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和奧莉薇婭,直到用完了晚餐,才把塞拉斯和塞繆爾兄弟等出來。
待得帕克恭恭敬敬的把這一家三口送上了獸車,露娜卻是說什么也不肯讓獸車立刻離開。
“做什么?”塞拉斯看著自家忽然任性起來的小女兒,把頭湊了過去問道。
“父王,您難得出來一趟,就等一會兒,一小會兒…”露娜扒著車窗,目光死死的盯著柵欄門后大宅的二樓,塞繆爾書房的方向,兩眼精亮,感覺到塞拉斯湊過來,還拉住了自家老爹讓他陪著自己一起往外看。
塞拉斯這樣欠著身有些難受,干脆和奧莉薇婭換了個位置,陪著女兒等。
時間緩緩流逝,露娜蹙了蹙眉,就在她腿都快蹲麻了,準備放棄了時候,塞繆爾家的大宅內,終于傳出了塞繆爾驚呼聲。
然后露娜和塞拉斯這父女倆,就透過被燭光照亮的窗口,看到了一只大鵝的剪影炸著翅膀,向著塞繆爾那熟悉的剪影沖了過去。
大鵝纖長的脖頸,速度奇快的向著塞繆爾探出,而后兩道剪影部分重疊,緊接著屬于大鵝的剪影騰空而起,似乎是橫向旋轉了個三百六十度。
“啊——”
隨之而來的,是塞繆爾劃破夜空的慘叫之聲。
看著蹲在窗口,盯著塞繆爾家二樓的兩道剪影,露出了一模一樣壞笑的父女倆,奧莉薇婭很是不雅的翻了白眼,直接拉動了車內的搖鈴。
隨著獸車開始移動,父女倆還雙雙轉動著腦袋,很明顯是對塞繆爾家的熱鬧依依不舍。
“要不,我放你倆回去看?”奧莉薇婭直接探手揪住父女倆的后脖領把倆人拽回了座位上。
“不…”
“不用了…”
父女倆一同搖頭,笑話,這會兒要是被老媽(媳婦)丟下車,他倆就得去找塞繆爾求收留了。
次日,塞繆爾就去了王庭蹭飯,明明前一天還因為獅襲朗的存在,渾身戾氣的他,竟是在飯桌上直接坐到了獅襲朗的身側。
因為有了塞繆爾的加入,這頓飯,露娜也沒再見縫插針的霍霍獅襲朗那脆弱的神經,打算給他一天休息。
但露娜不霍霍人了,并不代表塞繆爾會放過獅襲朗。
他雖然一直和顏悅色,在飯桌上也對獅襲朗多有照顧,可說起話來,卻是一句一個坑,拐彎抹角的不停的打聽著獅承繼的下落,就連露娜這個旁觀的,聽了一頓飯下來都被塞繆爾繞的腦仁兒生疼,就更別說是獅襲朗了。
求生的本能,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的對待塞繆爾這個小舅舅,雖然他堅定的沒有透露出任何獅承繼的下落,但幾番的來言去語過后,卻是把自己幾歲了還離不開奶娘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飯后各自散去,塞拉斯兄弟倆雙雙去了書房。
自這一日起,塞繆爾在王庭的出鏡率就直線攀升,隔三差五的就要找獅襲朗聊聊天,而后再去塞拉斯的書房里坐一坐。
最開始,露娜還會湊個熱鬧,但湊了一兩次熱鬧后,眼見著獅襲朗整天跟個幽魂似的,飄飄忽忽,露娜也不敢太過了。
只因她發現,她叔所做的 ,和她之前所做的事情,有著異曲同工的意思,而且似乎還更為具體,比起她那漫無目的的時不時撩撥一下獅襲朗脆弱的神經,很顯然塞繆爾是帶著明確的目的性的。
這樣的認知,讓露娜徹底消停了下來,她忽然發現,她之前那只把目光著眼于保護小家的格局似乎是有點兒小了,而很明顯,塞繆爾超高的出鏡率,還伴隨著塞拉斯的日漸忙碌,圍繞著獅襲朗,肯定不只是他們一家的事情。
在意識到這點之后,露娜竟是莫名的生出了一種身處迷霧之中的感覺。
再想到她寫個茍特,卻至今沒有得到任何回復的信,露娜嘆了口氣,合上根本看不下去的,莊園賬本,總覺得心里有些不踏實。
“殿下。您的信。”就在這時,蘇西匆匆進門,把一封信件遞到了露娜的面前。
露娜聞聲慌忙拿過信件,可當她看到信件上的火漆之時,卻有些失望,信并不是茍特寫來的,而是巴里。
也沒用信刀,直接用指甲接挑開了火漆,露娜打開了信件。
“親王已歸,債務兩清,不日離開。”
——巴里 看著信件的內容,露娜打開抽屜,翻出了巴里的欠條,看著上面的巨款,公主殿下忽然就有些后悔,之前錢多到燒包的舉動了。
若是當初她沒那么燒包,至少阿里的鎧甲,她現在應該已經有一個頭盔了。
忽然好想問問茍特,這世界有沒有后悔藥怎么破?
“唉…”
露娜悵然一嘆,揮開腦子里賴賬的打算,提筆在巴里來信的留白處寫下了“祝君安”三個字,然后把欠條放了進去,重新疊好了信,扣下了信上原本的火漆,用自己的手信封了信,才讓蘇西送走。
巴里是在露娜書店開業的那天離開王城的,露娜忙著自己書店的開業,根本無暇去送行,但這并不代表,別人不去。
比如安東尼。
看著與自己少有交集的安東尼忽然帶著一大票半大少年來“送”自己,說實話,巴里是有點兒懵的,不禁把問詢的目光,落在了提米和杰克的身上。
杰克和提米卻是雙雙搖頭,因為巴里特意囑咐了,他倆就誰也沒說,他們哪里知道,安東尼是怎么知道的。
“你這是…?”巴里見杰克和提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對方又明顯是來者不善,本能的上前一步把杰克和提米擋在了身后。
“我來送送你,放心只要你不再回來,我肯定不會如何提米。”看出了巴里眼中的防備,安東尼言簡意賅的答道。
“安東尼,你有病吧?!你動我一個試試?!”提米聞言瞬間目露兇光,直接跳了起來。
安東尼卻是只是對身后帶來的少年們揮了揮手,他們便四散了開來,向著巴里圍了過去。
“安東尼,你要做什么?”杰克看著安東尼身后動起來的少年,臉色也變了,上前一步,拉住了不管不顧就要往上沖的提米。
“殿下,這是我和巴里的私事。”安東尼對杰克的態度就要溫和很多了,只是他這般的溫和以對,不但沒換來杰克的退讓,反而讓杰克拉著提米上前幾步,連巴里都護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