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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真相大白,蕭云嬌的最終下場

  裴云婠借著安神香的助眠效果,又是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起來,裴云婠又聽得進院灑掃的婆子說了些外面的事。

  昨夜,啟王府走水了…

  火勢大得幾乎是轉眼間就蔓延了整個啟王府。

  府中的人連逃跑都來不及,更遑論救火了…

  因此,一場漫天大火將偌大的啟王府燒為灰燼。

  啟王府全府上下三百多人,僥幸存活下來的不到一成。

  啟王府的災難一遭接著一遭,裴云婠卻只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坊間謠言四起,慢慢就有一種說法是:啟王府的人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遭到了天譴的懲罰。

  裴云婠尋了個時機見浮屠,“大師兄,你的手下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浮屠道:“昨夜差不多我們談話之時,啟王府突然來了一批刺客,最先是被啟王府的護衛發現的,之后驚動了駐守在啟王府外的京畿營守備軍。”

  “兩相交戰之時,箭矢誤傷了那一批神秘盯梢的其中一人,那批人就敗露了蹤跡。”

  “于是,三方開始混戰,我的手下擔心敗露就退遠了去。”

  “后來,刺客方與神秘盯梢方都呈現勢弱之勢,且戰且逃,啟王府的護衛與京畿營守備軍緊追不舍,三方就開始慢慢地偏移了啟王府的地界。”

  “我的手下也遠遠地跟著去,準備一探究竟。”

  “哪知越追越遠就越不見刺客的蹤跡,原路返回后,卻見啟王府已經火勢熊熊,根本靠近不得。”

  浮屠說到最后,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啟王府三百多人葬身火海,若是及時發現,也許能救出來很多人。

  裴云婠皺眉,“大師兄,我看那批刺客是故意前來調虎離山的。”

  裴云婠先前還納悶,她明明聽到有人說京畿營駐守在啟王府外,那為何還會救援不了?

  “是的。我的手下當時沒能發現,等再趕回啟王府,也就自知中了刺客的圈套。”浮屠心中欷歔又慚愧。

  晚些時辰,裴云婠聽得侯府里的人說起了啟王府這兩日接連遭難的真相。

  原來,昨夜啟王府大火的時候,雖然駐守在啟王府外的京畿營守備軍被一批刺客用調虎離山之計騙走,但是,昨夜的耀京城里還有幾隊夜間巡視的京畿營守備軍。

  這些人雖然不在啟王府附近,卻在看到席卷沖天的大火與濃煙時,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火源處,也就發現是啟王府失火了。

  這些人是第一批趕到啟王府,試圖救火的人,只是火勢已經不可控,沒能及時盡快地澆滅它。

  然而,這些人卻發現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

  事后經過審問,得知這幾人是啟王府的奴仆,更是這一次啟王府失火的縱火犯!

