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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夢

  或者不救,但能暫時保住細柳姑娘一命?

  這個世界。

  總有一些人喜歡站在道德制高點。

  然后當道德婊的人。

  道德婊往往喜歡吹毛求疵。

  不論你做出什么選擇。

  他們總能目光如炬的挑出各種不足之處來苛責別人。

  可當真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卻總有另一套準則來原諒自己,為自己解釋。

  他們當噴子時重拳出擊。

  到了現實中卻又懦弱,自卑。

  晉安想到一句話: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放下。

  沒人能決定細柳姑娘的生命抉擇,只有她自己才能抉擇自己的命運。

  晉安沒回答老道士,而是看向細柳姑娘。

  這時,凄慘痛苦的細柳姑娘,聽到了老道士與晉安的對話,她性格剛烈的咬緊銀牙道:“今日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反正無法驅邪成功,小女子遲早也是要慘死,只不過是早死晚死罷了…”

  “我,我愿意一試!就算今日死在了晉安公子手里,我也心無怨恨…”

  “懇請晉安公子出手!”

  “我,不想死…”

  細柳姑娘表情痛苦,這幾句話幾乎是用光了她全身力氣,氣息越來越虛弱。

  晉安看著性子剛烈的細柳姑娘,目露欽佩與尊重,他繼續出手救人。

  晉安一邊灌輸赤血勁、火毒內氣,一邊搬運五臟仙廟內的臟炁,為細柳姑娘護住人體最脆弱的五臟與心脈,抵御陰煞邪氣的侵襲。

  細柳姑娘在邪氣侵襲下,疼得身體顫抖。

  咔嚓!

  咔嚓!

  隨著晉安繼續拔毒,與邪氣角逐進入白熱化,梟桃表面的裂痕,開始越來越多。

  細細密密的裂痕,已經多如蛛網密布。

  老道士站在梟桃旁,看著隨時都要破裂的梟桃,臉上急色越來越深。

  他著急望一眼專注驅邪的晉安。

  又看了看痛苦的細柳姑娘。

  然后又轉回目光看向身邊的那顆梟桃。

  數次張口欲言想提醒晉安,可又擔心干擾到晉安,會導致前功盡棄,老道士看著裂痕更加多了的梟桃,急得眼皮子一直在跳。

  這時的晉安,已經暫閉五感,屏蔽外界干擾,一心一意全神為細柳姑娘拔除體內邪氣。

  約摸過了幾息時間,晉安見一直處于膠著狀態,反觀細柳姑娘的氣息,卻在每時每刻減弱著,晉安心想,不能再這么拖下去了。

  細柳姑娘快要熬不住了。

  晉安眸光一狠。

  他拔出刀,左手掌心握住鋒利刀刃,噗哧用力一劃,掌心頓時血流如注。

  一滴滴猩紅鮮血,帶著元陽精氣,落向細柳姑娘的小腳脖子刺青位置,灑了一腳鮮血。

  茲茲!

  純而不駁雜的純陽方剛血氣,如丹火傾斜澆筑而下,皮肉茲茲響,有惡臭從刺青內散出。

  與此同時,赤血勁、火毒內氣,也繼續圍剿拔毒,絲毫沒有懈怠。

  約摸過了幾息后,晉安面露喜色。

  就見在他不惜本錢的自殘下,封印在刺青內的陰魂,終于開始現形。

  一縷縷濕氣頭發,從細柳姑娘小腳脖子皮肉下游離而出。

  然后又馬上在白天陽火下融解,化為烏黑,惡臭的濃水,順著小腿的光滑皮膚,滴滴答答的滴落地面。

  刺陰師紋的刺青,正以肉眼可見速度變淡,消散。

  不過,晉安自身代價付出也很大。

  隨著失血過多,他嘴唇與臉色都帶上了失血的蒼白。

  可晉安又不敢中止。

  唯恐這一切努力都會前功盡棄。

  當傷口愈合,血流變慢了,他還得重新用刀劃開傷口。

  這時。

  梟桃裂痕的速度,也開始減緩了。

  以馮捕頭的穩重性格,他此時也等得有些焦慮了。

  他來回不停踱步,以此來緩解內心的焦慮與不安。

  就在剛才,屋子內的慘叫聲音忽然停止了,屋子重新恢復平寂,可都一炷香時間過去了,始終不見陳道長或晉安公子出來。

  沒人清楚這次驅邪到底失敗了?還是成功了?

  其他人也同樣帶著不安情緒。

  都伸長脖子望著屋子方向。

  氣氛帶著壓抑的沉重。

  又等了片刻,馮捕頭終于忍受不住這種壓抑氛圍,就當他打算冒險親自過去查看情況時,吱嘎…

  一直緊閉著,隔絕了外界視線的屋門,這個時候從里面打開,臉上帶著疲倦,但笑臉如一朵老菊綻放的老道士,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可說來奇怪。

  晉安和細柳姑娘都未跟出來。

  馮捕頭第一個沖上去,忙追問情況如何?

  又關心問晉安公子和細柳姑娘怎么沒有出來?

  “馮捕頭放心,幸不辱命,此事已圓滿完成。細柳姑娘并無大礙,因為小兄弟和細柳姑娘體力透支嚴重,此時暫時都陷入沉睡中。”

  “小兄弟在沉睡前,讓老道我特地出來喊大夫進去,去掉細柳姑娘腳上的針灸銀針。”

  大夫背上木藥箱,跟在老道士身后匆匆進了屋里。

  馮捕頭也趕忙跟進去。

  結果一進入房間,嗯?

  好濃郁的血腥氣味啊!

  窗外天地已經黢黑。

  點燃著燈油的屋子里,隱隱傳來什么動靜。

  悉悉索索——

  躺在床上昏睡中的晉安,似察覺到了身邊異樣,眉頭輕輕皺了下,但他并沒有醒來。

  悉悉索索——

  動靜越來越近,好似就近在咫尺一樣。

  這聲音,是從床下傳來的!

  像是有許多毒蛇在床下蠕動,糾纏。

  一縷縷女人長發,從晉安所躺的床下,沿著墻壁縫隙,悉悉索索攀爬而上。

  床頭。

  床尾。

  兩邊床沿。

  在床的四個方位,都有一團團的女人濕漉長發攀爬上床,仿佛從月光平靜的深山老林古潭里爬出般,悄然席卷向床上的晉安,帶著死人的怨氣、陰冷、水汽。

  只有一盞油燈昏黃不明照明的屋內,光線開始變得明滅不定,忽明忽暗,仿佛屋內唯一的照明油燈,隨時都要熄滅,然后陷入永久黑暗一樣。

  而就當這些長發即將卷走晉安時,晉安及時從一場怪夢中醒來。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晉安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朦朦朧朧,似霧里看花總隔著一層霧,當他從沉睡中慢慢睜開兩眼醒來時,頭還有點做夢后遺癥的疼痛。

  等頭疼緩解了些后,他打量一圈周圍環境,熟悉的房間布局收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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