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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
聽了都尉將軍的話。
在座的人里。
稍微引起小騷亂。
很快,交頭接耳的聲音靜止,大家靜聽都尉將軍繼續往下講。
但晉安知道的情報要比在場的人多,他目露驚訝與思索,想不到除了小旱魃外,還有別的隱情?
都尉說道:“想必大家都很清楚,我們要想下陰邑江平定龍王案,就必須先把陰邑江斷流,才能找到千尸洞的入口。”
“但是陰邑江太寬廣了,如果單靠人力來圍堰截流太過勞民傷財,短時間內無法實現,也不現實,困難重重,這也是為什么龍王案鬧騰了這么久,朝廷一直沒及時平定龍王案的原因。”
“好在,現在這個最棘手的問題已經解決,府尹大人和我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因為府尹大人手里剛好就有一只旱魃。”
旱魃!
嘶呼——
在座的道士、和尚、民間驅魔人,全都目露詫愕,倒吸口涼氣。
一石驚奇千重浪,臉上全是錯愕。
普通人聽到旱魃,想到的只是簡單的赤地千里。
但能赤地千里的邪東西,這玩意能簡單得了嗎?他們這些能人異士各個眼界不凡,自然清楚,他們所有人囫圇上去都對付不了一個旱魃。
去多少人都是個死。
此時,那位常年與各種死尸打交道的背尸匠老漢,嘴里抽旱煙的聲音,吧嗒吧嗒,抽得更兇猛了,丑陋臉上的那些肉瘤劇烈顫抖,讓人不忍直視。
“有點意思了,有點意思了,嘿嘿。”
若論到對尸體的見識,在場的人里,誰有背尸匠接觸的尸體多?
連他一直不離身的小棺材里,居然傳出詭異聲音,場面一下變得詭譎起來。
在場的能人異士里,唯有五人人臉上沒有出現意外表情,反而在思考。
這五人分別就是白龍寺三位高僧。
與五臟道觀的兩名道士。
府尹大人端坐上首位置,對底下人的反應一覽無余,他驚訝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他驚訝的不是白龍寺,而是五臟道觀的晉安與老道士。
府尹大人目光沉思,也不知道在打著什么主意。
都尉看著底下引起的騷亂,繼續往下說著:“我知道大家在擔憂什么,大家放心,這次出世的只是一個小旱魃,并不是全盛時期的旱魃。”
“全盛時期的旱魃,別說一個武州府,就算是傾盡幾個州府之力也還是個死,我和諸位一起下陰邑江千尸洞,當然不會去送死,肯定是有把握的。”
“因為武州府抓到的旱魃,是一個還未成氣候的小旱魃。”
小旱魃?
大家一愣,然后目光沉思。
如果是小旱魃的話,這事倒可以一謀…
都尉娓娓道出原由:“不久前有民間出土了一對子母尸棺材,棺材里的死者孕婦因為尸體腐爛,肚子脹氣,腹中死胎被脹氣擠出,在棺材里誕下一個棺材子。”
“這棺材子因為吸天地陰煞與葬氣而生,所以從小就兇猛,自一出生就是一個小旱魃。”
“后來這小旱魃幾經轉手,便落到了朝廷的手中。”
“朝廷這次之所以有信心能斷流陰邑江,正是因為在府衙里有這么個小旱魃。”
“想必大家都已經注意到,最近幾天的天氣,出現連續異常,沒錯,朝廷已經開始動手,動用小旱魃的能力了。”
“但是!”都尉將軍說到這里,目光再次一沉。
“我和府尹大人發現到了不對勁,這小旱魃的能力,按理來說還未成長起來,還不是全盛時期的旱魃,不應該威力這么強才對。可按照眼前的形勢發展,不出三天,各地干旱的縣衙急報會如雪花一樣壓在府尹案頭。”
“所以我們專門去研究為什么這個小旱魃的影響這么廣,最后都一致認為,這是跟十幾年前斷天絕地四象局里的白虎局被破,陽間枷鎖被打開,屍解仙棺槨出世,天地異數變化有關。”
“天地異數出現新的演變,再加個小旱魃出世,結果就造成了如今的意外局面。”
“小旱魃的出現,意外勾動了九天天火。”
斷天絕地四象局?
