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父女
“我想想…”露娜聞言抖了抖耳朵說道。
倒不是她沒聽懂，而是茍特的這一番話語背后，所隱藏的信息量，實在是有點兒超標，她得好好的消化一下。
“不急，你慢慢想。”茍特點了點頭，摸出懷里的袋子，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對于，露娜的表現他到是不算意外，畢竟他覺得他所說的東西已經足夠專業，一下子說了這么多，怕是連有些成年獸人都要消化一番，就更不要說面前這個才幾個月大的小家伙了。
而露娜此時，卻是滿心的驚嘆。
讓她驚嘆的不是面前的茍特，忽然一口氣呱啦了那么多她一直好奇著的東西，而是她很明顯的在茍特的語言中察覺到，對方所說的話語里已經把與化形有關的問題歸納成了一個體系。
盡管，茍特說的很簡單，露娜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更復雜的對方沒有說，但是不管在什么樣的世界，什么樣的時代，能夠使得某件事情變為一個體系，形成系統的知識，都是了不起的，卻需要一代代人去摸索的，不管這件事在大眾眼中是多么平常，多么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思及此，露娜不由得問道：“關于化形的事情，是書上說的么？”
“呦，小家伙兒還知道書呢？從你父親那兒偷聽來的？”茍特饒有興致的望著露娜，逗趣道。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還被揭了黑歷史，露娜磨了磨牙，想了想，接著問道：“化形不成功的什么樣？”
“那個不太適合你這么小的幼崽聽，等你化形之后我再告訴你。”
露娜：“…”說好的有問題就問呢？
“那您老是什么種族的獸人？”兩天了都沒嗅出來，借此露娜想要問一問。
“你猜猜。”
隨著茍特的話出口，露娜忽然覺得她好想咬人，就是不知道對方之前所說的，想咬人就咬，是不是也把他自己包括在內了！
心動不如行動，露娜用力撲騰了一下，奈何力不從心，只躥到了床邊，就沒了力氣，只得作罷…
茍特看著用狗刨劃拉到床邊上，氣鼓鼓瞪著自己的小家伙兒，嘿嘿一笑，站起身向著大門走去，邊走邊說道：
“看小家伙兒你恢復的這么快，我就放心啦！明天見喲。”
看著瀟灑離去的老頭兒，露娜郁悶的趴在床邊兒，不自覺的就用爪子開始劃拉床上的獸皮，待得她意識到的時候，好好的一張獸皮，已經被她在中間摳出了一個大洞。
不過她也發現，確實如茍特所說，她恢復的很快，似乎伴隨著每一次進食，她都會比在上一次進食之前，更接近痊愈。
有了這樣的認知，露娜吃的就更多了，原本她以為每天五餐的進食量，她是吃不下去的，可直到試過一天她才發現，她的肚子似乎成了無底洞，那吞吐量，簡直不是蓋的！
吃的多好的快的露娜，隔天就活蹦亂跳的跟著杰克跑出了房間，除了瘦了一些之外，已經算是徹底痊愈了。
這一次回歸小伙伴們中間，露娜才是真的拋開了作為人類時候的那些條條框框，聽從著茍特的醫囑，肆意的沖入了小伙伴們中間，這一刻起，她覺得，她不再是那個只會坐在一邊，出餿主意的，指使其他狼崽做這做那的露娜了。
她會在搶食的時候，加入進去，也會隨著本能的沖動，帶著不一樣的心情重新與小狼崽們滾成一團，彼此撲咬打鬧，甚至追逐著那似乎永遠夠不著的尾巴，以及被成年獸人丟來的木球。
雖然這些事看起來有些傻，但直到真的嘗試過了，露娜才知道，什么叫自有一番樂趣在其中。
她甚至在想要撒歡兒的時候，也不再去顧慮他人的目光，而是如同小坦克一般，一路從城堡一層，兜著屁屁，突突突的瘋跑回房間，學著享受那瘋跑之后的劇烈喘息，以及過剩精力被消耗掉之后的滿足。
城堡正對著花園走廊的大窗前，塞拉斯夫妻二人，看著比出事前更歡脫的女兒，齊齊向著茍特道謝。
茍特見狀，卻只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現在謝我，還是太早，那小家伙兒的問題可遠比你們想的還棘手。”
“您的意思是，露娜還沒好么？”塞拉斯聞言心下一沉，問道。
奧莉薇婭也緊張的注視著茍特，原本盛滿笑意的藍眸中，再次積蓄起了擔憂。
“別緊張，她目前的身體已經徹底沒事，我說的是這里。”茍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難道是因為意外化形而且失敗，露娜以后的智力會受到影響？”
塞拉斯蹙眉，雖然他與露娜相處的不多，可卻知道，露娜很少會像現在這樣撒開了瘋玩兒，有了這一認知，再看此時花園中的露娜，他周身的氣勢瞬間變得冷冽起來。
只因他清楚，王室的公主一向是受人矚目，若露娜的智力出現問題，他怕一旦泄露出去，會有那半死不活的落魄貴族，對露娜生出歪心，更有甚者，若是露娜無法再化形的話…
塞拉斯擔憂的看了一眼奧莉薇婭，他深知，妻子對于這個唯一的女兒一直著緊，哪怕露娜淪為野獸，要把她送去邊塞，仍舊會要了妻子的半條命去。
“我說陛下呀，你怎么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一想…”掃了一眼已經快哭了的奧莉薇婭，茍特看著明顯關心則亂的塞拉斯，只覺得無語極了。
“那不是您說…”塞拉斯摟過妻子一邊安撫，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指腦袋就是傻了么？”茍特無奈的看著塞拉斯，卻忽然發現，對方的表情，竟是與那日露娜淚眼婆娑望著他問，自己是不是會死的時候，出奇的相似，他能說果然不愧是父女倆么？
“算了，我就跟你直說吧！露娜那小家伙兒不是傻，相反她太聰明。關于化形的事情，我只與她說了一遍，她便理解了個七七八八。雖然我說的很簡練，可這樣的情況在沒有接受過教育的幼崽里，可不多見。
這不是壞事，但她這樣的情況，卻更需要你們做父母的用心教導。
我知道你們忙，可事情是永遠也做不完的，你們也應該多看顧一下兩個幼崽了。
你們才是他們學習的開始，別總把他們丟給查爾斯，或者是侍衛、傭人，等他們犯錯的時候才出現。
雪狼國的王和王后，總是會換人的，可他們的父母，卻是別人沒法替代的。”
話落，茍特伸出手，拍了拍塞勒斯的手臂，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