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與阿迦儷的大婚慶典就在三日后。
風云兮后知后覺地想到,一行人趕到北淵國,怕是云煙掐著點兒來的。
男女雙方大婚前不能見面,阿迦儷得知風云兮一行人到了北淵國的國都,還被浮屠親自迎接進了皇太子府邸。
她就沒有前去相迎,而是等過了一日之后,派了人去請風云兮等人到國師府。
阿迦儷是鎏光宗的弟子,東方京墨和云煙上門,北淵國師親自帶人迎接招待,也是給足了面子,做足了禮數。
阿迦儷見到風云兮,拉著她轉了好幾個圈兒,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打量了個遍,“浮云啊!見到你安然無恙,真的是太好了!”
風云兮微微笑,“阿迦儷…哦不!現在要改口叫嫂子了!見到你紅光滿面,喜氣洋洋,也是極好的。”
風云兮故意順著阿迦儷開的話頭說話,說完,還露出一臉打趣的神色,笑得狡黠。
阿迦儷的小臉一紅,顯少有地露出一副小女兒家的嬌羞姿態,她嗔怪道:“浮云,你就莫要笑話我了!”
見狀,風云兮一樂。
她可是記得阿迦儷以前還想招她上門當女婿來著!
就為了天天能吃到她做的菜…
也不知大師兄是如何俘獲阿迦儷的芳心的?
這般猜想著,風云兮好奇一問:“嫂子,你和我大師兄,是怎么勾…好上的?”
風云兮想到什么說什么,一時嘴快,“勾搭”兩字險些都說了出來,幸好懸崖勒馬及時。
不然,大師兄好不容易騙到手的媳婦兒,極有可能被她給氣走了…
“就…就…”阿迦儷的小臉紅得好似能滴出血來,她嬌羞得吞吞吐吐,根本不好意思說出來。
風云兮一瞧四周有那么多人在,自知自己問話的場合不對,當即拉著阿迦儷的手,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就問問,你可以不回答的。”
“…”阿迦儷頓時舒了口氣。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她哪里好意思啊!
北淵國師盛情款待了風云兮一行人。
鎏光宗的名聲,在整個鎏光大陸之上都是無比響亮。
不然,北淵國師當年也不會讓阿迦儷拜入鎏光宗門下。
翌日,蕭越夜帶著浮花抵達北淵國的國都,二人低調前來參加浮屠的大婚。
蕭越夜現在是大耀國的敬文帝,歷經大半年的光景,他已經基本掌控住了大耀國的皇權。
浮花也入主后宮了。
只是明面上,蕭越夜還要為永壽帝守喪三年,還不能大婚立后。
守喪這件事,不過是走個過場,畢竟,永壽帝是蕭越夜的仇人,蕭越夜怎么可能有心為永壽帝守喪。
只是,貿然壞了規矩,史官必然口誅筆伐。
蕭越夜也是為了浮花能夠名正言順地成為他的皇后,不再受半點委屈,而堅持了這件事。
況且,皇后的鳳印早已經在浮花的手中,只是還缺少一場大典。
蕭越夜和浮花是以鎏光宗的名義來參加浮屠的大婚,但是,在面見北淵國君的時候,蕭越夜用的卻是敬文帝的身份。
如此,也是給足了浮花面子,更是給足了浮屠面子。
浮屠的師門靠山如此強大,他就算被迫離開了北淵國多年,在北淵國朝中沒有根基。
但是,今后若是北淵國君的諸位皇子誰有異心,想要動浮屠,也得先掂量掂量各自手中的實力,能否惹得起鎏光宗!
浮屠回到北淵國,在風云兮等人到達之前,就已經重新被冊封為皇太子。
阿迦儷嫁給浮屠,就是皇太子妃。
北淵國君失而復得最喜愛的嫡長子,又知浮屠背后的靠山強大,因此,也是給足了浮屠面子。
這一場大婚,比之北淵國以往的皇太子大婚,無論是規格禮儀,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風云兮坐在一個角度頗好的位置觀禮,這是北淵國君特意禮待鎏光宗的人,而安排的位置。
北淵國民風奔放,沒有男女不同席的說法。
風云兮同浮光坐在一塊,小貍貓賴在她的懷里。
風云兮小口喝著北淵國特有的馬奶酒,還自言自語道:“以前我總以為咱們這四大宗師挑弟子,都是揀著身世悲慘的來,頗有一股子想要拯救即將走入歧途的失足幼童的大義。”
“現下嘛!我倒是覺得這幾枚老姜,個個都是眼光毒辣的主兒!”