白虎局?
陽間枷鎖?
大家聽得一頭霧水。
都尉沒有解釋,繼續往下講。
但熟知斷天絕地四象陣已破隱情的晉安,卻很清楚這其中的種種內幕。
斷天絕地四象陣被破了一個白虎局,導致陽間枷鎖出現松動,天地誕生無窮異數變化,桑田重新化為滄海,枯竭的黃泉再次人頭漫漫,末法時代終結,一切沉寂的、沉睡的,都在逐漸復蘇…
陰祟活躍越來越頻繁,墳崗里的尸體更容易尸變,慘死過人的房屋更容易變成兇宅,溺死的人更多找替死鬼上岸…
康定國、關外草原部族、漠北古國、南蠻巫族、四海萬島等各地出現高手的人數,人道高手、能人異士數量都在明顯增多…
這都是大爭之世要來臨前的征兆。
也是天地的無窮異數。
無窮,即是積數不可以測算,如恒河之沙。
也是指因果循環,玄妙不可捉摸。
都尉繼續說著:“原本按照我和府尹大人的計劃,小旱魃斷流陰邑江,是徐徐斷流,盡量把干旱影響控制在可控范圍內,不影響到其它地方,同時也是讓大家彼此磨合能力,大概要花半月左右…”
“可依照目前的嚴峻形勢,如果真等到半個月后,恐怕武州府就要赤地百里,民不聊生,爆發五十年難得一遇的旱災。”
“到時候糧荒、死人、疫情、蝗災、人吃人、饑則寇略、難民潮…將一一接踵而來。”
都尉越說,心情越是沉重。
“自古民以食為天,我和府尹大人不能坐視旱災發生,所以…”都尉環視一圈在座每個人。
“事急從權!”
“下陰邑江,平定龍王案,就在明日子時進行!”
“子時是陰氣最盛時,也是陰極陽生時,既掩人耳目,防止百姓亂闖,又能把小旱魃能力壓制在可控制范圍內,不至于生出更多禍端。”
“府尹大人早在兩天前,就已經快馬加鞭通知各地縣衙,陸續攔截陰邑江上所有船只。未來幾天,武州府持續施行禁令,陰邑江暫時不得進行任何漁業、商業活動,一切只為我們開道,輔助我們下陰邑江,平龍王案!”
“明日下陰邑江,茲事體大,府尹大人面對來自朝廷的一些彈劾與壓力,也面對著百姓對民生的怨言,還望在座的高手,協助武州府一臂之力。諸位不是朝廷的人,我就不說為黎民蒼生這些大家不愛聽的話了,只為了各位的子孫后人,為了許諾給諸位的加官進爵。”
都尉說得很沉重。
他與府尹大人都格外重視明日的下陰邑江。
大戰還未臨近,就有種血腥壓迫而臨近的緊迫感。
氣氛壓抑沉默了會,都尉這時看向被府尹大人賞賜了個“平起平坐”的晉安:“晉安道長,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這時,數十雙黑溜溜眼睛,都齊刷刷看向晉安身上。
有府尹大人、有都尉將軍、有白龍寺的住持、有空明和尚、有弘照和尚、有老道士、有道士、有和尚、有問事倌、有齜牙咧齒的小猴砸…
晉安:“?”
意外接了口鍋的晉安,開始腦子轉得飛快。
忽的,五色道袍身影拔地而起,頂天立地:“曲木為直終必彎,養狼當犬看家難;墨染鸕鶿黑不久,粉刷烏鴉白不堅;蜜餞黃蓮終需苦,強摘瓜果不能甜;好事總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人間正道是滄桑,吾輩修士何惜一戰!”