  并且,這些人不但老實交代了在啟王府縱火一事,還供出來一個人。

  說是這個人用銀錢收買他們在啟王府縱火,還給了他們買火油的銀子。

  啟王府的火勢之所以蔓延得迅猛,還難以撲滅,就是這些人趁著啟王府昨日亂成一團,在府中不易察覺的各處都灑了火油。

  而這個收買他們的人,是啟王府里的一個小丫鬟。

  要巧不巧的,這個小丫鬟就在啟王府僥幸存活下來的那一批人之中。

  當然,小丫鬟存活下來也是必然的,因為她本身就知啟王府會有大火。

  而她之所以沒有提前離開,而是混在僥幸存活的人群里,也是為了降低自己的嫌疑。

  而對小丫鬟經過審問之后,她不僅招供了縱火一事,還招供了下毒一事。

  小丫鬟說她是被蕭云嬌收買,先去給啟王還有啟王妃下毒,她把毒下在了蝦蟹粥里,但她不知道啟王妃不吃蝦蟹類水產。

  下毒之后就是去找幾個府中的男仆從,買通這些人縱火。

  真相在這一刻大白,人證物證俱有。

  只是真正的元兇蕭云嬌,卻已經葬身火海,一尸兩命…

  而三司并未因此止步,關于毒源,三司繼續追查,最后查到是一個醫館的伙計為蕭云嬌買來的。

  因為三司派人查了蕭云嬌近期的動向,發現她也就是在八月十六這一日被駙馬爺蘇楚昇接出去散了散心。

  并且,蘇楚昇在看到蕭云嬌瘦得脫形了,因擔憂她的身體,就帶她去了耀京城里最大的醫館,請大夫診治。

  蕭云嬌就是在醫館里趁機收買了一個伙計,讓伙計去耀京城的黑市里給她買來烈性毒藥。

  蕭云嬌當日假裝不舒服而在醫館里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實際上就是等伙計買來毒藥。

  醫館的那一位伙計對這件事供認不諱。

  至此,所有的真相都明了了。

  而蕭云嬌如此行事的動機,也不難猜測,大抵就是在啟王府遭到了虐待,因而產生了報復心理,瘋狂地報復了啟王府的全府人,甚至于不惜賠上自己和腹中胎兒的性命。

  裴云婠聽完全過程,心中欷歔的同時,懷疑也并未散去。

  以她對蕭云嬌的了解,瘋狂報復確實符合蕭云嬌的脾性風格。

  但是,蕭云嬌不會舍得賠上自己的命!

  因為蕭云嬌是個極其怕疼,又無比愛惜自己的這一副細皮嫩肉的身子的人。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狠得下心讓自己置身火海,經受烈火的燒灼而痛苦地死去?

  就算是蕭云嬌再怎么萬念俱灰,生無可戀,她若真的決心自戕赴死,也會找個極其溫和的法子。

  既不能死得痛苦,也不能死得難看。

  所以,這件事背后必然還有隱情。

  并且,裴云婠總懷疑蘇楚昇在這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偏偏卻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可以牽引著懷疑到蘇楚昇的頭上去。

  三司的人查不到任何相關的證據,總不能怪蘇楚昇那日將蕭云嬌接出府一趟吧!

  畢竟關心女兒而去看女兒,再送女兒去醫館,都是一個父親的合情合理的舉動。

  大耀皇宮,御書房。

  暴怒的永壽帝砸壞了龍案上除玉璽之外的所有物件。

  一群玄衣武士跪在龍案前,一動不動地承受著永壽帝的怒火,就算被砸得頭破血流,也不敢躲避退讓半分。

  “死了!就這么死了!你們倒是給朕說說,你們一整隊的玄衣衛,為何還盯不住一個懷有身孕的弱女子?”永壽帝此時的神情癲狂不已,毫無往日泰山崩頂都不為之色變的從容與震驚。

  甚至于,他的鬢發都因為震怒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好些根。

  這兩日,永壽帝接連聽聞噩耗,受到的打擊讓他蒼老了好幾歲。

  玄衣衛的首領不得不頂著威壓回話,“啟稟陛下,前晚與昨晚都出現了不明身份的刺客,雖看似奔著啟王府而去,卻好似在刻意引得啟王府護衛發現我等的存在。”

  “前晚與昨晚都對我等多方挑釁,這才引發了混亂,我等昨晚被那群刺客還有啟王府護衛以及京畿營守備軍三方交戰,是被逼退離開的,并非有意失職。”

  首領的這番話,既是說明真相,也是為己方做解釋。

  永壽帝劍眉一挑,“你的意思是,朕還錯怪你們了?”

