頭。

  晉安看向一直在抬頭望天的削劍,問削劍是否有了什么發現?

  削劍搖頭,木然說他只是擔心頭頂懸棺會有尸油滴到身上。

  晉安、老道士、鄉下神婆:“!”

  隨后,四人開始繼續上路,但這次的他們,是通過懸棺完峽谷外走去。

  因為這些懸棺年代太久,四人一路走得都很小心翼翼,不敢趕路太快。

  再加上老道士和鄉下神婆體力不支,在這些懸空的懸棺上跳躍趕路,身手矯健方面,難免會有些不如晉安和削劍,所以趕路速度并不快。

  好在腳下的那些人肉俑,一直沒有抬頭望天,并沒有跟過來。

  幽暗中。

  四人還在趕路。

  忽然,走在最前頭的削劍,停下腳步,他筆直挺立在懸棺上,轉身凝眸望向身后來的方向。

  削劍這一停,大伙也都跟著一停。

  走在最后,氣定神閑在一口口棺材間跳躍,還能輕松環顧四周,警惕四周,負責斷后與策應的晉安,看到削劍突然停下步伐,不解問削劍:“削劍怎么了?”

  “師父,身后有動靜,好像又有人進入這座峽谷里了。”削劍還在望著身后方向,木訥回答道。

  晉安聞言,望向身后來的方向。

  但什么也沒發現。

  通過老道士和鄉下神婆的疑惑目光,晉安明白,兩人同樣跟他一樣,沒有發現到異常。

  可晉安選擇信任削劍的判斷。

  削劍這位盜爺的來歷,一直都說不清楚,這一路下千尸洞,也的確證明了削劍這位盜爺的本領不凡。

  “難道是其他人也開始陸續上岸了?”

  “會是在我們后面下來的都尉將軍他們嗎?”

  老道士猜想說道。

  哪知,削劍卻搖頭否決道:“不對,不是男人聲音,好像是女人…”

  女人?

  “神婆,如果我沒記錯,這次府尹大人召集來下陰邑江的人里,婦人只有神婆你一人吧?”晉安看向鄉下神婆。

  鄉下神婆那張飽經滄桑的面龐,望向他們身后來時方向,臉上表情鄭重的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晉恩公所說,這趟下陰邑江,就只有老婆子我一名婦人。”

  晉安皺眉沉思。

  就在這么說話的功夫,身后來人,快速接近,此時不用削劍提醒,晉安也已經聽到動靜了。

  那是一個女子的哀怨,凄苦聲音。

  這女子哀怨聲音,在這個幽暗,壓抑,寂靜無聲的空曠峽谷里,凄涼,幽幽,充斥怨恨與悚然,聲線尖銳得傳出遙遠,讓人耳畔生疼。

  “我的孩兒,我的孩兒…”

  “誰有看到我的孩兒…”

  “你有看到我的孩兒嗎?”

  “你有看到我的孩兒嗎?”

  隨著女子的哀怨,凄涼聲越來越近,還伴隨著一路骨斷,血肉分離的撕碎聲…

  這一刻,晉安目露吃驚。

  “是小旱魃她娘,那個賈家的水神娘娘,跟著一起下陰邑江了!”晉安讓大家都小心,他則繼續凝眉盯著身后的黑暗方向。

  老道士面色一變。

  苦著臉說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是前有吃人峽谷的事還沒搞明白,現在又來個小旱魃他娘下陰邑江,這都叫什么事,完了,咱們這次真要被包囫圇餃子了。

  只有鄉下神婆目光驚疑,小旱魃?水神娘娘?府尹大人不是說,這小旱魃是被村民發現,小旱魃的娘不是已經被村民們燒死了嗎,怎么現在又來個水神娘娘?小旱魃的娘?

  但鄉下神婆她不是蠢笨之人,她只是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許多,晉安他們遠比外界知道的內幕,要多得多,府尹大人手里的小旱魃應該是還另有來頭。

  “噓,禁聲,她已經來了!”

  晉安府尹甫落,就見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身穿如雪的紗裙,衣服古舊,全身水漬,濕噠噠的不停往下滴著水珠,踩著懸棺,從遠處赤腳走來。

  她一雙赤腳潔白如雪。

  她每一步落地。

  落地無聲。

  不沾一滴泥垢。

  卻又在腳下懸棺上留下大量水漬。

  而在如雪的紗裙身后,一頭女人長發如惡鬼獠牙般,在半空中張牙舞爪散開,那些披散開的烏黑長發,洞穿了上百人的口器,上百人被吊在半空,散開在半空中,恐怖駭人。

  那些被長發洞穿嘴巴吊在半空中的上百人里,有好幾人手里還舉著火把。

  晉安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有西山庵堂的三名和尚,有明月道觀的兩名道士…還看到不少其它熟人,全是之前被他驚動到的那些人肉俑。

  是賈家那個溺死的大小姐,賈芷蝶!

  水神娘娘下陰邑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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