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王庭高高的圍墻,走在通向王城的那堅實的吊橋上,露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覺得似乎連空氣里浮動的味道都不太一樣了。
她好奇的望著遠處一棟棟各具特色的帶有小花園的三層建筑,偶爾她還能透過少數幾家的柵欄門,看到正在花園里忙碌著的,穿著不同顏色傭人服的傭人們。
“這些都是貴族在王城的宅邸,那個就是我家,小露娜記住了位置,以后就能來叔叔家玩兒了。”塞繆爾看著滿眼好奇的露娜,為她指了指遠處一座,單看柵欄院墻,就知道占地極廣的大型宅邸說道。
露娜看著那座與王庭比鄰而建,只隔了一條河的宅邸,嘴角不禁就是一抽。
不說塞繆爾的宅邸距離王庭大門只需過條河再拐個彎兒,路程滿打滿算不超過一千米,就說那宅邸的外部裝潢,露娜覺得,若是騷包到這么扎眼的一座宅子她還能認錯,那是真的以后都不用出門了。
看看那金色的柵欄外墻,再看看那鎏金嵌寶,繪制著彩繪的房頂,這還是清晨,就那么晃眼,這要是到了正午,露娜敢說,就算是站王城城門口怕是都能一眼就看到這座宅子,與只是異常高大的城堡想必,她覺得,塞繆爾親王的宅邸,那才是王城的地標性建筑。
或許再過個千百年,都能試著申請一下世界物質文化遺產了,這含金量,絕對是硬核!
穿過貴族扎堆的富人區,露娜覺得,好似又進入了另一番天地,精致的帶有花園的宅邸,被一棟棟外形相比較而言粗獷了很多的聯排二層小樓所取代。
這些小樓的大門上,無一例外的,用獸文標記著各自的名字,只可惜露娜目前識字數量,一只爪子都能數的過來,幾乎都不認識。
不過,這點兒小遺憾卻不影響她的興致,一家家的商鋪看過去,她發現了時裝店,首飾店,以及酒館兒,飯店等等。
這些店鋪,大多都已經開門,只是因為時間太早,還沒有什么客人,倒是酒館兒里,不時會有幾個衣著光鮮,卻顯得十分邋遢的雄性獸人,眼神迷離的在衣著比較樸素,卻有些暴露的雌性獸人的攙扶下,從里面搖搖晃晃的走出來。
一般遇到這樣的獸人,塞繆爾都會特意的撇開臉,好似生怕被認出來一般。
一行人走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才算是離開了商業街,過了商業街,露娜眼尖的發現了一條很奇怪的街道。
之所以說這里奇怪,是因為這里的建筑,居然比商業街的還要好上不少,單是外部裝修,或是雅致,或是奔放,像是富人的宅子,竟是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只是站在街口,卻能聞到一股撲鼻而來的夾雜這古怪腥氣的尿騷味兒。
還有那時不時從精致建筑內,傳來的粗俗咒罵之聲,不需豎起耳朵,就能聽得相當清楚。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露娜好奇不已。
“叔叔,那是什么地方?”
“呃…”看著霍克街這條這王城出了名的溫柔鄉,銷金窟,塞繆爾臉色微僵,實在不知道怎么跟自家小侄女解釋啊!
“唳!~”
就在此時,一聲尖利的鷹啼,忽然自其中一棟建筑內響起。
緊接著,露娜就看到一個白花花不辨男女的身影,直接從窗子里躥了出來,下一瞬,墜落的人影便化作了一只身形特別巨大的白頭鷹,展翅而起。
然后又是一道白花花的身影緊追著那白頭鷹也從窗戶躥了出來,直接落在了那才將將飛起的白頭鷹背上,瞬間,化作了一只特大號母雞,直把那白頭鷹向著地面砸了下去。
建筑的大門也在這時打開了一條縫,一個衣著華麗,卻顯得有幾分滑稽的中年雄性,梗著脖子從里面走了出來,抬頭,看了看那在半空中疊在一起,要落不落的撕打在一起的白頭鷹和母雞,忽然抻長了脖子,
“喔,喔喔喔~~~~~”
隨著,公雞打鳴那特別具有穿透力的聲音響起,雄獸人身后大門洞開,一只只或棕紅,或宗白,或是黑白花的大母雞,從他身后蒲扇著翅膀就沖了出來,飛向那要落不落的白頭鷹。
一時間凄慘的鷹啼,夾雜著母雞顯得尤為憤怒的咕咯聲,以及四散飄落的各色羽毛,瞬間打破了王城清早的寧靜。
街道上其他建筑的窗子,也隨之應聲開啟,竟是有不少男男女女,蓬頭垢面的從窗子里探出了頭來。
這一場群雞斗雄鷹的戲碼,因著壓倒性的數量關系,并沒持續太久,等到一只只母雞,化作一個個赤果果的,身上還帶著各種不同形態青紫痕跡的雌性時,那趴在地上的白頭鷹,羽毛都快禿了。
“呸!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白占老娘便宜,以后別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霍克街!否則見你一次,姐妹們就打你一次!”
一披著亞麻色秀發的雌性,推開周圍的姐妹做茶壺狀,對著那慘兮兮的,如同脫骨扒雞般趴在地上的白頭鷹淬了一口濃痰,又狠踹了一腳,而后,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去了。
其他雌性也有樣學樣,紛紛在淬過一口,踹上一腳之后,也回去了宅子,最后,才是那剛剛打過鳴的中年雄性,冷哼一聲,跟在雌性們的身后進去,宅子的大門也隨之轟然關閉。
露娜狼眼圓瞪,看著那頃刻間,被一群母雞圍毆的,禿了毛的白頭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娘嘞,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危險有木有?
還有,她似乎不用塞繆爾解釋,也知道這里是干嘛的了…
“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露娜,記住這條街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若是到城里,記得繞開走。”茍特同樣看著那凄凄慘慘半天都沒爬起來的白頭鷹,面皮有些發顫,冷聲提醒著自己的學生。
“知道了,老師。”露娜唯唯。
她覺得,不用老師提醒,她也會繞著這么危險的地方走的,不過她比較好奇的是,雞變成了雞獸人,還會不會每天下蛋啊?
瞄一眼茍特的冷臉,又瞄了一眼自家親叔叔同樣沒啥表情的臉,以及麗雅明顯帶著幾分尷尬的小臉兒,露娜默默把這個問題咽了下去,總覺得她若是問了,會被抽的,還是等幾年,認了字以后,自己翻書去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