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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破局,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什么法子?”東方京墨的臉上浮現絲絲好奇之色。

  “咱們可以利用謝良臣,從敵人的內部瓦解其陰謀。”風云兮眼神灼灼,信心滿滿。

  今日不過是向謝良臣透露了謝首輔準備帶謝良吉回景都城避難,卻把他視為棄子一事。

  謝良臣果然就著急了!

  他是威脅了謝首輔,說是不帶他回來,就向榮王告密。

  謝首輔才不得不將謝良臣帶回景都城,再不敢將他留在皇家狩獵場,免得壞了事。

  謝良臣若是不知情,謝首輔還能將其視為棄子,隨他自生自滅。

  可謝良臣一旦知情,謝首輔就必須牢牢掌控好謝良臣,不讓他搗亂壞事。

  所以,謝良臣雖是被帶回了景都城,卻也被謝首輔命人囚禁了起來。

  “爹爹,現今謝良臣抖出了謝首輔等人的計謀,謝首輔必定會將注意力放在查找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而不會去管被囚禁的謝良臣。”

  “但是,謝良臣畢竟是謝府的長子長孫,在謝府還是有實力和地位的,咱們通過他,試試能不能控制謝首輔和謝貴妃。”

  “只要咱們保證了這些人在景都城里無法作妖,便是給浮光爭取了優勢。”

  風云兮能夠查到的消息,東方京墨自是也能夠知道。

  先前謝府的人,三番五次找上風云兮的麻煩,雖然是被風云兮自己迎刃而解了,但東方京墨和云煙都是知情的。

  謝良臣因為垂涎風云兮,反而被風云兮坑了,還在床底下聽了一場自己原配發妻與謝良吉的活椿(同音字)宮。

  謝良臣自此,對謝良吉這個弟弟,就只有怨恨。

  試問哪個男人能夠忍受被綠?

  而今次,謝良臣又得知自己被謝首輔視為棄子,更是怨恨不已。

  風云兮只要點一把火,就能助燃謝良臣積聚在心的一腔滔天之怒。

  有謝良臣裹亂,再把事情鬧大,最好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風云兮就有把握趁亂做成一些事。

  東方京墨贊賞地看了風云兮一眼,當即一錘定音,“好!就照你說的辦!”

  接下來,父女倆詳細商談了后續步驟…

  云煙從耳房里沐浴出來,就看到這一對平日里吵鬧不休的父女倆,正在交頭接耳地小聲說話,同款圓弧度的眼眸里皆是晶光閃閃,帶著算計的意味。

  有人要倒霉了…

  云煙莞爾,倒是極少見如此和諧的一幕。

  當然,身邊人都是平日里各種“窩里斗”,互相看不上眼。

  但是,一到關鍵時刻,卻齊心不已,一致對外!

  云煙站在堂屋門口,就靜靜地看著東方京墨和風云兮父女倆津津有味地交談…

  接下來的幾天里,南黎國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件是權臣謝首輔的府中走水,謝府上下數人殞命,其中包括謝首輔,還有謝良臣、謝良吉。

  甚至還有前去謝府看望剛剛出生的“小侄兒”的謝貴妃!

  這一場走水來得詭異,卻讓謝府的核心人物全部斃命。

  一時間,坊間流言四起…

  有傳謝家子弟紈绔風流,近年來禍禍了不少良家女子,還害得其家破人亡。

  是那些受辱喊冤死去之人的亡靈前來報復謝家了。

  也有傳謝首輔德行有虧的,說他為官不正,只顧爭權奪利,不顧百姓疾苦,因而受到了上天的懲罰。

  還有傳是謝貴妃是狐貍精轉世,妖媚惑主,導致皇帝荒廢政績,打壓賢臣,重視佞臣,還只圖享樂,而害得南黎百姓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謝貴妃是終于遭到了報應,連帶著謝府的人也跟著她陪葬!

  老百姓們眾說紛紜,議論得激烈不已,同時還拍手稱快。

  謝家就好似盤踞在皇宮外的一條惡犬,兇狠、狡猾、惡毒…為害四方!

  故而,這些人喪生大火之中,沒人憐憫,只覺得快意!

  風云兮聽到柳綠告知此事,有一些些驚訝,“謝良臣怎么忽然下得了同歸于盡的狠心了?”

  外人所知的謝府走水,其實并非意外,而是謝良臣放的火。

  風云兮掌控著謝府的管家,有他協助,謝良臣想要在謝府里作亂,輕而易舉。

  謝首輔等人的注意力全部在協助南黎皇帝穩控朝堂局勢,等著皇帝徹底扳倒榮王,勝利歸來,卻哪里有精力防備后院?

  特別還是自家人在后院放的火!

  謝良臣雖然放了火,但是,要能夠燒到謝首輔和謝貴妃的身上,還得是有鎏光宗的人出手!

  這些人都沒做過好事,反倒是雙手沾滿血腥。

  趁機拔除掉,也是為民除害!

