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臟道觀。文學網,更多好免費閱讀。
今天晉安的心情。
就跟今天的難得晴朗天氣一樣。
那叫一個爽朗啊。
晉安離開何府后,直接返回五臟道觀,順便打了三斤羊排回來。
“老道,老道。”
晉安剛進道觀就喊老道士。
“小兄弟干啥勒?”
老道士的身影,從后院私人廂房里跑出來。
在他手里還拿著朱砂未干透的毫筆。
老道士見這幾天道觀里的香火信徒多起來,于是他就尋思著開展新業務,打算賣黃符、符水。
他之前便是一直在廂房里畫黃符。
“老道,今晚會有客人來觀里,我讓削劍今晚先跟你一塊住。”晉安朝老道士說道。
正手里拿著毫筆的老道士,聞言驚奇問:“小兄弟,今晚都快宵禁了,還有客人來道觀?”
“這么晚還來觀,是打算今夜留宿在道觀里了?”
老道士一琢磨,然后恍然吃驚道:“小兄弟今天一天,哪都沒去,就只去過何府,莫非這位打算來觀里留宿的客人,是何府的人?”
“小兄弟認識的何府人不多,讓老道我猜猜,是李護衛?最近老往觀里跑的何府三小姐?還是何府的…大夫人?”
晉安讓老道士不要瞎猜了,如果真想知道,老道你今晚不要睡,自然就會知道是誰來道觀里做客了。
老道士好奇啊。
所以決定今晚還真就不睡了。
可當吃晚飯的時候,老道士忽然一驚一乍大叫一句,小兄弟不對啊,道觀私人后院里的空余廂房不是很多嗎,為啥要安排削劍跟老道我一起住?
晉安的回答很簡單。
因為今晚客人多,廂房不夠用,總之讓削劍跟你先住一晚就是了。
老道士這才閉上嘴,繼續扒拉飯,順便滋溜一聲狠嘬一口羊排上的肥嫩脂肉,今晚的蒸羊排飯真香。
咩——
咩咩咩咩咩——
“對了,順便把傻羊今晚也拉去跟老道士你一塊住,不要問為什么,問就是今晚客人多,今晚道觀熱鬧,連晚上拴羊的后院空位也都占滿了。”
只是,當晉安把傻羊牽到老道士房間里睡覺時,傻羊突然羊癲瘋了,逮著誰就撞,狹小的空間里,晉安、老道士、削劍被傻羊羊角頂得一頓雞飛狗跳。
“小兄弟,這羊該不會成精了吧,知道我們今晚瞞著它偷偷吃羊肉,所以這是在報復我們呢?”
老道士被傻羊追得都快要哭了,他覺得自己屁股肯定被羊角頂得無情一大塊了。
今晚肯定不能躺著睡覺了。
只能趴著睡。
“咳咳。”
在傻羊面前吃羊肉的晉安,有些心虛的干咳一聲,他和削劍占著武功好,全都躥到房梁上貓著。
所以傻羊一直在下面追著老道士頂。
道觀里這么熱熱鬧鬧的鬧騰,直到半個時辰后,才逐漸安靜下來,進入沉睡。
夜幕漆黑。
今天并不是越黑風高天,恰恰相反,連下幾天雨后,難得換來一天晴天,所以今晚的夜空很明鏡,星月明亮。
所以今晚并不適合殺人夜。
隨著夜色漸深,府城萬籟俱靜。
道觀四周街道漆黑一片,人人都已進入夢鄉。
五臟道觀里。
老道士的房間里,老道士和傻羊已經早早睡下,唯獨好像從來都不用睡覺,一動不動發呆看月亮的削劍,他像是忽然察覺到什么。
腦袋轉向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被屋墻擋著,并不能看到外界,但削劍在黑夜里的明亮兩眼,卻像是不受墻壁阻擋,目光像是穿越虛空,打破桎梏,一直盯著墻后的昏暗世界看。
黑暗的房間里,有一道微風刮過。
房間里原本正睡香甜的老道士,似乎睡到半夜涼起來,他下意識抱緊被子,然后繼續呼呼大睡。
原本趴在地上睡的傻羊,它也像是敏感感覺到房間里有微風刮過,半抬頭的在黑燈瞎火房間四周看了看,然后繼續腦袋砸地的繼續睡大覺。文學網,更多好免費閱讀。
幽黑無光的房間里,削劍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不見。
而削劍剛才一直看著的那個墻后方向,正是道觀后門方向。
那個方向,是一條胡同,白天都很少有人經過,尤其是一到黑夜便烏漆嘛黑一片,更是見不到半個鬼影。
若是有什么梁上君子,或是殺人劫財的勾當,最適合從那里偷偷潛入道觀。
借著夜色濃黑,一道人影,摸著黑,剛摸到墻下,在他身后無聲無息出現一個人。
月光銀輝朝下來。
“師父。”
“你要出門?”