晉安抑揚頓挫,擲地有聲。
悲歌擊筑。
悲壯蒼涼。
都尉:“?”
府尹大人:“?”
老道士“?”
白龍寺住持慈眉善目,欣慰贊賞的看著晉安。
問事倌:“?”
背尸匠老漢:“?”
鄉下神婆:“?”
都尉哭笑不得的看著晉安:“晉安道長,我們是下陰邑江平龍王案,并不是十死無生,一去不復返,不需要這么煽情,我還想再多活個幾十年呢。”
“你這個似辭賦非辭賦,似詩歌非詩歌雖然挺朗朗上口的,讓人熱血沸騰,恨不得戰死沙場馬革裹尸,但太悲觀,太悲涼了,晉安道長只需要簡短補充些要說的話就行,能積極向上,提升士氣。”
原本提心吊膽提到嗓子眼的在座眾人,聽了都尉的話,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總算是落定了。
沒人想死啊。
他們都想活著回來啊。
聽了晉安的悲壯詩歌,他們險些就要打退堂鼓了,還好都尉及時安撫大伙的士氣。
晉安:“短的?”
都尉點頭。
晉安覺得這些大人物們真是矯情,他本來就不是那個料,非要讓他發表個人看法,自己不把話說清楚,又嫌他的戰前動員令太悲壯了。
晉安認真想了想。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晉安覺得八個字太短,氣勢醞釀還不夠,為了烘托氣氛,他把手中杯盞往地上狠狠一砸,此次一去,寧為玉碎,瓦也碎。
都尉、府尹大人、老道士:“!”
白龍寺住持慈眉善目,看著晉安的目光,更加充滿欣慰贊賞了。
大家:“!”
連酒杯都砸碎了,表明寓意不祥,這是還沒出發就已經粉身碎骨,殺身成仁了啊。
大家對這次的下陰邑江之行更加目露擔憂了。
氣氛一時間愁云慘淡。
都尉看著氣氛不對:“…”
“咳咳。”
“晉安道長,你先坐下,接下來就由我來繼續為大家部署這次行動的詳細細節…”
都尉趕緊岔開話題。
免得晉安又說出什么驚世之言。
他現在有些后悔為啥心血來潮讓晉安發言了。
以后盡量讓晉安少在人前說話,或是盡量少讓晉安發言,免得大家都跟著晉安學壞了。
“這次下陰邑江,時間在明日子時準時開始,大家今晚回去好好休息,給大家一天時間做準備。明日夕食在府衙集合,天黑后直接奔赴龍王廟。”
“諸位還有什么要問或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現在就向我提出,我會一一解答諸位疑惑。”
都尉環視底下密密麻麻人頭,說道。
大家開始交頭接耳,嗡嗡的討論起來,彼此交流,探討起來。
就連那些獨來獨往的民間驅魔人,也開始跟鄰座的人交談起來。
“都尉將軍,數月前的第一次陰邑江斷流,將軍所掌管的軍帳里,曾有一千多人兵卒與鄉勇下入過陰邑江的千尸洞,可有此事?”
一個沉著冷靜的思考聲音響起。
晉安尋聲望去,見是那名負責問紅事白事的問事倌。
問事倌那張口,能上達天聽,下達幽冥。
都尉將軍見是問事倌開口說話,他來了興趣:“聽聞問事倌一張口,能把死人說成活,能把活人說成死,吐字如金,什么謊話都瞞不住問事倌,不知道這個民間傳言是不是真的?”
儒雅先生的問事倌,溫笑道:“那只是民間以訛傳訛罷了,不敢在都尉將軍、府尹大人面前班門弄斧。”
雖是這么說,可問事倌的目光,臉上表情平靜,淡笑的看著都尉將軍,不懼都尉將軍一身常年打仗所培養出的凜凜殺威。
都尉很有深意的看一眼問事倌,他大大方方承認了問事倌此前的那個問題:“的確,我帳下弟兄,曾下入過千尸洞,還折損了一半弟兄在里面。”
“這也正是我一定要下趟陰邑江的原因,我不能讓我的弟兄死得不明不白,跟隨我這么久,死后連個入土為安都落不到。”
問事倌:“都尉可以講下當天的具體情況嗎?”