  都是死有余辜之人,風云兮倒是不為其惋惜,只是覺得謝良臣突然有決心同那些要拋棄他的家里人同歸于盡,頗為讓人意外。

  柳綠給風云兮解了惑,“主子,屬下也是剛查到,那個謝良臣,前不久染上了花柳病。”

  聞言,風云兮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他大概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索性孤注一擲,多拖幾個人陪他一起下地獄。”

  柳綠癟癟嘴,嘲諷道:“謝良臣是罪有應得!像他這種人,整日流連煙花柳巷,染上這種臟病也不奇怪。”

  “若是那些被他欺辱的女子泉下有知,定然也會拍手叫好的!”

  風云兮不置可否。

  她信佛,也就一直相信因果循環,善惡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謝府走水沒過去多久,景都城的人們還未消化完謝府的大瓜,卻又聽聞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南黎皇帝在皇家狩獵場被猛虎咬傷了!

  不止皇帝受傷,還有數人為了救皇帝而殞命,其中還有榮王!

  春獵發生如此巨變,是為不吉,也就隨之終止了。

  當然,真實情況要比流傳出來的說法更兇險百倍!

  其實,根本沒有什么猛虎傷人之事,只不過是皇帝與榮王之間的一場角逐罷了!

  榮王意圖謀反,皇帝早有防備。

  二人早早就謀劃著這一場龍虎斗,借著春獵的名頭而開展。

  由于有浮光的被迫卷入,最終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

  原本是有十足把握的皇帝,雖然如愿絞殺了榮王,自己卻也受了傷。

  而隨行的幾位太醫也有被誤傷的,自顧不暇,皇帝的傷情被耽誤,只得選擇回宮治療。

  宮里還有天材地寶,環境也更適合治傷。

  只是,在百里長路的奔波之下,皇帝的傷情反而更是加重了…

  等回到皇宮,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氣。

  皇帝自知自己氣數已盡,當著朝中元老的面宣告了皇位繼承人之后,就駕崩了…

  不管是榮王被絞殺,還是皇帝重傷不愈而亡,都有浮光以及鎏光宗諸人的手筆。

  榮王一開始是爭權奪利下的犧牲品,但他這些年為了反撲,也沒少做缺德虧心之事。

  皇帝更是害得南黎國百姓們民不聊生的罪魁禍首。

  二人可以說是死不足惜!

  直沖九天的喪鐘長鳴之聲,向景都城的人宣告著一代君王的隕落。

  然而,人們卻是茫然且懵逼的。

  皇帝真的駕崩了?

  就這么莫名地駕崩了?

  事發突然,全民接受無能。

  當然,在外人還茫然無措的時候,南黎國的更新迭代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得了傳位遺詔的五皇子黎元安,順利地登上了皇位。

  已故的南黎皇帝,膝下子嗣不算多。

  謝家倒臺,謝貴妃的兒子自然不堪大任。

  其余的皇子,后臺又都不及黎元安。

  他黎元安是得了已故的南黎皇帝親口傳位的,是名正言順地繼承皇位。

  加之有琥王、居安侯、外祖安家等派系的支持,朝中連質疑的人都沒有!

  沒辦法,以謝首輔為首的文臣失了主心骨,群龍無首,等同于一盤散沙。

  安家又是景都城里的百年權貴之家,在朝中也占有一席之地,文臣們就紛紛倒戈向了安家。

  武將有居安侯這個新貴帶頭支持,其余各黨派也主要是保皇派,自是支持名正言順繼承大統的新皇。

  再有琥王作為黎氏皇族的代表主張支持黎元安。

  新皇臨朝已然就是大勢所趨了…

  至于太后,她被琥王給架空了勢力,軟禁了起來。

  “母后,這南黎的江山,自始至終都是姓黎,您處心積慮了數十年,也該放權了,望您看清局勢,如此,才能安享晚年。”

  這是黎景天對太后說的最后一句話。

  南黎政權,因為已故的南黎皇帝無心政事,故而先前有半數的政權是把控在太后的手中。

  太后若非女兒身,怕是南黎國真的要改姓了。

  已故的南黎皇帝是太后教養出來的,他養成了何種脾性與喜好,其實都是與太后有最直接的關系的。

  黎景天同為太后的兒子,若不是因為太后已經有一個聽話的大兒子,怕是黎景天就要成為他大哥的模樣。

  這些年,黎景天一直遠離朝堂,既是為了自保,也是為了不與自己親娘與親大哥為敵。

  只是,南黎國的政權這些年把持在這二人手中,因而導致了南黎國的百姓的生活越來越艱難。

  黎景天不只是黎氏皇族的后裔,也是南黎國子民。

  故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與自己的親娘與親大哥為敵。

  只為還南黎百姓們一個真正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

  已故的南黎皇帝的頭七之后,風云兮終于見到了浮光。

  又是先帝國喪禮,又是新帝登基禮。

  南黎國的文武百官,這陣子累成了狗…

  成千上萬的人都守在皇宮里,七天七夜。

  浮光因為在春獵上“打死了猛虎”,護駕有功,不止被已故的南黎皇帝封賞,還被封為新帝的輔政大臣之一。

  故而,浮光在這幾日,更是忙碌不已!