削劍朝原本正準備偷偷摸摸翻墻出去的晉安喊道。
原本正打算趁宵禁偷偷摸出去的晉安,差點沒被身后落地無聲的削劍給嚇得哆嗦回去。
這削劍果然不愧是干盜墓賊行業的。
就憑這走路沒腳步聲的絕活,連他這個一流高手都沒察覺到他是怎么摸到自己身后,絕壁適合下皇陵摸尸。
這身本事不下秦始皇陵摸秦始皇就太可惜了。
“哈。”
“師父只是起來看看,月亮婆婆睡了沒?”
“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人間小美味。月亮睡了我就睡,我是快樂小寶貝。”晉安唱起尷尬歌來。
“削劍你快回去睡吧。”
削劍哦了一聲,然后說道:“那師父你怎么穿著夜行衣?”
“師父,我也陪你一起等月亮睡我才睡吧。”
晉安:“?”
“徒兒,你變了,你開始變得不聽師父話了,你不再是那個聽師父話的好徒兒了。”
晉安一本正經道。
他剛說完,削劍扭頭走了,晉安一怔,覺得自己是不是對削劍太嚴苛了,傷到了削劍的心?
不管怎么說,削劍都是為了關心他。
“削劍你去哪?”晉安朝削劍背影輕輕喊道。
“不是師父你叫我回去睡覺的嗎?”削劍轉頭好奇看著晉安,似乎有些不理解師父為什么明知故問。
“削劍永遠是師父的削劍,不會變!”
晉安被削劍的這一番表白,感動得鼻子酸酸。
“果然是師父的好徒兒削劍,削劍,再多喊幾聲師父,讓師父多感動下。”
削劍:“?”
府城。
滿月樓客棧。
穿著夜行衣的晉安,離開五臟道觀后,一路避開巡夜兵丁,摸到了滿月樓客棧。
白天的時候,當從何府出來,晉安便察覺到有人跟了他一路。
可惜對方不知道的是,自己招惹上的是江湖一流高手,早在一開始就暴露了自己行蹤。
而這事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在跟蹤他。
晉安后來反跟蹤對方,果然,跟蹤他的人,就是那名賣精神武功秘籍的王張,他一路跟蹤對方來到了這家滿月樓客棧。
至于對方為什么不明面示人,而是鬼鬼祟祟跟蹤他,這也不難猜,無非就是想殺人劫財,想什么利益都獨占罷了。
要嗎是盯上了他能隨便就拿出百年藥材,所以貪心不足蛇吞象,打算吃到嘴更多。
要嗎就是故意拿精神武功秘籍釣魚劫財,他的真實意愿是不想賣精神武功秘籍。
不管是哪一個。
既然這個王張敢偷偷跟蹤他回五臟道觀,那么這個梁子就已經結下。
所以晉安打算出動出擊。
他打算蹲守對方一夜,如果是他猜錯再好不過,大家買賣在,仁義也在。
如果真被他猜中,那就只能先下手為強,提早扼殺掉威脅。
面對有人窺覬他和他身邊人,晉安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恐怕連對方都么想到吧,晉安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流武林高手,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吃虧就吃虧在外地人信息不對等上。
要不然他絕對不會跑來玩釣魚,主動招惹晉安這么位武林一流高手了。
客棧的后院,一棟獨立廂房里,一名穿著夜行衣,全身上下包括面部都蒙在夜行衣下,背背一口鐵劍的男子,悄悄打開房門。
人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
然后又悄悄重新帶上房門。
當做完這一切后,這名從頭到腳都蒙在夜行衣下的背劍男子,見四周靜謐,并沒有人被他的動作驚醒,人輕輕吐出一口氣。
想到今晚的行動,他目光一寒,下意識摸了摸后背的鐵劍。