  首領立即磕頭,“屬下不敢,是屬下的失職,屬下甘愿領罰。”

  余下的玄衣衛也立即磕頭,異口同聲道:“屬下甘愿領罰。”

  永壽帝半瞇著一雙虎眸,冷冷地掃視了一圈跪拜在地的玄衣衛,半晌后,他才道:“每人五十軍棍。”

  聲音沙啞而蒼白,少了很多昔日的威嚴,反而透著一種英雄遲暮的頹然蒼涼之感。

  “是。”按以往的責罰,至少得一百軍棍或是直接自戕謝罪,今日卻是從輕責罰,玄衣衛首領雖然心中有著不解,卻還是快速地帶著其余的玄衣衛退出了御書房。

  夜幕降臨,耀京城西城區的某一座古舊宅子里。

  蕭云嬌迷迷糊糊地醒來。

  她睜開眼,只見眼前燈影幢幢,一道眼熟的身形輪廓出現在她的面前。

  “爹爹?”蕭云嬌的眼前模糊一片,卻依稀能辨認出對方的容貌。

  她連眨數次眼睛,才看得真切一些,待確認來人正是蘇楚昇,蕭云嬌驚喜不已,“爹爹!您還是來接我了對嗎?我就知道您還是疼我的!我就知道您舍不得眼睜睜看我死的!”

  蘇楚昇嗤笑一聲,“蠢貨!你自己去看看這是哪里!”

  蕭云嬌不明所以,卻還是從床上掙扎而起,推門去了外面。

  外面的院子里有數個黑衣人手執火把圍了一圈,將整個院子照得亮堂堂一片。

  蕭云嬌看著陌生的院子,整個人都懵了…

  不多時,坐在房里的蘇楚昇聽得門外響起蕭云嬌的數聲尖叫。

  蘇楚昇兀自搖了搖頭。

  果然是個蠢的!

  連被掉包了都不知道!

  蕭云嬌尖叫著跑進屋,卻發現屋內的陳設又與她先前在啟王府的那間下人房里是一模一樣的。

  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就輕輕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發現是有些微微疼的。

  她就又跑了出去,結果看到的仍然是滿院的黑衣人。

  蕭云嬌再次跑回來,一臉驚恐地看著蘇楚昇,不解地問道:“爹爹,這是怎么回事?這是哪里?怎么會有和啟王府一模一樣的下人屋子?我又怎么會在這里?”

  聽得蕭云嬌的一連串問題,蘇楚昇臉上的嘲諷更重了…

  其實,蘇楚昇那晚并沒有讓人把蕭云嬌送回啟王府,而是讓人把蕭云嬌送來了此處。

  這里有著與啟王府的那間蕭云嬌住著的下人屋子里一模一樣的擺設。

  而當晚蕭云嬌被送來時,馬車是直接駛進了院子里,蕭云嬌下得馬車來,只瞧著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而她那時心灰意冷,也根本無心觀察周圍環境,也就沒有起疑,就這么徑直地進了屋。

  之后…

  蕭云嬌靜坐了一宿,晨間才睡去。

  蘇楚昇派來負責看管蕭云嬌的人,直接給蕭云嬌的屋子里放了迷煙,蕭云嬌就沉睡至今。

  至于被蘇楚昇的人送進啟王府的女子,只是一個易容成蕭云嬌模樣的女子罷了。

  那個女子照著蘇楚昇籌謀的計劃行事,而那個被收買來下毒的小丫鬟,其實也是蘇楚昇安排的人。

  還有縱火的人,也是蘇楚昇安排的人。

  甚至是那個給啟王的飯食驗毒的人,也是蘇楚昇安排的人。

  所以才會出現讓三司不解的事情,為何第一次驗毒驗不出,第二次驗毒卻能驗出來。

  那是因為驗毒之人那日給蝦蟹粥驗毒時,用的不是銀針。

  一環扣一環…

  而蘇楚昇之所以要如此大費周折地嫁禍給蕭云嬌,目的多個。

  既是為了完美解脫自身嫌疑,也是為了氣一氣永壽帝。

  當然,還有其他的目的。

  蘇楚昇把自己如何陷害蕭云嬌而引得啟王府滿門被滅一事,原原本本,毫無遺漏地說給了蕭云嬌聽…

  甚至,蘇楚昇還說他當初與蘇雋彥說起蕭云嬌的身世,也是故意的。

  再有,蕭云嬌當街驚馬,也是蘇楚昇派人為之,就是為了引來赫連驍。

  還有蕭云嬌想要在七夕乞巧節宮宴上幽會,也是蘇楚昇讓蕭云嬌身邊的貼身丫鬟慫恿的,春情藥都是蘇楚昇提供給那個丫鬟的,而不是丫鬟去外面買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蘇楚昇早就為蕭云嬌設好的局,就等著蕭云嬌往里面跳!

