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猜測,你這樣還是太冒險了。”塞拉斯從屏幕上收回目光嘆了口氣,看向露娜。
“那父王的意思…?”露娜抬眼瞄著塞拉斯。
她不信,她爹就沒看出,這條至今都沒人想要回海里的人魚本身的價值。
“若是能與它交流就好了。”塞拉斯沉吟了片刻看向露娜說道。
露娜聞言一噎,卻到底嘆了口氣,道:
“我想想辦法。”
“盡可能讓它活著!”塞拉斯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
露娜聞言心下了然且鄭重的點了點頭。
是了,活著的時候海里不要這人魚,可不代表死了海里也不要。
畢竟若它活著對于海里的人魚來說是麻煩的話,那死了就是人家怎么說怎么是了。
或許這也是為什么,當年的三位初代,雖然各懷心思,卻終究只是囚禁了這條人魚,寧可每年花大價錢養著,也沒讓它去死的關鍵所在。
之后的三天,露娜和霍華德,輪班盯著監控,塞拉斯雖然臨近退休,但畢竟他還是國王,只每年傍晚的時候過來待上一兩個小時,與露娜說說外面的事情,換霍華德出去透透氣。
直到第四天的夜里,睡著的露娜忽然被阿爾法炸雷般響徹腦海的聲音驚醒。
“殿下?”坐在露娜床邊,看著她猛的一下從床上彈坐起來的霍華德,驚疑不定的看著露娜,時不時還不忘掃一眼以露娜手腕上的藤鐲為依托的監控畫面。
此時監控畫面中的人魚,正在水桶里不安的扭動著身體。
“要生了…”露娜捂著狂跳的心口,看都沒看監控畫面一樣,有如囈語般的下意識開口解釋道。
“哦…”霍華德應了一聲,卻還是不放心的看著臉色有些不大對的露娜。
露娜這會兒卻是已經顧不上霍華德,她現在就想格式化了阿爾法這個王八蛋!
明明系統自帶的提示音有一長串,偏阿爾法這貨,扯著個破鑼嗓子,在她睡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的時候,吼起了什么“天塌了,地陷了,小花狗不見了…”
還TM是帶著破音兒的!摔!
感覺著手心下胸口處狂跳的心臟,露娜不停的深呼吸著,等到心跳終于回歸正常的跳速,霍華德卻是又驚呼了一聲。
露娜聞聲心跳再次漏跳一拍,才轉頭看向了屏幕,卻也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她之前是通過科尼利厄斯的記憶見過人魚卵的,然,此時,監控中的這枚人魚卵,顯然是與科尼利厄斯記憶中的人魚卵不同的,至少科尼利厄斯記憶中的人魚卵,是絕對不發光的。
在意識到那枚人魚卵不太對的第一時間,露娜就跳下了床,“我們過去…”看看一詞,露娜還沒來得急說出口,就見監控換面中越發干癟的人魚,露出了一口鋸齒狀的利齒,向著那魚卵咬了下去。
下一瞬發著光的魚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了下去,與此同時,原本已經干巴巴有如一條咸魚干般的人魚,周身竟是慢慢的散發除了一種柔和的光輝。
露娜和霍華德雙雙不敢置信的盯著屏幕睜大了眼睛,而那畫面的中的人魚,此時已經把魚卵的外皮也塞進了嘴里,隨著它不緊不慢的咀嚼,那張干巴巴的人魚臉,竟是如同被水重新泡發的海參一般,恢復了彈性。
“這,還去么?”霍華德傻愣愣的張著嘴,問道。
“不用去了…”
看著那人魚一點點的恢復成了記憶中的模樣,連那殘破的魚尾也重新變得緊實,布滿了流光溢彩的鱗片,露娜在這一瞬也說不清到底是一種怎么樣的心情,只覺得有股涼氣,從腳底板直往腦袋頂上沖。
許久,露娜腕上的藤鐲,才探出了一根小須須接入了包裹住個別牢房的藤蔓之中,重新把那還兀自閉著眼睛,面上掛著詭異笑容的人魚,塞住嘴,捆縛起來,塞回了木桶之中。
在發現自己重新被藤蔓捆住的瞬間,人魚就猛烈的掙扎了起來,一雙閃爍著兇光的美目,更是四下不停的掃視著。
露娜和霍華德都緊張的盯著屏幕,直至發現,哪怕恢復了舊時風采的人魚,對藤蔓的傷害也依舊達不到可以讓它逃脫的程度,露娜和霍華德才雙雙松了口氣。
“這件事,需要馬上告訴王上。”等人魚徹底不再掙扎之后,霍華德才用他那染上了幾分干澀的嗓音開了口。
“您去吧!我在這盯著。”露娜點頭說道。
霍華德聞言本來還想說些什么,但在看了一眼露娜手上的藤鐲后,到底沒再多言,只是在他離開不久后,就有兩名熊族侍衛,走了進來,一左一右的站在了他們住了三天的牢房門口。
露娜看著那倆又高又壯皮還厚的侍衛,心下微暖,只是當她想到人魚那詭異的恢復青春的畫面時,卻是怎么也笑不出來了。
若說幾百年才把那條人魚消耗成之前那樣,在經過剛剛的一幕后,露娜是不信的,那么問題就來了,它這是第幾次了呢?
就在露娜在腦海里反復對比著科尼利爾斯記憶中的人魚面容,和監控畫面中,重新恢復了青春的人魚面容之時,地地牢里再次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不久后,門口的兩名熊族侍衛紛紛粗聲粗氣的向塞拉斯問了好。
“辛苦你們了,回去站崗吧!”霍華德先是瞄了一眼安好的露娜,才拍了拍兩名熊族侍衛的肩膀,開口說道。
兩名侍衛雖然莫名其妙的被叫了過來,又莫名其妙的被支走,卻什么都沒問,只淡定的應了聲是就離開了。
等兩人的腳步聲微不可聞了之后,塞拉斯才看著露娜點了點頭。
露娜重新調出了自侍衛們到來,便被她收起的屏幕,開始給塞拉斯重播起了人魚從生產到吃掉那枚發光魚卵的全過程。
從頭看完這段重播,饒是身為國王多年,定力非比尋常的塞拉斯,露娜也清楚的看到,在人魚的面部重新變回舊時模樣時,她親爹的瞳孔,縮放了好幾回。
“把老師接回來吧!順便發信問問他,有沒有對人魚又研究的學者,一并接到王庭來。”塞拉斯沉吟了片刻,才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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