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他說過傭兵工會是我的?”露娜沒等貝克說完,就開口打斷道,語氣里透著濃濃的危險。
“不,我沒有,殿下的叮囑,我時刻都不敢忘記。”貝克慌忙搖頭。
“那他就沒問你什么?”露娜瞇了瞇眼眸。
“沒有。”貝克搖了搖頭。
“繼續。”露娜垂下眼眸,道。
“安東尼少爺說,曼瑞斯侯爵大人手上有兵,人手足,找您的話,總比臨時拼湊起來的傭兵要快。
而且,您也知道,您是在試煉中遇險的,哪怕我已經將酬勞盡可能的抬高,可這任務,段時間內依舊沒人敢接,我也是心急,殿下…”
帳簾忽然被挑起,安東尼裹著一身寒氣從外面走了進來,道:
“這事,是我逼他的,你要生氣,我認打認罵就是了。”
露娜抬眸看向安東尼,眼中卻是一片漠然,片刻后道:
“拉斐爾少爺言重了,既然您對貝克有救命之恩,他也是個之恩圖報的,那便給他個出路吧!他在自由之城的時間也不短了,既然兩年前您就留意到了他,想來也是惜才的。
貝克,你我之間的契約就此終止,好好跟著拉斐爾少爺,他不會虧待你的。”
“露娜,你非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么?”安東尼心中一片絞痛,上前一步,定定的看著露娜,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受傷之色。
“安東尼,別把你我年幼時的那點兒情分磨沒了。你我同族,你應該明白,界線在哪里!”露娜緩緩的站起身來,丟下此時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安東尼的貝克,只叫上了喬恩,便走出了帳篷。
“是不是你跟露娜說了什么?”等露娜一走,原本滿臉受傷的安東尼面上瞬間蔓上一抹獰狠之色,一個健步到了巴里面前直接抓上了巴里的脖領。
巴里雖然被揪住了脖領,但個頭兒高,也只是被拽的微微前傾了幾許,面色不見喜怒,只淡淡道:
“你覺得,以露娜的聰慧,真的想不明白這里面的彎彎繞繞,還需要我幫你添油加醋么?
安東尼,她是公主,從小接受的是王室的教育,在王城里生活了十幾年,在你還揣著滿心的自卑,縮在殼子里的時候,她就已經穿行在貴族間游刃有余了。
我不信你這十幾年來對她并沒有關注,你覺得她最討厭的是什么?”
話落,巴里直接掰開了安東尼的手,抓著一臉呆滯的切斯特的肩頭,就把這平日自詡聰明的家伙,給拖了出去。
“老,老大…”直到寒風撲面,切斯特才激靈靈一抖,回過了神來。
可剛剛那幾人之間所說的事情,透露出來的信息實在是有點兒多,饒是他自覺平時腦子動的并不慢,這會兒也有些打結。
“別再瞎捉摸了。你之前是被算計了。幸好沒出事。”巴里拍了拍切斯特的肩頭,眸光冰冷的掃了一眼身后的帳篷。
“那貝克管事,還有露娜那邊…?”切斯特想了想,還是有些遲疑的問道。
“貝克是自己蠢,早就被人盯上了也不自知,露娜不會再留他,這個與你無關。之前的事,我還得向你道個歉。”
巴里帶著幾分歉意的看向切斯特,到底切斯特的成長環境要更單純一些,他之前痛罵切斯特,其實早就后悔了,只是一直沒找到恰當的機會道歉罷了。
“老大你也別這么說,那位侯爵大人確實是我給你們帶回來的麻煩。”切斯特嘆了口氣,四下看了看,才壓低聲音說道。
“放心吧!露娜會解決好的。走,看你這幾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我先送你回去。”巴里抬手搭上了切斯特的肩頭。
切斯特聞言卻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家說起那小公主就一副與有榮焉模樣的老大。
難道作為一個雄性,不是自家老大應該自告奮勇的,幫小公主解決麻煩的么?
這么想著,切斯特也就這么問了。
卻聽巴里嘿嘿一笑道:“有本事的那個,如今正在帳篷里捶胸頓足呢!我覺得我現在這樣就挺好。誰跟你說,妻子只能依靠丈夫了?”
切斯特聞言一時間明顯的是有些消化不良,嘴張的老大,連狹長的小眼睛都瞪的溜圓。
其實他挺想罵巴里一句不要臉的,只是想到幾人的身份地位,也確實是露娜更能壓得住陣,便也只能閉了嘴,可卻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可偏又說不上來。
巴里親自把切斯特送回了帳篷,才又折了回去找露娜。
露娜睡了一下午,這會兒也不困,正借著這點兒空余時間,在整理筆記。
感覺到忽然有寒風竄入帳篷,她抬頭一看,就見巴里正從帳簾外探進個腦袋,對著她傻樂呢!
巴里見露娜只看了他一眼就垂下了眸子,便走了過去,還邊走邊說道:
“我以為你正生氣呢!”
“我以為你會幫我出氣。”露娜似笑非笑的睨了巴里一眼。
“奧斯本那老頭兒的寶貝孫子,我哪里敢動?除非我母親打算回封地了…”巴里嘆了口氣道。
他其實也不是不想揍安東尼一頓,可那貨忒不要臉,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損招兒,他是真怕他前腳揍了人,后腳王城里那護短又不講理的老家伙接到信,就會找上她母親。
“原來巴里少爺也是有忌諱的啊?”露娜失笑搖頭。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這回換巴里似笑非笑的看向露娜了。
要知道,當年若不是忌諱她是被狼王夫妻倆捧在掌心的公主,他能那么任勞任怨的被她壓榨么?
“也不知道奧斯本爺爺要是知道如今安東尼是這副樣子,會怎么想。”露娜白了巴里一眼,嘆息一聲。
當年從弗萊明堵住她送了最后一幅畫后,她便自覺與安東尼斷了聯系,并不清楚這些年安東尼都經歷了什么,她只知道,老卡薩侯爵若是看到安東尼如今這個樣子,怕是未必會歡喜。
雖然作為拉斐爾家的嫡系子弟不可能沒有些手腕兒,但安東尼的行徑,卻少了作為狼族最不能缺少的邊界感,而狼族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領地”被侵犯。
再加上拉斐爾家本就重兵在握,如今第三代又都已經成長了起來,露娜實在是說不好,如今這般模樣的安東尼,對于多少年如一日守護著沿海的拉斐爾家來說是福是禍。
“要不,你給奧斯本老頭兒去個信?到底是他孫子,能管管的吧?”巴里見露娜到底還是想著安東尼,心下不爽,眼珠子一轉,開口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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