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拐八繞的羅圈架,讓露娜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瞪了兒子一眼,道:
“先關他三天再說。”
特雷爾聞言就忍不住抖了抖,一頭扎進了祖母的懷里,連四只小爪子上的指甲都冒出來,掛在了祖母的衣服上。
奈何他這次拔了親爹的胡子真的玩兒大了,祖母就是心疼他,也沒攔著。
杰奎琳抿著唇一點點的把特雷爾的小爪子從衣服上摘了下來,把孫子交到了露娜的牛獸人侍女手中。
被牛獸人侍女一手捏著后脖子上的皮毛,一手托著小屁屁的特雷爾想到那被親媽收拾出來的,除了一張睡覺用的草墊子啥也沒有的屋子,這回是真哭了。
不再是干嚎,而是沒多會兒就把臉上的毛給哭濕了。
是了,從小不知道被親爹關過多少回禁閉的露娜,深喑關禁閉的精髓所在,屋里到處都是可破壞,可轉移注意力的東西,怎么能起到懲罰的作用呢?
所以,她特意在宅邸的偏僻角落里收拾出了一間空屋子,專門關兒子的禁閉,就連送飯都不許侍從與特雷爾說一句話。
雖然露娜輕易不會關兒子禁閉,也不會關很長時間,但對于被關過一次禁閉的特雷爾來說,這卻無疑是他還不足一歲的短暫生命中最害怕的處罰,沒有之一。
看著被男女混合雙打過后,有被帶走關禁閉的巴里,面色并沒緩和多少。
對于狼獸人胡子這東西或許并不那么重要,可對于虎獸人,巴里咬牙渾身僵硬的邁開了腳步,一步,兩步,三步…
MD又偏了…
看著一路走的好像喝大了似的巴里,露娜雖然知道不應該,但還是因為憋笑憋得漲紅臉。
好在身邊還有一個杰奎琳,雖然孫子這次干的事情實在是讓人火大,不過看到一向不省心的兒子,終于被個更不省心的給糟踐了,杰奎琳的心情還真是有種不足為外人道的舒爽。
于是乎,等巴里的身影終于搖搖晃晃的消失在了轉角處的時候,抑制不住的大笑就從杰奎琳的嘴里冒了出來。
然后緊跟著就是露娜,婆媳倆幾乎是相互攙扶著,在花園里笑了足足有五分鐘。
等笑夠了,露娜才抬手蹭了蹭眼角兒笑出來的生理鹽水,跟杰奎琳說了一聲,帶著人去找杰克算賬了。
露娜是在塞繆爾家找到杰克的,彼時這叔侄倆正外靠在沙發上一人舉著一杯酒,聊得嗨皮呢!
當看著帶著人,氣勢洶洶殺進來的露娜之時,杰克幾乎是立刻就把手里的就被塞給了親叔,然后伸手干脆利落的一撐身下的沙發,翻過沙發背,熟門熟路的向著宅邸廚房所在的后門跑去。
露娜似笑非笑的看著杰克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卻是沒追,只邁開腳步,坐在了杰克剛剛的位子上,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酒。
“他又干嘛了?”塞繆爾耳朵微微抖動了幾下,看著侄女露出了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明顯這是不打算管侄子死活了。
“他攛掇著我兒子把巴里的胡子給拔了。”露娜也想板著臉,可想到巴里那醉貓一樣的腳步,還是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噗——咳咳咳…”聽說巴里的胡子被親兒子給拔了,塞繆爾直接被嘴里還沒咽下的酒給嗆住了。
等塞繆爾漲紅著臉,終于緩過來,杰克也被早就被露娜安排守在后門處的幾個牛獸人侍從給壓了回來。
看著被網纏過住的杰克,塞繆爾抹了把嘴角處的酒液,看著侄女挑了挑眉。
“您這酒杰克帶來的吧?也就他喝得下這么難喝的酒,回頭我讓人給您送兩桶好的來。”露娜放下只喝了一口的酒杯,略帶嫌棄的說道。
“好的呀!”聞聽有更好的,塞繆爾也把手里的酒杯放回了侍從的托盤中,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點了頭。
“叔,親叔!”杰克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塞繆爾。
塞繆爾卻只是砸吧著嘴搖了搖頭,他就知道杰克這小子跑他這來怕是惹事了,卻沒想到是惹了露娜,哪怕他惹的是他大哥,他都有辦法讓他跑掉,唯獨露娜…
塞繆爾瞟了一眼,站在客廳門口完全沒有阻止意思的帕克,不禁又是嘆了口氣,就聽露娜已經對著帶來的人擺了擺手,隨后又指了兩個明顯不同于其他侍從強壯的侍女說道:
“幫帕克把為生打掃好。”
兩個侍女本就是來收尾的,不但如此,連干活的家把什都是自備的,聞言整齊的應了一聲,就跟在了退出宅邸的眾人身后,完全不用帕克多操一點兒心,手腳麻利的清理起了地面,足見已經不是第一次干這個活了。
出了塞繆爾宅邸的大門,杰克就被塞進了露娜的獸車之中。
“你這什么網?挺結實的。”被包裹在網中的杰克卻是眸光微閃,掛著一抹欠兮兮的笑容看向了露娜說道。
一般的網想困住他明顯是不能夠的,然,偏露娜這個網,他探出的獸甲都快磨禿了,也沒把這網弄破。
“若是我沒記錯,明年春天你就該去卡薩城了吧?”露娜卻是根本不理會這網的問題,只看著杰克陰惻惻的問道。
杰克聞言一噎,扭了扭身體,卻是垂下了眼眸,不吱聲了。
“要去守海防的是你吧?怎么,這才幾天,就扛不住了?”露娜瞇了瞇眼。
“我沒有,就是那人忒可惡了,什么都不說抬腳就把我踹魚塘里了,偏你們家巴里就在旁邊看著,轉頭還勸我忍忍,合著挨咬的不是他!你看看,你看看。”
杰克雖然自知理虧,卻還是忍不住扭了扭身體,伸長了脖子,把肩頸處衣服遮蓋下的傷露了出來給露娜看,他深深懷疑就沒人知道,這一身又疼又癢的傷,是怎么的磋磨人。
露娜還真看了看,杰克那露出來的傷。
說實話,杰克傷的并不算重,到了他們如今這個皮厚程度,只要不是掉到野外那種不明情況的水域之中,被普通的小魚啃上幾口,頂多就是破個皮,連藥都不用上,兩三天后就連個痕跡都不見了。
然而,杰克這傷雖不重,但看上去確實真挺慘的,單是露出來的那不足巴掌大的一點地方,就密密麻麻散落交疊著七八個要掉不掉的結了痂的,橢圓形鋸齒狀牙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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