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他的決絕

　　袁芳從下午3點左右一直睡到晚上12點多，這幾年從工作地回家，大家都處出了默契，總是會讓她吃飽喝足，洗洗舒服睡上一個飽覺。

　　用手順了順頭發，穿上毛拖鞋，放輕腳步下樓。

　　房子里靜悄悄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媽等人已經都回家去了。

　　袁爸爸袁媽媽的房門緊閉，這個點大半是入睡了。

　　袁芳打開客廳的燈，家里仍是記憶中的老樣子，還是溫馨的讓人心情愉悅，干凈整潔的不敢坐上去踩上去，生怕一個不小心把眼前的干凈毀之殆盡。

　　角落里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花瓶，也被袁媽媽繪制了獨具個人特色的彩繪，一盆毫不起眼地綠植，獨特的造型，皆透露出袁媽媽精心的設計與布置，這樣的巧手跟她老媽的性格卻格格不入，她無法想象，她的媽媽一面熱愛生活到如斯地步，一面催促著她的人生大事，暴躁的跟個沒什么文化的中年婦女沒什么兩樣。袁媽媽就像兩個極端，美好嫻靜，文采斐然，精致生活是她，普通平凡地料理著家庭里的一切瑣碎，潑辣的讓人肅然起敬，不敢招惹。

　　袁芳給自己倒了杯溫開水，慢慢地喝著，發著呆。

　　將杯子放下時，杯底磕碰到手邊的手機，百無聊賴的把手機拿起，翻開，微信上顯示著3條未讀信息。

　　King在晚上9:25發來的信息:“睡了嗎？今天要陪你玩游戲嗎？”

　　袁芳忍不住吐槽，難道她是網癮少女么？除了找她玩游戲，還能找她干什么？明明說著兩人不合適的他，為什么總是來招惹她？讓她深度懷疑，他有時，活躍在她的微信中就像不是本人。他是不是用這樣欲擒故縱的方式在吊著她？

　　把她擬作剛剛咬上鉤的魚兒，讓她吐掉誘餌內心一萬個不情愿，不吐掉誘餌又疼痛難忍？

　　King在晚上10:10發來的信息：“今天不上線了嗎？”

　　那會的她，還在與周公相約。

　　King在12：05發來消息：“我遇見了她。”

　　剛發過來的消息？她？

　　袁芳咬咬唇：“哦。我剛睡醒。”她不想聽到他口中的“她”的事情。

　　King：“我吵到你了嗎？”

　　“還好。睡到自然醒了。她是，你的女朋友嗎？”內心的好奇，與小小的名為嫉妒的東西冒了出來。

　　“前女友。”

　　“哦。那你現在有女朋友嗎？”袁芳按壓著內心的緊張與疼痛，終于把這句話問了出來。他是不是有女朋友的人！

　　“回歸單身。”

　　單身，單身？起碼她還是有爭取的機會呀。

　　“那么，我為什么不能做你女朋友？”死就死吧，先說出去，總要為自己想要的可能而努力努力。

　　“我們不是說好了，不提這事嗎？我們是真的不合適。”

　　“那你，為什么對我那樣？”已經許久沒有提起這件像噩夢一樣的事情，袁芳心里有點發冷。

　　“....”

　　一串的省略號過后，袁芳的心已跟著死掉。

　　丟下自尊去說那些話的她，是她自己都不認識的。

　　袁芳深吸一口氣，噼里啪啦敲著手機屏幕：“你不想談這個問題，它就不存在嗎？你知道我的痛苦嗎？我的第一次就被你這樣毀掉了。而你用三個字：不適合，否定了你該負的責任，完全無故我的傷痛。我不說，你無視，這些難過就不在了嗎？若是這樣，倒也省事了。對了，對于你來說，只是在某一次醉酒之后玩了一個女孩子。對于我來說呢？我做錯了什么？要讓你這樣糟蹋？你若是有女朋友，我就當被狗咬了，苦水我就自己吞了。可是，你沒有女朋友，你對我做了所謂朋友相處時不該做的事情，你就不該....”眼淚“啪嗒啪嗒”濺在手機屏幕上，一點點暈染開，模糊了屏幕上的字跡。按著回車鍵，看著打出的這段話，迅速的消失不見。

　　袁芳無助極了。

　　“叮——”消息進來，袁芳睜著哭的迷糊的眼睛看著屏幕，用大拇指揩了揩上面的淚水。

　　“咱們別再聊這個話題了好嗎？我心里有人，這樣對你不公平。是我，對不起你。我可以盡我力去賠償你。”

　　袁芳用手背將眼淚擦了擦：“我的賠償，不能是你么？為什么，就不能是你呢？”

　　“除了這個。”

　　“滾！”

　　眼淚在臉頰上流得越加歡快，袁芳捂著嘴，蜷縮在椅子上低低地哭了。

　　袁芳不想因哭聲把睡夢中的父母吵醒，她吸了吸鼻子，又實在忍不住地繼續流著淚。

　　抓著手機邁著沉重的步子上樓，反鎖上房間門，打開與King的語音通話。

　　“我很難過。”袁芳哭著講述著內心的感受，不管他聽或不聽。

　　接通語音通話后，King沒有吱聲。

　　“你是個混蛋。本來我可以不喜歡你，可是你讓我除了去喜歡你，沒有了其他的辦法和選擇。你是個惡魔，你把我的心提起踩踏，一點都不疼惜。我為什么呀，為什么還跟你這樣的惡魔一起玩游戲？我有病，還病的不輕。”

　　任著眼淚在臉上肆虐，袁芳高亢的聲音轉為悲涼：“你會不會覺得我有些煩呢？會不會覺得我不自重不矜持呢？我不想的。你對我這么狠心，我不想理你的，我不想見你的，你一次一次的出現在我面前，我看著你就覺得受到了撩撥，你叫我能怎么辦？”

　　“如果，”King清冷的毫無波瀾的聲音悠悠傳來：“如果你不想再見我，我可以消失。”

　　心，猛地揪成一團，她終于明白二表姐唐曼說的那句話：一段關系中，先動心的人死得慘。

　　她該死，因為她對他動了點心。

　　“也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了我的打擾，就不會再給你造成困擾了吧。”袁芳掐掉語音通話，魔怔地說出那句最令她崩潰到極致的話語。

　　原來，這段時間的不提起，不想起，都只是表象，內里，其實她已崩潰疲憊的不成樣子了。

　　她不該這樣的，不該活成這樣糟糕的樣子。

　　她還沒有嘗到愛情中的甜蜜，只有難受，痛苦，無邊的黑暗。

　　語音通話開始響起，袁芳毫不遲疑地掐掉它。

　　又響起，又掐掉。

　　“你千萬別做傻事！你的人生才剛開始。”

　　袁芳看完King這條信息后，將聊天記錄清空，拉黑了他。

　　就這樣吧，她放棄了。

　　原來的想法也好，謀劃也罷，她統統放棄，不再見他。

　　只是剛剛動心，就被扼殺的感覺，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