都尉面色一沉:“那千尸洞就是常年受江水侵蝕出來的山體下狹窄山洞,洞窟相連,宛如一個巨大迷宮…這些都是民間早已傳開的消息,人盡皆知,想必大家都沒興趣。”
“那千尸洞除了洞窟眾多,是個巨大迷宮外,還是個埋尸之地形成的巨大鬼打墻,尋常人進入很快就會迷路,無法走到真正出路。如果不及時原路返回,就會迷失在里面。”
“我那些回來的弟兄們,還給我帶回來一張地形圖,等明日到了龍王廟后,我會一人分發下去一份拓印羊皮圖。”
“按照地形圖上的顯示,千尸洞預計比整個府城還大,千人撒在里面就如千顆黃豆般微不足道,很容易把人繞暈,迷失在里面,我那一千多人的弟兄走了一天,連五分之一都沒走完。再加上還有鬼打墻,就更是兇險非常。”
“這千尸洞就好比一個鬼門關。”
“現在這個鬼門關未打開,就要靠在座的能人異士們各展神通,叩開鬼門關,穿過千尸洞的山洞水道,進入千尸洞深處,才能尋到背后真相,尋到龍宮。”
“如果連鬼門關都打不開,只能說即便見到龍王也是毫無還手之力,無緣通道名額。”
問事倌點點頭,對都尉的說辭很是贊同。
“至于打開鬼門關,成功闖過千尸洞后,這背后究竟有什么,府衙這邊也是情報有限。因為陰邑江斷流僅二次,第二次還是一夜斷流,天亮又馬上漲水,至今還沒深入過。”都尉最后道。
問事倌思索片刻,然后點頭:“在下沒什么可問的了。”
問事倌話音剛落,馬上就有另一個聲音響起。
聲如破鑼,沙啞,難聽。
這次開口者是那名面目丑陋的背尸匠老漢。
吧嗒吧嗒——
他嘴里不停抽著旱煙。
越抽越兇。
或許是為了掩蓋他內心的某種焦慮和難以抑制的情緒起伏。
“都尉將軍、府尹大人,府衙真的有一具小旱魃嗎?”背尸匠老漢急促問道。
“可不可以讓老漢我看一眼?”
“嘿,這旱魃我也只在先祖筆札上看到過,我們背尸匠幾代人,還從來沒見過真的旱魃。”
都尉皺眉:“今天恐怕不行。”
“這小旱魃本身就是集天地怨氣、惡念、尸氣誕生,不便在府衙里展現。”
“明天到龍王廟后,如果老先生你想見小旱魃,自然便能見到了。”
“當真?”
“自然是真的。”
吧嗒吧嗒——
背尸匠老漢抽旱煙更兇了,可即便煙霧繚繞還是掩蓋不住,他身上因為常年與尸體打交道的尸臭味。
“好!”
“為了見一見傳說中的旱魃,哪怕只是個小的,明天的龍王廟我也一定會如時赴約的!”
說真的,在場的人,都很好奇,明天究竟怎么陰邑江斷流。
就連晉安都忍不住心底好奇。
有些期待起明天的小旱魃真面目。
怎么說也是被他揍過的熊小孩,不知道還記不記得他…晉安突然想到這個嚴重問題。
“都尉將軍,什么是斷天絕地四象局?”
“為什么都尉將軍要強調,這次小旱魃意外勾動九天天火造成提前大旱,與十幾年前的天地異數有關?”