“大師伯隨隨便便撿來一個孤兒,就是北淵國的皇太子!”
“四師叔挽救被家人虐待的孤苦伶仃幼女,竟成了大耀國的皇后娘娘!”
“我師父就更牛逼了!生了個雪域神女!”
話到此處,風云兮的臉上,露出一種藏也藏不住的自豪感。
就是不知她的這種自豪感,是因為浮屠、浮花和她這師兄姐妹三人。
還是單純只因為她自己!
一旁的浮光聽著聽著,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了,他抬眸看向風云兮,卻見風云兮正好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目光帶著些狡黠的審視。
隨即,浮光聽得風云兮說:“小師弟啊!咱們師門里都是牛逼轟轟的人物,咱們這四個關門弟子,現在也就剩你的身份還未完全顯露出來,你可要向我們看齊,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說完,風云兮用一種前輩對后輩寄予厚望的神色,鄭重地拍了拍浮光的肩頭。
浮光:“…”
一行人參加了浮屠與阿迦儷的大婚典禮后,就準備啟程離開。
用云煙的話說就是:“咱們就不要再打擾人家新婚夫妻那蜜里調油的小日子了!”
風云兮很是贊同,因為她不想再吃狗糧了!
東方京墨讓青龍宗師萬俟乾留下,因為浮屠剛剛回歸北淵國,地位不穩,需要有人為他鞏固皇太子的地位。
萬俟乾還有個身份,就是北淵國的鎮國大將軍。
四大宗師都有多重身份,不然,鎏光宗何以成為鎏光大陸的第一門派?
萬俟乾與浮屠都是北淵國人,但萬俟乾最開始在大耀國見到浮屠的時候,并不知情,只是覺得浮屠頗合眼緣,就把浮屠從一個雜耍班子里給買了下來,帶回了鎏光宗。
風云兮覺得,這一定是冥冥之中有天意,注定有這般機緣。
蕭越夜與浮花也隨行一同離開,一行人緊趕慢趕,在出了北淵國邊境,進入大耀國邊境的時候,蕭越夜收到了一封密函。
“什么?蘇楚昇和慕光遠被人滅口了?”風云兮從蕭越夜處聽聞這個消息,頓時震驚不已。
蕭越夜解釋道:“我把二人關在永壽帝以前派玄衣衛挖的秘牢里,出來時特意加派了兵力看守,卻還是被人得手了。”
風云兮追問:“可有抓到兇手?”
“行兇之人是一位給二人送飯的老內侍。此人已經被抓住,也招了供,說是被一個黑衣人收買,就在飯菜里下了毒。”
說著,蕭越夜看向在場的云煙和東方京墨,“抱歉,沒能保住這二人。”
浮光此時不在場,因為蕭越夜看了密函,就請東方京墨將浮光給支開了。
但是,蕭越夜在浮光離開前,承諾過會留著慕光遠的命,等浮光回來處置。
然而,蕭越夜終是食言了…
云煙和東方京墨交換了神色,云煙對蕭越夜說道:“此事先不要對浮光提起,等回到耀京城再說。”
云煙又看向風云兮,“小丫頭,你在浮光面前,表現得自然一些。”
“嗯,我知道。”風云兮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行人繼續趕路,到了耀京城,誰都沒有提及此事,卻是十分默契地一道進了皇宮。
蕭越夜帶著浮光再次進入秘牢,讓守衛向浮光說了來龍去脈。
浮光得知后,表現得很淡定,就好像死去的,只是一個陌生人。
其實,慕光遠之于浮光,從未盡過做父親責任,倒是利用起浮光來,那就一個不遺余力!
浮光親手將慕光遠下葬,卻沒有立碑。
父子一場,浮光沒有虧欠慕光遠任何。
風云兮全程陪伴著浮光,她也只能為他做這些了。
云煙和東方京墨也遠遠跟著。
“沒想到慕光遠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于浮光而言,終究是意難平啊…”云煙嘆息一聲。
東方京墨應聲,“這幕后要對其二人滅口之人,不是善茬。”
云煙點點頭,“永壽帝當初能夠去雪域尋找藥引,定然有人指路,或許,就是這幕后之人。”
說著,云煙目光幽幽地看著不遠處的風云兮與浮光,“這兩個孩子要走的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