冰冷的劍鞘,讓他二目中的戾氣和殺氣更濃幾分。
“哼,若非家族沒落,我何至于賣掉家族里的精神武功秘籍,讓我成為我孫家不肖子孫。”
背劍男子低聲自言自語。
“這精神武功秘籍,事關我孫家的崛起秘辛與一些不傳之秘,絕不能外流傳去,哪怕是最不緊要的上半部分殘卷也不行。”
“就怕有昔日仇家,借此找到我們孫家的藏身之地。”
他白日早已摸排過,那座道觀里并沒有高手。
那個老道士腿腳肌肉稀松,一看就不是練武之人。
至于白天碰到的那個買主,雖然一聲腱子肉矯健,但身上的武者氣機并不強。
應該就只是名普通習武之人。
或者是名氣機內斂,深藏不露的江湖厲害高手。
但對方才二十來歲出頭,明顯不可能會是后者,那就只剩第一個可能了,只是名普通習武之人。
至于道觀里剩下的一頭羊,一個一動不動只會發呆青年,也毫無威脅。
那發呆青年一看就是腦子反應遲鈍的傻子。
“…今日我就教教白天那個愣頭青年輕人,讓他知道什么叫江湖兇險,江湖不是說書先生的兒女情長,江湖就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今天不是你吃別人,明天就是別人吃你,行走江湖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
一想到對方手里也許還有多余的百年藥材,他兩眼里殺意就更濃了。
就當他面目兇狠轉過身來,打算去五臟道觀殺人劫財和搶回精神武功秘籍時,他剛轉身,人猛的一驚。
頭皮瞬間炸立起來。
他身后居然不知什么時候,無聲無息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朝他一笑。
“是你…”
他身子一涼,還沒來得及驚懼說完,迎接他的,是一顆沙包大的拳頭。
咔嚓!
肋骨斷裂,胸膛塌陷,他甚至連對方如何出拳的速度都沒有看清,直接被迎面一拳砸得胸膛塌陷,臟腑重傷。
喉嚨一甜,嘴巴一腥,一口大血混合著臟腑碎塊噴出,結果被蒙面巾擋住,又給他糊了一臉。
當即濕透了的蒙面巾,捂住他口鼻,想要呼吸都困難了。
高,高手…
可還沒等奮起逃命,對方又一拳砸在他肚臍眼下三寸的地方,寸勁帶著霸道火毒內氣,當場便直接震碎了他聚氣的丹田。
他悲憤,驚怒慘叫,可才剛開口,忽然后脖子一痛,他已被捏斷頸椎骨,下半身癱瘓動彈不得,人怒急攻心下,痛昏死了過去。
在痛昏死過去前,他聽到了對方對方的不帶感情的聲音:“今天就讓我教教你什么才叫真正江湖兇險…”
他還沒聽完,人就已經痛昏死過去了。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短短瞬息間。
晉安出手沒有猶豫,直接就打殘了對方。
而這一切都是在無聲無息間完成,夜色依舊靜謐,除了濃濃夜色下不知哪里傳來的三兩只報喪老鴉在聒噪。
當晉安重新回到五臟道觀時。
已經是后半夜時分了。
他把那個叫王張的人,抓進自己房里,打算問些話,然后再把他交給官府。
連理由晉安都給他找好了。
見財起意,白天他在何府財露了白,被對方用心險惡的盯上,三更半夜偷偷潛入道觀,打算殺人奪寶,但最終邪不壓正,最后被他奮起正當自衛。
而何府的大夫人就可以為他作證。
這才是晉安不在客棧擊斃此人,只是廢掉對方一身修為與行動力的原因。
他要敢在客棧里殺人。
明天官府第一個懷疑目標就是他。
所以晉安才會把對方抓回來。
這就叫江湖兇險。
江湖這潭水,太涼啊。
晉安抓回對方后,掀下對方的蒙面,結果晉安發現對方已經氣絕身亡。
對方臉上的蒙面巾,沾了厚厚血污,擋住空氣流通,導致人窒息憋死了。
看著房里的死人,晉安皺眉。
沉沉夜幕下。
突然!