一位平平無奇的鄉下神婆,聲音蒼老,低啞的開口問道。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聚集向都尉身上。
都尉沒有隱瞞,既然明天就要合作下陰邑江,他就要開誠布公,打消他人疑慮,才能精誠所至,金石所開。
于是都尉開始詳細講解起有關四象局的一切。
但還是隱去了部分重要細節,比如有關山神的事,都尉只字未提。
也不知是都尉刻意略去山神部分。
還是因為山神的歷史太久遠,久遠到連都尉也不知道…
晉安目露思索。
當聽完都尉解釋后,那位鄉下神婆驚愕住,顯然這種隱秘的事,對她沖擊很大。
現在無人突破第三境界。
不管是康定國鎮國寺、還是玉京金闕,還是草原部落,還是漠北古國,南蠻巫族、四海萬島…的高手,最頂尖戰力也才第三境界的神魂日游御物,居然跟一個聞所未聞的四象局有關?
一時間在座的人里,有人錯愕。
有人驚駭。
有人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面色平靜,有人淡漠,有人目光思索,似早已知道這些上古隱秘。
各有不同反應。
這場晚宴一直從酉時持續戌時三刻左右,眾人商談了大量細節后,這才散席,成敗就在明日了。
“晉安道長、陳道長,還有白龍寺的住持與兩位高僧,請留步。”
就當晉安和老道士要離開時,忽然,府尹大人背著他人,喊住兩人。
晉安疑惑看向府尹大人。
“晉安道長,我聽住持說起過,你和住持曾一同元神出竅,下過陰邑江的千窟洞?”
“為了明天的下陰邑江平定龍王能順利,本官和子淵兄想邀幾位再詳細結合千窟洞情報,完善情報,避免出現一些紕漏。”
府尹朝晉安笑吟吟說道。
晉安震驚看著白龍寺住持。
住持,說好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呢?
“阿彌陀佛。”
白龍寺住持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看到晉安的小怨婦眼神。
我說呢。
都尉怎么對千尸洞了解這么清楚。
原來白龍寺住持把他們那次元神附身剪紙人的事,主動透露給府尹大人和都尉將軍。
好在接下來的交談中,晉安才知道,白龍寺住持只是簡單一筆帶過元神附身剪紙人,并沒有提及那晚二人附身的是男是女。
當手提一只食盒的晉安,和老道士從府衙出來時,已是亥時左右了。
此時夜已深,萬家燈火熄滅。
二人在府衙門口,與白龍寺住持三人道別后,在幾名衙役的護送下,返回五臟道觀。
現在是宵禁時間。
若沒衙門里的人護送,路上碰到巡夜的人解釋不清。
因為有外人在場,晉安和老道士一路上都沒交流,等回到五臟道觀后,老道士這才好奇問晉安:“小兄弟,你打算怎么闖千尸洞?”
“那千尸洞那么邪門,可是吞過不少人…”
“也不知是不是老道多慮了,老道我現在總覺得心神不寧,總覺得這鬼打墻迷窟要比都尉所預估的情況,還要更兇險。”
晉安朝老道士眨眨眼:“吶,我們有削劍啊。”
老道士驚訝看著晉安:“小兄弟你不怕暴露了削劍的盜爺身份?”
晉安:“既然府尹大人今天主動問起削劍的事,肯定是早已經知道削劍的存在,只不過我們并沒有為害府城,所以暫時沒點破罷了。”
“委屈了削劍那么久,是時候該把削劍搬到臺面上了,丑媳婦兒總要見公婆,遲早有一次嘛。”
老道士:“?”
阿嚏。
削劍打了一個噴嚏,木訥寡言的他,繼續為大師兄第七遍梳洗羊毛消暑降溫,乖乖守觀等待師父和三師弟回來。
咩——
“削劍,看我和老道給你帶了什么回來,來,你也嘗嘗府尹家的美食,我們給你打包了茯苓餅、胭脂鵝脯、藕粉桂花糖糕、酥餅、糯米藕…”
晉安手里提著只找府尹借來的精美食盒,和老道士走進道觀,深夜清冷道觀,再次打打鬧鬧,人間煙火氣息躍然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