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露娜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觀摩雪狼國的完整地圖,只覺得,這地圖看起來真不是一般的讓人眼花繚 她老師此時所指的地方,是地圖下方靠近一處山川末尾的地方,雖然露娜至今認識的字并不多,但字體的正反她已經會看了,借此,她也能猜到,那處山脈應該就是雪狼國和中央帝國的邊境了。
“這幾日,我找了些書,對比了一下大致的環境,覺得這幾個地方,應該是比較適合用來安置流民的地方。”隨著茍特開口,他又沿著山脈的走勢,指了幾個被小紅點兒標注出來的地方。
待得茍特的話落,塞拉斯也是盯著那幾個小紅點兒目錄沉思,像是在考慮這些地方用來把流民集中起來的可行性。
乍看之下露娜還不覺得什么,可慢慢的,她就看出點兒味道了,這些被小紅點兒標注出來的地方,竟是無一例外的被標識著地名的小城堡間隔甚至是包圍了起來的,這一發現不禁讓她對她家老師行事的縝密佩服的五體投地。
“您是想讓那些人留下來?”
露娜能察覺到一些端倪的事情,塞拉斯自是要比她看的分明的多,而且他還認字,那些用來間隔開流民安置地點的小城堡,無一例外的都是狼族貴族的領地,可見這些天茍特為了流民一事,也是煞費苦心的。
“百分百留下,不太可能,但等事情平息,留下大半,應該還是可以的。不過若是想做到這點,也得看具體要如何安置,才能讓流民可以真正的放棄故土。這才是最難辦的。”茍特中肯的說道。
“讓他們自己蓋房子呀!”露娜聞聲忽然插言道。
歸屬感這事在她看來,沒有什么事比自己動手布置起來的小家更具有代表性的了,一棟房子雖然不等于家,但一棟付出了勞動,由自己親手建造起來的房子呢?
“哦?你為什么覺得讓他們自己蓋房子就會留下了?”茍特看著自家盯著地圖猛看的小學生頗有些好笑的問道。
“猜的啊!因為哥哥自己做的東西,就從來不讓我跟杰克碰,怕我們弄壞呢!可小氣了。還有史蒂夫哥哥抄的書,也不給我們看。”
隨著時間的推移,露娜現在是把從小事中為自己的想法找依據,發揮的越發醇熟了。
塞拉斯聞言不禁扶額,查爾斯有個小愛好,喜歡自己做弩,可弩這東西別說是查爾斯了,就是他都不會讓現在的露娜和杰克去擺弄的,好不好?
哪怕是沒有裝箭進去,被弩弦崩一下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茍特卻是在聞聽此言后,卻目錄沉思,喃喃道:“或許還真的可行也說不定。”
“老師…”塞拉斯詫異的看向茍特。
“自己動手做的東西,確實更珍貴不是么?還記得當年你自己用木頭削的小劍,被塞繆爾啃壞的事情么?”茍特笑吟吟的提醒道。
“父王的東西被叔叔啃壞過?”就在塞拉斯思索著茍特的話時,露娜卻被這件事情本身吸引了注意力。
“那時候你父王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吧…為了那柄小木劍,他可是繞著城堡,
追著才開始長牙的塞繆爾跑了足足半日呢!”茍特可半點不覺得這種黑歷史是不能說的。
“老師!您跟露娜說這個做什么?”罕見的國王陛下的臉有些發紅。
“這有什么不能說的?”茍特攤攤手。
塞拉斯拿自家老師沒轍,卻并不代表拿露娜這個好事的小東西沒轍。
他剛還有些尷尬的俊臉,此時隨著茍特的話落,已經板了起來,一本正經的望著露娜,肅聲說道:
“好了,我跟老師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你別在這里搗亂了,去找杰克玩兒去!”
本來以為還能留下多聽點兒事情的露娜,微微張開嘴,看著變臉趕人的親爹,瞬間就后悔了。ωωω.χ⒏1zщ.còм<
唔,早知道她家父王臉皮這么薄,她就不問了呀!
求后悔藥啊!
不情不愿被塞拉斯趕出書房的露娜,對著重新閉合的書房大門,狠狠揮了揮爪兒,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門一開,她就是被鋪面而來的血腥味兒驚到了,而杰克則是整個蜷縮在她房間內鋪在地面的白熊皮上。
原本純白的熊皮上,此時除了一片攤開的血跡外,還有著幾個血爪印。
“杰克!”露娜在短暫的一愣之后,立刻就撲了上去,可不管她怎么用爪子去推,用鼻子去拱,杰克都是一動不動的。
“麗雅!愣著做什么?快去叫人啊!”
此時的露娜的聲兒都變了,她第一次發現彌漫在房間里的血腥味兒,居然可以如此的讓人窒息,凄厲的狼嚎聲,在這一刻不受控制的就沖破了她的喉嚨。
書房內剛剛坐定開始商量安置流民細節的塞拉斯和茍特,在這稚嫩卻充滿恐慌的狼嚎鉆入耳朵里的瞬間,就雙雙站了起來。
在計算救濟點兒賬目的奧莉薇婭,在屬于露娜的狼嚎聲入耳的瞬間,整個人在一僵之后,就不顧一切的從屋子里沖了出去。
“露娜!”最先沖到露娜房間門口的奧莉薇婭,嗅著空氣里的血腥味兒,聲音發顫。
“母親,快救救杰克啊!這血止不住!”露娜流著淚,根本顧不得回頭去看,一邊機械的幫杰克舔舐著背脊上深深的傷口,一邊嗚咽道。
滿口的血腥味兒,讓露娜的一顆心盛滿了從未有過的恐慌,甚至比當初知道自己要死了的時候,還要害怕。
奧莉薇婭沖進房間的第一時間,就把露娜抱了起來,禁錮在了懷里。
“杰克?!”隨即趕來的塞拉斯,扯著茍特就沖進了房間,顧不得查看妻女,就和茍特一起撲了過去,查看杰克的情況。
露娜緊緊的窩在奧莉薇婭懷里,一雙朦朧的淚眼,卻是片刻也不肯離開杰克,一邊嗚咽,一邊一聲聲的跟著奧莉薇婭一起,喚著杰克的名字。
“糟了!杰克開始化形了!”經過一番檢查后,盯著杰克身上血流不止的傷口,茍特面色極為難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