  “都瘦了一大圈。”風云兮滿目憐惜地看著面容越發清俊剛毅的浮光,還發現了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

  風云兮以前倒是沒在意這般細節,也因浮光老是戴著人皮面具,今日卻是在她面前顯露出了最真實的一張臉。

  這人,都長胡茬了,看起來越發地成熟與穩重了。

  腦中冒出這般念頭的時候,風云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浮光由著風云兮的小手亂動,感受到下巴處傳來的溫溫軟軟的觸感,他只覺心中一陣滿足…

  這些天,再驚心動魄,兇險環伺,只要見到她,就好似那些都不算事,都不重要了…

  浮光等了一陣,就忍不住把風云兮抱進了懷里。

  溫香軟玉在懷,他不禁發出舒服的喟嘆,“云兮,我好想你!”

  風云兮乖巧地依偎在浮光的懷里,糯糯地應聲,“我也是…”

  以前不知相思苦,這一年多來,風云兮卻是實打實地體會了個清楚明白!

  二人相擁良久,呼吸相聞,心跳相傳。

  直到…

  浮光的肚子里傳出一陣“咕咕”叫聲。

  風云兮“噗嗤”一笑,“肚子餓了也不說!”

  說著,她掙開浮光的懷抱,牽著他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待浮光吃飽喝足,風云兮才同他說起近來發生的事,“收尾都順利嗎?沒有留下什么隱患吧?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風云兮迫不及待地發出三連問。

  近日發生的事,風云兮都有第一手的消息,并且,其中還有是風云兮直接參與了進去的,她因此門兒清。

  只是,浮光的某些行事,風云兮卻是不知情的。

  浮光笑著捏了捏風云兮的粉嫩臉頰,“別擔心,盡在掌握之中。”

  “至于接下來,還需要同宗主和師父商議,這都是該我們男人們操心的,你不用再操心的。”

  他的神色自信而從容,目光堅定,語氣里透著霸氣果敢的擔當之勢。

  風云兮自是相信浮光的,也就真的不再追問細節,“那就好!”

  她的骨子里其實還是有些疲懶的,若真的不需要她操心,她還真會去躲懶。

  以前勞心勞力是形勢所逼,沒得辦法。

  若是躺著就能贏,誰會想去多折騰?

  風云兮眨了眨靈動的雙眸,忽然一臉狡黠地看著浮光,“你的話正好啟發了我,你看哈!我身邊的大佬越來越多,我確實是不需要瞎操心的哈!”

  她越想越激動,“我我我…以后豈不是可以像螃蟹那般橫著走?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浮光好笑地搖了搖頭,“用螃蟹形容,不夠恰當。應該說,你本就是那人間富貴花,只不過是以后還可以盛開在云端。”

  “…”風云兮默了默,仔仔細細地品了品浮光說的話。

  他的意思難道是說:她不僅可以在人間囂張,還可以上天?

  真是霸氣!

  她都不敢想的呢!

  風云兮笑眼彎彎地看著浮光,“借你吉言哈!”

  浮光面帶寵溺地撫了撫風云兮的鬢發,“我說過,我會讓你成為頂頂尊貴的女子之中的一個。”

  “嗯嗯,你高興就好。”風云兮沒將浮光的這句話放在心上。

  然而,接下來不久,風云兮終于明白,浮光真的沒有同她開玩笑!

  因為某一天,浮光接了一道新帝賜封的旨意。

  “攝政王?你確定沒聽錯?”風云兮驚訝地看著傳話的柳綠。

  “主子,屬下真的沒有聽錯,公子真的被賜封為了攝政王。”柳綠不厭其煩地向風云兮解釋。

  “…”風云兮凝眸沉思。

  南黎國的攝政王?

  新帝還不滿十三歲,需要攝政王輔佐甚至是代替行使政權,也都說得過去。

  只是,攝政王這份差事,落在了浮光的頭上…

  西境剿匪,北境平亂,春獵護駕。

  居安侯在這一年來的功績,確實是朝中再無人能及。

  他得一個輔政大臣的名頭,也不稀奇。

  只是,能代為行使南黎國的一切政權的攝政王這般高位,由還未年滿十八歲的浮光執掌。

  風云兮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了!

  倒不是她不相信浮光的能力,而是她懷疑南黎朝堂里的文武百官竟然沒有阻擾,會不會是別有用心?

  這也怪不得風云兮會往陰謀論上思考,因為政權之下藏著太多波云詭譎、變幻莫測的未知之事。

  而南黎國的新皇剛剛登基不久,朝堂還不穩,此時最是一些別有用心之徒搞事情的時候。

  想到此,風云兮不由得為浮光擔心,“不行!我得去問問浮光,看他是否是自愿接受的這個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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