一聲狼嚎一樣的呼救聲,打破四周靜謐。
住在五臟道觀這條街上的百姓都被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同時也很快引來巡夜的兵丁和衙門里的衙役。
周邊百姓們這才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
原來是五臟道觀里死人了,有盜賊半夜入室盜竊不成改殺人,結果被道觀里的年輕小道長給防衛過當,不小心失死了。
死人這事可不小,但好在證據確鑿,因果動機明確,這不是什么疑難案件。而且又有府城巨擘世家何家來人擔保與作證,又有周邊百姓作證白天時候曾看見死者鬼鬼祟祟跟著晉安來到道觀外,所以來來回回折騰這么一宿后,晉安又被衙門客客氣氣給送回來了。
雖是防衛過當致人死亡,但有因有果。
對方無視康定國的宵禁律令,又私闖民宅,企圖入室盜竊殺人,證據確鑿。
晉安非但沒有因殺人判罪,反而還有功,得到衙門的三十兩紋銀嘉獎。
說他為民除害,除暴安良。
是府城百姓之福。
而白天時候,自然又少不了何府大夫人親自來道觀道歉,說都是因為她審查不嚴,才會招來引狼入室,差點害了五臟道觀一家老少性命,滿臉愧欠。
同時大夫人也把那株被當作證據,被衙門收走的百年藥材帶回來,歸還給晉安。
若沒有何府大夫人親自出面,估計這株價值百金,“證據鏈重要一環”的百年藥材,最后不知會不會進了誰的腰包里。
晉安寬慰了幾句大夫人,痛心疾首的說這事怪不得大夫人,江湖兇險,知人知面不知心。
誰能想到看著挺翩翩君子的一人,居然是苞藏禍心的衣冠禽獸。
待晉安好不容易勸說走大夫人后,他匆匆跟老道士交代一句,今天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要打擾到他,他要閉關修煉。
晉安留下一臉懵逼的老道士,回房關進門窗閉,然后拿出一本一開始就藏好的秘籍。
這本秘籍,并非是殘缺的《天魔圣功》,而是昨晚他從王張身上搜出來的完整精神武功秘籍。
只不過他從昨晚到白天,一直都在衙門里接受問詢,直到現在才有時間詳細翻閱這本秘籍。
當看完這本精神武功秘籍后,晉安總算明白過來,對方為啥隨口胡謅《天魔圣功》這個名字了。
原來并非是無的放矢。
倒還真挺符合天魔與圣功這兩個詞的。
《天魔圣功》共分上下二部。
上部是心魔劫。
下部是圣血劫。
《天魔圣功》的真正核心價值,就全在這下半部,居然有一定幾率可練成控火、控水、風、火、雷、電、光、暗、音、等奇人異士之術。
因人而異,每人誕生的異術都不盡相同。
按照秘籍上的介紹,王張他們這個世家已存在二百多年,誕生最多的是控水,其二控風。
晉安一怔。
白話文講,這不就是高度開發腦域,然后誕生出特異功能嗎?
當看完圣血劫后,晉安終于明白,對方為什么只肯出售殘卷,而不出售下半部了。
并且還想空手套白狼,釣魚售賣秘籍。
因為對方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賣《天魔圣功》。
要換作晉安,他也不會出售這種事關家族生死與根基的核心。
“如果我修煉這《天魔圣功》,不知道我的圣血劫,會練出什么異術來?”晉安摩挲下巴,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