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一想到外面的高溫,在加上露娜前一天一直在外面,以及一大早就聽說的事情,麗雅箍著露娜的手就一松,然后,不等露娜跳開,她速度飛快的彎腰一撈,直接來了個標準的公主抱,就把露娜給抱到了床上。
直到被麗雅和蘇西兩個緊張兮兮的按回了床上,然后目送蘇西跑了出去,露娜都沒搞明白,這倆怎么緊張成這個樣子。
不一會兒,蘇西就匆匆回來了,而跟在她身后的,正是昨天陪著他們一家人,喂了半宿蟲子的年輕的醫者,此時他的臉頰上還留著幾個大包消退后的印子,看起來略有些滑稽。
“殿下也病了?”
年輕人一進門,就匆匆走到了露娜面前,邊說,邊探手要去摸露娜的額頭。
露娜聞言眉頭就是一簇,偏了偏頭,躲開了年輕人的手問道:“還誰病了?”
年輕人的手在半空頓了頓,把目光落在了露娜面上細細看了片刻,見露娜的面色沒什么問題,眼皮上的包,也消退了,才遲疑了一下答道:“是王上。”
“我父王病了?什么病?”露娜聞言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印象里,塞拉斯除了在奧利維亞面前會示弱,幾乎在任何時候都是強勢的,甚至在她的意識里,就從沒有過塞拉斯會生病的這個可能,可如今,在她印象里距離生病倆字最遠的人,居然病了。
這讓剛剛得知被禁足還對塞拉斯一肚子怨氣的露娜,瞬間心聲愧疚。
看著露娜愣住,年輕人乘機抬手摸了摸露娜的額頭,見溫度沒有異樣,這才松了口氣說道:
“是的,熱病,不過殿下不用擔心,王上身體強壯只有一些輕微頭暈,惡心一類的癥狀,休息兩天就好了。”
“我父王什么時候休息過?”露娜蹙了蹙眉,本能的反駁道。
大臣們還有假,可塞拉斯那個國王卻是全年無休的,沒大事發生的時候都天天忙,有事發生就更忙了,加班加點熬夜通宵什么,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不是,休息這事放一邊,我父王怎么就得了熱病了?”露娜搖搖頭,甩掉那些有的沒的,略顯茫然的看向年輕醫者問道。
“聽說王上昨天從中午開始就沒吃過東西,水也喝的很少,一下午都在王城里奔波尋找王子殿下。
照我估計,應該是昨天下午的時候,王上就有些不舒服了,可卻一直沒說,直到今早用餐時出現了嘔吐的情況,王后才請了醫師來看,確診了熱病。”
年輕人想到露娜昨天交給他的那一小瓶名為酒精的東西,在用過后,杰克明明被淤泥污染的傷口,今早不但沒有出現紅腫的情況,還已經結痂了,便沒有對露娜隱瞞塞拉斯的病情,而且還把他自己知道的都說了,說完還眼睛精亮的看著露娜。
“就只是頭暈惡心么?給我父王醫治是你?”露娜并沒有忽略掉年輕人眼中的亮光,雖然不知道這家伙干嘛這么看她,卻也沒心思多問,只執著的追問著塞拉斯的情況。
“聽說就只是頭暈惡心,我,并沒有資格為王上醫治。”
年輕人說這話的時候面色有些赫然,卻也只是稍縱即逝,很快便丟開那些年紀輕資歷淺,只能幫老醫師打雜的負面情緒,熱切的看著露娜問道,
“日常的辦法就是少出去,多休息,保持房間內的涼爽,不知道殿下有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露娜聞言看了看年輕人,見對方眼睛更亮了,倒是多少明白了一些什么,想了想,她也沒啥藏私的打算,便說道:
“基本上也就是這樣了,嗯,頭暈惡心的話,可能食欲會不好,但不吃東西可不成…
麗雅,你幫我去跟母后說一聲,給父王的餐食里加上一些味道微酸的果汁,最好是泡過少量涼草的,然后你再去趟廚房,讓廚娘燉些肉,燉好后,送到冰庫去,等肉涼透了,你再取回來。”
麗雅聞言看向了年輕醫者,在從他嘴里確認了露娜真的沒生病后,才點頭應承了一聲離開了。
而那年輕人,卻沒走,而是跟露娜借了紙筆,把露娜說的微酸泡過涼草的果汁記在了紙上,又抬頭看向露娜追問道:
“為什么要把燉好的肉送入冰庫呢?”
蘇西看著一臉熱切,詢問著露娜的年輕人,深吸一口氣,開始發揮她侍女的功用,直接挺胸抬頭的上前一步,擋在了年輕人和露娜中間,開口趕人:“醫者大人,您該走了。”
年輕人聞言,眼中劃過一抹失落之色,可卻也知道,這里到底是露娜的臥房,既然公主沒生病,他死賴著不走也不合適。
只是知道歸知道,但她離開的腳步卻非常緩慢,還時不時目露希翼的轉頭看一看露娜,希望能被挽留。
看著這樣的年輕醫者,露娜心下有些好笑,直到他走到了門口,才開口道:
“你若是想知道,就晚飯前再來一趟,正好,我也有些東西,需要你幫我送出去。”
“這個好說,不知殿下要送什么東西給什么人?”已經垂頭走到門口的年輕人,聞言猛的轉過身來,看向了露娜,滿臉都是驚喜。
“就是昨天給杰克用的酒精,麻煩你幫我送去西西婭女爵家和拉斐爾家。”露娜說道。
“行,沒問題,那我晚些再過來。”話落年輕人就歡脫的離開的。
送走了年輕醫者,露娜才想起來,她似乎并不記得那年輕人叫什么了,對方前一晚應該是跟她介紹過自己的,只是,那時候她腦袋里早就是困成一團漿糊了,根本沒記住,只得轉頭詢問蘇西。
“他呀,叫阿爾文·庫漢。”
“庫漢?”露娜聞言怔了怔,總覺得這個姓氏有些耳熟卻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聽到過。
“對呀!就是那個最大的木材商。”蘇西解釋道,語氣里全是稀奇。
露娜聞言,其實也有些詫異。
主要是醫生這個行業看似很風光,但事實上卻是個很辛苦且枯燥的職業,學的多,但真正能走上從醫之路的人卻是少數,大多數有錢人不管是貴族還是大商人家里,很少能有少爺小姐的堅持下來,多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而能像阿爾文這樣熱衷,并且還離開家老遠,放棄了安逸生活,憑著醫術走進了王庭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