  今日蘇楚昇故意說給蕭云嬌聽,既是蘇楚昇想要向蕭云嬌炫耀他算無遺策的本事,也是想看到昔日里刁蠻任性、驕橫跋扈,連他這個“爹”都不放在眼里的蕭云嬌,會如何奔潰。

  這種折磨人的快感,忒爽!

  果不其然,蕭云嬌的一張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紫一陣,黑一陣…

  最后,五彩繽紛的顏色轉為灰白之色。

  就連她往日里總是神采奕奕的雙眼,也是灰白一片,空洞不已。

  蕭云嬌從最初的大哭大鬧,慢慢地轉變為抽抽噎噎,最后是無聲地流眼淚。

  她質問,謾罵,控訴著蘇楚昇。

  然而,蘇楚昇依然不為所動。

  蕭云嬌漸漸地就放棄了…

  看著癱在地上如喪家之犬的蕭云嬌,蘇楚昇笑得開懷,他伸腳踢了踢蕭云嬌的頭,用一種極度厭惡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她,“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其實,你根本就不是滎陽公主的女兒。”

  “你不過鄉野賤民生的賤種,能夠在滎陽公主府里享受十幾年的榮華富貴,怕是你上輩子走了狗屎運!”

  “你的下場,其實從你出生就已經注定了。”

  “往后,你就同你的那些賤民親戚一同作伴吧!”

  “哈哈哈…”

  蘇楚昇笑得好不開懷,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滎陽公主府,遠望居。

  這里是駙馬爺蘇楚昇住的院子。

  極少造訪的滎陽公主今日破天荒地來了此處。

  遠望居里伺候的下人們既驚慌訝異,又誠惶誠恐。

  蘇楚昇卻還沒有回府。

  滎陽公主去了書房等候。

  這一等,便是一個多時辰。

  蘇楚昇因為心情大好,喝了不少酒,醉了七八分,他在護衛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回到了遠望居。

  而這在滎陽公主府的下人們眼中,卻是看成蘇楚昇是在為蕭云嬌傷心而買醉。

  蕭云嬌是害得啟王府滿門被滅的元兇,自然是十惡不赦。

  所以,她被永壽帝下令挫骨揚灰。

  而滎陽公主與駙馬爺連個衣冠冢都不能為蕭云嬌立。

  一是蕭云嬌本來就被貶為庶民,二是蕭云嬌這次犯得是滔天大罪。

  滎陽公主今日已經哭暈好幾回,而她又被永壽帝禁足在府,連進宮向永壽帝求情都不能。

  蘇楚昇回到遠望居,被下人告知滎陽公主在書房等他,當即腳步一轉,就向書房走去。

  “公主來了…呵呵…稀客啊…”蘇楚昇腳步虛浮,邊說話還邊打著酒嗝。

  滎陽公主在蘇楚昇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就聞到了一陣濃烈嗆鼻的酒氣,當即抬手捂住鼻子。

  扶著蘇楚昇的護衛在蘇楚昇進了書房后,就退了出去,還關上了門,守在了門口。

  書房的門關上,蘇楚昇臉上的醉意當即消失。

  他今日確實是喝了很多酒,也確實醉得不輕。

  但他就算醉了,人也是無比清醒的。

  “公主找為夫有何事啊?”蘇楚昇語氣輕佻,慢慢地走進立在窗邊的滎陽公主。

滎陽公主開門見山地質問:“蘇楚昇,你為何換掉我讓你交給嬌兒的毒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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