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克大人的眼睛似乎不太好?”出了芒克的辦公室,露娜抬頭看向弗萊明問道。
“熬的唄!這兩天還不顯,過幾天你再看看就懂了。茍特先生也給他看過,藥也試過一些,但都沒什么用。我都怕有朝一日,我會跟他似的,唉…你說你咋就不爭取一下呢?”
弗萊明略顯悵然的看著身側的小不點兒。
“我都爭取來了您干什么去?再說了,那么多名目,我也不懂啊!賬我現在就能算,可您放心么?”露娜抬頭看向弗萊明。
“還真不放心。”弗萊明嘆了口氣,隨即眼睛就是一亮,接著道,“不過沒關系,以殿下的聰明勁兒,我有信心一個月之內教會你。”
看著為了以后能偷懶,瞬間干勁兒滿滿的弗萊明,露娜抬手揉了把臉,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她老爹把她丟給弗萊明,本身就是在坑她。
一路跟著弗萊明進了他的小辦公室,露娜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套早早準備好了的小桌椅。
“這是給我的?”看著本就不大,因著這套小桌椅的出現,愈發顯得擁擠的辦公室,露娜看向弗萊明挑眉問道。
“嗯,這還是我找文書那邊要來的,當年查爾斯用過的。”弗萊明額首,然后走到了堆滿賬冊的書桌前,拿起了一疊紙張,遞給了露娜說道,“這是我前兩天抽空總結出來的一些名目,以及可能出現的問題,你今天就先看看這個,有不懂的,問我就好。”
“好的。”露娜答應了一聲,便接過那一疊紙翻看了起來。
她能看得出,弗萊明總結這些東西絕對是用了心的,特別是字跡上,很是工整,偶有連筆的地方,也不難懂。
再聯想到,自家老爹塞拉斯寫東西,那謎一樣的曲里拐彎兒的大波浪,這一刻,露娜倒是不覺得日后要被弗萊明奴役上一段時間有什么了。
一頁頁的翻看著,閱讀著,有些東西哪怕弗萊明寫下了備注,露娜依舊還是有不少不懂的地方,但反復看下來,她倒是在午休前生生把幾張紙上的內容背下了個七七八八。
再看弗萊明,露娜臉色就是一黑。
她之所以生背,就是怕打擾他工作。
畢竟算賬這事,稍稍分心就會出錯。
可誰曾想,她這埋頭苦背,弗萊明卻是早就趴在書桌上,躲在高高的幾落賬本后睡著了。
甚至,透過窗外照進來的陽光,露娜還能透過賬冊的縫隙,在弗萊明微微張開的嘴角處,看到一絲精亮。
頓時感覺之前的感動都喂了狗的露娜,忍不住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然后,清了清嗓子,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道:
“芒克大人,您怎么來了?”
隨著露娜的話落,原本睡得香甜的弗萊明,幾乎是瞬間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立正站好,面對門口的眼眸雖然一片茫然,卻睜的大大的。
“芒克大人!”
“噗哈哈哈哈…”看著這樣的弗萊明,露娜直接笑趴在了自己的小書桌上。
第一天的工作就這么在弗萊明的郁悶,和露娜的歡笑聲里結束了。
中午麗雅送來的午餐,被露娜留給了弗萊明,她自己則是穿過辦公區,直接回了城堡,陪塞拉斯夫妻倆吃午飯去了。
“麗雅,王庭的玻璃匠,你有認識的么?”吃過午飯,走在回學校的路上,露娜看向麗雅問道。
“有啊!就是最年長的那位,他家與我家住的不遠,早幾年我不是年紀小么?他總會在我休假的時候先把我送回去,再回自己家。殿下是要做什么東西么?您要是不急用的話,就請他好不好?”
麗雅是有意要為那位老匠人爭取一下的。
畢竟王庭是不養閑人的,隨著那位老匠人的年紀越來越大,近半年來管理匠人的管事,已經有意在培養年輕人頂替他了。
做了一輩子的手藝人,雖然老匠人的家底也是有一些的,但活計越來越少,也讓他越來越落寞。
“不急的,回頭我把要的東西畫出來,你幫我找他給做出來。”露娜見狀笑了笑說道。
“那我代蘭姆老爹謝謝您了。”麗雅挺歡喜。
“其實,老匠人才是最寶貴的。東西做出來若是好的話,我會跟母后說,讓他留下,哪怕不如以前做東西快了,但教年輕人,肯定比那些一人管著好些匠人的管事要強。
對了,這眼看著就回暖了,你這兩天也回家一趟,問問你父親要不要租下我莊園的土地,等土地稍稍化凍之后,那邊就要動工了,隨著動工,想來,陸陸續續的也會有佃戶搬過去了,你記得帶上我給你的圖紙,要是租的話,就讓你父兄商量著選一塊兒心儀的土地。”
在走進學校之前,露娜還不忘想著自己那已經到手,卻空置了一個冬天的大片土地。
一路盤算著,莊園的規劃,露娜直接穿過了教學樓,直奔學校后面的草場,遠遠的還看見了她的那個小同桌奈特,也就是里德的親弟弟。
這家伙前段時間請了病假,回來后,瘦了不少,在找瑟維斯小姐調座位未果后,成日里都瑟瑟縮縮的,如非必要,幾乎都是繞著露娜走。
此時也是,遠遠的發現露娜看到了他,扭頭就跑。
“看什么呢?”薇拉遠遠的看見露娜,就跑了過來。
“奈特。他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啊,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發呆,難道是病還沒好?”露娜轉頭看向薇拉。
“能不安靜么?我可是聽說,前段時間因為他大哥得罪了你的事情被他父親,吊起來抽了一頓鞭子呢!而且還讓傭人抓著他在旁邊看。他生病啊,我看就是被嚇的。”薇拉神神秘秘的湊到露娜身邊低聲說道。
“這你聽誰說的?”露娜聞言眸色就是一沉。
“這事早就傳開了,我還當你知道呢!”薇拉有些詫異的看著露娜,“我母親剛聽說這事的時候,直呼這帕杜斯家缺德,我還想問來的,可父親卻說,不讓理會這些,以后也不許說。我就沒見我父親那么兇過我。”
話落,薇拉還皺了皺鼻子,長這么大她那是第一次真正見他父親發火。
“呵,可不就是缺德么?”露娜聞言冷笑一聲。
她想過帕杜斯家不會就那么善罷甘休,卻沒想到那誒伯特·帕杜斯為了讓流言更具有殺傷力,連自己倆兒子都豁得出去,也算的上是狠人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